《对象又惹我生气了》竹林安儒

2、第 2 章

　　笑完以后，两个人还是认命般悄悄咪咪地回到了教室。
　　临近后门的时候，白晋发现整层楼安静得仿佛可以听见三里外垃圾车“嗡——”收垃圾的声音。
　　他突然冒出来个可怕的想法，问旁边被迫和他一起弓着身子的墨覃：“今天谁巡查？”
　　墨覃被他问得一愣，脸色很不好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一个字：“刘。”
　　白晋整个脸都绿了，正在此时，在两人的后上方传来了不好的声音，就像是飘渺的孤魂：“两位在这说什么呢？”
　　心照不宣，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踉跄般半走半摔往前跑了两步。
　　待停住，白晋再也不给那人一点说话的机会，立马转过身来开口道：“哎呦，这不是刘老师吗，您这么在这呢，好久没见了呢，最近都在干啥呢，都没见人，看看，都瘦了，工作辛苦没有吃好饭吧。”
　　墨覃则是一脸冷淡地看着刘浙国，来表现自己并不是很慌，不和白晋一样丢脸，并且附赠了白晋一个白眼。
　　这位便是高二五班的班主任，人称笑面虎的刘浙国。
　　过往学生对他的评论大同小异，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你永远不知道对你微笑的人下一秒会不会给你一刀。
　　“吃了，而且如果我没记错，下午我们俩刚见过。”随即他便对着两人眯眯笑了，只剩下长时间的寂静。
　　“那个……老刘，还有事吗？”白晋事先打破了沉寂。
　　“没有，就是想请你们二位去我办公室喝茶，有空吗，二位。”
　　虽然是个问句，但是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目前没空……呢。”
　　墨覃眉心抽动，这傻子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墨覃看着白晋这不正经的样子，又翻了个白眼。
　　“那好，那你们先回班上吧，等你们有时间再聊。”
　　墨覃没想过笑面虎就这么放过两个人了，心里一梗，被白晋拉回班里了。
　　“他就这么放过你了？”墨覃有点不相信。
　　“什么你啊，你们好不好。”两个人坐回位置上，小声交流起来。
　　“啧，麻烦了。”白晋感叹道。
　　墨覃附和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话，认真的写起英语试卷。
　　“喂，你数学卷子借我，我没找到。”
　　“自己写。”
　　白晋还要说什么，门外的刘浙国十分刻意地咳了两声，他就再也没说话了。
　　一按笔，笔头钻出来，他铺好试卷，准备开始奋斗的时候，光突然消失了。
　　如果可以，白晋的头上一定有两个大大的问号了。
　　看吧，白晋，停电了，连老天也不让你学习。
　　班上三十多张嘴开始叽里呱啦地议论，瞬间热闹成了蚂蚁窝。
　　郁闷了三秒钟，白晋又兴奋起来了，因为停电，所以有很大的概率，晚自习会提前放学。
　　而对于白晋而言，不论是提前还是放学，对于他来说都十分诱人的，何况两个词合在一起，简直是美哉美哉。
　　“同学们！让我们嗨起来！”
　　带头蹦迪的某晋兴奋得差点站在桌子上摇起花手。
　　“滚下来。”墨覃被白晋撞在一个角落里，怒号道。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坐在前门的同学趁着被墨覃吼静了全班的时候，大声喊：“隔壁班放学了！”
　　全班一片哀嚎，不知道是谁又说了声：“为什么我们还不放学。”
　　一群人纷纷附和起来，其中最大的声音自然还是白同学。
　　墨覃只是想，隔壁班又晚自习上课了，所以才提前放学了。
　　又闹了几分钟，墨覃终于被这些人吵得不耐烦了。
　　也正在这时候，一个高瘦的身影出现在了班级门口。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全班同学又安静下来。
　　“来来来，把蜡烛分下去。”教导主任往前几排同学递了多根蜡烛。
　　白晋突然就高兴不起来了。
　　“墨覃，别告诉我这是真的。”
　　墨覃：“ 什么？”
　　白晋：“他在发什么。”
　　墨覃：“你瞎？”
　　白晋：“那是蜡烛！蜡烛啊！这是不是意味着……”
　　墨覃：“对。”
　　白晋陷入深深的绝望中，心中只是无限地感叹道：好一个大悲大喜。
　　“好好好，小心用火啊，我去找你们班主任，安静安静，别的班还在自习呢。”
　　对于白晋来说，这个男人已经推翻了他所有的幻想，让他陷入深深的悲哀中。
　　“墨覃，我突然很想哭。”
　　墨覃点点头，敷衍道：“你哭吧。”
　　白晋一个问号脸对着他问：“为什么不安慰我。”
　　“没必要，老刘干嘛都行，但是提前放学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还没有这个觉悟吗？”
　　白晋被墨覃这么戳心地一说，真的想喷出一口血，以血祭天，换他早日放学。
　　“行吧。”白晋认命地又埋头肝起让他头疼的数学作业”
　　三分钟以后，他认栽了：“啊！！！！！救命了，我不想写了，杀了我吧！为什么这么折磨人。”
　　随后，他将数学试卷塞进桌肚里，拿出来英语试卷。
　　略微扫了一下，泛起愁来：“方姐今天讲了什么了？”
　　墨覃看着他也皱起眉来：“你这学习效率高了。”
　　白晋只觉得听着讽刺。
　　“啧，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不最近出了点事吗。”
　　墨覃挑了挑眉，没说话。
　　白晋撑起头来，看着两张桌子上跳动的火焰，无所谓的说：“老白最近出差，家里的事情都是我在办。”
　　墨覃冷着脸，一脸老子不想知道的表情，看着他。
　　烛火照在他脸上，明暗在鼻梁处交织，显得他的鼻子特别挺，人也特别白。
　　白晋看着他，硬生生把哈切摁回去了，问：“今天学校停电，宿舍有电吗？”
　　墨覃没想到他会问，愣一下，说：“没有。”
　　闻言，他把头转回去，把刚刚被帅醒了的哈切打完了，才说：“是吗？那你晚上怎么办？”
　　被他这么一问，墨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愣愣的回他：“不知道。”
　　白晋轻笑了一下：“不然你和我回去吧。”
　　“……”
　　两个人沉默下来，全班也随之安静下来。
　　墨覃垂着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像是在发呆又好像是在思考。
　　就这样，时间过了很久，终于盼来了那个早该出现的人。
　　那个男人徐徐从前门走进来，手上夹着化学课本，看得下面的同学都有些小焦躁。
　　而看到这一幕的白晋，因为坐在最后一排的地形优势，小声嘀咕起来：“不会吧，不会吧，这个男人不会想上课吧。”
　　这时墨覃才回过神来，掀起眼皮看了刘浙国一眼。
　　然后又低下去。
　　白晋心里好像被挠了一下，痒痒的，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刚刚随口说的那句话，引来了墨覃这么久的思考。
　　他想，得转移话题。
　　“完了。”白晋又打了个哈欠“墨覃，我要睡觉。”
　　哈欠催泪地很，他又连续打了三四个，已经“哭”花了面。
　　刘浙国将书本放下，整理了一番，然后扫了一圈下面的孩子们：“好，来，集中精神，全部看我。”
　　闻声，连平时最不专注的白晋都擦着眼泪，抬了头。
　　于是两个人十分突然地对视了。
　　“白晋？你哭了？墨覃欺负你了？”
　　墨覃：“？”
　　背锅墨一脸无奈地看着眼红白，一脸背锅样，而红眼白却有意无意地装出一副哭像，还带着哭腔。”
　　“没事，不是墨覃的错，都是我的问题。”
　　墨覃：“？”
　　当事人墨某可谓懵极了。
　　“白晋，你tm。。。。”
　　“墨覃，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也不能扒我裤子。”
　　“……”
　　你有病吧。
　　刘浙国皱起眉：“怎么了这是？”
　　墨覃知道这人又开始作精了，直接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写起作业去了。
　　“没事的老师，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决。”
　　刘浙国一听，“哦”一声，真诚地看着白晋，说：“那我就不参与进去了，同桌之间就要和和睦睦的，你们说是不是啊，罗睿，井皓。”
　　无辜被点名的两位当事人都懵极了，两个人齐刷刷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刘浙国，也没想到笑面虎就这么给了他们一刀。
　　他见两个人有了这般默契，欣慰的点了点头，收回盯着两个人的目光。
　　然后还没结束的就是，他似乎记起来什么似的，又看向墨白两个人，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对着两个人笑道：“还麻烦两位明天一定要来我办公室一趟，务必一定要来。”
　　“务必一定”四个字咬得极重，带着不容反抗的味道。
　　白晋托头：“行吧，他还没忘。”

　　“……”楚楚冻人的墨覃不想说话
　　“好了，回归正题。”他笔直地站在讲台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现在是晚上八点一刻，我们正常放学时间是九点半，但是因为停电，而且现在电也很难恢复。”
　　“所以鉴于对同学们的健康和一系列的有可能存在的危害。”
　　“是什么危害我就不说了啊，就比如用火啊这些。”
　　“所以我擅自做主张了，别的班我不知道，好像隔壁班提前放学了，那我们班今天提前也放学，有意见吗？有意见就提。”
　　“我相信你们也不会有的哈，提前放学多开心啊。”
　　白晋不厚道地笑了。
　　刘浙国看了他一眼，也笑了：“你们看，白晋就是这种人，笑得多开心了。”
　　全班也笑了。
　　“好，我说完了啊，你们赶快收拾东西就走吧。”
　　全班都在喊班主任万岁。
　　而至于白晋井皓这两人，一听见放学指令立马吹了蜡烛，拎着书包就跑了。
　　两个人推推搡搡地挤在门口，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井皓，你挡到我回家了，快让开。”
　　“晋哥，明明是你先挡到我的，让我先过。”
　　吵了两秒钟，正当墨覃准备劝和然后让两个人给他让路的时候，灯火通明。
　　刺眼的光照在每个人身上，两个人都遮住眼睛，待适应了光线，他们又看了看讲台上的刘浙国。
　　“来电了？”刘浙国笑了一下，看着挤在门口的两个人说：“你们还不跑我就让你们回来上课了。”
　　两个人哪里再管谁先谁后，一个个先跑为敬，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墨覃扶额摇摇头，出了教室门，刘浙国也摇头，叹道：“一群兔崽子。”
　　小路交错的绿草地里，白炽灯照下的是墨覃白晋并肩行走的影子。
　　白晋勾着墨覃的肩，说说笑笑，动手动脚，墨覃只是不耐烦地多开，在懊悔为什么要答应他和他一起回家。
　　少年愉快的夜晚并不少，但一定每个都是特别的，专属于白晋的那股酸酸甜甜的橙子味正悄悄沾上墨覃。
　　连墨覃也有橙子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