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又惹我生气了》竹林安儒

3、第 3 章

　　黑夜总是能给一些人安全感，却也能给一些人十分讨厌的感觉。
　　墨覃不知道白晋怎么样，反正他不是很喜欢晚上的大街。
　　甚至是说，非常讨厌。
　　英文歌曲的前奏响起，给他一点安全感。
　　而他旁边这个傻逼还搂着他脖子，非常紧地搂着。
　　“放开，我接电话。”
　　“哦。”
　　白晋十分乖巧听话地放开了。
　　墨覃扫了眼来电人，按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轻轻地“喂”了一声。
　　白晋隐隐约约听见了来电人的话。
　　是个声音十分沙哑虚弱的女人，但是若是忽略沙哑外来因素，一定是个好听的声音。
　　“弟，你在哪里？”
　　墨覃皱眉：“你干嘛？”
　　“别闹了，快回答我，爸在找你。”
　　“啧”墨覃冷哼一声：“你倒是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啊？我啊？我能去哪？”
　　“说。”
　　墨覃皱了皱眉，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我在医院里面啊。”
　　墨凝的声音十分坦然，也是让墨覃一愣。
　　“你什么意思？”
　　“墨覃，这件事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
　　白晋身边的人猛的颤了一下。
　　白晋也是皱眉，什么意思？墨凝怎么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停住脚步。
　　“墨凝，你……”
　　“哈哈哈哈哈，骗你的。”对面的女人突然收起沙哑的声调，少女的声音明快，开始“鹅鹅鹅”的嘲笑墨覃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故事的反转太突然，连墨覃本人也没反应过来。
　　他抿唇，将电话挂掉，阴云密布。
　　白晋反应过来，也是……憋不住，笑了。
　　墨覃更加生气了：“你再笑一个试试？”
　　“哈哈哈哈哈哈哈……”穿校服的少年笑得捂住肚子，十分想告诉墨覃：自己就是想笑，停不了。
　　墨覃握紧拳头，额头青筋爆起，却没办法。
　　“白晋，你再笑一个试试!”
　　少年终于停了笑，将双手半举，说：“我错了，我错了，您别生气，不笑，您行行好，别生气了。”
　　他往前扫一眼，将双手放下，墨覃也随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
　　这条道空空的，基本没人，除了公交站前停着的一辆黑色的宝马，明亮的车灯往两人这边照。
　　车边倚着个女人，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制服，手上拎着LV最新款的手提包，手腕上别着劳力士牌子的手表。
　　可以说是十分明显地在炫富了。
　　白晋步子慢起来，女人正在看手机，没抬头，要是她在接下来五分钟之内不抬头的话，两个人就能悄悄从她身边走过去，左拐进入白晋家的小区。
　　然后白晋发现自己错了。
　　女人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他，和他四目相对。
　　女人朝他挥手。
　　他看向白晋，却发现白晋的眼神很冷。
　　他不喜欢她，他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个正提着包朝他们走来女人。
　　看起来二三十岁，很有钱，但是白晋却非常非常抵触。
　　“小晋，妈妈来看你了。”
　　在女人开口那一秒钟，白晋却收回冷眼，笑起来。
　　周身的空气又活跃起来，仿佛刚才对这个充满敌意的少年不是他似的。
　　那个漫不经心的笑，好像让他变成了原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少年。
　　“妈妈，你怎么来了？”
　　那女人见白晋这么高兴，也更加高兴了：“妈妈想你了啊。”
　　女人开心得笑眯了眼。
　　“我也想妈妈了。”
　　白晋的语气平铺直述，看不出任何开心的情绪，但面前这个女人却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白晋看她这样，也哼笑一声。
　　墨覃看出了嘲讽。
　　　白晋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可以毫无芥蒂地说出这种话，明明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
　　　她不隔应吗？
　　“你回来有什么事吗？”
　　这种兴趣是白晋突然冒出来的，他想嘲笑这个女人。
　　“啊？我……”女人欲言又止，她似乎没有想到白晋还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白晋嘴角也是挂这笑，但是墨覃看了却有些毛骨悚然。
　　“小晋”女人看看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看了看墨覃，对他笑了笑，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问：“这位是？”
　　白晋也看了眼墨覃，他稍微比墨覃高点，但是墨覃却比白晋白点，两个人走在街上都是显眼的帅哥。
　　白晋仔细看了看墨覃，杏仁眼，水灵灵的，眸子颜色很浅，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冻了层霜。
　　他将墨覃往后拉了一步，像是在对他的一种维护，对女人笑了：“我同学，学校停电了，宿舍没有电了，来我家住几天。”
　　女人一听，了解地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好好好，在我们家好好的，用火用电什么的注意一点，知道小晋很好我就很开心了。”
　　“好，那我们走了。”
　　白晋已经失去和女人说话的兴趣，两手一摊，就牵起墨覃的手想走。
　　“哎，等等，小晋！”
　　“嗯？”
　　女人捏了捏自己的衣服，问：“你爸呢？”
　　“他？”白晋有些匪夷所思，“出差了。”
　　“啊？”
　　“出差了。”
　　言毕，白晋冷哼了一声，牵着墨覃走了。
　　是夜啊，沉默着的黑，百鬼夜行之时，那个人头一抬，看到了星光。
　　墨覃被白晋拽着，视线停留在两个人的手上。
　　拐进小区，白晋松开手，突然问道：“对了，你作业写完了吗？”
　　“没。”
　　“还有什么作业啊？”
　　墨覃垂着帘，大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一下，说：“英语和化学。”
　　“哦。”
　　白晋微笑了一下，偏头，对墨覃说：“到了。”
　　墨覃一扫，一栋小别墅，上了几个台阶后还有一个栅栏门，往前走是大门，往右是一个小花园，竹亭鱼塘，鹅卵石小路。
　　白晋将手伸进栅栏缝隙，把毫无用处的栅栏门打开，然后找出钥匙打开大门。
　　将带有勾子图案的鞋子脱掉，放在鞋架上，然后拿了双拖鞋给墨覃，自己则是就着袜子，踩上玄关，往客厅走。
　　“喵～”
　　“呦，儿子回来了。”白晋边说边打开灯。
　　墨覃徐徐走过来，客厅连着餐厅，餐厅的窗口站着一只黑猫，悠闲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黑猫的眸子一只闪着绿光，一只闪着黄光，看着有些莫名其妙阴森。
　　黑猫见了墨覃，从窗台上跳下去，两步跑到他身边，竖着尾巴围着他转圈圈。
　　一点都不认生。
　　白晋见怪不怪，懒洋洋地走进厨房，对着外面大声喊：“儿子，吃饭吗？”
　　那猫一听，对他“喵”一声，听起来有点像“要”一溜烟跑进厨房。
　　别墅很大，但是空荡荡的，白晋和猫打闹的声音也是传得不远，不足以充斥整个屋子，远远的还有回音，空荡荡的。
　　“哎，你别闹，让我来。”
　　“喵！”听猫的语气有些生气。
　　“你再闹，再闹你就别吃了。”
　　“唉唉唉，你个臭猫，你太过了，你过了，信不信我揍你”
　　“来来来，吃吧。”
　　光荣负伤的白同学转了转被猫爪子刮了的手腕，把猫食倒到盆里，黑猫就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黑猫这样，白晋“啧”一声，十分不服地说：“我整天什么正事都没干就伺候你去了。”
　　回应他的是黑猫吃东西的声音。
　　白晋越看越生气，抬起头看了看墨覃，说：“你住客房？还是和我一起睡一个房间？”
　　墨覃自动忽略第二个选项，拎着书包问：“你们家客房在哪？”
　　白晋又看了眼猫 ，领着墨覃进了客房。
　　就在白晋房间对面：“喏，客房。”
　　房间杂乱不堪，堆满衣物。
　　“这……”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一般都睡客房。”
　　墨覃：？？？？？？。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有这样奇怪的爱好吗？”
　　白晋一耸肩：“反正都是我房间，怎么睡不是睡。”
　　墨覃又看看了白晋的房间，相比起来，竟然是客房比较整洁，他无奈地想：让白晋整理一下，然后他睡这个房间，再把白晋赶到另一个房间去。
　　墨覃拧眉，怀疑他在变向炫富，说：“我们俩总不能挤在一张书桌上写作业。”
　　“这你放心，大可不必，因为我写作业都是在餐桌上写的，哪儿位子大，够我在哪大手大脚地摆书。我不介意贡献一半给你。”
　　“哦。”
　　墨覃把书包放进客房，对着白晋说：“我劝你去整理一下房间，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想骂你。”
　　“收到。”
　　白晋倚在门口，露出白牙，对着墨覃笑了。
　　“我想先去洗个澡。”
　　“哦。”白晋走进房里，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睡衣：“穿这个吧，新的。”
　　墨覃伸手接过，白晋又说：“楼上有个浴室，可以上去洗，或者你在我房间那个小浴室洗，还有，走廊尽头左拐有个浴室，有浴缸的那种。你自己选，我先写会作业。”
　　说着，白晋拎着自己的书包，往餐厅走。
　　“吃完了？”一人一猫开始搭话。
　　墨覃不理会他，拿着衣服，进了白晋的房间。
　　滴答滴答的水声，墨覃打开浴室门，用毛巾擦擦头上的水珠，衣服大小正好，质地很好，穿着很舒服。
　　这么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一只猫，他放的开，反正没有家长，没有虚假的问候，没有客套语，和白晋同住在一起，反倒比和家人在一起更舒服一点。
　　他也抓起书包，来到餐厅。
　　可见白晋说的话不假，他真的喜欢把书摆在桌上。
　　在他面前摆着两张数学卷子，一张英语试卷，三张化学卷子还有大大小小的习题本。
　　而他嘴里正叼着棒棒糖，黑猫百无聊赖地在椅子上打着滚，留下一椅子毛。
　　白晋扫他两眼，说：“还挺合身的。”然后接着低下头去写作业。
　　墨覃也拿了作业出来，气氛也安静起来。
　　到了晚上蟋蟀接了知了的班，叫个不停。
　　没有很安静，但好在墨覃浮躁的心已经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覃做完两张化学卷子，掀起眼皮看了白晋一眼，白晋还在低头写着，戴起金丝框的眼镜，整个人都文雅了几分。
　　桃花眼微微眯起，挠挠头，耸了耸鼻尖。
　　墨覃打了个哈欠，接着低下头，写作业。
　　黑猫“喵”一声，不知道跳到哪里去了，两个少年也没太在意，就这样沉浸在自己作业的海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