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肆》牧子京

5、与虎谋皮

　　自从上次他们三人从白府回到上官阁之后，闻人巳和封巽就一直没再说过话了。
　　倒不是闻人巳生气不去理封巽，而是封巽见了他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总是避着闻人巳。
　　反而是闻人巳还是那一副自在的模样，看到封巽还会主动地打个招呼。
　　但是封巽见了闻人巳后，却总是像看不见他似的转身便离开了。
　　封巽倒不是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闻人巳的地方，但就是莫明的不想看见他。
　　本来封巽就窝着一股子火，就觉得自己一个能呼风唤雨的龛魔，却被一个小小剑修给坑了，心里多少总有些是不自在的。
　　再加上昨晚两人的对话之后，封巽更是从心里不想多与他交谈，尤其是看到过闻人巳那个让他浑身不舒服的神态后，封巽就更莫名其妙的不想看见他了。
　　其实对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逃避感，封巽心中还是很介意的，毕竟对于一个刚认识的人，还是个坑过自己的人来说，这种情绪是不应该的，本来封巽就觉得自己一开始没有杀了闻人巳，便已经算是够意外的了。
　　所以对于闻人巳，封巽总有一种自己对他明明是该恨之入骨，却又莫名不想杀他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似，就像曾经也有人做过让自己非常讨厌的事，可又不知该怎么去报复回来的无奈之感。
　　这种感觉就跟封巽在意自己入魔的原因是一样的，因为他忘记了自己是因何而入了魔，他并没有失忆，却为何会不记得自己入魔的缘由呢？
　　在他入魔前的记忆和入魔以后的记忆，都是可以连贯上的，可便独独忘了这原因，但是每一个入了龛魔的人，是不可能会忘记自己是因何入魔的，因为那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甚至是他们一生都割舍不掉的执念，若是能轻易忘记，又怎么可能在飞升后入魔，因此封巽很是介意这一点。
　　封巽心里很清楚，自己为了飞升成位真龙而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因为身为蛟龙的他若想要飞升成为真龙的话，那这其中要经历的磨难，可以说是比一般的妖魔鬼怪要更加的多了。
　　常人飞升需要经历三十六道天雷劫，而一般的精怪则需要经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
　　而像他这样的蛟龙想要飞升成为真龙，那是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劫，除此之外，更需要历经一次天火劫。
　　只有挨过这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再活着从这天火中飞升出来，才算是成功渡劫，飞升成为真龙。
　　现如今这世上的蛟龙，能够成功飞升成真龙并活着的，就只有两个人，而其中一个便是封巽，可见他的修为有多强大。
　　但就因为是这样所以他才会不明白，为何他会在飞升的那天同时堕入了魔道？
　　按理说这其中的缘由他不可能不记得，可是他却莫名的忘记了，所以封巽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入魔的原因，但他却没有得到这点儿线索。
　　因此如今在封巽的心里，那点儿对闻人巳突然多出来的莫名其妙，又似曾相识的感觉，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封巽在意自己入魔的原因，但并不代表他能理解别人在意的东西。
　　做了这么久的龛魔，封巽也算见过了这世间的百态，但却没有谁的执念能让他觉得有所动容的。
　　可是就在昨天听过闻人巳的一番话后，他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里堵的慌，可自己却不知是为何，所以他也就连带着不想看见闻人巳。
　　不过大家都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所以说不可能一直碰不到面的，因此傍晚的时候，两人便在回廊里碰见了。
　　这次封巽看见闻人巳后没有转身便走，他心想着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事，干嘛搞得好像自己心虚了一样的去躲着他。
　　明明一开始就是闻人巳耍手段坑了他，就算是有人心虚也得是他闻人巳心虚，怎么也不该是他封巽转身就走啊。
　　想通了这一点后，封巽便又拿出了以前那副极其厌烦闻人巳的表情去看他，不躲也不说话。
　　闻人巳看封巽这回不但有没走，反而还又拿出一副厌恶的表情看着自己，于是有些好笑的对封巽说道“我说封兄，怎的这回见到我不躲了？”
　　封巽听见闻人巳的称呼后眉头皱了皱，心想着这厮倒是挺不要脸的，整了那么一出之后，神态不但没有一点儿变化，反而还跟自己套起近乎来了，居然跟一个魔头称兄道弟的，自己跟他很熟吗？
　　虽然心里不想搭理闻人巳，但是封巽还是没忍住说道“你不要跟本尊称兄道弟的，本尊与你可算不得相熟，所以自然也就谈不上是躲着你了，本尊只是单纯的看见你就心烦所以懒得见你”。
　　闻人巳知道封巽极要面子，于是哄着他道“对对对封兄你说的都对，我昨天想了一夜来着，我觉得我们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要搞好关系啊，省得你看见我以后心里不高兴，那多憋屈的慌啊”。
　　听到闻人巳说话封巽就觉得头疼，他实在不想多看这厮一眼，又想着转身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闻人巳看封巽又想要走，便轻笑道“封兄别着急想走啊，我有些事想问问封兄呢，可否麻烦封兄与我到后花园的亭子里坐上一坐啊”。
　　封巽冷声地说道“你别总封兄封兄的叫本尊，我们不过才见了几次面而已，别说什么交情了，没交恶就是本尊大度了，咱俩最多也就是交易关系，所以本尊也不想跟你有什么交情。”
　　闻人巳轻笑着说道“封兄你这话说的可真够绕嘴的，你说不叫你封兄那我该叫你什么，就那样直呼姓名的话显得没有礼貌”。
　　说完这话后闻人巳便带着封巽，慢慢往亭子方向走去。
　　封巽可能是正一心想着该怎么跟闻人巳过不去，便也就不知不觉的跟着闻人巳走了过去。
　　此时封巽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本来我们关系也没多好，本尊告诉你，别总是想着挑战本尊的耐心，此刻本尊能忍着不拍死你已经算好的了，你总不会让本尊拿你当知己朋友吧？”。
　　“怎么就不可以呢？我就当你是我的朋友啊，说真的咱俩多适合当朋友啊。
　　你这人虽然修为和能力很强，但做起事来却颇为自负不够仔细，可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个人也算得上是胆大心细之人了，咱俩要是一起行事定能事半功倍的”。
　　封巽听闻人巳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忘了，他曾用过什么手段来诓过自己的，这下封巽连话都懒得说了，直接撇了他一眼不吱声了。
　　虽然封巽没有搭理闻人巳，可闻人巳却依旧热情不减的说道“封兄总是你啊你啊的叫我，显得太过生疏，不然封兄唤我的字，就喊我濯清可好，不知封兄可有字，若有以后我也唤你的字可好？”
　　说完这话后，闻人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了，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着封巽笑说道“你看看我这记性，我忘了你不是凡人而是龛魔，又哪里会有字呢”。
　　封巽虽不知道人间太多的规矩，但还是知道人类男子在及冠后都会取个字的，所以封巽知道闻人巳这是在调侃自己，可眼下自己实在不想搭理这个人，自己有没有字关他何事，因此转眼一看亭子就在前面时，便快步走进了亭子里坐了下来。
　　看见闻人巳跟着自己坐在了对面后，封巽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想要问什么，赶快些问”。
　　封巽这个样子显然是不想跟闻人巳多交谈的，而闻人巳也没在纠缠别的，只是笑着问道“封兄感觉过了这一日，修为可是有所变化？”
　　其实不用封巽回答，闻人巳也知道封巽的修为必然是在逐渐的恢复，这么问他不过是找一个话头而已。
　　封巽听了他的话后倒是回答道“确实如你之前所说正在逐渐的恢复，而且也不会再有修为流失的情况了，不过你想问的问题应该不会是这个吧”。
　　闻人巳笑了笑说道“封兄的修为确实是我最想问的，毕竟是我拿走了你的修为，总归是要对你仔细些的”。
　　说完这话后便又接着道“知道你修为在恢复我就能安心不少，明日我要同上官一起去趟白府，封兄要与我们一同前去吗！”
　　封巽有些诧异，闻人巳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你为何要问本尊去与不去？”
　　“我看你似乎不大喜欢看见白老爷，因此觉得你大概是不太想去白府的，所以我这才来问问你去还是不去，若你不想去便就在这附近自己逛一逛，我与上官去便可以”。
　　闻人巳又接着说道“想来你平时应该不太在人间待着吧，你若不想去白府倒是可以去看看这人间的集市，热热闹闹还挺有趣，白府的事我虽想让封兄与我一同前去，但若是你不愿意那我也不便勉强你的”。
　　封巽这下倒是更觉稀奇了，“你居然在与本尊商量？本尊还以为你从来不会去考虑别人想法，便就只会坑人呢”。
　　闻人巳轻笑道“封兄你这话说的着实有些伤人啊，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个混账样子了？我坑你也是实属无奈的，其实我这人平时还是很尊重别人的意愿的，不太会做强迫别人的事，今儿也是特意来问问封兄的”。
　　封巽嘲笑着说道“在本尊这里你可没资格这么说，别人怎么看你本尊不管，左右本尊看你是不会顺眼的”。
　　听了封巽这话，闻人巳便轻声地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无奈的说道“封兄你这魔头做的可真是够直白了，你们修为高的龛魔是不是都喜欢用武力去解决一切呢？
　　其实很多时候动动心思也能解决一些事的，若是我看一个人不顺眼的话，那我一定不会先自己生气的。
　　因为这结果左右也是改变不了的话，那么与其自己生气不若让对方生气的好”。
　　封巽听了闻人巳这话后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头，然后便问道“你说这话是何用意？”
　　闻人巳笑着说道“若是我被坑了的话，那我一定是要再坑回来的，我若非得要跟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相处的话，那我肯定会笑着与他做朋友再耍着他玩，左右我都这么闹心了总不能让他好过吧，自己默默生气那是下下之选”。
　　封巽听完这话后，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闻人巳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不过闻人巳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
　　“你与本尊说这些话，是想要本尊耍着你玩？”
　　只见闻人巳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只是真心想要跟你交个朋友，所以才跟封兄交流些自己的心得，这世上的因果业报总会轮回到的。
　　今日我做了坑了你的因，他日总会有我要偿还你的果！所以我希望你看开一些，整日这样看见我便生气也是无法改变结果的，还不如想法子让自己寻些乐趣呢”。
　　封巽越来越不懂闻人巳这个人了，看他之前做的这些事，说他不择手段心思深沉也不为过，但是他又能把这么流氓的事情做的如此君子。
　　闻人巳做事总有一套他自己的原则，让你觉得有时他是个没什么道理的人，有时又觉得他其实只是信奉着自己那一套做事的原则而已。
　　所以封巽心里总是觉得，闻人巳其实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会让他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但是闻人巳好似却不在乎那些，反而将这些因果利用的恰到好处。
　　其实与闻人巳相处也不算是太难的事，封巽看着闻人巳说道“你今日想找本尊问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闻人巳笑着说道“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封兄你的修为如何了，这个问题你已经回答我了，而第二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封兄你会去白府吗？”
　　封巽知道他是在以退为进，闻人巳就是想要他走这一趟，况且自己总要搞清楚闻人巳到底要做什么，才不会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于是封巽点了点头说道“本尊会与你们一同前去的，谁让本尊是个大度的人，之前的事情也不与你计较这么多，咱们便等最后一起算清楚，白府的事本尊既然参与了，便就没有做了一半转身就走的道理。”
　　闻人巳轻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封兄是个豁达之人，日后的事情我们日后再说，现下我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
　　封巽心想着闻人巳跟自己扯了这么久，这是终于要说正题了，于是便回答道“你问吧，本尊尽量回答你”。
　　闻人巳微笑着问封巽道“封兄咱俩第一次见面时，你穿了个大氅，不热吗”？
　　听完这话后，封巽觉得他是得有多傻，才会觉得闻人巳是个正常人！
　　实在不想再说话的封巽立刻起身离开，而闻人巳还在后面大声喊道“封兄你真的不告诉我吗？”
　　而封巽只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离开了闻人巳视线范围，闻人巳看着封巽离开的身影笑了笑。
　　闻人巳心里想这封巽可真是有趣的很，虽然是个魔头脾气也不算好，可全身上下却没有什么魔头该有的样子，也当真算得上是难得了。
　　这边封巽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而闻人巳却还在亭中喝着茶水，像是在等什么人过来一样。
　　果然没一会儿上官浪便出现了，他走到亭子里刚坐下，就听见闻人巳说“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来找我。”
　　上官浪看着闻人巳说道“你既然知道了我要来找你，肯定也是知道我想要与你说什么了”。
　　闻人巳放下手中茶杯，看着上官浪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我自己的得失我自己还是能拿捏的准”。
　　听了闻人巳这话，上官浪不但没有放心反而很担心道“小巳，以前之事我不多问是因为我怕你难过，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闻人巳有些无奈的说道“上官，别对我用太多心思了，还是离我远一些吧，你应该知道过几天我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就会离开这里的，与我太亲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上官浪一手拍在了石桌上，他有些生气的对闻人巳说道“放屁，你听听你现在说的这是人话吗？只要你还是我上官浪的朋友，我便不可能弃你于不顾。
　　这些年我在找你的时候，总能想到你小时候的事情，那时还是我与你师父一起带你回的师门，你说我能就眼看着你不管吗？”
　　闻人巳也知道上官浪这些年一直再找自己，他也知道上官浪对自己的好，只是如今自己着实受不起任何人的好意了。
　　曾经在闻人巳还是少年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一些事情，可结果到头来却还是一成不变，他以为自己能强求到他心里想要的结果，可最后却发现那代价却是自己根本付不起的东西。
　　闻人巳没有回答上官浪的话，而是将目光移到了石桌上的茶杯上，见他不再说话，上官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封巽是什么样的身份不用我多说了吧，不要说他是龛魔，就算只是一个寻常的魔头，我们这些修士也不应与他们为伍”。
　　说完这话后，上官浪又接着说道“更何况你还诓过他，他真能大度的不计较这些反过来帮你吗，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闻人巳一只手摸着茶杯的边缘，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封巽现下除了与我合作他没有别的选择，与虎谋皮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心里清楚，但是只要能得到最终我要的结果，这代价我便付得起”。
　　上官浪怒极反笑的说道“你当真知道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你如今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魂识了是吗。
　　你要知道没了魂魄没了魂识，你也就再也入不了轮回也再没有以后了，你这样跟飞灰湮灭有什么区别，这么做值得吗？”
　　闻人巳没什么反应，只是淡然说道“上官，我活不过三十岁，你是知道的。”
　　“这世上所有事情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就算真的活不过三十那又能怎样，你便安安心心的去入轮回，我定会去寻你的，然后将你带入我门下好好照顾你”。
　　闻人巳听上官浪说完这话后，便笑着说道“入你门下？也去做个情报头子吗，而且你修为若是再没有进阶，恐怕都难活着找到我了”。
　　这厮说话也忒是气人了，只听上官浪没好气的说道“你就嘴硬吧，你现在听我的，趁着如今还算来得及，赶紧着取消了与那魔头的交易吧，你就在我这上官阁待着，我帮你想办法”。
　　闻人巳听罢只是轻笑不语，不过闻人巳想了想还是说道“怎么上官阁主也想被人灭了满门吗？可我却是不想再看见这样的景象了呀”。
　　上官浪听了这话顿时怒气横生，冲着闻人巳喊道“闻人巳！你就不能好好的说句人话吗？”
　　“你也是知道我这性子的，我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去改变，我也懂你的意思，但是我拒绝你的好意，因为有些该我做的事我绝不会假他人之手。”
　　知道自己劝不了他，所以上官浪只能无奈道“我对你是没办法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左右我是拦不住的”。
　　闻人巳转了个话题道“所以上官阁主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白家的事吧，明日我们去白府时该怎么了结这白家邪祟之事，你可有眉目了”？
　　上官浪摆了摆手说道“不管了你自己解决吧，你那本事不是大着的吗？一个小小的白家还用得着我去管吗？”
　　闻人巳这时忽然站起身来，“当然用得着了，我需要你手下弟子帮我查一件事，像这种打听情报的事还是得阁主亲自出马”。
　　此时上官浪也站起来说道“你就打趣我吧，说你要我查什么？”
　　只见闻人巳凑近上官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会儿，然后上官浪了然的说道“这事简单，交给我吧”。
　　说完话后上官浪便转身往上官阁的内堂走去，找门下弟子去办此事了。
　　闻人巳见上官浪离开了，便也不在亭子里多待了，转身就回了房间。
　　其实闻人巳也知道，有一些人的恩情，你总是不得不承着的。
　　因为这些人的好意虽是可以拒绝，但是这情谊却是无法去拒绝的，恩情就是恩情，不管你要还是不要，他既然给你了，你就算是接着了。
　　回到房间后，闻人巳一直在想这白家之事，白常德肯定不是寻常人，所以这事恐怕是不可能轻易地了结的。
　　因此闻人巳安下心来在房中打坐修炼，为日后应付白家的事而做准备，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晌午，闻人巳才结束了修炼，准备出房间找些吃的。
　　当闻人巳刚走到外堂时，正巧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封巽和已经在喝茶的上官浪，三个人就这么碰巧的在外堂见了面。
　　闻人巳笑着对封巽和上官浪说道“封兄还有上官，你们昨夜睡得可好啊？”
　　上官浪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听到闻人巳叫了一声封兄后，一口茶水直接就喷了出来。
　　封巽看了一眼上官浪后，又转头看着闻人巳说道“你的白日梦还没醒吗”。
　　闻人巳倒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做梦哪里有吃饭重要呢，封兄你是龛魔自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但是我现下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准备起身往大门口走的闻人巳，笑着对封巽说道“这上官阁的饭菜实在是太难吃了些，封兄不如跟我去源香楼尝尝它家的招牌菜？虽然你不用吃东西也能活，但是偶尔去尝一尝这人间美味，也算是一桩美事啊”。
　　上官浪听闻这话便急着说道“哎哎哎，你平白污蔑我这上官阁做甚？而且你去下馆子怎的不说带上我？”
　　闻人巳对上官浪说道“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来的，既然这样我还问你做什么，我自然是要问封兄可愿意与我走一道啊？”
　　封巽看着闻人巳，想了一下才说道“如果本尊尝过之后觉得不好吃，又该如何？”
　　闻人巳心想着我请你吃饭怎么要求还这么多，不好吃就不好吃呗，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尽相同，我还能如何？
　　虽然闻人巳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却还是问封巽说道“那不知封兄想怎样？”
　　封巽倒是满不在意的说道“若是难吃的话，你就回来亲自给本尊做顿饭，算是补偿了本尊吧。”
　　这封巽可以啊，闻人巳心想着昨日自己才教封巽要耍着看不顺眼的人玩，今天他立马就玩我是吧？
　　上官浪听到这话后笑着说“我说小巳啊小巳，你看看你，是请人吃饭呢？还是请自己吃瘪啊？”
　　封巽听上官浪说完这话，眉头微挑地说道“本尊早就想问你了，你为何与他关系这般好？”
　　还没等上官浪回答封巽，闻人巳便转身往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还走不走了？都快饿死我了”。
　　上官浪微微皱了皱眉说了句“他果然还是很在意前尘往事的”。然后便起身追上闻人巳。
　　封巽刚想问一句在意什么，上官浪便已随着闻人巳往大门走去，而封巽也只好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