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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执念成罪 ...

  •   白老爷从内堂走出来时,他的身后也有两男两女跟着他走了出来,其中两名男子看着都很年轻,与白常德长相又十分相似。
      那名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还未及冠的少年叫做白启,他是白老爷的小儿子。
      而另一个看着年龄大一点,样子约莫在二十左右的男子,便是白常德的大儿子叫白越,字腾飞。
      这二人的长相都很俊雅英朗,想来应该与白常德年轻时颇为相似。
      而那两名女子的年龄看着差别就大了许多,一位夫人装扮的女子虽然年龄看起来比较大了,但是行为举止却很端庄贤淑,一看便知道她出身必然也是大家闺秀,此人正是白常德的发妻刘氏。
      而另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模样的年轻貌美女子,正是白常德纳回家没几年的小妾小冯氏。
      闻人巳看着这些个人往前厅走来却不见上官浪的身影,于是便问道白常德说“请问白老爷怎么不见我们上官阁主出来”?
      而白常德听完这话后先是有些惊讶的看了封巽一眼,然后才对着闻人巳说道“在内堂里的小女儿刚刚莫名的晕倒了,所以上官阁主现下正在为小女查看,想必一会儿应该就能出来了,敢问闻人剑师身边的这位公子也是上官阁内的剑修吗?”
      闻人巳听见白常德的话后,心想这这白老爷在看到小女儿不知为何而晕倒后,不仅没有陪在女儿身边询问病情,反而有一些迫不及待的带着身边人出来查看,如此的迫不及待仿佛是想要确认些什么才能安心一样。
      闻人巳看着白常德缓缓说道“这位…不是上官阁的人,他叫封巽是我的一个朋友,因为修的是术修而修为又在我之上,所以刚刚在碰到一点儿小问题后,便将他唤来帮我除邪祟的”。
      白常德有些焦急的说道“如此说来我这宅子里的邪祟岂不是很厉害啊?请问宗师我这邪祟可是都已经除干净了?”
      封巽听到白常德说话后却是根本不想搭理他,所以只是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倒是闻人巳回答道“白老爷莫急,这邪祟今天是除不了了。”
      听到今日邪祟除不了时,在一旁的小冯氏有些着急的说道“仙师们这话是怎么说的啊,忙了一个晚上,结果邪祟到现在还没抓到,你们该不会是修为不够吧”。
      白常德身旁的刘氏听了这话后皱了皱眉头,但是她看了一眼白老爷后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倒是白常德对小冯氏说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再说话就回内堂去”。
      而一旁的小冯氏听了话后,喏喏的往后退了一步,便什么话也没说了。
      这时白家的大儿子对闻人巳说道“敢问剑师是不是我准备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我漏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让邪祟跑了的?”
      此刻在白常德身旁的小儿子听说那邪祟有可能已经跑了,像是有些害怕的往另一边哥哥的身后躲了躲。
      白常德在听了大儿子的这些话后,立刻对闻人巳说道“请问闻人剑师这邪祟要是真跑了,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闻人巳回答道“这位小公子准备的东西没有什么纰漏,这邪祟不是逃跑了而是它根本没出现。
      我这阵法做别的不行,但把邪祟困住还是不成问题的,可它似乎能感知到这白府的变化,因为它似乎是跟白府,甚至是白老爷你…有些关联啊。
      正是因为出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我才不得不请来一个专于术修之道的人,让他帮我们解决一下这个突发的状况,毕竟我们上官阁是剑修的门派,对于术修阵法并不在行”。
      听闻人巳说完这些话,封巽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心想这厮可够能装的,当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骗人,都能做出这种把龛魔都坑了的阵法,还装模作样的说自己不善术修之道,这厮撒起谎来当真是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能将谎话说到如此如火纯青的境界,也不知道曾骗了多少人。
      封巽心想这闻人巳倒是将扮猪吃虎这招玩的够明白的,不过什么叫做困住一般邪祟不成问题!他封巽是邪祟吗?
      白常德并不知道封巽在想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封巽不好惹,所以便只能对闻人巳道“闻人剑师说这邪祟跟白府和我有关联,可我不明白剑师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怎的听不明白呢?”
      只见白常德的话音刚落,而那边上官浪却是从内堂里走了出来,闻人巳看他走了过来便问上官浪道“阁主,内堂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上官浪摇了摇头对闻人巳说道“里面没什么事就是孩子太小有些紧张过度了,你们这边如何了?”
      上官浪这话问的是闻人巳与封巽之间的事怎么样了,而白常德却主动说道“上官阁主,闻人公子说这邪祟没有出现,而且说这邪祟似乎与我这宅子有关,我倒是不懂了这话的意思了,上官阁主您的修为高深能否为我解释一二?”
      白常德这些话问的是上官浪而不是闻人巳,只见闻人巳听完这话后只是笑了笑便没说什么了。
      倒是上官浪看闻人巳没有说什么后便对白常德说道“白老爷倒也不必太害怕了,其实就是你这宅子中藏了一个阵法,只是不知道最近是哪个阵门有变动了,所以才会招来了这邪祟。”
      上官浪看白常德有些惊讶,便又对他说道“其实白老爷也不必太担心,我们今日也算是打草惊蛇了,所以这邪祟近日不会在来了,过几日我会再上门帮白老爷除祟的”。
      只见白常德听到这话后惊讶道“我这宅子中居然有这么邪门的阵法,这应该不可能啊,我之前是找人看过说是风水极好的啊,上官阁主你说我是不是被他骗了,毕竟我也不懂这些东西,如今这该如何是好啊?”
      这时闻人巳笑着对白常德说道“白老爷也不用急,过两日我们还会来,到时见到了这邪祟也就知晓了,这两日它也不会再来你且放宽心吧”。
      白常德有些不放心的说道“闻人剑师,过两日这邪祟若是来了,你们不是直接除了它就行了,还用知晓些什么?它将我这白府搅的是鸡犬不宁,像这等邪物还是直接除掉的好”。
      这时在一旁没说话的刘氏,安抚着白常德道“夫君你莫急,我想剑师们除邪祟一定是有他的门道,我们尽量配合他们就好,剑师不是说了这几日邪祟都不会来吗?”
      小冯氏听到刘氏这话后,便忍不住讥讽道“哎呦我说夫人啊,谁知道是他们放跑了这邪祟,还是这邪祟真的没来?我等又不懂这除祟的事,还不是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说不会来就不会来?万一真来了你可别又晕了过去了。”
      刘氏听了这话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便被白常德抢道“就你话多,你给我回内堂去老实待着去。”
      小冯氏听了白常德这话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她看了看白老爷又对刘氏嗤了一声,才转身往内堂里走了。
      闻人巳看她回了内堂便说道“白老爷若是不放心,我们也可在这白府住下来,这样你的家人也能放心些”。
      按理说闻人巳这话一说,白常德的反应应当是高兴才对。
      但是白常德没有立刻应下,反而是想了一下才说道“剑师不用听那妇人瞎说,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懂什么?我是信的过你们的,两日过后白某自当恭候各位大驾”。
      而一直没说话的白启听了这话后,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白常德一个眼神看过去后,便就什么也没说了。
      闻人巳见状道“既然白老爷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两日后我们会再来为你除祟的”。
      白常德听完笑着到说“那我就不留三位了,越儿你快去送送客人,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送各位了”。
      上官浪见封巽已经往大门方向走去了,而闻人巳也抱拳随着封巽走去,于是上官浪对便白常德说道“白老爷不必客气,我们自己走就可以不用麻烦令郎相送”。说完这话后上官浪也转身离开白府。
      此时闻人巳三人已经走到了官道上,在回上官阁的路上时,上官浪有些诧异的问闻人巳道“我怎么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好生的奇怪呢”。
      这时在一旁一直没说过话的封巽有些嘲讽的说道“哦?连你都能看出奇怪来,那这些事反而就不奇怪了”。
      封巽像是要把最近在闻人巳这里受过的气,都在上官浪的身上都讨回来似的,所以说起话来是一点也不客气。
      上官浪则是不敢跟这个魔头对着来的,毕竟他没有闻人巳那么大的胆子,所以封巽说什么他也就只当是没听见。
      倒是闻人巳听了这话笑着说道“这事确实没这么简单,这个白常德瞒了我们很多事情,他根本没说实话。”
      上官浪问道“此话怎讲?我怎么没听出他在说谎?”
      只见封巽听了上官浪的话后,语气更是轻蔑的说道“说你蠢你倒也还真是配得上这个蠢字,那个白什么东西的就更是蠢了,一个没什么道行的老骗子,还想骗过一个扮猪吃虎的小狐狸精?你与那白什么的都是蠢上加蠢,本尊看不如直接叫你们白痴算了,你俩也算是一条道上的蠢货了”。
      上官浪听了这话真的是敢怒不敢言,当真的是不敢言啊!
      闻人巳看到封巽火气撒的也差不多了,便有些无奈的对封巽说道“你就别在打趣上官了,他若是被气死了的话,这世间总归是会少个乐趣的”。
      听了闻人巳这话,上官浪心想到他不敢反驳封巽,难道还不敢反驳他闻人巳吗?
      于是他用手指着闻人巳刚想张嘴反驳他两句,可却被闻人巳抢先说道“上官你可还记得,白老爷见你从内堂出来时,问了你什么问题吗?”
      上官浪这一口气刚刚提上来却又被他给顶了下去,于是只能缓了缓气,然后才没好声的说道“他上来就问我一堆问题,我哪能都记住!”
      “可问题就出在他一见你出来便上前向你询问,这也正是他露出的错漏之一。”
      上官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给我说人话,别总说我听不懂的,还有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明白了,怎的现在喜欢话不说完吊着人的胃口,这都是什么时候得的那些臭毛病”。
      闻人巳轻笑着说道“上官你别急且听我慢慢说啊,其实在你没出来之前,我已经告诉白老爷这邪祟与他是有关联的。
      可当他见你出来后,却没有继续问我他与这邪祟有什么关联,而是跑去问你知不知道这邪祟的举动上来看,便能说明他在急于求证一件事”。
      上官有些不解的问道“求证什么事?不是邪祟的事吗?”
      此时在一旁没说话的封巽,像是实在受不了他的愚蠢便说道“这小狐狸精话里的意思是,那姓白的在急于求证本尊的这个“术修”宗师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我真的是术修那我有没有发现宅中的这个阵法”。
      上官浪有些疑惑道“那他怎么不直接问你呢,整这些个弯弯绕绕的能够证明些什么东西?”
      封巽像是实在受不了他的愚蠢了,面无表情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后便不在说话了。
      闻人巳解释道“上官你可别忘了,他在我们眼里可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商人,而且他说根本不知道家中有什么风水阵法,所以他怎么可能直接的问我们确认封巽术修的身份呢?
      毕竟一个正常凡人听到这种事的反应,第一时间不是去求证术修之人的真假,而是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保自己与家人平安”。
      闻人巳看到上官浪还是很疑惑的样子,便继续说道“这白常德问我封巽是不是也是上官阁弟子的时候,我是故意将他说成术修之人的,而且我还对白常德说封巽的修为在我之上。
      虽然第一句话我撒了谎,不过后面的话倒是真的,封巽修为确实是在我之上这句话我没骗他”。
      闻人巳看了一眼封巽,笑了笑便接着说道“这剑修与术修不同,一般剑修是看不出这宅子的阵法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找你这个剑修除祟,而不是找术修之流那些懂得阵法的修士,因为他不想让人看出宅子中这个阵法”。
      这时上官浪恍然大悟道“哦,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所以当你说封巽是个术修的时候,他虽不知是真是假但也会有些惊慌,因为他怕如果是真的话这阵法就会被看出来,但是不对啊,他为什么要问我呢?”
      闻人巳答道“因为你是个剑修啊,我说了剑修必然是看不出这阵法的,但是如果封巽真的是个术修,并且修为高到能看出了这里的门道的话,那封巽就必然会与我们说清楚的。
      所以白常德才会去问你的,如果你答的出来的话,那他便能确定封巽的实力了,从而确定我们到底知道多少,我猜白常德一定是不希望我们真的有个术修大宗帮忙的”。
      上官浪听完这话后恨声的说道“这个老匹夫真是忒多的心眼了,对了你刚刚说这是他露出的错漏之一,那他还有什么别的错漏之处吗?”
      闻人巳接着说道“其实他在我布阵法时就已经露出马脚了。”
      上官浪又疑惑道“这么早?可我怎么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呢?”
      之前发生了什么封巽也不知道,所以这次封巽没有嘲笑上官浪,只是静静的看着闻人巳没说话。
      闻人巳又说道“你对他说过我是个剑修只是懂得一点道修而已,所以按理说有些阵法应该是每一个剑修都看不出门道的。
      但是他一个商人居然能一下就看出我这个阵法不是一般的剑修剑阵,而是一个术修所用的阵法,你说他会是普通的商人吗?
      而且这术修与道修又有一些相通,连一般剑修的都分不出二者区别,上官浪你不是就没看出他们的不同来吗?可白常德却能分辨出来,你觉得他可能与仙门半点儿关系没有吗?
      况且他后来欲盖弥彰的说他不懂这些东西,可你看他真的像是不懂的样子吗?我看他懂得恐怕比你都要多”。
      上官浪听完这话只觉得刚刚骂他老匹夫都是轻了,这个白常德是一句真话也没有,隐瞒了这么多事情不想让人知道,想必他也不是个什么正正经经的人。
      而封巽听完了闻人巳的话后,倒是觉得闻人巳这厮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当真也不比那个姓白的少。
      不亏是个像狐狸精一般的人,一下就能看出这些个事,可见这闻人巳也是个千年狐狸熬成的精,贼着呢!
      闻人巳想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们就算知道这些也是枉然,这白常德瞒了我们什么还是得过两天见了这邪祟才能知道。
      上官你难道没看出来,这白老爷就是想借我们的手彻底除了这邪祟,但是又不想让我们知道这其中缘由吗”。
      上官浪说道“这我倒是能感觉出来一些的,按理说我们留在他家对他来说是好事,但他却是不想我们留在这里”。
      闻人巳笑着说道“没错,想来是因为看我们这里有个“术修”大宗,他是怕留我们在这会发现些什么东西”。
      封巽听了这话便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必说这话来映射本尊,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若说他是骗子的话,你便是一只狐狸精,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听封巽没好气的说完这话后,闻人巳才有些好笑的说道“你这魔头也忒有意思了,我记得刚刚你好像说过我像是个狐狸,如今倒是直接说我是个狐狸精了,这像话吗”。
      封巽嘲讽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方才你说本尊是魔头邪祟,你觉得这像话吗。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修士而已,但是你的胆子却是大的很,咱们不过是彼此彼此吧”。
      闻人巳笑着道“我胆子可是小的很,哪有您这位大魔头来的胆子大,龛魔那可是不同于一般的存在的”。
      听着闻人巳说话,封巽觉得自己牙根都痒痒,于是他说到“哼,本尊从你的胆子还有你这张嘴里就能看出来,你的师父定是没怎么教过你们这些弟子怎么好好做人,本尊瞧着你门派里的人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你这血海深仇怕不是整个门派让人灭了吧”。
      封巽这话说完后,不但闻人巳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连一直没说话的上官浪也是心里一惊。
      因为封巽虽然不知道,但是上官浪却是知道闻人巳有多在乎他的师父,还有他师门里的那些师兄弟们的。
      而且封巽有句话说的没错,闻人巳的门派确实被人所灭,所以上官浪知道只要有人说起那些过往的事,对闻人巳来说就仿佛是在拿刀子去捅他的心口一样。
      现在封巽这样说话,上官浪真的怕闻人巳会跟这个魔头拼个你死我活,那有可能闻人巳就真的就死定了。
      可此刻的闻人巳虽然脸色是沉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如上官浪想的那样,真的去对封巽做什么。
      闻人巳只是停下了脚步,然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封巽和上官浪自然也停下脚步看着他。
      没过一会儿,只见闻人巳抬起头看着封巽,不过他的面色不再低沉了,甚至还轻轻的笑了一下。
      只听闻人巳对封巽才说道“我在想你做龛魔做了这么久,肯定是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了”。
      封巽被闻人巳的这几句话给弄得有些糊涂了,他不知道闻人巳说这话到底是何意。
      但封巽还是回答道“没错,这世间有什么稀罕事是本尊没都见过的?但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闻人巳听完这话后便笑着问封巽道“那你见过漫山的大火将整个黑夜照成白昼的样子吗?那火从天黑烧到天亮,又从天亮烧到了天黑,到最后别说是人了,就连动物的双眼都被火光给照的睁不开了,你只能听见惨叫声和凄嚎声。
      那漫山遍野里弥漫着一股子糊味儿,会让人莫名的想起了牛羊烤焦时的样子,那是死亡的味道,最后你已经分不清此时烤的是人…还是动物了”。
      封巽听到闻人巳的这些话后便沉默了,他没有说什么,因为他隐隐地感觉到闻人巳说的这些话,应该是他曾经历过的事,与他要报的仇有关。
      而上官浪则是拍了拍闻人巳肩膀,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
      可还没等上官浪开口,就听闻人巳又说道“你又见没见过,当人流出来的鲜血浸满了整个池塘的样子,那个平时开满了荷花的池塘此时已经没有了荷花。
      有的只是一张张你熟悉的脸,那些面容浮在水上,可是到最后你却连他们的脸也看不清了,因为你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满池塘的鲜红,那颜色艳丽的仿佛真的能刺痛人的双眼一般,甚至比那大火更能灼伤着你的眼睛。
      到最后连池塘也装不住这些鲜血了,它们会全部溢出来然后流在你的脚下,而那些昨天还在与你在一起嬉笑的人此刻就漂浮在那里,明明都是熟悉的脸你却怎么也认不出他们了”。
      闻人巳的话说到这里后,连上官浪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安慰他了,而封巽觉得此刻的闻人巳比他更像一个魔。
      封巽可以肯定自己刚才无意间说他的仇是灭门之仇应该是对的,甚至于不仅仅只发生过一次,那大火和满塘的鲜血,很明显是两件事,这些一定也都是闻人巳经历过的。
      可是一个人怎么能把自己经历的这些,就这么云淡风轻面带微笑的说了出来呢,就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这样的人比龛魔还像魔,甚至比魔族的人更像是魔,因为这种事就算只是在一旁听的人,也不可能会笑的出来。
      而闻人巳居然还能笑着说出这些他经历过的事情,一般人再提起这些往事要么是缄口不言,要么也是苦痛万分。
      可闻人巳却这么云淡风轻的说了出来,这语气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一般。
      封巽不明白闻人巳为何要说这些,毕竟他俩就算不是仇人也不算是朋友,而闻人巳也不可能只是为了让人去同情他,虽然封巽与闻人巳接触不多,但他还是能看出闻人巳不是那种需要人同情的人。
      只见闻人巳又接着问封巽道“你虽然从来不收取人的魂魄,但是你有没有碰到过那种为了报仇,可以将无辜之人的性命也牺牲了的人?”
      封巽当然碰到过,虽然他没有亲自动过手,但他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这些事对他们龛魔来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而且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命,那不是你想改就能改的,所以封巽从来都看的很淡。
      但是现在封巽却不知该说自己是遇到过还是没遇到过,因为不管他的回答是什么,他都能感觉出闻人巳接下来的问话,他可能会答不出来。
      闻人巳见封巽沉默不语,便笑着道“封巽你作为一个龛魔,我想这世间的善恶美丑是非对错你应该见过不少,所以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世上为何总有那么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执念和欲望就利用其他无辜之人的生命呢?
      为了他们那自私的满足感,可以不问缘由不计后果,甚至不去管无辜之人的性命,这所谓的执念和欲望难道就是人们掩饰罪恶的借口而已吗?
      可后来我想明白了,人的欲望太多,人的欲望也太重,但是人最可怕地方不是那又多又重的欲望,而是他们为自己的欲望所找的那些冠冕堂的借口。”
      封巽看着眼前之人却仿佛看到的不是闻人巳,而是一个他本该记得却好像又忘记了的人。
      封巽不知道此刻他该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这感觉就好像是你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好像又没有这件事一样。
      就在这时,闻人巳对封巽说道“我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因为我骗了你而感到愤怒,所以我也没指望你能理解我的血海深仇,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仇我是必须要报的,就算是靠我自己一个人办不成,还需要搭进一个无辜的你,那我也要报仇的。
      只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做了你不想做的事,但你也死不了亦伤不着,只不过是让你受些累,做些不愿意做的事而已,于我来说这种程度的亏欠还在我的底线之内,也算是你倒霉了,不管愿不愿意你都得帮我,不过你也别急,等我报了仇以后,随你是想将我挫骨扬灰也好,还是凌迟泄恨也罢,我一定不会有任何意见”。
      闻人巳说完这些话后,也没管一旁想要拉住他的上官浪,只是看着封巽又笑道“至于刚刚你说的我同门好不好相与…左右你也跟他们见不到也相处不着,所以这便不用你来操心了。
      还有,师父他老人家总是教导我们要懂得君子之礼,可惜是我自己早早的把那些无用的东西给丢弃了,因为很多时候君子大多是受人欺负的,我师父他们就是君子,不过下场实在算不得太好,所以只当是我自己不学无术不想当个好人罢了,烦请你以后莫要质疑我师父师兄们的品行,这世间没有哪个人能比得过师父他老人家”。
      闻人巳说完话以后,转身便往上官阁走去,上官浪也是没多说什么便只是跟在闻人巳身旁,唯有封巽一时之间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是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而是对于闻人巳的话他一时无法反驳,因为他知道闻人巳说的都是事实,可往往只有事实才能让一个人感到无力反抗。
      于是在闻人巳与上官浪回到上官阁很久后,封巽才不得不认命的也回了上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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