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观玉轩吟》浪花浮蕊

41、羊崽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周暮璟哭笑不得地看着离他一臂多远的顾清玚。
　　顾清玚老老实实走自己的路，即使上比下轻松，他也不敢懈怠，被摔怕了。
　　“我刚是失误，像我这么举世无双的人，怎么会犯同一个错......我滴玚，你干嘛？吓死我了。”周暮璟拍着胸口，他差点以为历史要重温了。
　　顾清玚拽着手腕扯过自夸的某人，“跟着我走，别说话。”
　　周暮璟撇撇嘴，好吧，看着你拉我手的份，我勉强不说话。
　　等两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回到家时，步调统一的摊在椅子上，身心俱疲。
　　周暮璟踢踢顾清玚的鞋尖，“你先洗。”
　　“我累，你先。”顾清玚一点也不想动，难受。
　　“这就不行了？”周暮璟来劲了，顾清玚蔫蔫的小模样，让他有种想狠狠欺负的邪恶感。
　　顾清玚没力气斗嘴，“嗯，你行你上。”
　　周暮璟移到顾清玚身后，两手开始揉搓顾清玚的脸蛋，指腹还时不时擦过顾清玚的嘴唇，顾清玚或许是真的累了，始终闭着眼睛，理都没理他。
　　又恋恋不舍揪了一下，周暮璟才朝卫生间走去。没听见动静了，顾清玚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刚才还半死不活摊在椅子上，洗完澡，顾清玚就又精神抖擞地开始写作业，只是平时板正的身子，这会儿微微弯着。
　　周暮璟将取暖器拧开，把毯子对折盖在顾清玚腿上，一切保暖做完了，才安安生生坐下写作业。
　　今天着实累，腰还隐隐作痛，顾清玚就没预习，搞完直接趴床上了。
　　周暮璟还纳闷着，结果就看见顾清玚光着双脚露在外面，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拿了个暖水袋出去了。
　　灌完热水，周暮璟把暖水袋塞进去，坐在床尾抬起顾清玚的脚，往上套着毛绒袜，嘴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脚凉还懒得穿袜子，说多少次了，也不记得，没我你可咋办？我得好好呆在你身边。”
　　顾清玚从鼻腔哼哼了两声，没说话。
　　周暮璟弹了几下顾清玚的脚底板，稀罕道：“不是不喜欢趴着睡吗？”说着周暮璟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摔哪了？”
　　眼看周暮璟要撩衣摆，顾清玚瞒不住了，含含糊糊说：“应该磕着了。”
　　“还应该，都青了。”周暮璟从床头柜翻出云南白药，细细喷了层，轻轻揉按着，看着一大处青紫印，没忍住数落起人来，“顾清玚，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闷葫芦呢？”
　　原本酸痛的那处渐渐升起热意，顾清玚觉得很舒服，“我不怕你自责吗？”
　　“我是会自责，但我更多的是心疼啊，你看这青的多刺眼，到家也不说，还若无其事的洗澡、写作业。”周暮璟说着说着还真来气了，“仗着是自己身体就使劲折腾。这么能你怎么不上天？”
　　“我错了，以后不这样了。”顾清玚往后瞄了眼，周暮璟还是垮着脸，他半抬起身子，晃了晃手，周暮璟不理他。
　　顾清玚能感觉到这次周暮璟是真的生气了，一双眸子灵动地转着，他伸手拽住周暮璟睡衣下摆，嘴唇张了张，还是有点说不出口，咬着下唇挣扎了好几秒，“哥......咳，哥哥，别生气了。”
　　手里的喷剂咚一声，掉在地板上，咕噜噜滚向墙角，周暮璟扯了扯耳垂，刚是有人喊‘哥哥’吧？他耳朵没问题，应该不会产生幻听吧？
　　第一声叫出来了，第二声也没什么别扭的了，顾清玚凑近些继续试探道：“哥哥？”
　　相隔咫尺的薄唇一开一合吐露着曼妙的称呼，无端让周暮璟想到清晨一翕一张吸吮着露水的娇俏花蕊。周暮璟锁骨处迅速潮红了一片，他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哥哥怎么害羞了？”顾清玚没想到一声‘哥哥’竟然能有这么大反应，有些好笑的同时又想逗逗周暮璟。
　　锁骨处的绯色引起了脖子、耳根的共情，一并晕红了起来，似乎还有向脸颊延烧的势头。周暮璟羞恼地扯起被子把顾清玚囫囵卷进去，利索无比地用腿压制住，迅速熄灭灯，“睡觉。”
　　顾清玚不好使劲，扒拉了好一会儿，才堪堪露出双眼，“今晚不做阅读？”
　　阅读个鬼，他现在满耳朵都是‘哥哥’的单循播放，脑子里的弦突然拨了下，卧槽，顾清玚真叫他‘哥哥’了，他刚在干嘛？他居然超级没出息的脸红了，这么一个天赐良机，他就应该直接霸总般用嘴堵住那双诱人的唇，表白脱单一气呵成，然后夫夫双双牵手把觉睡，皆大欢喜完美结局。关键时刻反射弧掉线的周暮璟真的是欲哭无泪，他都想一把掐死自己。不行，事情不能这么结束，福利得靠自己挣取。
　　越想越可行的周暮璟小心避开伤处，轻轻晃荡着顾清玚的侧腰，“阿玚，你再叫一声呗。”
　　顾清玚趴着呼吸有点难受，侧过身子面对着周暮璟，闭着眼睛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听上瘾了？”
　　“可不是嘛，我就喜欢听你叫。”顾清玚刘海因着姿势都堆叠向左边，周暮璟无聊的和刘海较着真，非要把人家拨上去。他戳了戳顾清玚，压低声音哄道：“叫哥哥。”
　　半截身子都已经入了梦乡的顾清玚，都没怎么听明白周暮璟的话，嘟嘟囔囔地唔了声。周暮璟很不满意，凑近继续引诱道：“听话阿玚，叫哥哥。”
　　眼皮抖动了好几次，顾清玚撩起一丝缝隙，没撑一秒又合上，迷迷糊糊间喊了声：“哥哥......”
　　温热的手掌不断轻抚着顾清玚的后背，周暮璟几乎用气音说道：“乖，睡吧。”
　　寒风和着雪花扑棱拍打着窗户，左冲右撞间发出呜呜呼呼的低鸣声，周暮璟贴近顾清玚，把人完完全全搂进怀里，低下头如愿堵上了诱惑他很久的唇，说不清是被窝温度太高，还是紧贴的肢体唤起了情欲因子，这次周暮璟不再甘心停留于表面，他探出舌尖，沿着唇缝轻轻舔舐，继而灵巧地钻了进去，细细临摹着排排齿列，那细致程度好似要将顾清玚唇齿的形状、味道统统拓印到自己的身体里。
　　搭在周暮璟腰侧的右手极小的颤抖了下，顾清玚整个人微不可查的僵硬着，这个吻不同于那日醉酒后的浅浅相贴，让顾清玚无法忽视，蜷缩在身侧的左手指尖紧紧抠抓着床单。
　　周暮璟微微退出了点，专注舔吮起顾清玚的下唇，窗外源源不断传来冷风的呜咽声，周暮璟竟觉得那是顾清玚的喘息声，简直要疯了。他将额头抵在顾清玚的胸口，呼吸有些粗重，静静缓解着体内难耐的躁动。周暮璟知道自己很卑劣可耻，也清楚地知道顾清玚在逃避他的喜欢，但他克制不住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渴望，一副身体对另一幅身体的欲求，他的大脑、四肢都交给了‘本能’这个词，顾清玚唤醒了他孤寂多年的本能，或者说，顾清玚是本能的另一代名词。
　　用我的卑劣玷污你的纯情，让你的良善沾染我的可耻，我感到抱歉，但从未后悔过，甚至恶劣的躯体在叫嚣着庆幸、丑陋的内里在挥舞着悦动，庆幸你的残迹属于我、悦动我曾触碰到你。
　　周暮璟重新抬起眼，眼中缭绕的迷濛逐渐散去，他用拇指揉揉抹掉残留在顾清玚下唇的水渍，沙哑的嗓音带着意乱下的暗沉，“晚安，我的小羊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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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情太多了，坐了十多个小时，终于把论文写完了，我屁股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