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观玉轩吟》浪花浮蕊

23、月考

　　等两人把剩下八科的作业写完，也该去上晚自习了。只是这周比较特殊，既要月考，又有国庆假期。年级主任深知学生们一放假就不知道东西南北的尿性，特意将月考排在放假前一天。
　　于是到了周二下午第四节自习课时，整个高一年级都处于轰轰烈烈挪桌子和大扫除的热潮中。
　　十九班班长正站在讲台上，中气十足的冲着底下吼道：“一组的桌子堆走廊，教室只留45张，其他组多的也都拉出去。你们别顾着疯，搞快点，待会班主任要来检查。”
　　班长是个矮矮的小姑娘，很好地练就了河东狮吼的本领，甚至吼起来比体委有过之无不及，小小的身子积蓄着大大的力量。
　　“哟哟，班长威武，快搬快搬，还不麻溜儿的，班长都发话了，还偷懒。小心班长削你。”
　　“还贫，我先砸死你。”班长顺手扯起第一排同学的书砸向起哄的刘勤。
　　“妈呀，我的书，严琳佳你赶紧给老子拿回来，你是班长也没用。”
　　严琳佳瞪着刘勤，刘勤立马捧着书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弯腰递给班长，“喏，书，您拿好。”
　　严琳佳哼了一声，把书扔给同学。“哼，算你识相。”
　　“谢谢严老虎的夸奖。”
　　“你他妈别跑，不削死你我跟你姓。”
　　顾清玚刚进来，就被刘勤扑了个满怀。刘勤趁顾清玚怔楞间，迅速搂着腰转了个圈，把顾清玚挡在他和班长中间。“清玚，救命，班长以权谋私欺负弱小。”
　　顾清玚扭脸看了下身后的弱小，一脸无语。
　　严琳佳冲着后排吼道：“周暮璟，把你的人领走。”
　　周暮璟正挪着桌子，抬眼就见顾清玚又被人搂着，大爷的，他还没抱过呢。
　　“刘勤，你马上给我放开。”边说着边走过来把顾清玚拽出来，“班长，别留情，狠打。”
　　“肥猪，你...啊，姐姐姐，我错了，我他妈错了还不行。”
　　周暮璟拉着顾清玚快走几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后别随便让人搂。”
　　顾清玚好笑地看了周暮璟一眼，见他神情认真，竟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把桌子挪完，两人趁着高二还没下课，先去解决了晚饭。
　　“我去图书馆一趟，你...”
　　没等顾清玚说完，周暮璟就赶紧接道：“我也去。”
　　“你不是和杨勇他们约了打球？”
　　“明天就要考试了，打什么球？”周暮璟丝毫没有爽约的愧疚，他才不要让顾清玚一个人去图书馆，被人占了便宜他都不知道。
　　一中的图书馆在实验楼的一个小教室，只有中间的一排桌椅和两旁几排的书架，是市一唯一一个没有监控的教室，所以比较受小情侣的喜欢。
　　两人刚绕过前排书架，就瞄到后排角落里有一对男女抱在一起，女孩看见有人，立马羞红着脸背过身去。
　　顾清玚扯了周暮璟一把，“别看了。”
　　周暮璟还挺遗憾的，“啧，半天也没等那男的亲上去。”
　　“很有经验？”顾清玚弯下腰查找书的编号。
　　“我没有，我不是，别冤枉我。”周暮璟看见顾清玚的动作问道：“什么书？”
　　“《简爱》，市一外国书比较少，得仔细点。”
　　周暮璟点点头，打算去第三排找找，刚起身就撞到一个人，那人刚抽出的书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你没事吧？”
　　顾清玚刚好蹲着，就顺手将书捡起来递给那人。
　　“是你？”林落萧看着眼前的人惊喜道。
　　“嗯，又见面了。”
　　周暮璟一听这有故事的对话，立马不着痕迹往顾清玚旁边移了移。
　　“真有缘，撞一次见一次面。对了，我叫林落萧。”
　　“顾清玚。我朋友周暮璟。”
　　林落萧目光在对面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戏谑道：“朋友？”
　　顾清玚笑笑，没说话。
　　周暮璟特意加重了语气道：“嗯，天上地上只此一对的好朋友。”还伸手拍了拍顾清玚的肩膀。
　　“好好好，好朋友。”林落萧彻底折服在周暮璟的幼稚下。他又朝向顾清玚，“借书？”
　　“《简爱》。”
　　“嘿，我知道在哪，我才借过。”林落萧带着两人往后走了一排，从下层抽出递给顾清玚。
　　“谢谢。”
　　“客气什么，走吧。”
　　门外侧角处蹲着一个男生，昏暗的楼灯将他的身影打的长长的，像麦田里的一株稻穗，风还未刮过，就已经慢慢扭动着身子将根系从土壤里挪出，只等那风一来，就随着四处飘荡，徒留一方麦田枯竭于原地。
　　林落萧拿着书在那男生头上轻拍了两下。
　　男生满眼含笑的扭过来，“这么快？”说着伸手想让林落萧拉自己起来，余光撇见旁边的两人，又缩回了手。
　　林落萧捻了捻手指，还未伸远的手顺势移向前边介绍道：“赵铭，也是我天上地上只此一对的好朋友。”说完还朝周暮璟抬了抬下巴。
　　周暮璟毫不示弱的抬了回去。“周暮璟，顾清玚。”
　　下到一楼，林落萧和赵铭往食堂走，另外两人则回教室。
　　虽然是月考，但市一中还是秉持早晚自习都上的原则，一天考四门，星期五上午考完英语才开始放十一假。
　　早自习的铃刚打，大部分人都冲向食堂，早饭真不是他们想抢，一个多月了，食堂的样式早就吃够了，没什么可抢的。实在是李江太过变态，对，就是他们一毛不拔的年级主任，只有十五分钟的吃饭时间，还包括上厕所进考场，只能用尽生命奔跑。
　　杨勇坐在位置上，拍了拍自己刚吃饱而显得圆润的肚子，还打了个饱嗝。
　　“杨铁，再打嗝滚去外面自己的桌子上。”周暮璟满脸嫌弃。
　　“我不，是你不准我和清玚坐，把我赶到你位置上的，大丈夫敢作敢当。”
　　“呵，本人年方二八一小女子。你说是不是呀阿玚哥哥？”
　　顾清玚把书塞进书包里，没理他。
　　“咋不叫我铁哥哥呢？”
　　“醒醒，马上就要考试了，还在做白日梦，九个鸡蛋在梦的那边。”
　　“不盼我点好。”杨勇靠在后墙上，“唉，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周暮璟正要开口接着怼他，就被顾清玚拎着校服领子给拽走了。
　　“唉，顾学霸，你等一下，你还没给我传授知识呢？”杨勇忙不迭的跟出来。
　　顾清玚只得伸出手和杨勇击掌。“好好考。”
　　“得嘞，有您这声祝语，必须杠杠的。”
　　“行了，赶紧去考场吧你。”周暮璟扯过顾清玚就走。
　　到了三层，周暮璟揉了把顾清玚的头发，“考完在五班等我，我很快就下去。加油考。”
　　“嗯。”
　　“就嗯，你没有话对我说？”
　　顾清玚抿着上扬的嘴角，也伸手揉了揉周暮璟的头发，“考完在十一班等我，我很快就上来找你，加油考，乖啊璟妹妹。”说完顾清玚又弹了一下周暮璟的脸颊，顺着楼梯去二楼。
　　“顾清玚，你...”周暮璟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他突然就想起一句老话，罐里养鳖，越养越那啥。他就是那鳖，居然被顾清玚调戏了，对，就是调戏，不过，感觉还不错哎，多来几次他也不拒绝。
　　树梢上的鸟儿来了又走，考试呢，写几张卷子也就过去了。头两天还是满心担忧，见了同学都要问“你考的怎么样？我砸了。”，听见对方回“我也是，太他妈难了，简直变态。”才能安下心来。到了星期五早上，砸了就砸了吧，也不差门英语了。对话也变成了“我的妈，终于要放假了，约一波？”，“约约约，谁不来谁周一吃鸭蛋。”
　　临进考场时，周暮璟压低声音问道：“你带了吗？书包怎么匾的？”
　　顾清玚赶紧拉住周暮璟往后的手，连声回：“带了带了。”
　　“不像啊？”
　　“那你只能开个小缝看。”
　　“嘿嘿，是带了。行了，考试去吧。”
　　随着九点四十的铃声，市一中高一年级第一次月考也就此结束了，整个教学楼也随之被种下了青春的活力，几十年的墙体承载着无数老师学生或快速或缓慢的脚步，步步踏在它的身上，踏在这片学子欢闹的净土上。
　　顾清玚两人刚回教室，明远后脚也进来了。
　　他敲了两下桌子，班上马上就安静下来了，“我说完，你们再兴奋。放假时间是周五上午到周天的晚上......”
　　“这也太少了吧？好歹到周一早上啊。”一群人极有默契的开始哀嚎。
　　“还想多放假？都考的很好是吧，卷子发下来我再收拾你们。另外是安全问题，放假无论是出去还是呆家，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好了，各科课代表把作业都布置好，就可以放假了。大家假期愉快，当然作业也要认真写。”
　　刚说完，底下又沸腾起来了，开始计划着去哪玩，就算只有两天半，也比平时的好。明远看着他们兴冲冲的小脸，摇头笑了笑，走出了教室，这片小地方是该属于这群有点阳光就灿烂的小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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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5.20两场考试，学校怕我们吃狗粮，于是让我们写试卷。它可真是个小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