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2倪永孝似是故人来》春和不惊

54、屈辱

　　纪轻容端着高脚杯和几个外商寒暄，长篇大论的香港经济形势和97以后的走向让她习惯性的附和都有了节奏。轻容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微笑着借故闪到了一边。
　　刚一坐下，陈永仁就靠了过来，“喂，还得多久才能结束？”他最近添了一个新差事，陪着轻容去参加应酬，倪永孝这样安排既是让他保护轻容，也是借机给他多些机会熟悉社会上的关系。陈永仁并不抵触，跟着轻容总比跟着其他人轻松些。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轻容捏捏脚后跟，她总是穿不惯高跟鞋，站得久了就腿脚发酸。
　　陈永仁歪着头，稍稍扯开系得有些紧的领结，这样的场合，他穿的正式，却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轻容知道他不耐烦，便低声对他说：“那边露台上有个吸烟区。”
　　陈永仁顺着她所指看过去，感激的朝着她眨了一下眼。
　　他刚一离开，地产公司的王总就坐到轻容身边，轻容最怕这个油头粉面的王总，一见她就说个没完，眼神还老飘来飘去的不老实。倪永孝陪着她还好，她自己应付实在麻烦。
　　“97之后依我看香港的房价肯定要大涨，这些年房价都是成倍的增，现在做投资啊，投到地产肯定没错。”王总又扯了一堆轻容听不太懂的经济学原理，说完还不忘问问她的意见：“倪太，你说是不是啊？”
　　轻容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被他一问，立刻转过头看他，做佩服状：“当然，我非常同意您说的。”
　　王总被她一夸，来了劲头，又接着说了下去。侍者端着一盘酒走过来，轻容拿起一杯一饮而尽，嗓子一阵灼热，脑袋也开始发沉，她看着王总，勉强顺眼了。这个法子不错，她伸手又去拿了一杯。
　　“听说倪太以前在舞蹈团工作，我最欣赏艺术家了。”王总见她有些醉眼迷离，双颊酡红，不禁心驰荡漾，倾身向她靠近了一些。
　　“不敢当，王总过奖了。”
　　“下个礼拜有个慈善会，倪太要是能现场表演一下，倪生脸上都有光啊。”
　　轻容笑了笑，算是默许了。她起身想要离开却被一把拽住手腕，王总站起来一个回身：“倪太，赏面跳个舞吧。”
　　轻容还来不及拒绝，大厅里就响起了华尔兹，轻容觉得腰上一紧，王总的脸就瞬间放大在眼前。她低下头，跟着节奏慢移。
　　“倪太有没有想过出来做事啊，凭你的条件，倪生不让你帮他实在太失算了。”
　　“王总谬赞了，我没什么本事，他也用不着我帮忙。”
　　“这可未必，有些事情，倪太出面反而比倪生好办的多。”王总说的暧昧，轻容觉得他的声音压在她的头顶，让她觉得不舒服。她脚下慢了一步，正好撞在王总怀里。
　　她想要马上和他分开，却被他紧紧揽住，后背上慢慢移动的手让她一下子就起了鸡皮疙瘩。她抬起头怒视他，手上用力推开他。
　　“别动，这么多人看着，你就不怕丢脸嘛，高不可攀的倪太太为了丈夫的生意勾引地产公司的老总，大家会怎么看你呢？”他附在轻容耳边，不怀好意地说。
　　有几对舞者转过来，离他们很近，轻容别过头，压低声音：“我不喊是不想让你遭遇什么不测，我不会和阿孝讲，你们还是生意伙伴，但是你要马上放手。”
　　“哼”他冷笑一声，手下更用力了，“露出狐狸尾巴了，倪家不过是□□，倪永孝再怎么洗也洗不白，你装什么，□□的女人，能有多干净？”
　　轻容抬脚，用脚跟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吃痛手上的力道就松了，轻容借机和他拉开了距离。
　　王总还想上前去拽她，却被身后一个力道拉住手腕，不能动弹。他充满怒气的回过头，陈永仁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因为跳舞，大厅的灯光很暗，没人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陈永仁手上使劲，王总刚要大叫，永仁一个回手把王总的手带向自己的腰间，速度很快王总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顿时就吓得失了声，只是张大了嘴惊恐的瞪着他。
　　陈永仁笑笑，慢慢放开他的手，王总掸了掸西装外套，把松开的扣子系上，故作镇定的走开，脚步却快的像跑。
　　轻容嫌恶的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对陈永仁摇了摇头。
　　回去的路上，陈永仁沉默地开车，轻容坐在后面对他说：“今天的事，不要让阿孝知道，我不想影响他的生意。”
　　陈永仁冲着后视镜点点头。
　　轻容回房，倪永孝见她脸颊红晕，知道她喝了酒：“酒喝多了难受，我给你放水洗澡吧。”
　　她卸了妆换上睡衣，打开浴室的门，见到水池边放着倪永孝的眼镜，他突然从后面抱住她，伸手去解她的睡衣带子，“我和你一起洗。”
　　倪坤去世，倪永孝坐上三合会龙头的位置，爸爸死那晚发生的事让他决定必须尽快让倪家摆脱□□的身份，倪家的生意只有光明正大，才能长久的存活，他一直都在努力让公司走上正轨，但让社会名流接受倪家，需要一个过程。
　　所以倪永孝不得不尽其所能拉拢社会上的关系，在人情社会中，人脉能够提供太多捷径。他知道上流社会一样虚伪，人有的时候还真没什么贵贱之分。
　　倪氏集团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明珠，黑夜让它璀璨夺目，但白昼才能承认它价值连城。那些见光会死的东西，就该无声无息的死在黑暗里。
　　倪永孝看重名声，倪家的背景在世人眼中不是秘密，但他要名誉，就算是做禽兽，他也要做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