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甜心》安心

18、打工

　　寒假到了。

　　第一个可以无忧无虑、没有任何作业负担的假期。而且由于我平常学习也非常认真，考试成绩还不错。不能象中学时代那样名列前茅，可毕竟是中等偏上。子明告诉我：学习这种专业，在真正的专业课开始后，才能发现存在的巨大差距。有些人毕业时可以编程，有些人却只能到电脑城去做电脑维修和维护。

　　“这种专业，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人的天赋。而不才区区在下，正好在此上颇有一些小小的天才。”子明很得意。

　　他一向可是自诩为聪明的笨鸟的。聪明是他自己的感觉，笨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很勤奋。所以临到毕业时，他对择业充满了信心。不过他不打算考研究生。

　　“过几年再考吧。我想那时侯我能更敏锐一些。看问题的角度应该也会明显不同。现在毕竟太拘泥了。”

　　子明现在已经编了不少小程序，有一些放在网络上提供免费下载。他的梦想是到一家氛围自由的ＩＴ公司从事相关的职业：希望工作时间自由，如果以工作完成为直接考量标准其他任由自己发挥就更好。有时他也是很懒散的：“要是能趴在床上远程办公一定很爽。”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很嫩，所以更需要锻炼。所以谋划了自己的职业道路：用三到四年的时间，到一家不错的大公司蹲一蹲，学习学习，顺便积累经验和资历，再做一个快乐的半自由职业者，再顺便充充电什么的。

　　对自己的未来有了规划，他就撺掇我去打工：“感受一下那种气氛，好好融入这个社会。”

　　寒假打工能有什么地方好去？我第一反应就是电脑城。

　　子明一听，脑袋摇得就象拨浪鼓：“不行，不行！那个鬼小子天天见你，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还不让你给点着了？你这不是明晃晃地去放火吗？”

　　小纪自从圣诞以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已经明显见少。对此，我不知道该遗憾还是该高兴。反正心里感觉挺复杂的。有几次在自习室看到他，他就在不远处看书，见到我和子明只是微微一笑。他不开口，我也不好意思对他先说些什么。

　　反正寒假不长，加上还有个春节假，我就准备随便找一家公司热热身，打一个星期或十天工什么的。可巧，学校有人贴告示，招聘临时的日化用品试用品派送员，按天计酬。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我现在对电脑的认识也只是小儿科，到电脑公司应征临时工也只能做接待员，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只要我不去电脑城放火，子明也就没特殊反对。

　　寒假一开始，我们就开工了。我带着一个装满试用装的特大登山包，和同一组的另一个女孩一起，从早上八点起，就站在我们的组长指定的区域对路人微笑；今年的冬天还真冷，我的笑容都快冻僵了。当路人接过试用样品时，我们还要连声感谢，并热情地告诉她们这款新上市的洗发水在第二百货一楼专柜有售。

　　和我一组的竟然是小纪的同班同学。她一看我非常惊讶：“你可是我们班的风云人物啊。这么冷的天出来打工，小纪不心疼啊？”

　　我赶紧申辩我不是他女朋友。这个自称桃子的女孩（其实她姓姚，全名叫姚姚），撅了一下嘴：“知道你的男朋友是黄子明。我就不信，我们的王子比他差？他就是成绩好点嘛！我们的王子今年期末考试成绩也进步很大的。他还说功劳该归你，是你的激励呢！你不知道我们班那几个女生多嫉妒你。怎么他就没有看上我们呢？”

　　桃子很活泼。她家在苏北，她说是一个很穷的地方，所以她平常要靠打工和学校的特困补助过日子。其实她也长得很可爱，圆圆脸，大眼睛，个子娇小，就是皮肤稍微有些黑。听她说在家里经常干农活晒的。难得的是她在谈起自己贫寒出身时的那份坦然，让我觉得有些感动。所以几天下来，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大多数路人并不排斥这种不用花钱的小样品，但接东西的表情和态度就各有千秋，几乎没有人有时间听我们罗嗦，记得说声“谢谢”的更是凤毛麟角。最让我想不通的是竟然还有男人趁接东西的当儿吃我们的嫩豆腐，摸我们的小手儿。气得我们第二天全套上了两层手套。

　　站在街头，小小的派送竟然也尝出了人间冷暖，感受到了生存的不易。于是在电话里和子明长吁短叹。被子明一顿笑话：“世间事本就艰辛。你当永远是校园生活啊？学生思想单纯，一是因为没有大的生存压力，二是没有明显的利益纷争。”

　　前一段日子子明刚广泛撒网，在我开始打工的第三天，他接到了一家上海公司的电话，要他去面试。“虽说我不会离开这座城市，可去花花世界看一看也好。就当为接下来的面试积累经验了。正好有同学在上海，可以好好逛一逛，玩上几天。”

　　今天是我打工的第十天，也是最后一天。我们的战场转到了第二百货门前。正是周末，所以派送过程非常顺利，人多嘛！眼看今天任务基本要完成，大喜过望。

　　“欢迎您试用我们新推出的洗发护发用品！”桃子一声清脆的吆喝，把手里的试用妆和宣传单一起递给了正好经过的一位中年女士。

　　“谢谢！”难得，这样一个中年妇女却非常有礼貌。她看了看手中的试用装，放到臂上的挎包里，对我们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就要离开。忽然，我和桃子听到一声喊：“妈，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又捡便宜去了？”

　　我和桃子一听这声音，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果然是纪绍文。

　　“纪绍文！”桃子轻叫；我也喊了出束：“小纪！”

　　这时，原本已向前走了一步的那位女士忽然退回我身边，把棉服上连着的帽子推了下去：“你是……你是小文的那个叫心心的同学吧？”

　　听到这一声，我的嘴张得比刚发现在路边派送的我的小纪的嘴还要大！

　　她是小纪的妈妈吗？难道她认识我？？

　　“心心，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路边干这个？！”小纪的眉头紧皱。

　　“我？我在这里感受一下工作的心情嘛！不过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知没有必要这样跟他解释，可还是不自觉地多说了一句。

　　女士笑眯眯地看着我，目光从我的绒线帽扫到我的平跟皮靴，又落到我脸上，笑容扩大了：“小文没有说错，你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真漂亮，比小文画的还漂亮！”

　　我一定脸红了。她的眼光简直——怎么说呢，让我很不习惯。可她的确是个很可亲的阿姨，人家是在表示喜欢我，我怎么能说别的呢？

　　我赶紧回答：“阿姨，谢谢您的夸奖。您是小纪的妈妈吧？您看上去真年轻，不象有这么大的儿子呢！”

　　“妈！你干什么？”小纪的脸倒也难得红了：“人家有男朋友的，你别瞎说！”

　　“儿子，这可不象你呢！有点骨气好不好？”纪妈妈回头轻声斥道。

　　感觉到桃子的眼光落到了我的脸上。尴尬不已的我推出了挡箭牌：“小纪，你看今天我和谁一起呢？你说多巧，是你们班的桃子同学！”

　　对不起了，暂时把你推前线上吸引一下注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