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甜心》安心

17、落寞

　　圣诞节的舞会果然很热闹——人真多。大家都在原地慢慢转悠。今天晚上都到舞厅来报道了吗？

　　子明一看现场，马上喊“扯乎——”。看这场面我也失去了兴趣，好玩的地方不止这一个，换个地方HAPPY去吧！

　　正在门外讨论，小纪出现了。他穿一件白色短剪绒领的牛仔棉服，臂下夹着一个很大的用报纸包裹的方形物体。

　　他看到我和子明站在舞厅外边，大声喊了一声：“心心，等等我，我找你！”

　　我和子明看着他窜了过来。他很兴奋地对我说：“刚才去找你，别人说你出去了。我以为今天碰不到你了呢，没想到真这么巧。看来老天爷也可怜我。”

　　这个家伙。看着他有点发红的鼻头，还有哈出来的白色雾气，我笑了。看看子明，好象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感觉到大的不快。

　　“我给你送圣诞礼物来了。其实我是不过圣诞节的。不过，我发现节日愿望实现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所以我许了个圣诞愿望，顺便也给你送份圣诞礼物。”他哈口气：“黄子明，你不会那么小气吧？不会不允许心心接受一个仰慕者充满诚意的礼物吧？”

　　子明是皮笑肉不笑：“礼物嘛，多多益善了。”

　　“打开看看，快看看喜不喜欢！”他一定是确信我会喜欢。我打量着面前这个大家伙——这就是他给我的圣诞礼物？不会是一副挂画吧？这么大！

　　“打开看看吧！”子明的手揣在棉服兜里，哈着气，狠狠跺了一下脚。估计他现在恨不能有盖世奇力，好能把这东西跺到地面上，最好摔个粉身碎骨。

　　小纪和我一起动手，剥掉了外面那层报纸。果然是副挂画——用一个镀银色的画框镶嵌着。是副油画。

　　当我自己看清楚后，我有些呆住了——画中的人物，那个在一潭碧水边光着脚丫戏水的人，那个仰头对着阳光下绚烂的七彩水光盈盈而笑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我。

　　真的很象我。至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相信子明也看出来了。他呆呆地瞪着面前这副画，手已经从兜里拿了出来，忘了再放回温暖的口袋里。

　　“这——”我有些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适当地表达出自己的感觉。能收到这样意外的礼物，是我从来不曾想象过的。就象故事中的情节一样，只不过，惊醒过来发现，故事中的主人公变成了自己。

　　“喜欢吗？我好久没有画了。这副画，花了我两个多月的时间。所以在画中的你还穿着裙子。”看来小纪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给我们带来的震撼性的效果。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纪那双干净而澄清的大眼睛在我面前笑的那样开心：“早晚有一天，我会让画面中你的边上再多一个人。”小纪跳一下脚。今天温度有些低。我们站在学校食堂临时改成的舞厅边上，氤氲的淡黄色路灯光静静地撒在我们身上。

　　“好啊！”子明又看了一眼画，扭头对小纪说：“你画的真的很象。等我和小心结婚的时候，真的想麻烦你给我们画一张合影。到时候我就站在小心边上，象现在这样挽着她，你看效果如何？”子明的手拉过我。他的手很凉。

　　小纪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我。我努力收起了自己杂乱的思绪：幸亏我事先早有准备，挑好了给他的礼物，不然现在可就有些不好了。

　　我从子明手里抽出手来，取出了背包里放着的为他们准备的圣诞礼物：“正好，我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份小小的节日礼物。很小，只是一点心意。”我取出了一个，递给了小纪：“这是给我进校后认识的最好的知己和朋友的。”。

　　另一个，我递给了子明：“这个是送给我的知心爱人的。”

　　小纪脸上闪过的是落寞：“还好，你还记得我的礼物。我真应该感到高兴。”子明接过我递给他的小纸包：“哈哈，我也有礼物。谢谢。”然后他亲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随便送了个小东西。都拆开看看吧。我刚才一看，礼物还真送对了，你们现在都能用上。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也得收着，不许退！”我尽量活跃一下气氛。

　　我送他们的都是毛线手套。

　　“我知道你们男生喜欢装抗冻，可今年冬天很冷，据说温度创历史新低。都戴上吧，能暖和点。”

　　小纪的眼睛来回扫视，忽然又高兴起来：“我们的礼物原来是一样的啊？！哎呀，你的没有我的好看，看，我的有图案。”他示威似的举起自己的双手。

　　“是啊。”真不忍心泼他的冷水，大过节的，人家还送来了这么真诚的一份大礼：“我不会编彩色线，只会编平针。”

　　果然，他收起了笑容，抓过子明的手，开始端详他手上那双明显到处漏风的手套。子明一抽手，得意地亮一亮：“我这可是爱心手套，比你那个不知道好多少倍。”

　　确实。这爱心手套里还有我妈妈的爱心呢！手套的指头部分都是妈妈捉刀。实在看我抠得太费劲，妈妈心疼死了：“白养了这么大的一个姑娘，硬是给别人养的，对自己爸爸妈妈也没有这么上心过。”

　　小纪幽幽地看我一眼。这时，子明的一个同学正好经过，两个人到一边说话。小纪趁机对我说：“心心，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慢慢喜欢上你，是因为你的这种对感情的专一和认真；现在却打心底痛恨你这种所谓的专一。你是不是在食堂打饭也是这样，只要自己抢到的饭菜，不管咸淡都是最好吃的？即使知道还有比这好吃的多的，也会坐在那里自欺欺人。”

　　心里怪怪的。我忽然不敢看小纪那略带忧伤的失望的脸：“真的非常感谢你的这份圣诞礼物。这是我长大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非常谢谢你。对不起，小纪，对你的付出我真的没有能力回报。请你原谅我。”

　　“就象我说过的，我是敏感体质。好吃的饭菜很多，可不见得适合我。子明可能在你们眼里很平常，可他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我们都很喜欢你，也衷心希望能和你成为最好的朋友。”

　　我伸出了手：“在圣诞夜，为了我们的友谊，握个手吧。”

　　小纪摘下了手套。他的手象周围的空气一样冰凉。我轻轻握了他的手，说：“今年我的圣诞愿望就是，今后能和我的爱人子明和异性知己你一起，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个幸福的日子。”

　　子明送我的圣诞礼物，是一个可爱的丑娃娃，丑娃娃脸上有很多小斑点。

　　“我看到时就想：如果你上次过敏真的留下了疤，一定会和她一样。”

　　是吗？我看看娃娃，娃娃冲我天真地笑着。

　　“支持你兵变！”小蕊看到了我费力运回家的画像，羡慕地不行：“这个小纪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感觉他比明明哥哥好多了。姐，都什么朝代了，干什么还那么坚贞不二啊？”

　　大黄走到画像边上，冲着画像中的我喷了一声响鼻。

　　夜里，我辗转反侧，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重复闪现着的，是小纪脸上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