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照亮前路坦荡》怪味星星

14、迟到。

　　两人早起了一个小时，洗漱、吃早餐、回柯誉家换衣服、再回学校，一分钟都没耽误，但还是迟到了。
　　还没进校门就听到了操场传过来的国歌，一前一后准备进校门，就被学校门口的保安大叔拦住了。
　　“哪个班的？迟到了啊！”
　　代应辰看看表，差不多迟到了十五分钟，抓了抓头发，“那个……高三六班。”
　　“哟，重点班。”保安大叔头也不抬，让他们两个进门登记，一边看他们登记一边不忘数落，“高三了也不收收心，今早起晚了吧。”
　　代应辰拿过笔，单手撑着桌子，在登记表上写下两个名字。
　　大叔歪着头一看，“你们俩上过高三光荣榜吧，我见过你俩名字。”
　　代应辰写完点点头，“嗯，谢谢您。”然后把登记表转过去移到大叔手边。
　　“行了，去吧。别去升旗了，回教室吧。”
　　两人登记完直接朝教室去了，一路上代应辰觉得柯誉在憋着笑。
　　“怎么了？”代应辰问。
　　“你多大了？”柯誉表情没笑，但是眼里笑意却是满的。
　　“嗯？”代应辰转过头去看他，带着点不明所以的天真。
　　“没事，我随便问问。”柯誉忍着笑，没再说什么。
　　代应辰没在意，继续和柯誉走着，刚进教室，就看到了代应辰桌子上的“粉红炸弹”。
　　面对每天早上的礼袋，代应辰已经从疑惑转为无奈，走到座位把袋子打开，拆了里面的信，果然，还是“爱你的□□”，他摇摇头，信塞进礼袋，礼袋塞进了垃圾桶。
　　“代应辰，扔什么呢？”班主任彭云从后门走进来，正好看到代应辰把书本大的纸袋扔进垃圾桶。
　　“没什么，废纸袋。”代应辰笑笑。
　　“对了，你们两个怎么没去升旗？”彭云进来看到柯誉也在座位上，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起晚了。”代应辰说。
　　“堵车。”柯誉说。
　　彭云对这些事一向不要求，只要不是贴通告的处分，也不多问责，更何况两个人成绩都不差，只是走到柯誉柯誉位置旁边，瞪了他一眼，“平时不说你们你们便是不当回事啦，升旗都迟到，再有下回，每人五千字检查！”
　　“知道了。”柯誉答话，带着点懒洋洋的语气。
　　“对了，今天也正要找你们呢。”说着从手里拿出两张宣传单，示意代应辰过来，“快要放假了，这是今年的奥数集训，你们看看有没有兴趣。”
　　两人接过单子，低头看了一眼，集训时间是从初七到二月中旬，大概20天。
　　“拿了名次高考可以加分，以你们两个的成绩应该不成问题，去的话下午来我办公室填申请表。”
　　两人点点头，像是在仔细研究宣传单。彭云看两人都在思考，从讲台拿了落下的笔记本出了教室。
　　“你会去吗？”代应辰刚坐下，就听到柯誉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代应辰带着明显的笑意回头，眼睛笑得有点弯，“你告诉我进校门的时候你在笑什么，我就告诉你。”
　　柯誉都忘了进校门打趣过他，一听他这样说，眯了眯眼，也跟着笑，有忍住继续打趣他，“其实没什么，就觉得你的字，写得圆圆小小的，根本不像高中生的字。”
　　代应辰听完想起来柯誉笑似乎就是从在校门口登记完名字开始的。都说字如其人，代应辰可能是个特例，看人的话他的字应该字迹娟秀，也符合他一向的形象，偏偏他的字像极了卡通动漫的Q版，虽说不上难看，但是是代应辰的字，就有几分违和。
　　他的字一惯被玩笑，听多了也无所谓，偏偏从柯誉嘴里说出来他倒是脸红了，意识到柯誉还在看他，没说什么又把头转过来。
　　柯誉突然想到一个新词来形容他，对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地勾了勾嘴角。
　　第一节化学课，化学老师因病请假，请了隔壁班赵老师来讲课。但是两位老师方式方法完全不同，赵老师思维跳跃，板书也是讲到哪里写到哪里，再加上刚收假回来的课堂明显没有气氛，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声音在配合。整堂课大家听得云里雾里，只能低着头做笔记。
　　一下课，教室里的抱怨声就没断过，“这讲得是什么呀，直接把我绕晕了。”
　　“别这么说，我们不适应赵老师的教学方法吧。”
　　“算了算了，反正我化学就那样了，提升不了什么。”
　　……
　　代应辰正在拿着卷子对答案，无暇理会周围的抱怨声，突然一本笔记本放到了眼前。
　　“看我的吧。”柯誉抬着笔记本递给他。
　　代应辰看看笔记本，又仰起头看他，笑着接过。
　　柯誉不知道的是，这一整天的课，代应辰的思绪都在那本笔记本上，从第一页开始，每一个字代应辰都仔细看过，那些难懂的方程式好像也比以前可爱了，一点一点地就往心里钻。
　　下午两人和数学课代表阮娴一起一起去办公室拿申请表，彭云一边拿表一边说，“你们三个加油啊，高考可是有好处的。”
　　“好的，我们一定努力。”阮娴回答道。
　　“对了，过完年就得过去，集训得住那边的宿舍，你们得和家里说清楚，家里签了字才能算。”
　　说完又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回了教室。
　　出了办公室，柯誉和代应辰走在阮娴后面，走着走着，代应辰问他，“你会去吗？”
　　“你呢？”
　　代应辰没回答，笑着看向柯誉。这时候三四点，柯誉逆光站在楼道间，看不清脸，只勾勒出少年直挺匀称的身形。少年的心事便是同这阳光一起亮了起来，它温暖美好，忍不住沉迷。
　　晚上柯誉拿着申请表找柯成君签字的时候格外顺利。虽然昨天还大吵了一架，但是相比起一到假期柯誉就到处兼职不归家来说，这样的集训更合心意，柯成君随便问了几句就签了字。
　　柯誉看着桌上已经签好的申请表，掏出手机给代应辰发了信息：字签了吗？
　　很快代应辰回他：签了。
　　这两个字仿佛是一颗定心丸，柯誉忐忑了一天的心顿时平静下来，有种期待油然而生。
　　而另一边的代应辰，拿着笔在纸上上写下了第十九个“柯誉”，旁边放着柯誉的化学笔记。写完以后他盯着笔记本上的名字没有动，字迹苍劲有力，像本人一样好看。他脑海里都是第一次见柯誉的场景，以及那个第一眼看到就再也没有挪开眼的少年。
　　那天毫无防备被引到了巷子里，他知道，就算再能打，他一个打四个也是很难脱身的，如果真的没能脱身，他不知道他会面对的是什么，可能是韩俊，也可能是比韩俊更可怕的事……但是幸好，那个少年阴差阳错地闯了进来，他带着光，照亮了那个昏暗的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