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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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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出席了桑乔的公开悼念会。那天人们穿着整齐的丧服,整齐地表露悲伤,悼文的语速平稳,没有语病。
我曾以为最深刻的悲哀应是木讷的,而他们却附和着安魂曲的旋律致辞。一个人的死亡意味着人们以他的死去为起点,开始新一轮的交际。那天茶香满室,乌色衣裙充满视野,精美的瓷杯相碰,我想它们很快会被高脚杯替换,装着上好的香槟。
作为桑乔唯一资助到十六岁以后,并且有传言将得到他的丰厚遗赠的人,人们可能认为我会为他穿上丧服。可我既然无缘进入他的家庭,就得有置身度外的自知。他和他的家人都心中有数,或许他们认为我不清楚?
那天我穿的是一条裙摆翻得很高的裙子,像朵顽皮的绢花。
等到场面上的悲哀过后,我回到修道院整理随身物品。接下来有各种考试等着我去奔走,带上画具,记下那些曾打动你的场景,你就能在短短数小时的入学试里找到描绘心灵的力量。
我曾经喊他教父的那个人已经死去,在他生前,我接过他手里的糖果时对他笑过。那是一桩多好的买卖,现在都和酒会一起结束。我不会亲近他的家人,桑乔生前结识了无数人,死后在各大报端享有哀荣,但没有人对此发自内心地伤心。
这就说明了他在他所认识的人当中的价值。
而在这种冷漠的离别之外我相信,尽管我直到成年都是这份被应许的亲情个外来者,但他的确为我开启了人生的第一章。我所设想出来的父亲使我生活优渥,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去接近风雅,至于我在其中找到社交辞令还是优柔的艺术,感谢上苍让我享有如是自由。
他也让我在人生幼年就对爱这个字眼有了如许之多的疑问,锻炼了思考和问难的能力。等到我长大成人,知道就不仅仅是如何投入感情。这真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