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报君黄金台上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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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十来日的光景，西北的战报传来，击破了大周表面的浮华。朝堂上对这次匈奴突然集结十万兵马陈兵边境惊诧不已。
“陛下，臣认为我大周与匈奴必有一战，此次匈奴内部争斗激烈，却突然来袭，后方补给定有问题，我们这些年一直备战，兵马改革已有成效，臣主战。”户部尚书站出来说到。
“父皇，儿臣也主战。”何北落也向周帝提议。
“陛下，臣觉得匈奴选夏日前来，是为了秋冬时节的粮食，不如和匈奴谈判，广开上路，恩威并施，可免一场大战。”兵部侍郎并不主张应战。
“谈判？十五年前林老将军甘州一役大捷，大周将士死伤无数才免去那么多年来匈奴侵扰大周只敢谈判的颓势，如今朕也要谈判？”周帝冷眼看着御阶下的众人，反问到。
“回禀陛下，若是迎战，何人领兵？”礼部尚书问了最直接的问题。
礼部主持施行武举只有一年多，离有将帅之才之人进入权力机构还遥遥无期。二皇子虽尚在京城，但匈奴一旦发兵，北境不可掉以轻心，马子才将军一直守镇南关，东海徐将军也不熟悉西北情况，其他将军皆已老迈。西北本该是林家镇守，如今只剩尚且十八的林喻萧。虽众人皆听闻林喻萧曾经也在林君将麾下领兵打仗过，但这样的情况还不敢轻易将重担交予他。何况，西北军权真的又得落入林家之手吗？这两年好不容易灭了些林家在西北的气势，难道又要功亏一篑？
“黄将军和刘侯爷呢？”周帝问了他暂时想到的最佳人选。
“回禀陛下，老臣年迈，时长体力不支，恐贻误战事。”黄老将军颤颤巍巍地回复。
“陛下，臣向来善水战，恕臣难以胜任。”黄侯爷也说出了自己的难出。
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周帝被闹得焦头烂额。
又一封军报传来——匈奴又占领了两座城池，赤霄军请求后方支援。
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实在没想到两封军报隔得如此近，匈奴的铁蹄这样迅猛。
“臣愿出战。”林喻萧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越，“我之前带领赤霄军打过仗，对西北环境最为熟悉，这些年没有上战场但一直研究兵法还有匈奴内政。臣定当竭尽全力，驱逐匈奴外敌，报陛下厚望，承先人遗志。”
林喻萧向周帝跪下行礼，让周帝想起了年少时和林君将一起知交对饮的日子。
“臣觉得让林小将军去最为合适。”户部尚书蔡之问立马附议。
“臣也认为林小将军是最佳人选。”刘侯爷也站出来说。
之后又有几人支持林喻萧前往西北。周帝见支持的人大多为军方，知已无其他良选，不得不准了林喻萧的请战要求。
没过几日援军都已集结完毕，林喻萧将带着军队连夜赶往西北。
出发前夜，林喻萧正在打点行装。沈秦推门进来，却只在他身后安静地站着。林喻萧没有什么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等林喻萧都收拾完了，沈秦才走上前来，对他道：“京城这边你就放心，若他们想要掀起什么波浪也影响不到后方供给。”
“嗯，”林喻萧看着沈秦点了点头，“这次若能重创匈奴，西北又可有几年平安。晴川阁如何传信也告知过你了，我争取每日给你送信。”说到后面，林喻萧脸上的凝重又全都一扫而空。
“我等你回来。”沈秦揽过面前的人，紧紧地抱住还有些单薄的肩膀，不知下次相见该是何时，不知下次相遇时这脊背会添几道伤疤。
“我此次前去将焉支山收回，从此胭脂永不断货，你也好凤冠霞帔地嫁与我。”林喻萧在沈秦耳边笑着说，想沈秦心中好受些。
“也是，林将军此次是去挣嫁妆，只是山高路远，万望珍重。”沈秦终于说了这几日第一句打趣的话来。
“我大周男儿，当给天下嫁妇夺抹颜色。”
“好，林将军定灭胡奴出玉关。”
第二日出发前，周帝和文武百官亲自饯行。周帝在城门旁的点将台上对着西北方祭祀神灵。之后林喻萧身着闪着寒光银白铠甲，腰上佩着与铠甲相得益彰的醉星剑，走上点将台。百官在周帝身后肃立，林喻萧扫视了一眼与其中的沈秦目光相会了一瞬。
林喻萧在周帝前单膝跪地接过虎符，冰冷的虎符放到林喻萧手中时，让他想起了父亲拿着这枚虎符运筹帷幄的样子。随后于公公宣读军誓，提振士气，五万将士高呼回应，大周战旗此时竖起，在闷热夏日突如其来的大风中飘扬。赤红的战旗随风舞动，是英魂织就出的威猛之势。
林喻萧转身对周帝拜别，周帝却轻声说了句：“喻萧，定要平安归来。”
林喻萧在此刻心中一动，动了动喉咙，抬眼看着头发有些花白的周帝，说到：“臣，遵旨。”
林喻萧得了令后走下点将台，转身时又看了上面的周帝一眼，跨上了战马。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两侧守城士兵行礼等队伍经过。守城长官吴凡看着身披盔甲的林喻萧，想起了数年前跟随在赤霄军麾下时，林君将的模样。仿佛这一刻时间倒退到从前，那时大周受尽周围侵扰，大周境内英雄四起，从名不见经传的市井小民，转眼便是叱咤风云守一方平安的镇国将军。乱世中的豪杰前赴后继，血肉为基，白骨为柱，终于拼出了个安稳世道来。林君将作为将门之后，在其中也是尤为亮眼，破了匈奴攻打中原不败的神话。大周对匈奴历来的畏惧被他的剑斩断大截，匈奴的铁蹄被他的弓箭射远千里。
林喻萧没有看到吴凡的目光，他一直直视者前方，从刚出城到京城远远消失在身后，都未曾回望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