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粥自哼

5、第 5 章

　　“玩了一天，可开心？”眼前之人似笑非笑地倚在门口。
　　“那你还放我出去。”
　　“我可从来没有拦着你出门，是你自己不愿意而已。”杜若带着戏谑的口吻，看向窗口那几盆绿萝。
　　谢云书不理他，他也不嫌尴尬，走进屋子里碰了几下绿萝的叶子：“谢云书，别怪我没提醒你，莫要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
　　杜若走后，谢云书捧着一杯茶坐在窗前，直到凉风吹得浮在杯中的茶叶沉入杯底，都未曾动过分毫。

　　宋景忆发现，谢云书越来越像刚认识那段日子的人了。
　　语调冷冷的，笑起来也是冷冷的，不主动说话的时候，他能自己呆坐一下午。
　　后来，宋景忆也很少上楼了，只是偶尔还同以前那般，捎去一点小东西。
　　直到中秋的那个下午。
　　涔州因为地理位置，是江南较为繁华的一座城。八月初，涔州新上任了一位知州，听说是京城户部尚书的独子，只等着三年以后迁回京城。
　　只是这新知州，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纨绔子弟。京城的花楼转腻了，听说涔州有位“江南春”，便怂恿着父亲将自己送了过来。
　　天高皇帝远，作威作福自然不能选在天子脚下。
　　那日中秋，杜若给楼里每人发了一小碟月饼，算作是过节。午膳才刚过，新知州便来了楼中。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齐嗣随手抓了一位哥儿，毫不客气地说道。
　　那位哥儿上下打量了一眼齐嗣，眼带笑意地说：“实在抱歉这位爷，我们老板出去了，要不您在这儿等等？”说完就将手伸进他的怀里。
　　齐嗣朝他笑了一眼，将他搂进怀里上下揉捏起来，直到眼前的人面颊绯红，才凑近他问道：“既然你们老板不在，那谢云书可在？”
　　怀里的人听到谢云书，立马推开齐嗣，满眼不甘地说道：“三楼靠右。”说完又想到什么，立马靠了回去，伏在齐嗣肩上柔声道：“我们老板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客人不能私自去找谢云书。”
　　齐嗣推开怀里的人，摇了摇手里的描金紫骨扇：“本大爷想见的人，还没有见不到的。”说完就朝楼上走去，只踏了一步，便被人拦住了。
　　“这位公子，既来了清风楼，还请守清风楼的规矩。”
　　宋景忆看了眼面前之人，面色红润，体态丰满，一看就是哪家的大少爷。
　　齐嗣一挥手，身后跟着的几人就围了上来：“是吗？那今天这清风楼的规矩就得给我改了。”
　　午后楼里本就没客人，住在楼中的哥儿又都是胆小怕事的主，见这阵仗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让在一旁以免被牵连。
　　齐嗣说完就想继续抬脚上去，却不料宋景忆丝毫未动。
　　“打！”齐嗣只略微侧身，宋景忆便被他带来的人拖了下去。起初还能还手，最后只能倒在地上护住脑袋。
　　谢云书听得楼下的动静，走出房门一看，才见着挨打的人是宋景忆，他立马朗声问道：“不知楼下是何客人，可否容我下楼说话？”
　　齐嗣抬头，只见着一青衫男子立于栏杆处，披散着的发丝垂在两侧。
　　不用人说，他心里就念出了名字：谢云书。
　　“久仰谢公子大名。”齐嗣朝谢云书微微抱拳：“我本就要上去，就不劳烦公子下楼。”
　　说完一挥手，围着宋景忆的那些人便散开了去。站在一旁的阿福立马将宋景忆从地上扶起，一边替他拍灰一边问着可有哪里痛得厉害。
　　宋景忆靠着阿福看着楼上的谢云书，却不料两人又看了个正着。谢云书偏过头，只留给他一个瘦削的背影。
　　“谢公子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齐嗣不曾想，楼下那么大的动静，等他上楼来，谢云书居然还能端坐在一旁看书。他扯过谢云书手里那本，翻了两页便觉无趣，才又转头看向谢云书。
　　眼前的人眉若烟黛，眼似星河，面如白玉，确实让人移不开眼睛。
　　齐嗣心下一动，伸收便要摸谢云书的脸。
　　谢云书偏开头躲了过去，站起身来绕着凳子走到齐嗣面前：“不知客人是否见过楼里老板？”
　　又是老板？好大的架子。
　　齐嗣忍住心中的火气，耐着性子说道：“来的匆忙，还没有见过。”
　　谢云书退后一步，轻勾嘴角：“恕我不能待客。”
　　京城的哪一个花柳巷齐嗣没去过，还从没见过这么有架子人，他一把推倒面前的椅子：“我还当是哪位大人问责来了，转头一看不是在兔子窝嘛？怎的一个个地我都不敢动似的？”
　　“不敢。”谢云书话上恭敬，眼里却也未惧分毫。
　　齐嗣轻哼一声，将谢云书抱了个满怀，脸凑近谢云书耳畔：“我的人还在楼下，你要动一分，怕是下面也得动起来。”察觉怀里的人没再抗拒，齐嗣就着动作含住谢云书的耳垂，用舌头暧昧地舔了舔。
　　宋景忆推开房门，正巧看到齐嗣埋在谢云书的颈窝。他大步走了过去，将齐嗣推倒在地，呸了一声：“拿开你的脏手。”说完替谢云书理好衣领，将他护在身后。
　　齐嗣哪受过这等待遇，他爬起来后走到门外朝楼下喊着：“你们干什么吃的？人都上来了还不给我轰下去？”
　　“我还没想到，这清风楼的谢公子，居然有骈头。”齐嗣打量着宋景忆，看着他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和鼻青脸肿的模样就没了兴趣。他转向谢云书：“你现在让他下去，我还能饶他一条生路。”
　　谢云书扯了扯宋景忆的衣角，示意他赶快离开。宋景忆却不仅没有走，还将他护得更紧。
　　“云书你不要怕。”
　　楼下的随从跑上楼正准备动手，大堂就传来了一声“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