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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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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睡得很熟,她睡了整整二十小时才终于清醒。
按理说长时间保持六小时睡眠制很健康,前提是她没有每天持续十八小时地工作,但这黑心资本家就是她自己。
清醒后她才有空查看新得到的技能——
[技能:花开花落终有时]
[技能描述:盛开的白色花朵中,平均每一千朵将随机异变出一朵红色花朵,进入人体后红色花朵才会显现,可调整食花者体内的能量,平衡自身体内的能量]
分明技能的名字写着“花”,可秦溪却觉得自己看到了深埋土壤中树根,树木通过根系从土壤中吸收足够的营养,此时却把树根伪装成花朵的形状……这项技能可以把一个强壮的人变得枯木般虚弱,也可以让一个瘦弱的人拥有巨灵神般的力量,只是秦溪知道,开花也需要能量,否则之前全城花开那一幕用不着积蓄整整半个月。
频繁切断肢体也让树灵变得虚弱起来,那些被抛弃的肢体内的能量无法收回,实在浪费。
她惯例登录【树灵】看了一眼,发现萨拉市正热闹非凡:
这一系列事件让人们认定,萨拉市是“被女神注视的城市”,有几名一路追随而来的修士彻底成了女神的信徒,留在了灵修院里,而女神的四句神谕也公开了出去,人们相信,这里没有歧视,只有公平……至少不会歧视得太明显。
白色小花应该是梨花的一种,但可能经过实验改良,变得更小,暂时找不出种属,于是被新的教众们取了个新的名字“都婆花”,即最洁净无暇的花,而萨拉是唯一会开都婆花的城市——因为整个萨拉市的树都被秦溪替换掉了。
或者说,整个萨拉市的树都由树灵伪装,他们用不着去灵修院朝拜人造的神像,这些树才是他们真正的女神。
第二枚进化之匙已经标出,就在首都曼哈市,可树灵必须先留在萨拉,接下来还有要开花的工作。
“对一棵树来说,”秦溪朝系统抱怨,“跨越千里赶路实在太过分了。”
系统懒得理她。
她决定将下一次进化的计划先推迟,做够准备,寻求机会。
好不容易能多睡一会儿,秦溪干脆又补了个觉,她是被手机震动声吵醒的。
是那位给她介绍了工作的学姐。
“学妹,你是在学校吗?我听你的辅导员说你留校。”
“还记得找你翻译的林老师吗,他让你五点去他的办公室,在就回复我一下。”
林老师……秦溪想起来了,是本校阿帕拉洛语的教师,也是给秦溪两万块的甲方,要是现在阿帕州又出什么事,她可能还要拖延会儿,但甲方有话,秦溪立刻下了床。
只是,怎么突然找她?
*
学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平常的一天,她刷完网上关于“琉璃人”的剪辑视频,和朋友对真假还是作秀讨论了两句,就收到了林老师的消息。
那一刻,她非常紧张,担心秦溪的工作有差错,反而牵连到自己,可林老师的语气似乎没什么问题——
“你之前是不是提过,帮我翻译这几章的学生暑假留校?”
“她现在在江山校区吗,要是在,就让她下午五点来一下我办公室。”
就算翻译出错,也不至于当面对质吧……学姐没再多想,把消息发给了秦溪。
实际上,学姐并不知道,一切起源于一个误会!
林老师本名林坛,有副教授职称,但平时不喜欢其他人称自己为教授,因为他家里还有两位教授,他父亲林老教授年轻时在辛德斯克州留学,痴迷于宗教统治下的人文风俗,而阿帕拉洛州就是最好的实地研究对象,于是他又去阿帕拉洛州读了神学位,精通神文,上学时差一点被某个灵修院拉去当祭司,回来后他一直在京州教宗教学,退休后回铜州养老,又被南轩大学返聘,偶尔开一些宗教相关的选修课。
就在一个半月前,林老教授受到铜州州政府的邀请,参与进了一个宗教研究的项目。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个项目一直停滞,明天才又重开,想到其他人都会带学生去镀金,而他带出来的学生都在京州,有的学生都可以带学生了,老教授想找几个年轻人打打下手,这也能帮他们进入大型项目提前锻炼,就向儿子借研究生使唤。
可林教授带了五个研究生,暑假留校的只有一个。
老教授没说,但林老师看得出来他不是很得劲,而且,这项目的确是个机会,在以后考研保研时可以加分,说出去也是段履历。
南轩大学没有宗教系,阿帕拉洛语专业的学生只有一个班,林老师从留校的准大四生中挑了五个成绩不错性格也踏实的学生,决定择优挑选一个让林老教授带走。
但正在勾选名单时,他扫到了一旁那本传记小说……说起来,那个帮他翻译了这本书的学生是几年级来着?
对方第一次翻译时还有个别词句别扭,有单词差错,需要修改,到第二次时,无论是语法还是文采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导致林老师以为不是同一人,他之前就想问一下,是不是又交给了别人,只是后来工作太忙忘记了。
“嗯……”林老师若有所思,“是大一还是大二的学生?倒是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于是当秦溪到办公室时,就发现办公室里已经有八个人了,巧的是她全都不认识,可他们似乎互相认识。
她安静地待在最后面,看到一位眼熟的老教授开口:“你们都是要上大四的学生了……”
还在度过大一暑假的秦溪:“?”
“虽然学习的是语言,但你们也深入学习过阿帕拉洛州的历史和文化,一种语言的发展,离不开它诞生的土壤……我想从你们中挑一到两个人参与手中的项目,关于项目的具体内容我不会多说,在项目中,翻译技能是有用,但不是最重要的。”
老先生笑呵呵道:“即使你们学得不够好也没关系,我简单出了几个题,可以做一下给我看看。”
秦溪也分到了纸笔,几人绕着会议桌答题,似乎在此时,其他人才发现秦溪这个面孔颇为面生,但这些学长学姐没有过来攀谈。
纸上果然是“几道题”,好在不是什么专业名词的翻译题,所有问题似乎都围绕着阿帕州的宗教和社会制度,不仅仅有弗因教,要求用阿帕语作答,后面还用括号圈了一句——可以用神语。
这明显是个玩笑话,因为神语不是真正的“语言”,它是阿帕语的前身,人们说这是神用来交流的语言,只有各种名词,弗因教用神语写出了神典,而围绕其展开的注释是原本字数的几百倍,到现代,开始发展出神语诗,这是一种仅限高级信徒和祭司能使用的语言,因此写神语诗也成了高雅的活动。
用名词拼凑诗句真是有够辛苦他们的。
秦溪边答题边在心中默默吐槽,下笔如飞,写完后她抬起头,发现其他人都蹙眉盯着自己眼前的纸,抬起头的她就显得很突兀,而那位老先生正在看她。
——还朝她笑了笑。
这种情况下,选择不交上去似乎很不礼貌,于是秦溪起身递上自己的答卷,像个等待批复的学生一样站在对方身侧。
林老师也看了她两眼:他正在思考,这个学生究竟是谁,他为什么毫无印象?
而且她还挑染了一撮绿色刘海,这么显眼的学生,他见过怎么会记不住?
她交卷的行为似乎使其他人急躁起来,又过了两分钟,有人匆忙交卷了,老教授的行为很统一,他会耐心看完每句话,不说行不行,只是放到一边,直到看完所有人的答卷,他才拿出最下方那份,说:“你看一看。”
这是给林老师看的,看完秦溪那份后,他又看向其他几份,然后缓缓摇头:其他人未必多糟糕,但他们只是在复述书上的话,看得出来他们成绩真的不错,可和最下面这份比起来,就显得空泛。
秦溪的回答就像是她真的在阿帕拉洛州生活过一样,在这方面,连旁边那位提前内定的研究生都比不过她。
如果带其他人去,他们是去学习的,只有这名学生,似乎真的能“打下手”。
看两位教授这份态度,五个准大四学生也知道自己没答好,虽然遗憾于自己失去了一次机会,但还不算太难过。
林老师突然想到:“等等,秦溪是吧?你开学后应该是大三吧,那专业课有点多啊……”
选择准大四的学生就是考虑到这项目花时间大概不短,开学后大四课程不多,但如果是大三生,就不是太方便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秦溪的方向,几名学生心头又升起了希望。
秦溪:“……”
“不是大三,”她意识到眼前的老师可能产生了误会,不小的误会,她说,“这是我大一的暑假,我开学后是大二学生。”
古怪的沉默就此蔓延开来,窗外的蝉叫个不停,秦溪一口气说完:“而且我不是学阿帕拉洛语的。”
“我是西语系二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