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马甲至于吗》勇者A

11、第 11 章

　　签订保密协议时，秦溪得知了一条让自己惊喜的消息：“每天补贴两千？”

　　不仅仅是她，即使是家庭条件不错的赵月盈和苏博也很惊讶：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还不到两千块。

　　因此，在得知不能离开酒店、不能上网这样的要求后，年轻人们的抵触就不是太高。

　　项目组总计两百多人，苏博跟着林教授打下手，秦溪和赵月盈加入翻译组，负责一些阿帕拉洛近日报纸新闻的翻译工作，从新闻中，秦溪很快发现：净果教的境遇不是很好。

　　当然，晚上登录马甲【树灵】后，她了解到的就更清楚了。

　　——因为阿苏吉每晚都要在心里把政敌诅咒个遍。

　　——不仅如此，阿苏吉的政敌也会在心里诅咒他，心音全部传到了秦溪这里。

　　没办法，“都婆花”已经成了萨拉市的特产，女神的代表物，而要处理花，无外乎花茶花饼等食物，香囊书签等手工艺品，秦溪感觉自己似乎是某个树洞APP的管理员，每天梳理上万条消息。

　　女神的存在已经无法否认，他们在争取的是神谕的“合法性”，秦溪当初化身[琉璃尊]留下了四条神谕，其中三条都无可无不可，但[追随我者，只以虔诚为上，无论身份、性别、种姓。]激怒了大部分人……大部分既得利益者。

　　阿苏吉想借抬高女神抬高自己，那么就不能否认女神公开颁布的神谕，而要想承认神谕，就会激怒如今的统治者们，要知道，他还不是六位大长老之一，因此在会议上被围攻得很狼狈。

　　新闻里，也有人嘲讽阿苏吉是“贱民们的守护者”“与贱民同行者”，为上流社会不耻，有趣的是，分明颁布神谕的是“女神”，可新闻只对着阿苏吉发力，少有敢讽刺女神的。

　　铜州似乎是站在阿苏吉那边，但不敢明着拉架，系统和秦溪一起看了好些天的戏，忍不住问：

　　[你没有什么动作吗？如果女神显灵，一定能给净果教争取到更好的权益。]

　　秦溪：“……”

　　“阿苏吉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为了他自己，”她无奈，“我的马甲名为‘树灵’，而不是‘纳洛西女神’，频繁神降只会翻车。”

　　她每天的工资是两千，那就只干两千工资的活。

　　*

　　如果阿苏吉知道这段对话，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给女神氪金的。

　　但他不知道，他只能躲在自己的别墅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三天前，他遭遇了一场刺杀，好在他并没有受伤。

　　在决定去争夺大长老位置时，阿苏吉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准备了大量的保镖，将自身的安保等级直接对等瀛州皇室，但他心中一直有某种忧愁：保镖能打得过普通人，那打得过“执佩人”吗？

　　——六名大长老，哪个家族中不供养着一两个执佩人？

　　施法天阶层一直流传着句俗话：“只有死掉的大长老，没有退休的大长老。”

　　阿苏吉想要向上爬，就必须让某个大长老消失，这是生死之争，他不用多想，就能猜到接下来的刺杀会源源不断。

　　可是情况与他想的不一样：除此遭遇刺杀后，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

　　可阿苏吉忍不住自己吓自己，几天后，他确定长老们的家族在憋一个大的，于是返回了仆苏扎勒家族，寻求父亲的庇护。

　　他的父亲有七位妻子，十三个儿子，阿苏吉并不是最出色的，但他的母亲最漂亮，因此自小多受到一点关注，但仆苏扎勒是一个大家族，一百年前，他的高祖父埃里文·仆苏扎勒几乎彻底控制了阿帕拉洛州，成为阿帕州的“无冕皇帝”，但在他猝然去世后，仆苏扎勒就一直遭遇其他家族的打压。

　　他们仿佛在惧怕仆苏扎勒再次出现一头金色的雄狮。

　　阿苏吉在老宅的客厅等待，他的头顶就是高祖埃里文的巨幅画像，画像中的男人一点都不像皇帝，表情温和，但隐隐透露出掌控一切的威严。据说老宅最热闹的时候，这里每晚都开着上流宴会，而当阿苏吉的父亲出生时，整个家族已经陷入了颓势。

　　但阿苏吉相信：“仆苏扎勒家绝对有执佩人！”

　　一直等到天黑，他那位不怒自威的父亲才出现在门口。

　　“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父亲淡然道，“家族的执佩人会在最后关头保下你的命。”

　　阿苏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当他不再微笑时，这对父子的长相非常相似，在他发怒前，父亲抬眼：“长老会已经有了计划，阿苏吉，你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当然，你是不会听的。”

　　“你也是不会听的，不会承认我如今的成就，”阿苏吉低声说，“我只想知道一件事，父亲，执佩人究竟是什么？”

　　父亲定定地看着他，终究松口：“他们拥有非凡的能力，但这些能力来自随身携带的特殊玉石，越是贴身，能使用出来的力量就越强。”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不要去想着成为执佩人，阿苏吉，”父亲说，“除非你想要在某天不明不白地步入死亡。”

　　父子的对话不欢而散，在阿苏吉离开后，仆苏扎勒家族的掌权人坐在沙发的对面，盯着威严的画像看了很久。

　　也许是恐惧压抑到极致就变成愤怒，阿苏吉在会议上的态度变得更加激进，回去后，他要求自己的保镖驱赶所有戴着玉饰品靠近自己的人，并暗中派人去高价收购各种玉，他身边的秘书、助理换了好几次，因为他总感觉不放心。

　　阿苏吉的日子不好过，秦溪的日薪却翻了几翻。

　　这一切大概是因为她实在是一块好用的“砖”。

　　一开始是苏博想和秦溪交换工作内容，在林老教授那个小组的人都是专业人才，那里的任务对一名大四在校生来说太快了：“他们都直接用阿帕拉洛语交流，我有时候听不懂教授的吩咐，急到嘴都瓢了。”

　　每次迎接着教授“难道要我再说一遍”的目光，苏博就觉得羞愧。

　　于是秦溪开始跟着教授跑上跑下，打打下手，起初还很正常，有什么顺手的工作她就帮忙做了，结果几天后隔壁组来叫人，秦溪就被当成小组的一员借了出去。

　　林教授：“……”他是不是忘记告诉他们，秦溪只是个大二的学生？

　　看秦溪干得不错，而且态度不骄不躁，林教授不知怎么想的，没再提秦溪的年龄。

　　他偶尔检查一番秦溪的工作成果，但从不评价好坏

　　后来，参加大会时，一名同传突犯阑尾炎，林教授原本想要自己顶上，一眼扫过身旁正在记笔记的秦溪。

　　“可以让我学生试试，”他咳嗽一声，“她经验不太足，但能力还不错。”

　　这次，他没说其实是儿子学校的一个普通学生——甚至不是儿子带着的研究生，因此，在场诸位都想歪了，把秦溪当成了林教授的直系学生，知情者看在林教授的面子上，也不点破。

　　秦溪拢了拢自己的衣领，乖乖坐到同传的位置上：虽然没有同声传译的经验，但她对会议上那些人比阿帕拉洛语还要熟，尤其是，分给她的几个发言人中，有两个都吃过都婆花！甚至不用他们发言，秦溪都知道他们会说什么话，做出什么反应，和在场什么人吵架。

　　这场代班完成地轻轻松松，毫无挑战性。

　　可后来，她就被默认成了同传之一，即使林教授不参与的会议，也会把她喊上，工资也涨到了日一万二。

　　开学半个月后，项目了结，阿帕拉洛州宗教大会也即将步入尾声，只差最终发言，秦溪数了数自己的存款，已经突破六位数，距离目标十二万也不算太远，她正想着什么时候收拾行李回去上学，就被林教授留堂了。

　　“你的护照已经办好了，两天后，我们跟着铜州外交团一起飞阿帕拉洛州，”他笑眯眯道，“先去萨拉市，然后转曼哈市参加活动，怎么样，惊喜吗？”

　　秦溪：“……啊？”

　　“你之前很努力，我都看到了，翻译的工作做得非常好，应该做了很多功课，每天都学到很晚吧？”林教授最喜欢努力的人，而且秦溪努力，踏实，还很谦虚，从来没提过自己背后用功多少，“放心，你是作为我的助手一起去的，不用太有压力，我们就当是蹭飞机一起去实地学习。”

　　林教授是真的有点把秦溪当徒弟了……他目前不带研究生，但可以推荐秦溪去他的学生那儿读研。

　　秦溪不知道教授已经把她的未来都安排好了，她只是想到两件事：

　　她可以去萨拉市亲眼见一见自己的马甲了？

　　都婆花变色的几率是千分之一，只有吃下才知道，如果自己也吃花，能不能利用“花开花落终有时”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她完全可以一直吃到出！

　　秦溪没想到，有生之年，她也能体会一把游戏氪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