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马甲至于吗》勇者A

12、第 12 章

　　这是外交团，而不是旅行团，因此流程与正常出访并不一样，在秦溪还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履历已经被调查了三遍。

　　第一遍是她在进入项目组之前就完成的初筛，秦溪的过去非常干净，甚至没离开过江市，再加上以她的规格接触不到保密级别高的资料，所以很快成功进入项目组，而第二遍就是在她进入大会议室后的事情了。

　　在工资提高到八千一天的第一天，项目组中几位成员就收到约谈消息，朝他们询问了一下秦溪的表现，远在江市的林老师也接到电话，调查组查出秦溪家庭关系简单，唯一属于变数的是她搬至京州的妈妈，但母女俩有五年没联系过了，林教授也给了保证，确定秦溪没有什么问题。

　　第三遍就是在林教授把随行成员报上去后——

　　这次的调查其实比第二次要简单得多，很快，秦溪就收到一份表格，让她填写一下自己会带到阿帕拉洛州的随身物品，除日常用品外，她额外买了一只帽子。

　　在整个登机名单里，她是年纪最小的那个，而最重要的那个是外交特使、铜州外交部副部长张则兰，在审阅名单时，张部长的秘书还额外询问一番秦溪的消息，得知她在项目组的表现中后，说了句“年少有为。”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秦溪只是严重偏科而已。

　　飞机上秦溪一直在看书，是林教授推荐给她的阿帕拉洛语版《埃里文·仆苏扎勒大长老的传奇一生》，这位大长老起势于青萍之末，而他最传奇的经历是，他有很高的情商，经常能把自己的政敌变成至交好友，而且一生经历过许多次刺杀，却次次化险为夷，于是他的敌人拜服在他面前，觉得这是一位真正的神眷者，后来埃里文统治阿帕拉洛州长达十七年，在某天夜晚因为剧烈头痛猝死。

　　他死后，尸体被下葬在仆苏扎勒家族的墓地，死后没多久，他化敌为友而来的著名朋友们接二连三地意外亡故，有人说是遭到了埃里文忠诚手下的刺杀，仆苏扎勒家的墓地还经过几次爆炸，又被说成是敌对家族试图盗走埃里文的尸体，双方互相扯了半个世纪的头花。

　　插图上埃里文全身挂满各种装饰，秦溪没法确定对方是否是“执佩人”，但还是看得津津有味，这位埃里文是个经常语出惊人的家伙，总是说话直白，但就是总能获得其他人的支持……看他怼人很有意思。

　　林教授的位置在过道对面，秦溪身边坐着的是一名陌生女性，秦溪对她没什么印象，对方很干练，似乎是安保人员，名为展悦，她在闭目养神。

　　展悦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

　　秦溪不明就里，但下意识跟着她望去——

　　云层渐散，正午的阳光分外明亮。飞机正下方，一堵银白色的高墙无声屹立，墙内外都是汹涌的海水，在潮涨潮落时令海水冲击这面墙，迁徙中的黑羽隼停歇在高墙的顶端，隐隐能看到墙面的一边已经失去了打理，被海草与鸟类留下的污垢覆盖，当海水退回后，一眼就能看到大片大片顺着高墙生长的海螺，像是藏在阴影中的污迹。

　　以飞机的速度，这一幕仅仅是一闪而过，可这栋墙绵延千里，因此换个角度，还能看到地平线尽头那无尽的高墙。

　　“这是……【墙】？”

　　展悦面色严肃：“是【瀛州-阿帕拉洛墙】，我们即将抵达阿帕拉洛。”

　　【墙】很快被飞机抛在身后，看秦溪的表情还有些呆愣，展悦朝她笑了笑。

　　展悦知道，这是秦溪第一次亲眼看到【墙】，这是在630年前突然出现在世界上的神迹，全世界这样的墙共有十一道，高279米，宽78米，它们高度一致，彼此衔接，将整座星球分为了十一个大州，那时的科技位于冷兵器时代，高墙彻底阻隔了人类对外界的探索，也间接性地拦住了战争，部分大州的政府开始发展科技，向高处探索，世界因此进入了人们互相不知晓的军备备战时代，第一个翻阅高墙的人名为“伊万·索尔琴科”，这是初中历史要考的内容。

　　至今为止，墙出现的原因依旧是个谜，但它已经成为了州与州的分界线，现代则往往会在周围驻扎军队，只是“瀛州-阿帕拉洛墙”的的一部分位于海上，因此这里的军队驻扎在陆地，只是派军舰定时巡逻。

　　因为墙不合理的出现，围绕墙产生的宗教也有百来个，每年这些宗教诈骗案都能流通数亿的金额，就连秦溪也收到过相关诈骗短信。

　　萨拉市还没修建机场（但据说阿苏吉已经开始筹备了），飞机降落在附近的大城市纳努。

　　在晚饭时，秦溪发现纳努已经开始提供来自萨拉市的特产食物，比如都婆花饼。

　　——技能升级后秦溪一直在让【树灵】定时开放都婆花，每天的总量在三千左右。

　　【树灵】的根则在地下扎得更深，秦溪意识到，再像之前那样让树灵断掉根跑来跑去，应该会元气大伤……别的不说，围绕都婆花产生的经济链也会从供货源头出问题。

　　她多取了三个饼，遗憾的是没能中奖，毕竟是1/1000的几率，饼的味道还不赖，红豆味，甜腻地恰到好处。

　　和外交团队一起的优势是什么都用不着自己安排，劣势就是不那么自由，秦溪怀疑团队里有“执佩人”，所以即使离自己第一个马甲非常近了，也没有尝试让马甲来见一见本体，她只是在回房间前额外要了一盘都婆花饼，并遗憾地发现，依旧什么都没发生。

　　所谓的千分之一概率，不是吃一千个就一定能达成目的，概率只是概率，二阶段技能一个月后，吃到红色都婆花的人也只有四十七个，不排除大部分花都没被消耗的缘故，其中四十人是阿帕拉洛人，有七个是来旅游的欧皇，秦溪每天会看一看这些人的情况，如果不是坏人就不管，如果有杀人犯罪的行为，她就会把这样的人变成【树灵】的养分。

　　他们的身体会逐渐虚弱下去，但不会死亡，他们体内的能量源源不断地传输至树灵体内，帮助树灵将根扎得更深，而不论他们怎么看医生，都只能得出营养不良的结果，这也帮秦溪验证出了阿帕拉洛医生的水平：

　　“红色都婆花就像是缠在他们体内吸收营养的菟丝子，但现代科学没法查出真相。”

　　只是，秦溪暂且不知道，能否以执佩人不科学的能力来对抗马甲的不科学。

　　第二天的计划就是随团一起去萨拉市德玛纳灵修院，谁知今晚秦溪没能休息——

　　阿苏吉的政敌开始聚会，正式商量对付阿苏吉的办法，随着他们会议深入，所有想法也被树灵默默窃听。

　　这本来与秦溪无关，她对阿苏吉无感，但政敌们的方法却是：“在十州外交特使都会出面的发布会上，于全球直播的画面中令代号哨鹰用执佩人的能力惩罚阿苏吉，并推说这是‘纳洛西女神’对阿苏吉产生了不满。”

　　“很对，这个与贱民同行的家伙仅仅是靠舆论走到了这一步，这也就罢了，居然开始觊觎六长老的位置，既然他靠舆论生，那我们也能让他因舆论死。”

　　“……我的线人告诉我，阿苏吉根本不是女神的‘神眷者’，他甚至无法聆听到神的福音，女神性天真自然，对政治毫不在意，而阿苏吉不过是个矫诏的投机者！他既无神眷，又利用女神，被惩罚也很正常。”

　　“都别装了，”最后那人一锤定音，“我们让贱民去辱骂女神，贱民根本没受到惩罚，刺杀阿苏吉也没有从天而降的报复，已经确认这所谓的女神应该是由其他势力的执佩人扮演出来的，很可能是反抗军。”

　　“收声！你难道没看到真正的神眷者吗？”

　　这是指琉璃尊，琉璃尊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让这些位高权重的弗因教信徒变得半信半疑，因此对付阿苏吉的计划反复修改，直到如今才正式成型。

　　他们确定，阿苏吉没法再更进一步了。

　　*

　　没人知道“女神”一直在旁听。

　　如果他们只是想把净果教的领头人换成自己人，秦溪根本不会管——可让“阿苏吉因为女神的惩处而死”，很快就会演变成女神不喜欢人们的信仰供奉，纳洛西女神边缘化，秦溪的“情绪因子”数量就会变少。

　　库里的百多张N卡由系统免费提供，因为那是还没销毁的废料，但系统很快就证明它不是人工智障，在发现秦溪的确用出了N卡的价值后，不同种类的N卡立刻多了起来，果不其然，利益才是第一生产力，但这部分就不免费了，得由秦溪购买。

　　——这不违背他们之间的合同。

　　无论如何，秦溪想，她得把长老会的阴谋给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