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爱我》十一月的果然

3、始端

　　春熙把流萤带到了十九面前，人已经在床上安歇，搭了一张雪白狐裘做的薄被，微光下，流萤看清了十九的模样，一怔，转去了一边不再看他。“你有什么条件，我知道你不会白帮我。”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好似睡熟了，但是流萤在等他的答案。
　　“你可以在这里呆上一晚。”“为什么要帮我。”“因为你死了更麻烦。”流萤知道如果自己和妹妹失踪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但那都是他们该得的，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些人势力的眼神，病弱的母妃平日就连吃口饭都是乞求，而那些该死的奴才竟然还拿话激母妃，可怜的母妃是被这些奴才活活饿死气死的。自己和妹妹他们这么对待就算了，为何连病重的母妃也不放过，那么孱弱的身躯怎么可能经得起折腾。为了母妃他可以像狗一样活着，但是现在母妃死了，他不能让妹妹也被他们欺负，所以他选择了逃，天意弄人，结果还是在这深宫之中。
　　周身被温热包裹，流萤的思绪飘远。母亲只是宫女，因为怀了自己和妹妹所以升为才人，本以为自己和妹妹是可以永远幸福下去的，直到红才人和她的孩子去了，接着是萧贵妃和她的孩子去了，在自己上面的皇兄皇姐活下来的也就那么几个，底下的皇弟皇妹就更别说，宫闱争斗，就像是慢性毒药，而自己和母亲，竟然也是那些人的目标。自己不得宠，弱小得连自己都唾弃，他拿什么保护唯一的妹妹？
　　水淹没了头顶，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会到娘亲那儿去吗？一瞬间，流萤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起，竟然是十九弟流紫宸，那双紫色的眼眸让他冷的打了个寒战。
　　“你想死不要死在这里，脏。”流萤一张脸涨的通红，他就那么不堪吗？触动了他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母妃不在了，唯一疼自己的人不在了，以后自己能撑下去吗？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小少年，所背负的东西并没有那个能力承受，一颗豆大的清泪沿着脸颊滴落，溅起了一滴两滴三滴水花，房间里传荡的是男孩儿抽噎的哭泣声，紫宸关上门，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背靠着门，他听到了宣泄似的的哭声。
　　“你并不是一个人而已，你有活下去的理由。”喃喃的低语，一字不落的入了流萤的耳中，而这句话，流紫宸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自己，这个想法让十九皇子流紫宸有些愣住，一个提气，人已经到了华阳湖中。
　　“春熙。”春熙了然的立于莲上，兵器声响，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几个回合，春熙败下阵来，满头大汗，不懂主子是怎么了。
　　弦月当空，这一夜，好些人无眠。
　　清晨，芙蕖来到床榻边伺候紫宸起身，绞了帕子替主子擦脸，小心的描画着这眉眼，看过了那么多貌美之色，感慨的还是小主子，让人感觉像天上的星辰浮云，飘渺不定，更琢磨不透，这样一个淡薄性子的人，以后可会为了谁而停留？以后这一颗心，可否会为了某人而跳动？芙蕖眼角都是暖意，想来能跟在主子身边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看什么？”“芙蕖看主子越来越俊了。”那人给了一个白眼。“七皇兄以后别让他穿红衣，惹眼。”“是主子。您今天照旧吗？”“不了，换青蓝。”芙蕖拿了一件青蓝缠枝宝相花纹织锦袍替紫宸穿上，外罩一件水蓝色薄纱宽袖云纹长袍，头发用银色的丝带往后束起，芙蕖把冠珠从衣襟内挑出，整理好衣摆便退到一边。
　　十九皇子立在镜前，里面清晰的面容映现了自己母妃的影子，嘴角一抹笑容，紫宸突然觉得自己长得也挺好看的。“芙蕖，我和母妃像吗？”“主子和艳贵妃眉眼很是相似呢！还好您不是女儿家，不然多少女子要自惭形秽了。”“夸张，我女气？”“主子不女气，俊。”十九拿了把折扇出了水榭，去给皇上请安。
　　一路引来了很多人侧目，这当中就有兰妃之子流兰霄。“十九弟，给父皇请安吗？”来人一身素绿，很是雅致，面若冠玉，彬彬有礼，让人心生好感。“六皇兄有礼。”“一道进去吧！”“请。”别的皇子都赶早，只有十九皇子和六皇子不急不躁快到了晌午才来请安。
　　入殿，十九和流兰霄行礼后站在两旁，客套几句之后六皇子先行离开，留十九皇子和皇帝在书房中。
　　“宸儿，流萤流莺昨儿个在你那儿？”“是，他们今天就走。”“随你吧！”“是，父皇。”“宸儿，你怎么看老二和老七？”“不好说。”“哦？为何？”“儿臣愚笨，尚未看透。”“嗯，那就等你看透了再回父皇吧！”“父皇没有其他吩咐儿臣先行告退。”“嗯，退下吧！晚上到流觞宫一起用膳。”“是父皇。”
　　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这水榭中，有了各色绿荫，所以只剩支离破碎。这里是流萤流莺从未来过的地方，不由得被这美景看呆了去，整个水榭建在湖中小岛之上，满湖都是各色的莲，亭亭玉立迎风而舞。水榭园内植满了各色四季花木，引来了生灵，这朵花上停了一只蜻蜓，那朵花上立了一只彩蝶，一派祥和，让人忍不住想要和这景致相融。
　　“十三皇子十七公主早。”芙蕖一直伺候着自家主子所以不知道他们两位早已经起床，看见站立在水榭廊桥边的两人有些诧异。这新衣裳倒也合身，和十九皇子的蛊惑人心不同，六皇子让人感觉如水一般，可烈可柔可静，五官是极柔的那种，小巧细腻，这倒是主子说的女气了，反观八公主流莺，同样的气质模样衬得惹人怜，少了作为男子的烈，熟话说百炼钢还化成绕指柔，这也是她的福气了。
　　“十九弟呢？”“给皇上请安，快回了。”一阵沉寂，两个孩子的脸上眼里都是哀色，他们两个是被父皇遗忘的。
　　“十九弟，大皇姐来瞧你了。”人未至，先闻其声，这便是直率豪爽的长公主流凤凝，年前嫁给了三朝元老左相之子名翛然，小两口关系吵吵闹闹过得有滋有味，皇后舍不得长公主所以经常唤她回宫小聚。
　　“回长公主，主子请安去了还没回呢！”“这个十九弟，真是不凑巧，那我等等吧！”长公主坐在大厅，一双凤目不怒自威，品着新茶，倒也不急。
　　“流萤、流莺见过皇姐。”人在这里，回避是不行的，硬着头皮，虽是不熟，该有的礼还是得有。“都是自家兄妹，就别拘礼了。”长公主看见流萤流莺，随即回过神来，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在这儿，有些扫了性子。
　　“十九怎么还没有回来啊！久儿，你去寻寻。”“是主子。”刚抬脚，就见十九皇子已经到了门口。
　　“十九弟你可真是大忙人啊！皇姐我哪次过来你不是让我等的？”“十九失礼了。”“算了算了，我才不和你计较，诺，这是我新觅来的玩意儿，送你。”芙蕖赶紧的替主子接过，紫宸却没有打开看看的意思。
　　“哼，皇姐特意给送的礼，不看看？”芙蕖把盖子打开，紫宸瞧见了一个精致的玉盒。“什么？”“这可是寂寥，千金难求的香呢！就是在产地凤国也是极难买到的东西。”“那多谢了。”“这还差不多。愣着干嘛，赶紧点上啊！”芙蕖拿来一个新的香炉，用小勺舀了点上，一瞬，满室飘香，一种若有若无的味道，却让人有种闻不够的感觉，像是恋人一般，想要与之痴缠，难怪叫寂寥，让人患得患失的。这香味说是千金难求，倒也值。
　　“怎么样，不错吧！”“嗯，物有所值。”“你喜欢？”“嗯。”“那以后我再给你寻些来。”“皇姐，好东西你自个儿留着，别老是给我。”“我愿意你管得着吗！”凤凝捏捏紫宸的脸，满是宠溺，“这小子，小半个月没见又俊了，说，勾引了多少姑娘啊？”“我才没有。”“有心上人了？”凤凝全然没有嫁为人妇的稳重，进了皇宫还是长公主的性子。“没心上人。姐夫呢？”凤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处理公事去了，我才懒得管他。话说回来，他们两个怎么在你这里呀？”“待会儿就走了的。”“是吗？对了，你不知道啊！宫外可好玩儿了，什么时候出去逛逛，你还没出过宫吧！”“没有。”“那哪天去玩玩儿？皇姐府上还有很多好东西，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走吧！”说完就拉着紫宸的手往外走。“不行，父皇说了一起用膳。”“真扫兴。”……
　　流萤流莺默默的退到一边，显然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本来打算和十九弟道谢了再离开，显然是不用的了，在这里也不过碍事，于是和侍婢芙蕖说了几句转身离开，凄凄艾艾，好不落寞惨然。
　　“哥哥，我们去哪儿？”“回去。”“我怕。”“有哥哥在。”“他们又打我们怎么办？”“哥哥保护你。流莺，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嗯。”才十二岁的流莺懂事的点点头，对未来虽然有恐惧，还是握紧了哥哥的手，这宫里他们无依无靠，有的只是彼此。
　　站在有些破旧的宫殿门口，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两位小主子，怎么又回来了？昨晚真是让我们好找呢！不走啦？怎么，还换了身好衣裳，在哪儿偷的？要是被别殿的主子发现可就糟了，快脱下来。”说完就有几个太监过来扒衣裳。“不许碰流莺，谁敢过来。”流萤操起地上的扫帚护卫着妹妹，说好要保护她的。
　　“还犟，我看你犟，一个不受宠的东西罢了，嚣张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六岁的男孩儿，又怎么敌得过那些成年男子，不一会就被按趴下，几个小太监嬉笑着把他身上的衣裳剥了下来，身上满是恶意的抓痕，新旧伤痕堆叠在一起，溢出了血珠。
　　“哥哥，不要伤我哥哥，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们，求你们了。”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能做什么？哭泣，跪地乞求，这是她唯一能做的。“这衣裳不是我们偷的，是十九弟给我们的，真不是我们偷的，求求你们不要再打哥哥了。”为首的太监一听，示意小太监们停手，面上有些紧张，怎么是十九皇子？
　　“说，你们昨晚究竟在哪里？”“我，我们在十九弟的地方。”“是悠然水榭？”“不知道，那里很漂亮，还有一个湖。”流莺哭得岔了气，还是撑着护在哥哥身边。
　　“福公公您看…”如此这番一阵耳语，为首的福公公示意小太监们退下，“你们和十九皇子都说什么了？”“没，没说什么，他就是让我们呆了一晚。”“是吗？那好，为了防止你们再玩这种游戏，还是把你们“保护”起来的好，夜了再来“招呼”你们。”一个机灵的小太监进来把两人拎起关进了柴房。
　　“痛，哥哥你怎么样了？”“我没事，你呢？”“不碍事的。”流萤眼里带着强烈的恨意，要嘛就整死他，只要他翻身，一定把这些狗奴才全砍了。
　　“公公您看，昨晚春熙大人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先看看，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那两个小东西再跑出去。”“是，小的一定看住他们。”这些奴才在这深宫，早就养成了两面倒的性子，从上面跌下来的主子哪个不是死命踩，先前是主子使唤，有了机会自然都是尽力报复。
　　一声叹息，止住了悠悠琴声，“这深宫，最怕的就是被人遗忘。”也不知道是谁，落下了清泪。
　　水榭
　　“十九弟，那皇姐就先走了，你啊！别总是呆在这宫里，也出去逛逛，都十四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父皇还真是看的紧。” “谢皇姐，慢走。”送走了大公主，芙蕖换了新茶，把大公主送的寂寥香收好，不由得想起了离去的十三皇子十七公主，他们两位会如何？有些担心，少了母亲的保护，雏鸟很容易死掉。皇家最是薄情人。
　　“待会儿把香送去流觞宫。”芙蕖笑笑，应了。
　　“主子，芙蕖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说。”“十三皇子和十七公主，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顿了顿，还是住了口。紫宸垂下眼，没有回答，徐徐的躺在贵妃椅上，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案几上，那朵插在瓶中的蓝莲花瓣一点点的卷翘萎缩，开始了凋零。
　　别院内，春熙有些气急。“你呀！就是多管闲事，那是你能管的？别尽给主子添乱，又不是不知道主子的性子，话烂在肚子里又不会毒死你。”一席话说得芙蕖直想抽他，“我说就说了，关你什么事儿，再说了主子都没有说我你凭什么说我呀！我看是你多管闲事吧！”“哼！好心当做驴肝肺，不听算了，你当我愿意呢！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师妹我才懒得管呢！”“闪一边去。”“没理了说不赢，开始干嘛去了，就不要话多嘛！”“你烦不烦啊！我要给贵妃送香去，真是瞎了你的眼。”“诶，你怎么骂人呐！送就送嘛！你送寂寥了不起呢！”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饶谁。
　　一身的艳丽红色，耀眼的跋扈。“哥哥，把那衣裳换了吧！老穿着都有味了。”“有味了吗？我换我换，好嬷嬷，洗的时候可别弄坏了，芷然可喜欢这衣裳的。”“是是是，我的主子。”老嬷嬷一脸宠溺，满眼都是笑意。
　　“然儿，就那么喜欢红衣裳？改明儿让织造坊给你做几件送来就是了。”“娘亲，你不知道，那是十九弟送的，不一样。”流芷然赖在曲妃怀里痴痴的笑着，仿佛十九皇子流紫宸就在眼前。“然儿，你怎么还忘不了十九皇子呢！娘亲不是说了不许见十九皇子，更不要扯上关系吗？”“可是娘亲，十九弟对芷然可好了，他说了不会扔下然儿的。”“然儿，十九皇子注定是处在漩涡中间的人，我们只能明哲保身啊！”曲妃轻抚着自己儿子的倾城面容，心里疼得慌，明明这么漂亮的人儿。
　　“娘亲，我和哥哥说了，他就是个犟驴子，死脑筋。”“月然你坏，我才不是驴子呢！”“你知道驴子是什么吗？”“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是好话。”“哟，开窍啦！”“我让你说我。”两个仙子般的人嬉笑着打闹着，曲妃笑得温柔，对于自己的决定更加确信，不让芷然和十九皇子扯上关系是明智的选择。
　　早已经过了晌午，两个孩子蜷缩在阴暗的一角，肚子咕咕叫着，天气开始变热，让他们都有些受不了，但是喊叫乞求都只是徒劳，根本就没有人理会，这里只怕是皇宫最偏僻的地方。
　　“哥哥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不疼，别担心了。”“哥哥我口渴。”“我再去叫叫。”“嗯。”流萤站起身子，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哼出声来，那被抓挠的地方早已经发炎，没有及时的处理，天又热，有些地方已经化脓，这一动，原本愈合的地方都撕裂了。
　　“来人啊！有人吗？给碗水吧！喂！有人吗？给碗水喝吧！喂！来人啊！”没有人应答，大力的叫喊让流萤嗓子变得嘶哑，但是他没有放弃。“有人吗？来人啊！给碗水喝吧！喂！来人啊！”“别叫唤了，他们是不会来的，诺，喝吧！”一个温润的声音在门后响起，从门缝里塞进来两个小碗，里面正是流萤流莺需要的水和食物。
　　“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们送吃的？”流萤咽了咽口水，警戒的问道。“如果你不想吃那我拿走好了。”“别，我们吃，反正毒死了也只是命一条。”流萤流萤吃了馒头喝了水，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元气。
　　“你叫什么名字，是宫里人？”“算是吧！我叫殷华颜，你可以叫我殷哥哥，你呢？”“我叫流萤，她是我妹妹流莺。”“殷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住在这里不远处，听到了你们的叫唤所以过来了。”“谢谢你。”“别客气。你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呢？”“那些狗奴才，卑鄙小人。”“这宫里就是这样，不受宠，谁管你死活呢？”隔着一道门，都选择了沉默。
　　“华颜，你怎么还是来了呢？快走，那些人快来了。”一身素色的清秀少年一路小跑满是焦急。“华真你等一下，我就来。”“他们来了，快把碗给我，有机会我就给你们送吃的。”“谢谢你殷哥哥。”两个素色的身影急冲冲的从侧门离开，前脚才走，福公公就带着小太监们到了，门被打开，流莺看着那些邪恶的嘴脸，心里满是恐惧。
　　“饿了？渴了？想吃吗？”冒着热气的包子被福公公拿在手里，像逗弄宠物似的晃荡。流萤护在妹妹身前，不许他们靠近。“真是倔啊！那你就饿着好了，反正死了也没人心疼。”说完就准备转身，走了两步结果流萤流莺没有反应，不禁有些气急。“给我打，我叫你们有骨气。”一声令下，两个小人儿蜷缩着身子如风中残烛，流萤护着妹妹挨得最多，经受不住昏死过去。
　　“昏了？真是糟糕，还有好多东西都没玩呢！怎么能昏过去呢！”身旁的小太监了然的把混了盐的水倒在流萤身上，醒了的流萤疼得又昏了过去。可怜的流莺哭得嗓子都哑了，颤抖的爬到了福公公脚下，仰着小脸无声乞求着。
　　“流莺主子，您这是干什么，您说什么？奴才没听见呢！”两个小太监嬉笑着把流莺架了起来，让她动弹不得。福公公看着流莺惨白的小脸，□□的上下打量，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也长大了，把流莺的衣裳一件一件脱下，房间里顿时传来了兴奋的哄笑和恐惧的抽泣。
　　流萤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这火辣的感觉唤醒了他，睁开眼，强撑着身子，扑了过去。
　　“不许碰她。”气若游丝的流萤像个提线木偶，无力的站在妹妹身前，就是死，他也要保护妹妹。
　　“哟，真是感人啊！怎么，盐水的滋味好受吗？”福公公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摊在地上，原来是银针，在这昏黄的房间里散发着阴冷的光。那两个小太监不再架着流莺，转而架着流萤，福公公握住流萤的手，摸了摸，“真是嫩。”一边说一边把银针刺进流萤的指甲缝里，流萤疼得浑身直冒冷汗，不停的颤抖，想叫却叫不出来。又是一根银针刺了进去。流萤再次晕厥过去。
　　“停，今天先就这样吧！你可得把小命留着啊小主子，不然我们这些奴才可就没乐子了。”福公公用脚推了推流萤，看他还有一口气放下心来。
　　“哦！可是本殿下今天还没有看够呢！不继续吗？”福公公转过身子，顿时腿软，急忙急的跪下直磕头。“求十九皇子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颤抖跪着的小太监们也直磕头，一个个冷汗直流，谁会想到养尊处优的十九皇子会到这地儿来呢！这可是冷宫啊！
　　十九皇子拾起地上镶了倒刺的软鞭和银针，紫色眼眸一沉，挥手，一个太监顿时皮开肉绽，福公公面如死灰，知道今天算是到头了。苏醒过来的流萤护着流莺，颤抖的看着手上拿着软鞭面无表情的十九皇弟流紫宸。飞溅的血和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他也不闪不躲，只是一鞭子一鞭子的挥落，看得流萤流莺失去了心神，那一刻，他既是地狱的魔，也是他们的神。
　　撕心裂肺的哭喊透过高高的宫墙传的很远很远。
　　“交给刑部。”满身是血的人转身离开，把那软鞭扔在了地上，房内早已血流成河。芙蕖春熙没有做声，抱着流萤流莺跟在了主子身后。
　　转角“啊！”一声尖叫，两个一身素色的男子瘫坐在地上不敢看眼前浑身血污的人。“谁？”“殷华颜、殷华珍。”“十九弟，不要伤害他们，他们都是好人。殷哥哥，这是我十九弟。”强撑着，流萤赶紧解释生怕那人误会。
　　“殷华颜，殷华珍见过十九皇子。”两个人面面相觑，他就是传闻中的十九皇子？
　　“跟过来。”留下了不明所以的两个人，一个闪身，流紫宸已经消失，春熙芙蕖示意跪着的两个人跟上。虽然不明白，华颜华珍也只能一路小跑跟着，谁让他是十九皇子呢！不过，他救了流萤流莺呢！应该不是坏人吧！那一刻，虽然还有些恐惧，但是华颜是这么想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春熙芙蕖见两个人跟不上只能让他们自己去悠然水榭，先行一步，毕竟十三皇子和十七公主的身子拖不得。
　　“你看，我就说不要去嘛！这下好了，十九皇子也不知道找我们干什么，急死人了。”“应该不会伤害我们的。”华颜这话说得很小声，他也摸不准十九皇子找他们干什么。清秀好看的眉眼不由得皱了起来，却是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