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の海道綫》琥珀簪子

9、風華之夏7-9

　　7-
　　[水母姐姐，這個我能吃麼？看樣子好好吃……]金太郎放下白石的便當，飛快的跑到另一棵樹下的千翼身邊，拿起掉在地上的糰子。
　　[掉在地上自然就不能吃了，你要是想吃的話，我這裡還有很多白米糰子先生……]千翼把自己的便當盒遞到小金面前，看著他拿起一個狼吞虎嚥的吃著。
　　[好好吃……還想要，這個裏面竟然包著章魚丸子……白石，我以後天天都想要吃……]金太郎包著便當盒子跑回白石身邊，把手裡的糰子給他看。
　　[小金，趕快把東西還回去。]低下眼簾看著金太郎不情願的看著盒子里的糰子。
　　[我想想，下一個一定是火腿味道的……]小金趁白石不注意，拿起一個櫻花形狀的糰子猛的咬下去。
　　[清蒸十八腳魚？還有海帶碎末……]白石聽到金太郎吃驚的聲音看著糰子里的夾餡，或許做糰子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但是把簡單的事情不重不漏的做好，也便是滴水不漏了。
　　[烤薑末還有辣煎牡蠣……哇，白石你看你看這些飯糰子好好吃……]金太郎把盒子里唯一葉子形狀的糰子遞給白石，白石看著飯糰上用海苔拼出的葉脈還有整朵醬櫻花，有些遲疑的咬了下去。
　　[白石……什麽味道的？]千歲和謙也看著白石不說話的又咬了一口。
　　[怎麼樣？]
　　[味道全部都在海苔和醬櫻花上，海苔應該是在烤鰻魚同時熏過的，至於醬櫻花，有些甜，味道很奇特。]白石看著手上還剩下兩口的飯糰子，發現飯糰中間夾著的幾顆已經殘缺不全的紅豆。
　　[我說了嘛……都很好吃，都很好吃……]金太郎看著空空的盒子，希望多看幾眼就能再長出一個糰子來。
　　[很奇特？]謙也和千歲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好了，小金，吃完了就把盒子換回去。]金太郎點點頭，他回頭看著正在樹下交談的快樂的三個人，迅速的跑了過去。
　　[水母姐姐，很好吃的團子，還有沒有？明天有沒有？]原本正在商量問題的千翼聽到金太郎的聲音，轉過頭來笑著點點頭。
　　[你不記得你說過抓到凶手要讓凶手給你做十個星期的午餐嘛！不過午餐不一定有時間天天都給你做哪……]
　　[那有沒有點心給我吃？]金太郎看著她綠色的眼睛，突然間興奮的笑了起來。
　　[如果要是有時間去做的話，一定給你帶來，怎麼樣？]千翼伸出左手，對著金太郎。
　　[拉鉤。]
　　[恩恩，又要有好東西吃了……太棒啦！]金太郎興奮的跳起來迅速的回到白石身邊。
　　[對了，我想等我跟組長商量好的話，儘快定下主題來，然後就一起回北海道，不知道你們兩個有什麽不同意麼？]千翼收拾好便當盒子，看著默認的兩人。
　　[我先去上課了，晚上見……對了小翼，不要忘了甜點那，甜點啊……嘻嘻]空葉起身，拍拍若葉色的裙裾，千翼看著飯盒中的一些冷拼，神色凝重了些。
　　[小空，你的處境可不太好喲。]一條宮看著千翼緩緩的抬起頭來，直直的注視著空葉的背影直到她停下。
　　[小空……不許剩飯！]
　　[嘛嘛，這次就算了嘛，小空，下次不許剩飯。]宗次郎看著千翼又沉沉的低下了頭，立刻轉開話題。白石和金太郎聽著不遠處拖著的長音，突然間感覺的脊背發凉。
　　[小金，要是你吃不完的話，後果恐怕比白石的毒手還嚴重。]謙也拍了拍金太郎的腦袋，跟著千歲笑了起來。
　　[你們慢慢聊，我要去上課了，白石，你確定下午的集體訓練你來不了？]千歲邁開步子的時候，回頭看了看白石。
　　[我會儘快趕到，至於集體訓練，這個不好說。]白石揚了揚碎髮，輕輕的點了點頭。
　　[白石，你害怕了吧，這麼快就害怕啦？]金太郎笑著看著白石，謙也象徵性的咳嗽了聲。
　　[私人事情固然重要，但是校隊的事情也同樣重要……白石，不要拖人後退！]渡邊修坐在謙也身後，拿出嘴裡的牙籤說著。
　　[校隊的事情，無論作為隊長還是最為正式隊員，我都沒有任何私事來干擾，這一點教練還請放心。]白石扣好便當盒，輕快的舒了口氣。
　　[年輕就是好啊，什麽都能下決心做……]渡邊修慢慢離開草地，看著白石起身，靠在樹上翻著幾日的訓練記錄。
　　8-
　　[小翼，關於北海道的事情，你是怎麼打算的？]宗次郎看著千翼默默的收拾好便當盒，她看向記事本上的資料。拿起筆在上面圈了些什麽。
　　[我們十二人，正好分為三部份怎麼樣？一方面負責人文歷史之類的，另一隊負責地理自然，剩下一隊專注于小紀念品，小飾物之類的，你看呢？]
　　[我沒有任何異議，只不過分組的問題，我會通知其他人，但是，之前我們還需要負責人。不過這些等到了東京再說吧。]宗次郎點點通，在千翼制定的簡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我現在要去上課，你自己在這裡沒問題吧？！]宗次郎起身，拿起便當盒子，順手整理了下校服的領口。
　　[嗯，有點累了，我自己呆一會也好。]千翼點點頭，慢慢的靠在樹幹上。
　　[不要忘記上課，我先走了，晚上見。]宗次郎看著千翼伸了伸胳膊，拿出身邊的國文書仔細的看了起來。他放心的笑笑，轉身邁著大步離開。
　　[嗯……]千翼揉了揉眼睛，側身蜷縮在樹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她只聽見了耳旁忽而傳來的羽翼聲，幾隻小鳥停在她身邊。
　　[差不多也該上課去了。]謙也伸了伸懶腰，起身邁開步子。
　　[第一節又是美術課？又去討論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白石起身，跟著謙也走在草地上。
　　[還真是特別，什麽時候都能睡。]謙也看著樹下仍舊睡著的千翼，伸手趕走她身邊的鴿子和麻雀。
　　[白石，用不用叫醒她？]謙也回頭，看著白石脫下外套輕手蓋在千翼肩上，一縷銀色的長髮順著外套的衣褶落下，蜿蜒著像是一條河流。
　　[美術課沒什麼重要的……]白石揚了揚碎髮，把手抄在校服褲的衣兜裡，超過謙也在路上走著。
　　[白石，你準備這樣面對？]謙也看著白石的背影，漸漸被層層的綠色所覆蓋。
　　[面對什麽？]白石回頭，淺色的碎髮漸漸隱沒在陽光下。
　　[從此終止收情書的生活？]
　　[這之間有什麽關係？謙也，你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白石，你這是在跟大阪的速度之星說遲到？]
　　[只是假設。]白石轉過身，邁開步子走向樹林之後教學樓。陽光斜斜的漏過層層覆蓋著的綠色，鳥群靜靜的再次落在沉睡的人身邊。
　　[今天關於美術課的課題是討論有關顏色的表達，就如同在你面前需要你根據不同的衣色來花上不同的和和服圖案一樣。]川端老師在黑板上照舊吧主題寫好，慢慢的轉過身來。
　　[這裡有幾張比較優秀的作品，大家相互傳看一下……]川端顧一郎把手中的五張線稿遞了下去，每張上都寫著一條宮的字樣。
　　[幸子，你看，真的是一條宮君的作品，這些和服真漂亮……真想自己能穿上。]
　　[好古典，這一幅的名字是冬棲院雪鳥，上面的這些花案是鳥的樣子……]
　　[每一張上都有小鳥的圖案……]高橋由紀看著草稿，默默的稱讚著。
　　[白石，你在畫什麽？]謙也看著白石一愣，連由紀遞過來的草稿也沒有看，直接傳到謙也的手中。
　　[不會是毒草繪本吧！]由紀看向白石手中的畫，那似乎是一張幾片葉子的圖案。
　　[果然是雪冬帝的人，畫裏面都是他們自己，櫻花，葉子，小鳥……]
　　[也不能這麼說，說不定一條宮前輩只是想到了這些才畫的也說不定那！]小早川麻耶小聲的說了句。
　　[誰知道呢，話說麻耶你也是給一條宮寫情書的人吧，怎麼樣，結果如何？]鈴江惠知子飄過視線看了看不知該說什麽的伊藤亞紀。
　　[作為四天寶寺的我奉勸你一句，不要認為他們平時無風不起浪的，但是他們永遠都是在一起，只有自己在一起，所以，你還是放棄假如他們吧，否則被他們恥笑可就丟臉了。]
　　[那，鈴江同學也認為我們雪冬帝的人只會恥笑別人麼？我們北海道老家有句名言，你自己是什麽，就說別人是什麽。]千翼推開教室的門扉，手裡抱著校服，她身邊站著同樣神色的千櫻。
　　9-
　　所有人的視線再次集中在門口的兩人身上。白石放下筆，饒有興趣的看著推門而入的兩人。
　　[再說，寫情書給自己喜歡的人，有錯誤麼？]千櫻靠在門框上，看著鈴江惠知子慢慢漲紅的臉。
　　[既然沒有錯誤，爲什麽要被恥笑？]千翼微微地下綠色的眼睛看著惠知子突然間抬高了些聲調。
　　[你們雖然沒有說，但是從來不跟別人說話，從來都是一起吃飯，一起行動不是么？我猜你們也只是口上說著而已。今天你們又是一起吃午餐的吧。我想你手上拿著的校服也是一條宮的吧？]千翼突然間想起來自己睡醒時發現已經晚點，於是馬上打電話叫醒千櫻一起去上課，至於她身上蓋著的校服，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這個……]千翼拿起校服，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終於沒話說了吧……我看你們也就是……]
　　[那件校服外套是我的沒錯。]白石藏之介看著惠知子吃驚的臉色，支著下巴的左手輕輕揚起碎髮。
　　[白石君，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也不用袒護他們。]
　　[那件校服的確是我的，你可以看到校服上的校卡。]白石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對視著的惠知子。慢慢玩起完美的微笑。
　　[四天寶寺高等部一年二班白石……藏之介……]惠知子一把搶過千翼手上的校服外套，仔細看著上面的校卡。
　　[啊……！]所有人一瞬間把視線移到白石身上，惠知子歎了口氣，拿著校服做到了位子上。
　　[算了，下麵繼續上課，請各位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千翼點點頭，接過惠知子手裡的校服，轉身走到亞紀身邊。
　　[一條宮前輩給你的回信，上午沒有時間給你，於是拜託我下午送給你。不用擔心，他是個很隨和的人。]千翼雙手送上信箋，對這亞紀笑了笑。
　　[回信？是給我的？回信？]亞紀吃驚的接過信，忙著打開，看到了與美術草稿上一樣的字跡。
　　[雖然被拒絕了……但是感覺好高興，我還認為一條宮前輩會看不起我這個貧民出身的人而對我的情書不管不問，沒想到那麼認真的給我回信。]
　　[我說過了，一條宮前輩是個很隨和的人哪，不用擔心。他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很認真的。]千翼笑著指了指亞紀手中的信箋。
　　[還有，那個聚會……我真的可以參加麼？真的是在邀請我？]亞紀吃驚的眨著眼睛，眼角突然間默默的閃著淚水。
　　[當然咯，只要你有時間，我們隨時都歡迎……]
　　[真是非常感謝……]
　　[嘛嘛，太客氣了可是不太容易親近一條宮前輩喲！]千櫻坐到位子上，對這亞紀眨了眨眼睛。
　　[有些細節等下課我再告訴你，現在好好上課吧！]千翼拿出若草色的手鞠遞到她面前。
　　[嗯。]千翼笑笑轉身走到自己位子上，手裡拿著白石的校服，不知道是不是時機還給他。
　　[這個，白石君，謝謝。]千翼雙手送上校服，認真的低下了頭。
　　[不客氣。今天上課的主題在黑板上，是有關設計和服花案的。]白石結果校服搭在自己的位子上。
　　[謝謝。]千翼做到自己位子上，看著黑板上的主題。
　　[看到顏色總是能想到雪地，有點想回家啦！恩，還想回到過去……]千櫻趴在桌子上，隨手在紙上一直寫著雪國兩個字。
　　[這是我媽媽活著的時候告訴我的，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在床上不停的哭，你出生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所以從一出生開始，我們兩個就是一起長大的，一起睜開眼睛看著這個世界，一起微笑，一起玩……雖然那是個很冷的冬天，天和地都是白色就像是記憶一樣空白，但是……]千翼在紙上慢慢畫著整個雪國的樣子，車站，雪地，山峰，雲霧，白色。
　　[我第一次記得你的時候，是雪國最為短暫的春天，那時候我剛剛開始有記憶，白色櫻花落下的時候，就看見你那雙綠色的眼睛了。那時候我認為，這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像是雪國第一片葉子一樣……]千櫻在雪國的字跡上再次寫上無數遍的葉子。
　　[再之後是我們一起去上小學，那個冬天，你即便是下雪也穿著的裙子……一直一直不停的落下的雪花。]千翼在紙上，再次畫上更加細密的雪。
　　[冬天的時候，一起參加合唱隊，被稱作小鳥之聲的銀色蜜雨……還有天上慶典的煙花……]
　　[完成了。]千翼把畫稿遞給千櫻，那是一幅基本上都是白色的訪問者。下擺上不斷連綿著的山腳，密密麻麻的櫻花樹，夾在櫻花瓣之中一千只雪鶴。
　　[雪丸紋櫻鶴。]千翼在注角處寫下五個漢字。
　　[雪丸紋櫻鶴？]千櫻抬頭看著基本上沒有什麽線條的線稿，睜大了藤色的眼睛看著。
　　[這幅構圖也不錯，只不過爲什麽雪冬帝的學生所設計的圖案都是同樣的白色基調為主？]川端走下講臺，看著兩人手中圖片。
　　[白色代表我們一起生活的雪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