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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風華之夏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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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小櫻,你先接著睡吧,我先去上課了……不用擔心我,你好好休息。]千櫻聽著千翼電話中微微的聲音,沉沉的歎了口氣。
[你為什總是在逞強……不是應該好好休息的嘛……上不上課又有什麽關係]千櫻閉著眼睛從床上做起來,看著髒髒的校服。
[校服你怎麼辦?已經不能再穿了吧?]
[我會穿雪冬帝校服過去的。你先好好睡吧。]
[真是……你真是太逞強了……隨你吧。]
千翼默默的掛上電話,靠在宿舍的門上,重重的低下了頭。
[小翼,你今天還去上課……]宗次郎那好書包,看著冰藍色校服的千翼。他疲憊的笑了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想去看看……]
[那好,一起去吧。]
兩人穿著雪冬帝冰藍色的校服夾在四天寶寺綠色的校服中,略顯著些許不協調。
[我要上樓了。一會見了……]千翼微笑著擺擺手,低下眼簾慢慢的走在樓梯上。
[千翼同學早上好……不過你要抓緊啦,馬上就要打預備鈴了!]千翼看看身後的高橋由紀微笑著點點頭。等到她走上最後一步階梯的時候,突然間看到了靠在走廊上的白石藏之介。
[千翼,我像這個是昨天忘記的……]白石伸手把檜木扇遞到她面前,千翼驚奇的看著白石手中的檜木扇,突然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既然已經找到了,那也就放心了。]一條宮靠在拐角處,默默的笑了笑。
[真是非常感謝……]千翼雙手接過扇子,深深的鞠躬。拼命的忍住即將落下的淚水,微微的彎了彎嘴角。
[想要哭就哭出來吧,別一直勉強自己.]白石穩穩的開口,看著肩膀微微顫抖著的背影。
[嗯]?還是不太習慣,因為高興的事情也可以哭?]千翼回頭看著宗次郎身後慢慢走過來的千櫻。
[也就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哭過,不知道怎麼哭對不對,爲什麽你總是那麼逞強,在別人面前一直逞強的人才是最遜的人。爲什麽從來都不說實話,說你不喜歡,說你不想做,說你不高興,說你想哭,爲什麽總是那麼一直這樣子……]千櫻走到千翼面前,忍不住的落下淚來。
[憑什麼?即便是今天你不想聽我也要說,我最討厭小鳥了,最討厭你這個從來都不對任何人說實話的人!]千翼吃驚的看著她,眼淚默默的凝住了。
[這把扇子這麼的重要,爲什麽他丟掉的時候你難過反而還要微笑,我們是依靠這種勉強的微笑來信任你的人麼?你不記得了?不記得小時候那個任何感情都寫在表情上的那個小鳥了麽?如果你不記得的話,那麼我們就離開這裡,回到那個一直長大的北海道,我寧可回到過去也不想看到現在這樣子的你……]
[離開日本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回來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我們這麼的相信你爲什麽你總是勉強到這種地步?]千翼看著鳳凰寺空葉的身影漸漸的走過拐角。
[空葉……?]
[如果你不知道的話,那我也可以說,真正不喜歡現在這個樣子的你的人,不只是小櫻一個……我,還有繪理佳,宗次郎,所有的人,都不喜歡這個樣子的你……快點回來吧,哪怕只有一次也想要看到能坦誠面對我們的那個小翼……]千翼吃驚的看著空葉站在千櫻身邊,帶著重重的黑眼圈看著千翼。
[爲什麽無論高興還是悲傷,總是那樣子的微笑……你不會覺得很難受麼?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吧,這些年到底你去了哪裡,你在做什麽,你什麽也沒有說,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子?]
[我……]
[總是說沒有人感受到你的感情,自從母親死了就再也沒有人為你流淚,可是我們現在,爲了什麽站在這個地方,為了什麼跟你說這些話,為了什麼淚流滿面……]
[還有,逞強心裡太嚴重,動不動就插手別人的事情,原本說好晚餐由我和鳳凰寺準備的,自己卻偏要插一腳。]千翼看著原本冷靜的宗次郎也開口,她身後的白石好奇的看著一直說個不停的幾個人。
[從來不考慮自己的狀態而工作,還有孤僻。]永番寺揉了揉碎髮,靠在走廊的欄杆上睡眼惺忪的低語了一句。
[整天掛著沒有感情的微笑,不好看。]一枝川雙手抄在校服的褲兜裡,看著討論激烈的幾個人,不自主的說著。
[不說實話,對朋友永遠不坦誠相對。]千翼吃驚的看著一向安靜的花下院也不住的開口。
[還有,太自以為是。]千櫻接著開口,想要忍住眼淚而大口的抽吸著。
[太壓抑感情。]
[不善於拒絕人……]
[孤僻到自私……]
[緊張的時候喜歡捏網球。]
[一條宮前輩,這不算是缺點,請你撿重要的部份說!]鳳凰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著宗次郎認真的表情。
[你太在乎身份了,小鳥,無論你擁有什麽血統,在我心裡都是最好的朋友,都是我一出生就成為朋友的小鳥,身份神什麽的,是成為朋友的障礙麼?]
[你說你想要做交換生,於是一條宮自動放棄高二而留級成為一年生,爲什麽大家都能為你做到這種程度,你卻總是自以為是的堅持呢?]
[不管現在是不是合適的時候,或許應該等著你跟大家的關係更加熟絡了之後再說,但是跟小櫻商量好了,決定再也不能容忍下去你走的越來越遠……]鳳凰寺空葉緊緊的抿起嘴唇,看淚水漸漸溢出來的千翼。
[嘛嘛,小櫻,空葉,不要說得太過分。]
[心裡的話一定要說出來,否則不就像是小鳥一樣的人了,不管小鳥你喜不喜歡,我都要說,我真的不喜歡這樣子的你……]
[你明明說過這個扇子上所有的記憶都是痛苦的,那爲什麽不把扔掉?你真的認為這種痛苦的完美比回憶的殘缺還要重要麼?]千櫻長長的吸了口氣,藤花色的眼睛漸漸染上紅色。
5-
[我明白了……]千翼走上前去,伸手抱住面前的千櫻和空葉。
[之前總是不知道應該怎怎麼做,但是我現在確定了,不過雖然有點晚,但是至少沒有錯過。謝謝……]
[小鳥,你沒有生氣?]
[我要是生氣的話,就不會跟你說話了,不過,我還是有一點點小不滿……]
[總之,你明白了就好……]空葉伸手抱著千翼,忍住的淚水再次默默的流了出來。
[我想,現在的我,應該從新說一句,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千翼抬頭看著同時開口的六個人,默默的點了點頭。
[嘛,高興的時候能哭出來也很舒服吧,小鳥?]
[吐槽結束了,我要去泡澡睡覺,今天的晚飯誰來做?]永番寺轉身,準備離開走廊。
[你怎麼又去睡覺?]千櫻看著他悠然的走著,轉身留下這句話。
[笨蛋,翻了一晚上垃圾桶,現在當然要回去睡覺……]
[晚餐交給我和小櫻吧,具體菜單,下午放學的時候再說,好不好?]千翼用手背擦了擦淚水,看著永番寺離開的背影,長長的舒了口氣。
[大家現在都累了,不如上午集體會校舍休息也好。]宗次郎轉身,一步步走下樓梯。
[這就是北海道方式的歡迎會?不過,感情還真深刻……]千翼回頭看著白石攤開雙手,笑著聳聳肩。他指了指教室,順手揚了揚銀棕色的劉海。
[已經開始上課了,我會給你請假的,回去休息一下也好。]白石轉身走進教室,千翼剛想要說句感謝,還沒有擦乾眼淚開始說話的時候,白石的影子便沿著襯衫的最後一絲白影閃了進去。千翼深深歎了口氣,正巧看到川端顧一郎拿著教科書慢慢的走過來。
[剛剛一條宮同學已經跟我說清楚了,這把扇子對你非常的重要這一點我也明白,你和千櫻同學上午可以留在校舍休息,下午的課也隨意參加怎麼樣?]
[非常感謝川端老師。]
[小櫻,空葉,我們回去吧?]千翼看著兩人,默默的彎上嘴角。
[嗯,小翼的黑眼圈也蠻嚇人的,]
[不過哭完了眼睛是紅色的是不是更嚇人?]
[回去好好洗洗,然後點上香薰好好的睡一覺,一覺睡到明天天亮……]
[小櫻你真貪心。睡倒下午就好啦!]
[下午的家政課一定要參加,可以吃到小鳥親手做的糕點……]
[什麽時候都想到吃,小櫻真是受不了你。]空葉看著小櫻燦爛的微笑,無奈的歎了口氣。
[嘛嘛,我下午一定來……]
白石從窗戶的玻璃中看著千翼銀白色的影子越來越遠,最終成為一個網球般閃亮著的影子。
[今天我們來講關於日本近代美術史,說道近代美術的話,就不得不說到一位將平安時代風格及文學結合現代藝術而創造出現世浮世生繪卷的名家-信良。]川端顧一郎在黑板上慢慢的寫下信良兩個字,白石原本並不在意的看向窗外的山毛櫸子樹,聽到信良兩個字,突然間看向黑板
[雪月道川小築的,信良?]白石藏之介默默的回憶著扇子上的題字,看著黑板上一筆一筆成形的字跡。
[沒想到白石同學對這種形式的美術也這麼瞭解啊……]川端看著白石,微微的笑了笑。
[這個名字,是昨天那把檜木扇上題字的名字,只不過網路上找不到很多有關信良的信息。]白石左手拿起筆,在記錄薄上慢慢的畫著檜木扇的樣子。
[因為這個只不過是個藝名而且,現在被成為信良的這位作家,也已經放棄了藝術轉為政治了。真是遺憾啊……]川端寫下檜木兩個字,同時注明了那句詩。
[花開終花落,月圓歸月缺。]
[老師,你是說他憑空消失了?]風間敦史看著川端顧一郎推了推眼鏡,默默的笑了笑。
[只是說,他現在已經放棄了藝術而轉向政治方面。]
[難道會是民主黨的雪月院英明主席?]白石藏之介抬頭看著川端的表情,他點點頭,長長的舒了口氣。
[那也就是雪月院千翼的父親!?]高橋由紀說完的同時,原本安靜的教室突然間喧鬧了起來。
[白石,她的身份可真夠特別的……]謙也轉著筆看著白石微微的彎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像是在自嘲。
[現在應該說,只是個名稱而已。英明主席已經斷絕跟千翼同學的任何關係。也只是公開自己結過婚而不承認千翼的存在,所以,她的身份,其實也不儘然……]川端顧一郎沉沉的低下了頭,所有的人同時安靜了下來。
[斷絕……所有關係?爲什麽?]
[好了好了,我們繼續有關美術發展史上的……]
[川端老師,你吧話說清楚啊……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對啊對啊,我們都還不知道……那千翼到底是不是英明主席的孩子,那千翼的母親不出面麼……]
[還有千翼同學爲什麽去西班牙……聽說她的母親早就死了……]
[我說你們……有話當面說不是更直接?背後議論別人,總是不好吧……]白石大聲的開口,所有人同時看向空位身邊的白石藏之介,漸漸安靜了下來。
[好了,我們繼續上課,信良所製作的檜木扇,是最為有名的,沒把扇骨上都有雕花的詩詞,這次詩詞多半是有他本人親自創寫上去……]
白石仍舊看向窗外一排排的山毛櫸子樹,樹幹漸漸的染上午後的明亮,光線像是篩子一樣,濾過所有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