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回忆收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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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你还好吗？你流了好多血！”
一惊一乍也是小少爷的特色之一了，哪怕是趴在别人的背上，分贝也半分不减。
织田作之助略有嫌弃的歪了一下头，远离了噪音源。
他不声不响地在心里复盘着刚才的几段打斗，脑海中是[天衣无缝]留下的记忆。有几个预演片段，他被火焰灼烧而亡，但对比真正的火焰，似乎威力过大了。异能？不，不是。如若说是一种异能力，那除了兰利之外的其他几人也有微弱的火焰便很难解释……而且总感觉它们并不是同源的火焰异能。
“该死的约克森，手段真卑鄙……”西园寺礼目刚刚从枪口顶在后脑上的刺激中缓过劲儿来，一边回忆一边暗暗咬牙，“今天算是老子欠你的！我会换种方式告诉父亲，他应该会嘉奖你！”
织田作之助还是面色平淡，像是什么都没听到那样，只是脚底的速度越来越快。西园寺小少爷自然是感觉到了到了这异常的变化，还以为有余党追逐的他埋下了头，又搂紧了一些红发的少年。
不过这次是他想多了。织田作之助只是不想倒在荒郊野岭。
刚拐过这个路口，到达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西园寺礼目就迎来了二段滑铁卢——刚才还十分有劲儿，似乎能一打十的保镖，带着背上的他一起突兀倒下。
小少爷忍着脚疼，一脸惊恐地翻到了一边，也不再顾及自己身上的纽扣是贝母还是宝石，在粗糙的地面爬了两下凑近了织田作之助。
他的保镖看起来很不好，嘴唇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了，脸色僵白地就像他妈妈死前一样。
泪水忽地充盈了他的眼眶，小少爷竭力维持着镇静，却还是忍不住哽咽，他动作很轻地搡了两把少年，然后用力将他翻了过来：“喂你醒醒！你别睡过去啊！你你……该死的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不能倒下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可是没人回应他。
而且……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小少爷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装作是“死了”的样子，瞬间滑过脑海的有很多东西，一个留住痕迹的都没有。
别说回头往后看，他连动都动不了。
——“你要呆到什么时候，等他咽气吗？”
西园寺礼目不争气的大脑被这一句话击穿，唰的一下重新充血。他回了神，眼泪吧嗒吧嗒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就着跪地的姿势慌张地转身，一边已经双手合十摆好了架势：“求求您！求求您救救他！您要什么都可以，不要让他死！”
面前的三色头发的老大叔瞥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小孩子，很努力地控制才没有抽动嘴角，他轻咳了两下，拢了拢褐色的披风，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尴尬与羞耻交织的神态，然后抽了一口烟斗。
“那是自然。”
他是不是吓着这孩子了。
（二）
和奇怪的火焰异能有关，解决约克森那一个小家族花费的时间及代价比织田少年预估更多。5个小时，2道比较麻烦很难止血的伤口，不过并不致命。
只是因为力竭睡了4个小时。
他是有意倒在【Larmes】门口的，所以对于再醒来是在酒吧的客房这件事，没什么意外的。
不过还能再看到西园寺礼目，确实让他十分惊讶。
毕竟窗外晨光熹微，[大山号]怕是早离开了横滨港。
小少爷对他醒来这件事表现的非常激动，然后让刚刚清醒不久的织田作之助背他回了家。
一切照常进行。
当然，2年前发生在西园寺家的故事并不是到此截止。或者说在他完成暗`杀任务之后，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比如西园寺家继室在大宴上毒杀了自己的丈夫——前首相西园寺公望，后又恰巧被一名参加宴席的高中生侦探指出了毒`杀手法。
比如在大宴开始前的1个小时，消失的枪`械。
再比如西园寺礼目的吞`枪自`杀。
……
当然，作为日本榜一的杀`手，织田作之助的任务还是完成了，女主人被带上警车的前几秒，他在一公里外扣动了扳机。
映月别馆的存在也以西园寺家全家殒命为拐点，从象征爱情的月宫变成了会带来不幸的凶宅，就连夜晚流转在琉璃间唯美的光幕，也被解读为会呜咽的丧衣。
这并不是织田作之助第一次执行潜入任务，只是那之后织田少年将被政府收公后废弃的“凶宅”当做了自己歇脚的一个地方，心情不赖的时候甚至会借用西园寺家辉煌的后厨做一顿美餐。
【Larmes】酒吧他也常去，经常会碰到那只三花的猫咪，经常，它就坐在东边第一个吧椅上，像是在专门等他。
回忆收束。
织田作之助轻声对小仓奈奈说：“大概是大战末的时候，法租界边缘开了一个酒吧，这只猫咪以前常在那里…”
他正说着，眼神随意看向了窗外。
只一眼，就看到马路的对面，一个女孩正在向对面的男孩哭诉。
职业病作祟，他很轻易的读出了唇语。
[没有你]
[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遇见你之前]
[我什么都没有]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
紧接着他像是情绪使然，更像是得到了什么灵感一样。
突然紧紧抓住了小仓奈奈的手腕，言语很是迫切。
“…遇见你之前……”他顿了一下。
[我什么都没有]
短暂的犹豫后，他换了一句
“我也常在那里。”
——我和那只流浪猫一样。只是在那里。
（三）
只是说出口的时候，织田少年又涌上了一种放松与懊悔交错的诡异心理。或者应该在时间地点更加恰当的时候说更合适。
不过那个时候可能会忘掉。
好在小仓奈奈十分聪明，她有意在给两个人台阶下，只专注于她问出[和猫咪以前是否认识]的那个问题。
只怪她的好奇心莫名奇妙地又将话题引到了情感上：“…你刚才又是想问我什么呢？”
织田作之助递过去了一个[你确定要聊下去吗]的眼神。
他不理解。
其实在家中有不少乱八七糟的狗血小说，有的文笔不好，比如那个《死神女性协会周刊》上的文章，大多出自小仓奈奈的同僚，有一定的写作能力又不是专业的作家，虽然文字内容流畅通顺，但一旦扯上情感整个文章不论长篇短篇，发展都会令人匪夷所思。但也有的出自文学界大拿，小仓奈奈读的津津有味，就是不怎么见实效。
他不理解，但他知道——“奈奈应该不知道。”
小仓奈奈慢慢打了一个哈欠，表示自己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几个月以前我们讨论过，佐藤警官和那个风见前辈的上级把你视做了白道的一方，还记得吗？就在刚才，我好想知道是为什么了。”织田作之助倒是无所谓，他甚至想一口气说完“因为福泽谕吉。他们以为你是他的………女友。”
是的。就是女友。
织田少年体贴的放慢了语速，意思也表达得很明确，他明白，不这样……这个目光呆滞的少女大概是反应不过来的。
小仓奈奈一时语塞。
脸上的颜色剥离下来可以画几幅莫奈的《睡莲》。
织田少年的脸上是纯然的不介意的表情，几分真几分假或许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很清楚这样的误会其实并不差，福泽谕吉的身份至少要比自己的身份正向。于是理智建议自己的女友，让福泽谕吉知道这个误会，以便在一些两人都在的场合不要穿帮。
小仓奈奈盯着织田少年，沉默了。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听到对方又答应了。
织田少年虽然以平淡到不可思议的表情点了点头，但心中警铃大作，他火速找了一个理由先一步出了店门。
等走到街角才想起他的便签还没有写。
（四）
织田作之助灵活的手指转着笔，靠在街边的公话亭。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聚焦在那张小巧的空白的便签，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幼稚，和在工作时遇到的绝望主妇没什么明显的差别。
阴郁。善妒。
尽管那一刹那，他对那位“河野君”的杀意几乎要化作实质，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并不觉得奈奈会喜欢对方。
可是奈奈是想看的，想看到一个来自他的便签。
他绝佳的动态视力将奈奈仅有0.03秒代表[期待]的神情记录了下来。
麻烦了啊……
织田作之助微微抿唇。
摸清奈奈的想法其实是很简单的。
他不是不清楚，关于建议让大家继续误会奈奈是福泽谕吉女友的那段对话，奈奈并不开心。只是他也想看看她会如何选择——很明显，这一步走的非常败北，奈奈基本是气急败坏了……所以关键还是要全方面挽回吧。
那就写，“我错了”？
——不行。
只是道歉的道歉是没有任何诚意可言的。
只有诚实可以代表诚意。
织田作之助垂下了眼眸，动了手中的笔。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回忆收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