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7、一纸鉴心 ...
-
（一）
“小仓，你在写什么？要集合了！”
一个巴掌拍上我的背，我有点惊慌的用一旁普通的折扇按住了刚刚洇了墨的纸，刚才还连贯的思绪被打扰的乱八七糟，懊恼的时候但还是不忘回头急促道：“这就走！！！”
“那你倒是动啊！今天可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日子吧！”另一位队友路过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放过我吧，可别这么说啊……”我干巴巴的回他，一边摆手示意他们先走。是的。今天是我自入队以来第一次获准参加席位挑战赛，所有认识我的队员都认为，我拿到席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五番队整体来讲并不要求队员像十一番队的那样能打，大多数人在真央的白打和斩击成绩都是中等偏下的，优秀的鬼道成绩和理论水平在席位挑战赛这种时间和空间都很局限的场合几乎占不到便宜。
在他们中，我算是一个异类。
尽管比较厌倦训练和考试，但同期少有在模拟训练或是对战中赢过我的，哪怕后来我不再用惯用手。
之所以说“少有”而不是“没有”，是因为临近毕业我几乎要被补考压垮，生活过的昼夜颠倒，那时经常会被抱着一雪前耻心态的人在练习赛恶意点名挑战，吊着一口仙气的我一脸僵白，也只能一边在心中咒骂，一边迈着东倒西歪的步子上场。
青一块紫一块是在所难免的，本来我还计划着报仇。不过等补考成绩下来，我早被终于可以毕业可以进五番队的喜悦冲刷了头脑，过往的小恩小怨在对比之下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我，小仓奈奈，有一颗对队长大人矢志不渝的向往之心。
想到这里我摆弄着指头甚至笑出了声，忽地腿上一重，一些潮湿的感觉从死霸装的表层渗开，我眉头一跳，一把抓住了那只深咖色的猫咪，将它提溜到了离桌面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啊！你怎么又把自己搞的湿漉漉的！！！”
“我这会儿要集合……”我熟练地从斗柜中拿出猫咪的浴巾，面无表情地和它打着商量，“今天不可以迟到的，所以你先忍耐一下，回来再给你洗澡行不？”
猫咪飞机耳，微微阖上了眼睛，同时发出了孱弱而细微的叫声，裹在浴巾里的它再加上缠住半边眼睛和耳朵的绷带，简直将[可怜]两个字明晃晃地砸在了我头上。
我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带你也不是不行…”
话音还未落，它钻进了我死霸装的袖口。
“……”
说起饲养猫咪这件事，那可真是…
毕业以后沢田和希头也不回的进了隐秘机动队，对于她突如其来消失这件事，我还是有点不习惯的。
虽然我们之间永远有一个铺席的距离，不过那家伙人很善良，偶尔暴露出的花痴也在可爱的外表下被衬地更可爱。她哪里都好，就是头脑简单地好像出现一个花言巧语的帅哥或者美女就能被骗了去……
我一度怀疑是四枫院夜一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又对着她来了一次闪亮登场，要不然为什么从某一时段开始，突如其来的，沢田有了明确的倾向性。
就拿申请入队这件事来说，“申请入队的理由”是邻近毕业的真央预备生必答的一个问题，在申请书中占有一半以上的篇幅。对于我，写满了三大张稿纸的废话，才梳理出最精华的部分，最后呈上的内容，从价值实现到人生规划，是我自认完美无缺的。
而我的舍友沢田和希，同样打了草稿，最后的成果是一篇抒情的散文。甚至还有一个儿童文学一样的大标题——《太阳一样温暖的眼瞳》。全篇文词优雅地表达了对四枫院夜一各个方面的赞美。
凉了。我本这样以为。
不过结果却是出乎意料，几乎是在毕业第一天，这个少女就被几个蒙面侠从被窝里扒出来带走了。
二番队可能真的很缺人……
（二）
也正因为沢田和希成了蒙面侠这件事。偶尔我会借帮队友带米糕的机会，将一些队舍里多余的常备品带给不常见到女儿的沢田妈妈，顺便编一点沢田和希身负重任无法见她但是非常想念她的善意谎言。
至于几天前从流魂街五区回程的路上被猫咪碰瓷这件事，真的不在计划内。
沢田的妈妈，一副很可怜猫咪的样子，端起猫咪的小爪张口就来你怎么这么可爱。
认真的？？？
脏兮兮的泥水加上结成块儿的毛团，骨瘦嶙峋的身子，耷拉着的耳朵，还有一些黑黢黢的布条……这分明就是一只落汤猫啊！
但是已经养了一只犬类的家庭往往是容不下一只猫的，和家中狗子交涉无果之后，沢田的妈妈和小脏猫一同将目光投向了我。
一个时辰以后，我已然坐在队舍的游廊下，捏着小脏猫的爪子给它修理指甲。在感慨还好它对清洁不排斥没有其它小猫咪的通病的同时，我被乱菊姐提醒，这只猫很眼熟。
“怎么看都像那只被我们从五番的水塘里捞出来的猫咪吧？”
我不太记得之前那只猫的样子，随便点了点头。
落水两次…这么笨吗？
在小猫咪的暴脾气下，重新将洗干净的绷带缠在它身上，我用手轻轻勾起了小猫的下颌。它细弱的脖颈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浅浅的喵了一声，又往我的手心埋了埋脸，露出一只稍有困意的眼睛。
……
这什么品种的小妖精？
确实眼熟。
我问它：“我见过你吗？”
有点可惜，他不会回答我。
“我叫小仓奈奈，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猫咪动了动尾巴，眯着眼睛打盹。
“好过分啊…小猫咪……明明你都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哦！~”我用食指搔着它的耳根，突然萌生一直这样养下去也不错的想法。
于是我趁队长大人不在番队的时候，偷拔了几根他宠物鸟的羽毛，做了一根逗猫棒——我愿称这是我此生唯一对不起队长大人的一件事。
彻彻底底的猫派乱菊看向猫咪的眼神还是有了戒备和警惕，她提示我还是有像四枫院大人那样会变成猫的灵体，何况这只猫看上去就不像猫的样子。
我表情微妙地摇了摇头。
责难一只猫咪不像猫咪未免有点过分。
（三）
……
“在下五番队九席，鹿野藤川，挑战五番队四席！”
我怀里小猫它慵懒地伸了伸抓，半阖不合地用能看到外界的一只眼打量了一下场上的人。
而我，对能从一只猫咪眼中读出[打量]的自己十分无语。顺便扫了一眼场上，是鹿野君和金田四席啊……
“你觉得四席的席位保不住？”
“大概率吧。”我顺口答。
“喔哦？你这么看好那个叫鹿野的小子？”
“破解鹿野君的刀法还是有点难的！”
和很多同僚不同的是，鹿野的斩魄刀是短刀，而且他还没有参悟始解。切磋闲余时听他讲过似乎是因为灵力不足的缘故。
死神的灵力情况是会映射到斩魄刀的形态上，比如写入教科书的黑崎队长的斩月，似乎最开始是一把无鞘的大菜刀——就很符合黑崎队长半路出家又特别流批的调调。
短刀对死神来说是非常鸡肋的，因为按照生物链，死神主要要解决的麻烦是虚，而比较常见的基力安大多都是很大只的那种，我甚至无法想象面对基力安掏出一把小匕首的场面，感觉和拿出一根指甲锉差不多。
“他上一轮拿下九席之后还能纵向跨越5个席位喊出挑战……留有余招，不过，金田可不是杂鱼啊。”
“那倒是。”
五番队四席，金田逹。身形在队内应该是排在前列的魁梧，平时沉默寡言，不怎么与人来往，一般像他这样的人，都会让人以为力量有余、敏捷不足，可这哥们偏偏曾经是二番队的，也就是说他极大可能和二番的大前田副队长一样，是一个身手敏捷的大块头。
但鹿野君…可是纯粹的技巧派。
比起打虚，更擅长和死神对打啊。
“还是很有信心啊，你很了解他的实力……和他打过。”顿了顿，补充道，“赢了。”
“当然是赢了。”我一方面觉得这个关西腔的肯定句很二也让人十分不爽，另一方面觉得他啰嗦地有点影响我观赛的兴致，略有不耐烦的扭头瞪了一眼。
等等。
“哇，这个眼神……现在的女孩子脾气果然都很暴躁啊，桃。”
谁能告诉我……
“不过我和小仓可是有着英雄救美的初见和银杏林的再会记忆！”
怎么可能是队长大人？？？？
——在我的面前，平子真子舔了舔舌环，绽放了一个甚至称得上不良的笑容，金灿灿的脑袋在正午的太阳下熠熠生辉。
“她可是我的初恋情人！”理直气壮地添油加醋。
救—— （惊恐）
“队长，请不要再用‘初恋情人’来调戏女孩子了，”温和的雏森副队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尴尬，那表情和我看到小猫咪又往河里跳几乎一样，“不好意思了小仓桑，队长他……就是这个样子，还请尽快适应。”
而队长大人完全无视我的石化样的窘态，一边眨了一下眼一边朝热火朝天的场上来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先停一下，两位。”
鹿野停下动作，疑惑地望了过来。
“你今天已经是第二场了，”平子真子示意鹿野藤川，比着大拇指隔空点了点身后，“金田，你和她打。”
动作十分帅气。
如果指的不是我就更好了。
（四）
……
金田逹是习惯蛮力和巧劲儿一起使的对手，不过这拈之即来的记忆，却在对战本身的内容极为模糊，“如何赢的”这件事在我的脑海中甚至深刻不过当时队长大人影子的轮廓，想想看也过了3位数的年限，又或者我的心思当时就没有放在挑战上。
参加席位赛本身，我不是主动的，实际上我也不想主动。毕竟平子队长大人不同常人，并不是说你的席位很高，就可以与他相熟，可能雏森副队是可以天天看到队长大人的，不过很遗憾，副队长只能是队长指认。
再者，雏森副队长的医疗能力更加出众，诚然队长大人很厉害……我认为她在队长大人身边比我更合适。
不过挑战成功的新任席官会在当日被队长大人训话，这个环节我是非常期待的。再长大几年以后我有一次这样对乱菊姐讲——难得可以光明正大坐在他对面的机会，以及银杏林中那句“跟着我”的邀约，或许才是我犹豫要不要去参加一下席位挑战的理由。
为此我做了充足的准备，比如好好练了3个月的字。
对，那张被扇面盖住的纸条。
那是我写过的第一个纸条，写给织田少年的答复信是第二张。只是因为猫咪的缘故，忘了将它带在身上。
在取得席官的位置之后，又因为现世反反复复的出各种离谱大事，我彻底变成了静灵庭的打工仔，一条连轴转的咸鱼，处于那种很忙，但又搞不懂自己到底在忙些什么的状态。如此就更没有时间和好的机遇去休整勇气，重新做这件事。
递纸条其实是最需要胆量的。来现世之前，我还在谋划，如果我可以休个长假，找个机会再练几个月的字，重新摘选找八千流副队长参谋一句更贴合心境的词句，再挑一个恰当的时机向队长大人抒发抒发。
但织田作之助和我不一样，他从来不会犹豫，不会反反复复去考虑要在纸条上写什么，看似腼腆只是因为不擅表达，他是教科书一样的直球派。
如果真的递纸条，那么颇爱看书的他，一定不会只写“对不起”或者“我爱你”的。怀着有点期待，以及已经放晴的心情，我打开了织田少年留在我衣领中的便签。
——
【抱歉，我扔了“河野君”留给奈奈的便签
但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我会告知：
奈奈是很难心动的。
第一，你必须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第二，你要被她认定为“重要的人”
最后，你的名字必须是织田作之助】
作者有话要说： “好过分啊…死神小姐……明明你都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小姐你的名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