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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发展。
      没想到的是方尾尾第一个爆发出来,气恼又委屈地问:“谁这么没眼力见儿啊!家里没碗吗要拿别人的!”
      虽然她不知道那个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一点也不耽误她觉得任何妨碍他们拿到碗的人都有毛病。
      “我就说他们有问题。”大个子几步跨过来,一把揪住了苏和的领口,横眉冷目地说道,“绕这么大弯子,密谋什么呢?说!”
      “苏和!”方尾尾惊怒交加,扑上去要扒开钳制着苏和的大手,“你放开他!”
      “皮壳儿!悠着点!”胖子连忙抓住大个子的胳膊,生怕他一怒之下失手把苏和勒死了。
      电话里的江云承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从一片嘈杂的声音里分辨出苏和处境不妙,也着急忙慌地喊他名字,试图确认他的安全。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你闭嘴!”驼背冲着胖子嚷道,又转向被叫做皮壳儿的人,“先放开,问清楚再说。”
      皮壳儿过了两秒才听从他的话,苏和因为惯性差点向后倒去,扶着桌角站稳咳了两声,脸色又白又红,一半惊的,一半闷的。
      “我们都只是学生,能密谋什么?”苏和捂着脖子,艰难辩驳着,“我不知道碗会被别人拿走。”
      驼背只好咬牙切齿地拿起电话问:“碗被什么人拿走,又拿到什么地方了?”
      “我家邻居。”江云承说道,“他爱好古玩之类的东西,想借走看看,东西在他女婿的工作室,我正在去取的路上。”
      他顿了顿,要求道:“我要跟苏和说话。”
      “没这个必要,把碗拿来你可以直接见他。”驼背拒绝道,“把具体地址给我,我要跟你一起去。”
      江云承一喜,问:“那就没苏和他们的事了?”
      驼背几乎气得笑出声:“想什么呢,小子,本来没必要这么复杂的,结果你给我整这一出,不好好验验货,我哪儿敢放人呐?”
      他看向苏和,举了举手机,“你应该明白意思吧。”
      苏和唇缝绷出一条平直的线,闻言轻轻呼出一口气,用一种带着安抚的平静语调对江云承说:“江云承,把地址给他,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碗拿回来,不用担心我们,明白吗?”
      驼背等他说完立刻拿回手机,催促道:“地址。”
      江云承咬着后槽牙,眼中怒火正盛,却不得不把地址报给他。
      驼背听完直接骂了句娘,质问道:“市博物馆的地址,你们这是把碗拿去充公了啊!找死是不是!”
      胖子也是一惊,皮壳儿则气势暴涨,又是一身要杀人的戾气。
      “只是碰巧!邻居家女婿是搞文物修复的,他们不知道碗的来历!”江云承解释着,暗自懊恼没及时想出个不会激怒对方的说辞。
      胖子提醒驼背:“到时候说是私人收藏也能糊弄过去,重点是今天要尽快拿到碗,这马上中午了,人们下班回来,多少双眼睛看得见咱,不好弄。”
      这话说得有理,他们来时坐着车,没暴露在小区监控里,也没让门卫看清楚脸,别人问起来,真正能被明白说出来的也只有胖子这个时常走动的人,本以为晌午就能解决这事,没想到越拖越久,事态也越来越脱轨。
      驼背没法,只能给了江云承一个警告,并决定立刻动身一起去取碗。
      “我亲自去取碗,你们俩看着小鬼们。”驼背吩咐道,“最好立刻换个地方。”
      苏和立即说:“跟她没关系,带我一个人就行了吧。”
      驼背不屑道:“怎么,心疼你小女朋友?”
      方尾尾想反驳,却被苏和拉住,隐秘地用眼神示意,她只好作罢,闷着气红了眼眶,却终究没哭,还是忍不住喊了句:“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我不想走!”
      驼背被吵得头疼:“别嚷嚷!你们俩一个也别想跑,老实跟着,东西到手了就让你们走。”
      苏和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也不是真的指望他们提前放了方尾尾,于是又说:“那让她给家里报个平安,要是不回去,他爸肯定急着找。”
      驼背探究地看着他们俩,松了口,让皮壳儿把方尾尾的手机交出来。
      “我们听着呢,别说些没用的。”
      苏和把手机递给方尾尾,说:“就说我爸难得见朋友找我,想留你吃饭,你家里应该不会拦着。”
      方尾尾接手机的手一抖,猛地对上苏和沉静的目光,心中不可抑制地颤了颤,明白了其中的暗示。
      驼背检查了一下方尾尾即将拨出的号码,质疑道:“你打给谁?老刺猬?”
      方尾尾吸了下鼻子,不满道:“我给我爸的备注,不行啊?不信你可以看我们微信聊天记录,备注一样。”
      驼背不理会她言语带刺,当真谨慎地查阅了她的微信,确认老刺猬的确应该是她爸爸后才又把手机还给她。
      电话响了足足半分多钟才被接起来,方尾尾差点急得踹墙,要不是大祸临头,她绝对要冲她爹发一通脾气。
      “喂?蔚蔚?”方青术的声音有些虚浮,方尾尾估计她爸又熬夜赶稿子,连女儿的安危都快顾不上了。
      “爸!”方尾尾带着火气地叫了声,“苏和他爸想留我吃饭,中午我不回去了。”
      “什么?”方青术疑惑道,“胡说什么呢,苏和他爸——”
      方尾尾生怕露馅,赶紧截断道:“哎呀你管我!他爸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不让!还有下午的钢琴课,你给井老师请个假呗,我不想去了。”
      “……”方青术沉默了好一会儿,再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厚实很多,“蔚蔚,你生病了?为什么不想上课。”
      方尾尾努力撒了个娇:“没有——就是想让苏和帮我讲作业,你不是老嫌我不好好学习,苏和又忙,难得有时间嘛。”
      “那好,我跟你井老师说……”
      方青术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电话已经被驼背抽走挂断,甚至直接关了机。
      “下楼。”他说,把苏和的手机放在了自己口袋里,“你的手机我收着,用来联系那小子。”
      苏和跟方尾尾只得老实跟着往外走,因为他们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叫皮壳儿的大个子竟然在拿着瑞士军刀耍着玩,亮堂堂的窄小刀刃映着窗帘缝隙里洒下的日光,明晃晃的威胁。
      驼背走在最前,胖子和皮壳儿将苏和方尾尾二人夹在中间,刚走到客厅,敲门声就响了。
      几个人瞬时停在原地,苏和在驼背的示意下去猫眼看了看,说是楼上的邻居。
      驼背让胖子皮壳儿挟持着方尾尾藏到客厅死角,对苏和说:“打发走。”
      方尾尾就在余光可见的地方被当做要挟,苏和不敢妄动,只把门开了道缝。
      “郑奶奶,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摇着蒲扇扇风,问道:“小苏啊,刚才好像听见你们家有人大喊大叫的,没事吧?”
      苏和的脸色还是有点发白,但笑意仍旧完美,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吵到您了?抱歉,朋友来家里写作业,被虫子吓到了才喊出来的。”
      “嗐!这么回事儿。”郑奶奶拿蒲扇拍了下大腿,放下心来,“还当又有人来你们家找茬,没事就行,夏天就是蚊虫多,喷喷杀虫剂,顶事儿!”
      “好,知道了,谢谢郑奶奶。”苏和又笑着道谢,送走了热心肠的老人。
      屋子又归于寂静。
      皮壳儿把窗帘放下,收回打探的视线,说道:“楼下这会儿没人,趁早走。”
      他们来到楼下,树荫底下停着辆样式挺老的黑色大众,过时的板正车头,车身还有一大片泥点子干涸后的土色污渍。
      方尾尾和苏和被推上后座,紧接着驼背和皮壳儿都挤了进来,分别坐在他们两边,跟怕他们会跳车跑了一样。后座的空间瞬间被压缩,方尾尾拼命往苏和身上挤,怎么也不想和驼背挨着,苏和没办法,只得揽住她,但也没多大作用。
      车窗上贴着一层黑漆漆的膜,里外互相都看不大清楚,苏和想恐怕没什么机会向门卫传达信息。
      胖子坐上驾驶座点了火,转着方向盘一路朝后门走,临近中午下班时间,小区大门的拉门一向大开,方便汽车出入,路过门岗时胖子只稍微减速一点,招手对门卫说着急事要走,一脚油门就拐上了马路,丝毫不给门卫多问的机会。
      半路上驼背下了车,按计划去找江云承取碗了。
      车门再次上锁,现在车里就剩下四个人,但因为皮壳儿这个气场过于凶煞的人在,之前负责指挥的驼背一离开,他反而更加防范,死死盯着苏和的侧脸,似乎恨不得当场给苏和那张平静的脸挖个洞出来。
      方尾尾躲在苏和侧面,拒绝暴露在皮壳儿可怖的目光下。
      “别东张西望。”皮壳儿突然开口,吓了方尾尾一跳,连开车的胖子都抖了抖,立刻收回了看后视镜的目光,行车路线也拐了个微妙的曲线,他过后才反应过来这话不是对自己,心里暗骂皮壳儿的土匪作风,手上不停地换挡开向南郊。
      苏和才是被真正警告的人,他原想不动声色地打量一下途经的地点,可惜玻璃太暗,车速不低,又不能明目张胆地看,收获不大。身边这人又很敏锐,一丁点小动作都容不得。
      苏和也只能苦中作乐地想,至少他们还没被麻绳伺候,给五花大绑起来。
      另一边的江云承,一路上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个场景,一会儿是佟奶奶描述那些找上门的男人,一会儿是叼着碗摇尾巴卖萌的阿瓜,一会儿是他满头大汗回家拿碗,却被外婆告知碗被别人拿走的情景。
      除了他亲身所见的,更多的还有对苏和境况的想象,电话里的苏和很冷静,听起来不像是受到伤害的样子,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实实在在变成了绑架,而陌生的男人直接警告他不能报警,否则后果自负。
      江云承不轻举妄动的原因不止因为敌人的威胁,也因为苏和的安抚,他能听出来苏和告诉他的首要任务,那么他暂时选择相信苏和的判断,做目前最紧要的事。
      他还有些后悔昨天随口跟外婆闲聊了几句苏和对碗的猜测,不然外婆也不会记在心上,他曾经帮外婆拍过阿瓜的照片发在朋友圈,照片里的碗被外婆的老友看见产生了兴趣,这才上门借碗希望让从事文物工作的女婿帮忙鉴赏,外婆正是因为希望替他和苏和把碗的真正价值搞清楚才同意。
      连串的巧合构成了当下这个要命的局面,他们原本应该在帮佟奶奶忙前跑后地照顾流浪狗,结果却遭逢飞来横祸,被迫卷入这场生死时速的“游戏”。
      “啊——”他忍不住在大街上放声大叫起来,引起许多路人侧目,然后纷纷绕开了他。
      从旁观者的眼里,他们只能看到一个甩着热汗的高个子年轻人从出租车上跑下来,还差点被马路牙子绊一跤,但他很快平衡下来,接着立马狂奔向广场上那座颇为恢弘雅致的建筑,边跑边还大喊大叫,疯了一样。
      他冲进博物馆,扑向服务台,差点刹不住车,两手狠狠拍在台面上,低着头大声喘着粗气,把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同学——”
      “文物修复室在哪儿!”
      “不好意思,文物修复室不对外开放,参观区域只包含——”
      “人命关天!”江云承再次打断工作人员热情礼貌的介绍,甩了个看起来很危言耸听的词过去。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苏和的专属铃声。
      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电话更可能来自挟持苏和的人。
      前台的人只看见这个因为剧烈运动显得有些衣衫不整的年轻人一会儿横眉怒目,一会儿疾首蹙额,反正像尊来闹事的恶鬼像,当下就想叫警卫来保护我方员工。
      “你他妈催个屁啊!老子在问了!”江云承不管不顾地朝电话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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