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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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大厅混乱无序时，真田弦右卫门的影响力就体现出来了。
他站在大厅中央，虽头发微白却站得格外笔直，犹如定海神针一般，轻易地就安抚下大家的情绪并配合起便衣警察的例行询问。
被真田裕郎邀请来生日会的，基本都是他的同学和朋友。十几岁的少年们基本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很少有落单的，就算有也很少有人会去和根本不熟的清水服二交流。
真田弦右卫门看着这群与自家孙子差不多大的少年们，他们每个人都紧紧与相熟之人挨着，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惶恐。
既然和清水服二没有关系也没有接触，就先让他们回去好了。
于是他安排了一个警察指挥着这群少年人有序退场，顺便让真田裕郎去安抚他们的情绪，毕竟那群孩子们在相熟之人的面前会更放松自在吧。
而在刚刚那个角落，自真田裕郎离开以后，柳知念终于松了一口气，隐隐弥漫在空气中的奇怪气氛终于消失不见了。
她其实对刚刚真田裕郎捂住她眼睛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若一定要有想法，那就是感激吧。
毕竟即使她不需要，也不能否认少年的温柔。
但是少年可能不是这么认为的，放下手后，他的脸红到仿佛蒸熟了一般，更是低着头不敢看她。
见到少年这么害羞的表现，柳知念总不能表现得比他还坦然吧，这根本就不符合她目前的人设。
于是道完谢后，她也装作害羞的样子低下了头。
然后他们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
直到刚刚真田裕郎被他的祖父唤去帮忙，才结束了这种古怪的氛围。
柳知念抬起头，正巧看到了警察朝着她走来，她的眼睛中不由得流露出笑意。
看来离退场的时机不远了。
毕竟人已经死了，东西也快到手了。
警察走到她的面前，简单问了几句话后，又稍微翻找了一下她的随身小包，便让她跟着立海大的少年少女们离开。
与警察先生擦身而过后，柳知念满意地看见包里多出的那个礼物盒。
真是好用啊，精神力的诱导性。
果然我最喜欢别人亲手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奉上的感觉了。
说不定我其实很适合做小偷呢，就像退隐了的怪盗淑女那样。
柳知念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逗笑了。
很快的，柳知念就回到了安全屋。黑泽阵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了。
“看样子是到手了？”黑泽阵一眼就看见柳知念进门后脸上便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得意。
“那是。”柳知念拆开从包里取出的礼物盒，顺手就将里面的磁盘抛给黑泽阵，“你那边进度如何？”
“很轻松，估计是准备要留给警察，所以放的很显眼。”黑泽阵很自然地将磁盘收进怀里，也没想过打着检查的名义查看磁盘里面的内容。
一方面是因为柳知念给他的，总不会出错的。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好。
反正等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重要，知道的事情自然会越来越接触核心，实在没必要好奇这里面关于组织的情报。
“你没给警察留下礼物？”
“换成一个有病毒的磁盘了，若是他们得到密码又回来找磁盘的话，那磁盘就会在他们放入电脑读取的时候销毁，也省得他们一心想着找组织的情报。”黑泽阵不屑地说道，“都是一群麻烦的家伙。”
“你还真是坏啊。”柳知念调笑道。
黑泽阵直白地怼了回去：“彼此彼此。”
“不过这个时候，凶手应该被抓到了吧。”柳知念也没继续和他说下去，而是来到了面对隔壁的窗前，隔着玻璃望向仍旧灯火通明的真田大宅，喃喃自语。
另一边，在真田家大厅里，又是一波新的慌乱。
但是这次是针对犯人的。
水原青明从清水服二倒下后就有点茫然，因为刚刚叫走清水服二的人就是他，他也是清水服二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但他其实是为了别人才会找到清水服二的。
水原青明是一个正义感特别强烈的人，于是在中岛水月找上他，希望他可以把清水服二带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以便她问清楚一些事情后，他基本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以为中岛水月找清水服二是为了要报复清水服二当初抛弃她的事情，尤其是中岛水月一出现就直接打了其一巴掌，随后又毫不迟疑的离开，这就使他更坚信这个观点了。
于是他直接拦下了清水服二，并阻止了便衣警察一小段时间，这番一耽误，中岛水月得以轻轻从容地离开了现场。
但是他没有想到，回到大厅没多久，清水服二就出事了。
更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为自己辩解，凶手就自己跳了出来，解释了用指甲划破伤口然后下毒的作案手法及过程。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腹部中刀倒在地上的中岛水月。
还自己捅了自己一刀。
中岛水月倒在地板上，鲜血正不断从腹部伤口处涌出，很快就染红了给她做着急救措施的真田弦右卫门的手。
“其实我到现在还是很恨你。”中岛水月一开口，鲜血就从她的嘴边源源不断地溢出，但她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恨你为什么不对那个家伙进行审判呢？”
“您总说再等等。可一等再等，整整三年就这样过去了。”
“抱歉，我等不下去了。”
“我终究没有那么多的大义，三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所以我决定亲自动手。”
真田弦右卫门看着如今的大口大口喘气的中岛水月，没有了三年前明亮的眼眸，也丧失了活着的精气神。
他一直认为为了公众的利益，牺牲掉一小部分人的做法是正确的。
如今，他终究是这般认为的，只是终有点后悔当初没有用更温和的态度对待这个姑娘，导致如今惨剧的发生。
“可能我还是太过于理想主义，所以我无法原谅逃过法律的罪犯，也无法宽恕动用私刑的自己。”
“然后再次成了一枚棋子，不过这次是打乱了你们的安排。”
她又咳出了一大口鲜血，嘴角的笑容终于有了过去的神采。
“对这件事我很抱歉，作为补偿，在我房间里的盒子你们拿去吧，里面应该会有一些你们一直想要的线索的。”
“而我啊，终于要去见爸爸妈妈了……”
她的眼睛慢慢阖上，带笑的面容甜美又干净。
“你怎么会觉得她会把搜集到的证据交给警方呢？”黑泽阵沉默了一会后，终于还是问道，“毕竟当初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们可是压下了中岛水月为状告清水服二而提供的证据呢。”
“她会的，因为她是个好姑娘。”柳知念轻声地说道。
也因为她是曾经最坚信法律的优秀法学生。
“哼，女人就是女人。”
“大概吧。”柳知念回头对着黑泽阵笑了笑，“是感性又理智的女人呢。”
……
关于生日会上的凶杀案后续，第二天就选择离开的柳知念在临行前从真田裕郎那里听到了大概。
基本和她与黑泽阵预料的走向差不多。
其实早在最开始看到情报组特意送过来的情报后，他们就猜到了组织的想法——借中岛水月的手杀了清水服二。
至于怎么猜到的？
看情报里中岛水月除了格外详细的经历外甚至还有最近的行踪及购买记录就清楚了。
组织可不会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花费这么大的心力。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黑泽阵在收到这个情报后，就立刻去调查了一番。
结果显示，中岛水月收集清水服二的犯罪证据时，不慎从当初侵犯她的人身上调查到了组织的蛛丝马迹。
那就没什么好问了，知道组织存在的普通人是注定不会被留下来的。
不过柳知念还有另一个猜测——
“没准这个任务是组织给我们的考验哦。”
为了考验他们的能力、心性和忠诚度。
组织需要优秀的人才，更需要一个忠心稳定的优秀杀手，而不是不受控制的或是能力不足的杀手。
能看出组织意思是考验之一；
能听组织的话，毫不心软地选择经历悲惨的中岛水月作为替罪羊是考验之一；
能完美地完成这个任务也是考验——
比如教唆中岛水月让她决定提前动手；
比如让中岛水月得手后自愿自杀；
比如带回中岛水月收集到的资料；
比如不被警察怀疑这次是组织动的手；
又比如带回被清水服二藏在警察内部的磁盘。
就像他们这样。
“这是任务要求找到的磁盘。”回到基地第一件事就是上交任务的两人来到了任务处，黑泽阵将磁盘递给了任务处的小姐姐。
“好的。”保持着礼貌笑容的小姐姐接过磁盘，却发现有两张磁盘，“不过为什么会有两张呢？”
她一边将磁盘推进电脑里，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因为她问的随便，刚下飞机神情恹恹的柳知念也答得随意：“从中岛水月那里拿来的。”
“你说从哪里拿来的？！”小姐姐顿住了动作，脖子僵硬地转过来面向他们二人。
“中岛水月啊。”柳知念不在意道。
“你们——你们——”小姐姐低下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她大部分的面容，只听得见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的声音。
下一秒，小姐姐猛地抬头，拍桌而起，表情扭曲到看不出原本的清丽，眼神阴鸷地死盯着他们——
“谁让你们把中岛水月的磁盘拿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章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