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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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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江月已回到住处,坐在床榻上,用手抚了抚那个发簪。她到现在还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翌日一早,江月已推开门,就看见阿棉坐在床榻上,摸着一块玉佩。
江月已的眼力极好,看清了那块玉佩的模样后,一惊不过很快就敛起情绪,慢步走到阿棉面前。
她给阿棉行了个“万福”:“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
这些天阿棉也渐渐明白“姑娘”是在叫她。
是以,她很配合的随江月已洗漱。
待江月已伺候阿棉净脸后,连枝走来,向阿棉行了个“万福”后,便笑盈盈地说:“太后今早醒来,就说昨儿晚姑娘陪她聊到很晚,想必还没起,于是就叫奴婢晚些来寻姑娘,没想到姑娘醒的那么早,姑娘请随奴婢移步到正殿用餐罢”连枝是个细心的,说话时也特意放缓了语速。
阿棉听懂了,却紧紧地拉着江月已的手。连枝见了,也权当没看见。站在原地等阿棉回复。
江月已心里无奈 ,姑娘虽然拉着她,但她能感受到姑娘之所以拉着她,多半是因为主子吧。心里想着,看阿棉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姑娘很依赖主子吧。
江月已轻轻地拉着阿棉的手:“姑娘,奴婢陪您一起可好?”
后者又紧了紧手里的力道,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正殿,就见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少女拉着太后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
连枝快一步走进正殿,对太后微微行礼,又对那少女行了万福,少女微微侧身回礼。
江月已进正殿时,就看见了粉衣女子:“庆安公主安”
庆安对着江月已道了一声“平”,就把目光转向阿棉,笑着走向前,拉住阿棉的手:“这位便是皇兄带回来的阿棉姑娘吧”大量了阿棉几眼,又说:“阿棉长的真好看,就连雎姐姐都比不上呢。”
她说的雎姐姐正是陆达景之女陆雎。在她说到陆雎时,江月已皱了皱眉,就连太后的神色也有些不悦。
前几日陆达景在朝堂上请求圣上纳妃,他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可庆安这会子提陆雎,恐怕会损女子名节。
太后正想呵斥她,却听阿棉“嘤咛”一声,苦着小脸儿:“疼”
庆安看着阿棉已泛红的手腕,这才松了手。
太后听到阿棉说疼,把视线移向她的手腕。阿棉属于典型的南方女子,身子娇小,皮肤白晢,太后爱怜的拉过她的手,仔细地端详她的手腕,这手腕就是她也不舍得多用几分力。
太后摸了摸她的青丝,便命连枝取药。
太后呵斥了庆安一番,后者没想到她会呵斥她,不免有些委屈,娇生惯养的公主顿时红了眼眶,可在太后面前就不敢造次。
阿棉涂好药,还没来得及坐下吃饭,长青边走来,给太后行了礼:“陛下刚下了朝,便命奴才来寻阿棉姑娘一起用餐”话说着,眼睛飞快地扫了桌子一眼:“看来奴才赶巧了,正好姑娘还没吃饭,就随奴才去金鎏殿吧。”
一听是萧云栈让他来寻她,阿棉眼里闪过一丝欣喜,阿棉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太后等人都把她的表情收进眼里。
只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出了含光殿,长青恭恭敬敬的落后半步。
阿棉看着那处红痕,转头看向江月已:“她是谁?”
后者已经逐渐习惯她冷不丁地说一句话,是以,江月已说:“她是庆安公主”说这话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阿棉轻轻地“哦”了一声。
*
萧云栈在偏殿等着阿棉,不知怎的又想起姑娘从床上掉下来的那一幕,不免好笑。
江月已虚扶着阿棉进去,后又看了眼萧云栈,便知趣的退下。
菜色依旧是偏景州口味,阿棉进的很快。
饭吃到一半,阿棉看着还在吃的萧云栈,皱着小脸:“你,早饭,晚”
萧云栈暗笑,这小姑娘是嫌弃自己吃早饭晚。
萧云栈把目光移向她,说:“阿棉,这不算晚,我要上早朝,等到下完朝就能吃,不算晚。”
阿棉不懂上朝是什么意思,他每一天都要上朝,阿婆说,每天都要做的事情,那么这件事对于这个人来说很重要,所以阿棉就想上朝应该很重要。
两人吃完饭后,萧云栈让江月已去了趟训练营。
他原本想带着阿棉去消食可长青这会子进来说:“陆大人求见。”
闻言,萧云栈不悦地蹙眉,这陆达景怎么回事?他在朝堂上说的还不够仔细吗?
可是无奈,便让长青带着阿棉去御花园。
长青依旧恭恭敬敬地落后阿棉半步。
阿棉站在一棵树下,抬头看着它,长青站在她身侧,这会子把她的神色全部收进眼里,在看到她的侧脸时,他的身子猛一震,双手微颤,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垂下眼睑,教人看不出情绪,怎么会……
阿棉好像察觉到他在看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阿棉又往青云亭走去,便看到庆安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有说有笑,:“她”
她只说了一个单字,她早上见过庆安,所以“她”应该是指另一位,长青看了一眼青云亭:“那是陆达景之女,陆雎”
陆雎……她听过庆安说过她。
阿棉颔首,转身欲走,却被一道女声打断:“阿棉姑娘”
庆安原本和陆雎正聊着,不经意间看到欲走的阿棉便叫住了她。
因离得远,她只把长青当成一个普通的太监,待阿棉走进亭内,她才看清是长青,心底深处那股恐惧,涌上心头,她没有想到萧云栈会让他跟着阿棉。
不过又转而想想,长青不过一个天家的奴才,再怎么样,她是主,难不成他还能翻天不成,显然,庆安已经把长青之前是东厂人的事情给忘了。
旁边的陆雎虽没有见过阿棉,却也能猜出她的身份,能让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跟着的恐怕就只有那位圣上亲自带回来的那个姑娘了。
陆雎本来对阿棉就有危机感,现在看到阿棉的模样危机感更甚,不过又想到传闻,就算再漂亮如何,不还是个傻的。
想到这里,心里的危机感慢慢平复,对阿棉说话都带着温和。
阿棉没注意,可长青却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变化,想到近日的种种,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心里一哂,这惯有才女之称的陆雎也不过如此。
“这位就是庆安说的阿棉姑娘吧”陆雎说着便想上前拉她,却不料被后者轻易躲过。
陆雎尴尬地收了手,看了周围的景色,像是不经意地提起:“现在正直秋季,皇上不喜欢秋季,觉得秋季萧瑟凄凉”看了一眼阿棉:“不过皇上却喜欢在秋季吃槿糕。”
阿棉听着她说了很长的话,便有些疑惑,她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
可对方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疑惑,继续说着,有时庆安也会附和几句。
终于在两人一唱一和下,阿棉不耐烦了,蹙眉看了两人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待阿棉出亭后,长青站在旁边说:“奴才好心提醒公主姑娘,圣上不喜别人打听他的喜好,还请二位以后慎言”说完便抬眼看着她们:“否则圣上的为人二位清楚”说话间哪还有刚才的谦卑,眉眼间尽显冷色。
说完,长青便快步赶上阿棉。
庆安听了长青的话,脸色煞白,紧张的看着陆雎:“雎姐姐,他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后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冷静道:“李长青不过一介奴才,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手心的冷汗却出卖了她。
*
江州.
男子看着手里的信,明明长了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狠毒。
怀里的美人儿察觉到他的怒意,怕他迁怒于她,便瑟瑟发抖的缩在他怀里。
男子察觉到怀里人儿的惧意,微微收敛起神色,轻轻地环住美人儿的细腰,慢慢地笑出声,只是笑的阴沉。好一个萧云栈,此仇不报,难解我萧云晏心头之恨
*
秋天的夜微冷,阿棉待在屋内,对着灯光发呆,她想阿婆了,她想阿婆做的饭菜,她想和阿婆永远在一起。
美人落泪,君子怜惜,萧云栈进来时便看到这幅景象。
见到阿棉哭,他平静的心有那么一瞬慌了,快步走到她身前,阿棉看到他时,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姑娘把脸埋进萧云栈的腰窝,闷声哭。后者环住她瘦弱的肩膀,轻轻地拍着,蹙了蹙眉,怎么还那么瘦?
萧云栈也不问她怎么了,只是默默地拍着她的背。
只听姑娘哽咽道“想阿婆”
萧云栈听了,心里酸楚,缓缓开口:“阿棉乖,不哭,阿婆在休息,阿棉不哭”终还是不忍,:“若以后有时间我陪你去看看阿婆,嗯?”
不知是不是他的安慰起到作用,阿棉听到他说话,便觉得安心,跟阿婆一样。
姑娘抬起原本埋在他腰窝的脸,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惹人怜悯。
她点了点头,闷声地“嗯”了一声。
见她情绪慢慢平复,萧云栈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