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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阿单,回家 ...
抒情的话各自说完了,唐双象征性地缓了一缓,像个正常人一样感受到了手指传来的凉意,瞥了一眼季迟。
他也不知道为啥脑壳抽了大冬天穿件长袖就出来了,这个时候又在天台,难为他胸口还热着了。
唐双一脸正气地抽回手,两只手互相配合把羽绒外套脱掉,富有仪式感地在冷风中一抖。外套一个转圈,她一个贴紧肩膀,衣服稳稳地盖住两人,只不过有一半肩膀露在外面。
季迟默不作声看她抽风,而唐双则是一脸“做我的女人冷不着”的霸总表情。
“天台吹着你了?脑袋都灌风。”季迟拢了拢衣服,斜眼看她。
唐双白他一眼,突然间自己用积累了一个春节的文笔说的一番话跟白说一样。
这人就不能稍微感动一下吗?
当然,你卖我个面子跟我对了对联,咱也得买一送一入个戏对吧?
敬业精神呢?
这人走前随和,回来后安静阴郁给她看得背后一冷。好家伙,你性子变得阴郁了些咱安慰你,哄你,结果你给我来句脑袋进风?!
麻烦下次封闭你的嘴,人给爷好好的行不?
唐双的心里小人抱着季迟狠狠宰了一顿,又怂里怂气地往他怀里蹭,杏子眼忽闪忽闪地眨巴着,睫毛长而翘,给自己演得楚楚可怜,仿若娇软丫头。
“季哥哥,那钱咱……”
他垂眼看她,“别想着让爷还你,有本事扣手机卡。”
唐双:“…?”
唐双:我还没说完呢…现在退货不修了算违约吗?
气氛安静了一刹那,唐双低着头晃着小腿,刘海将眼睛虚虚遮住,不知道从哪里透出一股失恋少女的味儿。
季迟抿唇,原本也只是想着逗逗她,没想到这丫头还难过上了。
安慰的话都酝酿到嘴边了,他埋下头凑近她,从胸腔里闷闷地吐出两个音,下一秒高挺的鼻梁撞上女孩光洁的额头,干涩的嘴唇在唐双的眼皮之上擦过。
撞着鼻子那酸痛感真的…
季迟食指与拇指捏着山根,缓解一阵阵涌出酸痛。手腕上方隐隐擦着唇,比她的眼睛的温度要凉……
凉……
身旁的那丫头也是真的心大,无所谓地拍了一把额头,欢快道:
“可以诶,那个蛋糕钱我也不给你了,血赚!”
季迟:“……”
我搁那儿春心荡漾,你在这跟我聊钱?
唐双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季某人无语的表情,自给儿头上那朵“皇帝的小花”开得正艳。
季迟眯着眼望了望远处的灯火辉煌,拿起唐双遮在他肩膀上的羽绒服,全部披回她的身上。
“这儿风大,冷,我带你回去。”
“哦。”唐双知道冷,本来也没想着多聊,把羽绒服穿上,两步跳到地面上。
季迟领着她下楼,把人送到家门口。
唐双打开围栏站在小台阶上,半举着手弯了弯手指,“那…好觉!”
季迟微仰着头看她,勾了勾唇,“好觉。”
唐双满意了,让他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就满脸笑意地进了门。关门钱还从门缝里偷看了一眼他。
那扇深咖色门关上,他立于门前,嘴角的笑意淡下去,舌尖舔了舔上牙,自己上楼去了。
拔下锁孔里的钥匙,拉开门,屋内的窗帘关的严严实实,只能靠屋外的光亮看清小片地方。。
季迟朝右边的客厅望了一眼,默不作声地开开灯换鞋,他往里走了几步,这才能看见坐在沙发上盯着桌子放空的池旬。
不知道多少次了,无论在哪儿,池旬莫名变得很爱盯着桌子发呆。
她多久没睡个好觉了?
从那天过后吧。
季迟半夜睡着,天蒙蒙亮时起床喝水就看见外婆房内的灯开着,房门闭的严严实实。
他没有刻意去听,因为他实在是厌烦最近所有亲戚的劝和。他只是路过,便听见了池旬几近崩溃发哑的声音:
“妈,我现在每天一闭上眼就是季桦和那女人在一起的样子……”
她那睡着的时间少之又少,更别说回到了这儿。
唐双出去玩得挺久,季迟又刚好在她走后不久就回来了。他陪着池旬和季桦谈离婚,分财产,甚至扬言上法庭都要争取获得最多的利益,池旬都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但在收拾房间时,池旬疯了一样跪在地上擦桌子附近的那块地,用力得像非得给它脱层皮下来。然后,就咬着牙眼白发红。
季迟站在那忘了移步,顿时无力感包裹全身,层层密封叫他喘不过气来。
“妈,你去休息,我打扫就好了。”
池旬应声,整个人苍白又麻木地进了房间。
明明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常见的小事,落到他们家却成了巨大的冲击。作为除外公那位老人家外,他是家里唯一的男性,却偏偏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年纪。
季迟闭着眼缓了缓,到到厨房拿了一瓶鲜牛奶倒进奶锅里煮,加了少许的糖。
白色的液体盛在杯子里,蒙上半边光影,上层覆着一层薄薄的奶皮,季迟放在池旬面前的茶几上,垂眼看着杯里的牛奶。
“妈,早点睡吧。”
现在他才发现,他对长大如此地渴求。
—
一切都很顺利地进行,季迟在家写作业,顺了池旬的愿不去参与她和季桦之间的情感纠葛。为了季迟,谈离婚时她比什么都要清醒贪婪。
季桦也不是个冷血之人,留下一个公司,其余都给了池旬,抚养费虽不大愿意,还是口头答应了下来。
寒假接近尾声,闹剧也随之落幕。池旬去了机会更大的北方寻找工作,真正地走出舒适圈迈向社会。
老天从不会独独把疼爱倾于一人,给了池旬半生恩泽,到最后同样会让她面对社会的现实。
池旬的决定唐双一家也都知道,陪着季迟到机场送走了她。
临走前,池旬抱了抱季迟,在这么些天来,终于有了点以前的样子。她弯唇,对着季迟落下轻轻一句,“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
池旬登了机,下次回来就不知道多久了。
“小迟,叔叔和阿姨先去停车场拿车了。”唐俊牵着陈汶,朝身旁的唐双季迟道。
有些话说太多会适得其反,与其继续告诉季迟“有事找叔叔阿姨”让他愈加怕麻烦别人,心里的隔阂感增强,还不如给两个孩子一点空间,互相有个倾诉的地儿。
季迟笑笑,应到,“好。”
机场的人熙熙攘攘,提着大包小包,唐俊陈汶很快便在视野里消失
季迟走在前面,脸上没什么表情。余光看见自己身旁没那个熟悉的人影,放慢脚步地等着后面的唐双。
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他将就着她的步子,气氛安静得微妙。
今年开学得晚,气温回升得早,已经感受不到刚放假那段时间的湿冷了。
“后天开学,把你东西收拾好。”季迟淡淡开口,揣摩不了他什么意思。
唐双真到了需要哄人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出来来,只能低头捏捏自己的手心,“哦。”
开学后的那段时间,唐双没事就往季迟班上跑,大大方方地站在他们班没有什么的走廊外面,倚着墙透过窗户往里找季迟的影儿。
他坐什么位置唐双是摸清了的,但下课那张凳子上要么没人要么周围围满了人。季迟就混在人群里,像初三那学期的他一样,和谁都玩的起来,在她眼里依旧生动。
没有一点跟她想的什么沉迷悲伤,无法自拔。
有时候唐双回去时能和季迟的视线撞上,就那么轻飘飘的一眼。
不是惊喜,惊异或新奇。
安静得就像只是在告诉你:
我很好,没跟你想的玻璃娃娃一样。
确实啊,这几天他就那样被他拖下楼吃饭,跟她开玩笑,陪她看小说,一切都平常融洽。
她还就信了。
信了季迟无坚不摧。
…
“妈,我拖鞋呢?”
唐双熬到打扫完卫生,刚回到家就把书包往地上一放,本来美滋滋地想着搁玄关处的椅子上坐着歇会儿在写作业,结果拖鞋愣是门里门外都没找到。
她现在手脚发凉,只想穿上毛绒拖鞋暖暖脚。
“不知道,自己找。”陈汶认真地打着毛衣陶冶情操,话一出口有想起些什么,停下打毛衣的动作,侧过头跟唐双说,“今儿小迟下来给我说了你打扫卫生,没吃饭就上去了。你到时候上去趟把我买的芝士年糕带去,你俩分着吃。”
唐双从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纳闷怎么在这,随口一回,“哦。”
等换了鞋站起来,在两眼习惯性发黑时再想起来这句话,蹙了蹙眉。
他没吃饭?
这人可是连着一天没吃饭就在教室写题的!
唐双简直想把这人的脑袋拧下来,天到晚想着修仙吗?
她看了眼自己脚上这双才找回来的拖鞋,到厨房的袋子里拿出一盒新的芝士年糕,直接穿着拖鞋走楼道上去。
黑漆漆的楼道在脚步声渐近时被空旷一下子放大,还没踏入就亮起来暖光。
就隔着一层楼,几步就到了。唐双走到季迟那楼,标着“安全通道”的灰白色防火门虚开着,露出一个足矣探出半个脑袋的缝。
唐双扶着门想轻轻推开,却恰好在那条门缝里看见在这个视角可以看见的角落,一个人坐在那边的椅子,手搭在桌子上撑着头,神色清冷又疲倦,整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不需要细看,只凭随意掠过的一眼她就可以认定——那个人是季迟。
他为什么不进去?
唐双扒着门细看,隐约能看见在那个公共区域的桌子脚边边上,靠着季迟的书包。
如果是季迟闲着没事来走道上坐坐也就算了,但书包在这就绝没发生什么好事。
脑海里闪过好几个猜测,最终停在了最初的猜测上。
季迟没带钥匙。
他的那些个习惯唐双简直是熟的自己都跟着他养成了不少,不带钥匙便是季迟从小就有点小习惯,这多年,也不是说改就改的。
以前其实季迟是给了唐双一把他家钥匙的,但隔了个几星期,就彻底消失不见了。反正用不上,谁都没再提起。但这一刻,她只希望那把钥匙安稳地躺在她的书桌底下。
眼前的少年孤零零地坐在那,没有归宿,孤单冷漠。
不是那种可怜兮兮地像被人遗弃了的野猫,反而镇定到对这种事无所谓,就像经历了太多次一般。
暖洋洋的光晕从上打到他的侧脸,半个人笼进那温暖的光影中,不真实到像是云里看花。
他与周遭的暖光融不到一起,即使是那样温柔地被圈进,仍透出一种晦暗不明的淡漠。被抽了魂,空有一副皮囊的颓丧。
唐双突然就想起了他们的小时候。
那时的她不过是一个刚上三年级的小屁孩,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
很乖很乖的一个女孩子。
那时的他们已经到了可以自己回家的年纪了,加上那所小学离着小区也不过一个马路,一个热闹巷子,一条十字路口的距离,唐双就常常放了学坐在季迟班级旁边的楼梯上,扣着手指等他不紧不慢的出来。
那时有些臭屁的男生就哄着说季迟有了小女友,尽管谁都对此没有什么明确的认识。
有次唐双把父母来接她的时间搞错了,便在等到季迟后催着让季迟先走,说回来了就上楼找他。
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
期待,兴奋……
小季迟盯着女孩的神情愣了一瞬,感觉心底有些空,但作为哥哥还是很负责第嘱咐了几句,也就真的回家了。
他也是真没想到,这女孩能那么倔。
对哦,成天跟在他身后撵都撵不走的小尾巴还能不倔?
四点半放学,六点多了都不见唐双。
季迟写完了算术题,莫名地有些担忧独自一人的唐双,怕她被拐走,然后他就没有妹妹了。
从来不哭鼻子的小季迟鼻子有点酸了。
池旬也纳闷这事,正想着说去看看,季迟就抢先一步下楼了。
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坐在校门口撕树叶陪着老大爷聊了一个小时的天后自己回来了,现在正忍着眼眶里的泪光愤愤地敲家门。
小唐双屈着两条小腿坐在地上,像是敲累了歇会儿,可右手还是不认输地有气无力地在厚重的门上落下一个个可有可无的声响。
幼时的孩子迎光走来,幼稚有执拗地将她笼在自己的阴影下,遮住了感应灯。他千遍万遍地哄,固执地望着她。
“又又,跟我回家。”
这句话,她记到了现在,成为那个过去很多年的年份里唯一清晰的话语。
“跟我回家。”
那时的孩子长成翩翩少年郎,本应是张扬骄傲的时候,却只是在她面前展示她想看到的他的模样。
但实际的他眉眼低垂,内敛安静,却像是把她的心给戳了个洞,结网,碎裂,直至吞噬……
其实吧,离异,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季迟可以接受,很能接受,也不会觉得自己有多可悲。
只是,在他们的这段婚姻里。
男方庄重的诺言被自己撕毁个赶紧,生生将他母亲唯一的单纯给戳破,用现实按住池旬的脖颈,一遍遍地提醒她没人可以天真一辈子。
季迟
季桦池旬
他成了最讽刺的那个人。
唐双推门而入,大大方方地站在季迟一抬头就可以望见的地方,她脚步轻盈,对上季迟惊慌失措,依旧映着她的瞳孔。
里面有她,有光,却显出黯淡。
唐双的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红,湿润的血丝爬上眼球,泛出点点粉红。
那个男孩,本应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而不是成为那个最多余的人。
季迟此时此刻眼里的光是感应灯的,不是他的。
那她会做他眼里的光。
把曾经的男孩带回家。
季迟的神情渐渐缓下来,两人之间无声地传达着什么默契。
他知道她的目的。
果不其然,幼时被他哄着回家的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在他面前蹲下,缓缓牵起他的手。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生怕他挣脱她再一次不见。
她虔诚而又温柔,小心得像九年前季迟对她那样。
“阿单,回家,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阿单啊……
那个被时间封存起来的名字被唐双轻飘飘的一句话又掀盖再现。
那个因她而生的小名。
双——单
季迟的心脏不可遏制地随唐双轻柔的声音剧烈地跳动起来,却从未有一刻如此柔软,柔得就像在云端之中,被层层甜蜜的云朵簇拥起来,只为唐双如此般跳动。
他晃了晃神,垂着眼嘴角弯出点点弧度,回握住少女白皙带着凉意的手,声线微哑纵容。
“好。”
阿单的单读shàn,不要读错了。
季迟要开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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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阿单,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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