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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闫妈妈的威胁 ...

  •   睦州、临川。
      乔泽这几天干巴巴的挂了牌子,却没个啥拿得出手的才艺可以做噱头,索性安心的在迎春巷里混吃等死。他是个新人,没啥名气,阎惜娇总想着让他来个惊艳亮相,不肯轻易的给他安排客人。有炒作和没有炒作的初夜绝对是不一样的价格,阎惜娇在这个行当里厮混了这么久,这点耐性和肚量还是有的。之前吓唬乔泽说明天就接客,不过是怕他惦记那个什么劳子的和尚情人,不怕死的搞个夜奔什么的折腾人。

      “你个蠢头蠢脑的糟心小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你就算不精通,好歹也该学着撑撑场面,装装样子!居然连个假把式都整不出来,看看你练了几天的字,活像是蚂蚁上树,闹心碍眼的很!”

      阎惜娇今天穿了一身桃粉色的花裙,敞开的领口漏出白腻丰盈的风光,颇有肉感的双下巴向上仰着,涂脂抹粉的一张脸上挂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恼恨,怒视着对面倚在床榻上使唤竹兰的乔小少爷,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乔泽虽然听话又不闹腾,却长了一副格外勾人的好样貌。可是这个人身为京师正经勋贵人家教养出来的公子哥儿,居然蠢笨如斯,每每叱责,都是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厚脸皮。吊儿郎当的态度简直气得人头眼发昏。

      算了算了,大不了就不整什么宣传,对家听雪楼的小贱人苏念念实在可恨。大不了先把乔泽起个花名卖出去,等大家尝过了那极品的颜色滋味,自然会丢了苏念念那个贱人,再回到迎春楼来。切,要是云初的身子还好,哪里轮得到那个贱丫头作威作福!

      “天可伶见的,如今的买卖是一天比一天难做,想当年咱们临川繁华富庶,可是出了多少才子佳人的好地方。谁曾想世道乱成了这幅光景,先是北蛮入侵,又是王爷退位……这人都心惶惶地往南朝跑,咱们迎春楼的生意实在太过于冷清萧条了呀。”

      阎惜娇一边说,一边坐到床边牢牢的抓着乔泽的袖子,眯起眼睛打量这个蠢小子的神色。乔泽倒是没有跑馅儿,这个暗道老女人莫非是听来了些风声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可是你见过那个傻子放着整个封建社会最大的地主老财不当,跑来这里做违法乱纪的灰色产业从业人员的?

      乔泽转了转眼珠子,心里一句妈麦皮,笑嘻嘻地接过话茬“哎呀,这不是有闫妈妈这么有见地的人引导者咱们嘛。我既然留下了,就不会白吃您这儿的饭。不然您有个啥端菜倒酒的活儿派给我做做?”

      阎惜娇猩红的大嘴露出白牙,哈哈哈的开始笑,尖利的红指甲上来就扭乔泽的耳朵。“老娘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买回来,可不是缺一个跑堂的小厮。今天晚上你就给我洗干净躺好,老娘先找个男人给你去去燥火。”

      我去,玩儿真的?乔泽有点慌,想翻个身滚下床,却被五大三粗的闫妈妈一推就滚到了床榻里面,额角磕在床柱上,简直是眼冒金星,半天没能爬起来。“竹兰。该备下些什么,你清楚吧。毕竟你是从娈童走过来的,这小子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多提点着他些,别伤着了。”阎惜娇说完就扭着不太纤细的腰肢出去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捏的发白的指节和惨白的脸色。

      竹兰的母亲就是当年迎春楼里的妓女,父亲是千万个恩客中的一个,一夜荒唐,珠胎暗结。当年的鸨妈齐妈妈再生气,也终究是允许了他的存在。可是初始的那几分慈悲心被男孩越来越高的个子,和客人们明里暗里的示意消磨殆尽,露出贪得无厌的恶来,齐月霞老早就看上了男孩清秀童稚的脸,刻意培养之下的一切都顺其自然。

      竹兰觉得自己的名字真是讽刺,这些风月场里的人就是爱自欺欺人,明明是最污浊不堪的人和事,却偏偏要用些风雅高洁的名谓称呼来粉饰太平。以为这样就能掩盖真相,就像是竹兰的母亲只肯让他叫自己桃姐姐,从不肯让他叫自己阿娘,好像这样他就不是从她的肚皮里爬出来的似的。

      转眼竹兰就到了十三岁,本以为一辈子这样荒唐的苟且,已经不能更糟糕了。可是某一天那个女人忽然就染了病,原本光洁的皮肤上忽然就开出一大团一大团的鲜红的脓疮,挑破了就是腥臭的脓水,当时的老鸨齐妈妈生怕这是什么传染的脏病,不顾竹兰的苦苦哀求就把他娘挪到了脏污的柴房里,让她自生自灭。竹兰心急如焚,只好一边应付客人,一边筹钱给她看病,可她还是死了。
      那他春寒料峭,灰白的天空蒙着雾色,像是少年微湿的眼眶。

      那时竹兰的娘已经病入膏肓,瘦得皮包骨头,她已经在狭窄昏暗的柴房挨过了漫长又寒冷的冬天,最终才死在了料峭的春寒里。再后来县里新来的县令看上了竹兰,愿意为他赎身,却被那个贪得无厌的老鸨齐妈妈满天要价,县令当时并不发作,仍旧是笑盈盈的。可是齐妈妈隔天就被随便开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送到了牢里,再也没有回来。

      阎惜娇顺势就接手了迎春楼,转手就捧红了一个花名叫做云初的美人,云初性情温婉,精通诗词歌赋又精通音律,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才女,与京都姿容冠绝的柳娘并称云柳,可谓是名声大噪,红极一时。甚至有些京城的勋贵子弟奔袭千里,慕名而来,只为云娘一睹芳容。……可惜云初姑娘忽然之间患上了痨病,不能起身,生意渐渐都被对家的飞雪楼抢了去。阎惜娇总是因为苏念念那个小贱人气得是手眼发昏,却也是无可奈何的酸几句就不了了之。日子就这么不愠不火的过着。

      转眼就是一年之后,新上任的县令忽然暴毙。镇上的兵差满街抓人,闹得人心惶惶。

      当天夜里,才十四岁的竹兰一身是血的回来,吓了阎惜娇一跳。可是那个胖女人只是犹豫了片刻就接纳了他,让他藏在这里做个编发更衣的小厮,顺带照顾一下病得越来越重的云初姑娘。

      这个胖女人平日里斤斤计较的像是一头掉进了钱眼儿里,却往手底下养了好多吃白饭的闲人。她也是个老鸨,却明显和当初一看母亲生了恶疾就要把她扫地出门的齐妈妈截然不同。阎惜娇会好吃好喝的供着竹兰这样吃尽苦楚的少年,会用上好的汤药吊着云娘的命,会温言软语又咋咋呼呼的劝导入了这行以后想不开的姑娘……这样不会做生意的胖女人,怎么也不会故意去戳中竹兰的痛楚,多半是说话不过脑子,现下绝对已经后悔了。

      可不嘛,阎惜娇涂抹了一厚层脂粉的胖脸上憋满了一副便秘的神情,浑身难受的在厨房里踱步。实在不行今天中午吃点好的,就当做给乔泽的入伙饭了。呸呸呸,都是什么玩意儿的糟心事儿啊。

      而竹兰和乔泽这边,气氛更是诡异尴尬。

      “不是,内个……我之前有伴儿,这事儿做过……伤不着的。”乔泽磕磕绊绊的和一脸正色的竹兰讲道理,委婉的表示对少年手中那个明显用途诡异的瓷白色小罐子满满的拒绝。

      “那是与你相知相恋的伴侣,这个是客人,遭受的东西……可能不会一样的。”竹兰淡定的走过来,格外白皙的脸上神情平淡,墨如点漆的眸子半遮在垂落的眼睑下,有些伤情的表情总让人无端的觉得心疼无比。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乔泽怔愣的点点头,居然被说服了?!不对吧,你不是要为段逸大美人守身如玉吗,你不是非卿不可吗,所以你不是在和闫妈妈打马虎眼来骗吃骗喝……你难道是真的打算靠着出卖□□来苟活于世啊?

      嗯……画风真的是不能更奇怪了。
      乔泽这个恬不知耻的糙老爷们儿半推半就的就按着竹兰的指示沐浴熏香,然后乖乖的趴在床上退下衣物,任由竹兰把那罐子不知道是啥的鬼玩意儿用在自己身上。这个孙子居然还挺想得开,自我安慰到:生活所迫,就当做是为艺术献身了。

      艺术不需要你的玷污,孩子,咱们怂就怂了,怂了就承认嘛。不想遭受生活的毒打,就得承受生活的蹂躏。

      乔泽被这风月场所的例行一套一捣鼓下来,倒是还真有了那么点儿魁首的意思。

      小皇帝的皮相生的太好,眉如远山黛墨,眼如秋水含情,鼻梁纤巧秀美,唇如娇花羞泣,美的格外灵动逼人,挺直的身板单薄,骨肉肌理却匀称又恰到好处,更是生了一副身娇肉贵的好皮子,入手滑腻,宛如羊脂美玉,莹白里透着淡淡的粉,一眼就令人心旷神怡。

      毕竟是吊了摄政王大人足足两年胃口的皮相,自然与凡俗中人不可同日而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闫妈妈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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