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天堂鸟》云鬓半偏

15、我怕

　　“谁？”蒂茜猛然抬头，四周没有人。

　　“不记得我了？”声音还那么低沉。

　　蒂茜无语。她想起来了，是那个神秘的人。

　　不对，他是人吗？应该也是幽灵吧。不然怎么会看得见她呢？

　　“别忘了，是我告诉你如何找回你的生命的。”那声音顿了顿。

　　“所以你，到底是谁？”蒂茜心中有了不小的戒备。

　　“我是你的天使啊，带回你生命的天使。”

　　“和埃里克一样的骗局吗？就像他对克莉丝汀姐姐一样？”蒂茜冷笑。

　　“你必须承认，是我让你有机会重回人间的。”他不依不饶。

　　“既然你不肯露面，那么想必也没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吧。”蒂茜一点也不想看见他，只想赶他走。

　　她有预感，这个人，这个幽灵，心里面在算计着什么东西，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可她没办法知道他的心思——她不清楚他的来历，他的身份，他的本领。可他就是有能力让蒂茜有些鬼迷心窍地相信他的话，让她在人群中叫卖三个月根本卖不出去的花，同时生生演了三个月的午夜悲剧。

　　也不全是鬼迷心窍吧，只是刚失去生命，又来不及拥抱死亡的间隙，她实在是太无助了。蒂茜安慰着自己，同时心里盘算着怎么逃离这声音。他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三个月，你才卖出去一支玫瑰，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所有生命呢？”

　　很好，一句话又让她走不动了。

　　“和我离开吧。离开这个歌剧院的幽灵，他可杀过不少人呢。”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死了。”蒂茜保持冷漠。

　　“你没死，只是弄丢了生命而已。你不怕他有一天也会把命丢在他手里吗？和我去别的地方，那里有数不清的亡灵，你的花很快就会卖出去，你很快就会回到人间的巴黎。帕洛花店可以重新开张，你还可以……”

　　“够了，我不想听。”

　　于是蒂茜捂着耳朵跑回埃里克的房间。她伸手学着埃里克的样子快速拨开弹簧锁，冲进房间，又一气呵成地带上门。

　　她靠着门坐下来，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蜡烛燃烧的气味，埃里克笔墨的气味，以及湖水的湿气。特殊的气味混在一起，倒让她松了口气。

　　她大概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埃里克显然是被惊得脱离了出神入化的创作状态。他不知道什么能把一个敢和他歌剧院幽灵生气的小幽灵吓成这个样子。

　　“埃里克。”蒂茜扑过去抓着他的衣袖。

　　“怎么了，我的小天使？”埃里克放下笔。

　　“我害怕。”她只是这样说。

　　埃里克没多问，只是把枯槁的手搭在蒂茜的肩头，用手指一下一下慢慢地拍着她，算是一种最浅淡的安慰了。

　　但很真诚，很管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

　　蒂茜冷静下来了，心中也有了更多的疑问。

　　为什么她害怕那个神秘幽灵，却不害怕埃里克呢？

　　她明明也是害怕过他的，就是在听到火.药的事情的时候。

　　埃里克他分不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他懂得去保护美好和善良的克莉丝汀……哪怕方式过于偏激了。

　　他明明那么不舍，却还是拿出了所有勇气去成全那对相爱的人。

　　又或许，那些火.药根本就不会爆炸呢。

　　“我刚才遇见了另一个幽灵。”她决定将一切告诉他。其实她都把自认为重要的事告诉埃里克了，那个躲在暗处的神秘幽灵，之前未曾被她特别注意过，毕竟是他给了她绝望中一根小小的救命稻草。但当埃里克出现后，她觉得自己有了更好的依仗，回过头来审视之前的事情，才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她说不出来。

　　“更不幸的是，我是在你之前先遇见的他。”蒂茜继续说下去，“他告诉我应该怎样去找回生命，我居然相信了。”

　　“你现在不还是相信他的话吗？”埃里克接过话来，把手里的谱子递给蒂茜。

　　他拿起一枝玫瑰，问蒂茜：“这是我今天的报酬吗？”

　　她木然点点头。

　　埃里克此刻终于从方才的创作情境中脱离出来，刚才溢于言表的温柔渐渐收敛，留下略带无情的冰冷和他的面具一起掩盖住他丑陋的面容。

　　然而蒂茜手里拿到的曲子和歌词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