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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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终于从中听出了什么别的东西。
“所以每个午夜燃烧的，都是你的生命吗？”埃里克轻轻问。
“对。”蒂茜轻轻答。她走过去蹲在那些盛放的花朵前，伸手拂过每一朵花，背对着埃里克。
“我不想这样游离在生死之外。三个月，午夜我都反反复复看着我的生命在手边流逝。每个清晨，它又迎着阳光回来……这简直是个无尽的折磨……”
她把小脸埋起来，声音渐渐小了，令埃里克分辨她是不是又哭了。
“你不知道，我有一次偷偷靠近克洛德，发现他比我之前见到他的时候长高了。才三个月，我已经追不上时间了。”
她又仰起头，看看埃里克，“交易出去的花，可以延长我的生命，不会再烧毁。等到它们为我积攒了足够的生命，我就可以重新回到人间。”
于是就有了她和埃里克执著不休的交易。所以这个小姑娘，打了个两全其美的如意算盘。
不过埃里克觉得自己是可以为她做点什么的。
为一个和他同样向往光明的人。
从光明跌落黑暗的人，应当比他更痛苦吧？
他想了想，“蒂茜，我们的交易成交。”
蒂茜愣了愣，忽然笑开了。她一双大眼睛重新有了神采，看向埃里克的眼神生动起来。
埃里克有一瞬间失神，这种纯粹的欣喜，和克莉丝汀太像了。
他有一种冲动，想把她抱起来在空中转个圈，让她体验一下鸟儿飞翔的那种感觉。或者这样只是让她离上帝近一些也好啊，好让上帝看清这个可爱的天使，这颗纯净的心灵。
他又觉得，她本应该可以和克莉丝汀一样，站在舞台上获得全巴黎人们的追捧的。
“所以你可以不用去街上卖花了，蒂茜。”埃里克也随着笑了笑，只不过笑容丑陋，被面具遮了起来，她大概看不见罢了。
“和我回去，我教你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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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院的地下室。
蒂茜仍然坚持把花采回来，埃里克就找了个花瓶，把一大束花都放进去。没什么插花艺术的讲究，只是每一朵花都在盛开，就足够让这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充满生机了。
蒂茜回来的一路都很开心，开心到埃里克差点就后悔答应她了。刚一回来，她就好奇地围着埃里克的钢琴转，跑东跑西地看他散乱在周围的琴谱。
埃里克无数次把她从碍事的地方挪开，试图找一张和《风笛舞曲》难度差不多的谱子。不过他很快发现这不太可能。作为一个自学成才的音乐天才，这么简单的小曲已经游离在他的记忆之外了，来到歌剧院后，他能提笔写出来的，都是令全巴黎瞩目的高难度唱段。克莉丝汀的父亲是个小提琴家，女儿耳濡目染，也不需要半路出现的埃里克从头去教起。
埃里克叹了口气。
“蒂茜，安静一会，我给你写首曲子，你弹一下。”
“哦，好的。不过我想听你唱歌。”蒂茜还是不安分。
“行。”埃里克无奈。
“Night time sharpens,heightens each sensation……”
“Darkness stirs,and wakes……”
“停，停，停。”蒂茜连忙制止。
“大白天的唱什么摇篮曲呢。”她似乎有些不满。
埃里克板起脸，“我们的交易里可没有无偿演唱的项目。”
“我是说，”蒂茜扯扯嘴角，“你不要总是歌颂黑夜呀，埃里克。”
一句话戳中了他的心。
“All I want is freedom,a world with no more night .”
原来克莉丝汀早就告诉过他了啊。
他不应该用黑夜去禁锢天使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