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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第三章
      最近慕府所有人都很高兴,府中两位主子关系仿似有了些许好的变化。慕喏影每日都会提早回府,去往东院用餐,稍息些时方回西苑。而且对胧月有求必应,连连赠送奇珍异宝。两人也会偶尔相携在园中散步,有说有笑尚算融洽。
      此处原本是一片兰花地,只因前几日胧月无意说出喜爱青莲,第二日便动工挖湖了。蜜雪望着园中正在施工的场景,不禁喜上眉梢:“小茜姐姐,大人当真是疼爱夫人得紧呢。”
      小茜眨眨大眼:“不就是一个青莲湖嘛,有那么严重?”
      “小茜姐姐有所不知。”蜜雪亦睁大眼,欲与小茜试比高,“这片兰花是贵妃娘娘还是慕小姐的时候就有了。娘娘极喜欢兰花,于是此处一直都只种兰花。可夫人一说喜欢青莲,大人便马上改成莲池,这还不能说大人对夫人的好么?”
      “呵,这么说来,他倒还真是对我不错呀!”清若泉水动听的声音响起,两个丫头转头便见胧月正站在她们身后笑靥如花。
      “小姐~”小茜撅嘴,“你每次都不声不响地来,早晚都得吓死人了。”
      “是你们说话正在兴头上才没发现我,怎的倒怪起我来了?”胧月嘟嘟嘴,拈起小茜垂落的发丝,“哈,小茜你又换香精了……”
      “小姐,痛啊……”
      “我闻闻嘛!……”
      蜜雪看着闹做一团的主仆二人,虽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心中却仍有些愕然。一个富豪千金又才貌无双,竟没有丝毫架子,实在令人无法不惊讶呢。如此的女子怎可能不吸引所有人的心?又想起自家少爷看她的眼神从漠然到如今的复杂,甚至有时还会看着她出神发愣,而夫人似乎始终不曾变化,蜜雪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或许真正被冷落的倒是少爷自己。
      “蜜雪,在想什么?”胧月转到蜜雪身边,笑容满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日你与小茜可得闲一日哦。”
      “呃?”蜜雪一楞。
      “小姐明日要与大人进宫赴宴,不用带我俩。所以给我们放假呢。”小茜挽住蜜雪笑着回答。
      “恩,我可真真羡慕你们。慕府虽不小,可这几个月下来我都玩腻了。”胧月懒懒伸伸胳膊,却笑起来,“不过宫中我还从未去过,去玩玩也不错!”

      夜晚,
      蜜雪特跑来与小茜同睡。两人躺在床上,小茜见蜜雪欲言又止,不禁开口问:“蜜雪妹妹有心事?”
      蜜雪抿了抿嘴:“小茜姐姐……我有件事不知如何开口……”
      “呵,该怎样说就怎样说呀!”
      “明日夫人就要进宫了。”蜜雪眼中透出担忧,“须知宫中礼仪甚多,而夫人又是如此洒脱的人,我怕……”
      “……你在担心这个?”小茜一脸好笑,见蜜雪认真点头,她忍住笑,“先睡先睡,你对我们家湮胧月小姐的认知呀,还是太少啦!”
      蜜雪仍想再问,却见小茜一脸困倦,只好作罢。怀着满心担忧闭上眼。
      第二日
      蜜雪与小茜来到胧月的卧房时专事装扮的丫头们已在房中忙开了。
      “看来也没我们什么事了。”小茜拉起蜜雪的手往外走。
      慕喏影下了早朝直接回府,此刻已换下朝服,一身锦衣坐在前厅中等待胧月。
      “大人用茶。”蜜雪将茶放在几上。
      “恩。”慕喏影看一眼一旁的小茜,“今日得闲不易,你也久日不曾外出游玩,便让蜜雪带你在京城好好玩玩吧。”
      “谢谢姑爷!”小茜甜甜一笑,“我早想去街上逛逛了呢。”
      “记得我的雪梨糕哦。”忽一阵清香扑面,厅中三人目光移至门边。胧月今日一袭深紫绣着金线花样华服,长裙拖地,佩雪玉长珠项链,腰间同色绸带斜系一别致花结。云鬓轻绾,插琉璃钗,晶莹剔透,随着行走摇摆发出悦耳之音,发上缀着的尽是极贵重珠宝饰物,淡扫蛾眉,轻点朱唇,衬得容光焕发隐然天人之姿,一颦一笑令人无法移目。
      慕喏影有些失神,胧月平素都以素装示人,服饰简洁,姿态风流。而如此这般打扮起来却是徒增了几分高贵绝丽,惊艳不已。
      胧月微微笑缓步走至厅中,盈盈下拜,优雅行礼:“让夫君久等了。”
      “无碍。”慕喏影笑着上前扶起胧月,“走吧。”
      望着两人背影,蜜雪掩不住讶色,这样的大家闺秀可不是她所认识的夫人呀。
      “我就说你不了解小姐吧!”小茜歪头对着蜜雪俏皮眨眼,“只要她想,她便皆可做到。不过若是不想,那就……”

      马车缓缓行驶,车内十分舒适安逸。胧月端坐,双手置于膝上,面带淡笑,却发现对面的慕喏影一直盯着自己看,实在忍不住开口:“夫君何故一直看着胧月?”
      慕喏影也配合地温文一笑:“夫人今日十分不同。”
      “进宫嘛,自然要有些变化。”胧月挑挑长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头,“这些可是你府上的人弄的。”
      “很美。”慕喏影不掩眼中的欣赏,“与你平日很是不同,不论衣着还是本身。”
      胧月笑道:“我曾在竹国皇宫玩了些时日,我想皇宫规矩应差不多,该是不会出错吧。”
      “不会。”慕喏影笑容加深,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
      皇宫到了,慕喏影下车后转身将胧月扶下,自然地牵起胧月的手,轻车熟路地缓缓步行。
      一路上建筑巍峨宏伟亦不失金碧富贵,胧月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时不时轻轻点点头,眼中虽有欣赏却丝毫没有垂涎卑微。
      走至设宴的龙喜殿,已有不少官员就座在位,正相互寒暄着,慕喏影两人现身时顿时静寂,所有人眼中无不显露出惊艳之色,为着俊逸超然的京城第一公子慕喏影,更为着他身边那倾城之姿的女子,这是湮胧月第一次正式现身,所有人都不曾想到世人眼中湮家最为平庸的二小姐竟是如此绝色,礼仪端庄,比一些官宦小姐更具贵气优雅,自有不凡的气度。
      慕喏影似没看见那些倾慕目光,只是手上握的更紧,面带笑容径直带胧月入座,众人一直追随着这如此登对的璧人,场面一时鸦雀无声。
      忽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湮妃娘娘驾到———”
      众官员携内眷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一道低沉的声音略带着愉悦。
      “谢万岁。”又是齐声应着,然后才各归其位。
      “众卿不必拘礼,今日乃是宴会,大可随意些。”皇帝居于上位朗声一笑,继而声音多了几分温和,“今日也是庆贺湮妃拥有龙嗣之大喜,此乃我大虹朝第一位皇子呀。”
      “恭贺陛下,恭贺湮妃娘娘……”
      胧月在这看似一片欢欣的气氛中瞥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的慕喏影,悄声道:“难怪你最近回来得早,别太难过了。”
      慕喏影回看她一眼,举起酒杯送至嘴边:“多谢夫人关心。”
      胧月扫了一眼坐在上位的三人,龙袍在身的皇帝,长相倒是难得的俊朗,虽比不上慕喏影的俊逸优雅以及湮朝阳的风流洒脱,但一身皇家霸气让他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尊贵气质。左边一女子令胧月眼前一亮,她与慕喏影有三分相似,更加美艳,一身繁复的暗红锦服使得其光彩无比,气质雍容华贵,却不失威严,定是慕喏影之姐,近年来盛宠不衰的慕贵妃,虹朝第一妃。另一边的湮若水则是一袭水蓝纱衣,翩然若仙,明丽面容,见者惜之宠之,已为人妇多了些水润,比少女之时更加美艳,不愧为“天下第一美女。”她观看完毕,再玩味地扫视了宴会一周,不再理会,开始低头品尝佳肴酒水,喝了一口酒后不由皱了皱眉头,暗道太过清淡。
      “月姐姐。”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胧月抬头,见湮若水正娇笑望着她。
      胧月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行了礼:“娘娘。”
      “姐姐怎的如此多礼了,快起来。”湮若水回身偎进皇帝怀中,娇柔撒娇,“皇上,我这姐姐可是位才女呢,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如此佳日,不如让姐姐一展才华助助兴吧。”不知是否有意,那助助兴三字尤为重。
      皇帝顺手揽住湮若水,随意看一眼垂首敛眸的胧月,笑问道:“既然如此,不知慕夫人意下如何?”
      此刻殿中又一次安静,所有人都暗带兴奋看着大殿中间的绝代佳人,深知若她答应了便是有失身份,但如果不答应酒是抗旨了,这又多了些许惋惜同情,坐上的慕贵妃亦微蹙眉头,看了眼这只在成婚当日见过一面的弟妹,神色中隐隐有着担忧。
      胧月面不变色,傲然站立在厅中,正要回答,却被另一声音抢了先:“陛下。”
      慕喏影笑着起身走到胧月身边,向皇上行礼:“今日乃是大喜之日,臣正愧疚于不知该献给陛下何贺礼好,既陛下有雅兴,臣愿与妻一道为陛下为我大虹江山献上一曲。
      “哦?”皇帝面带兴致,“如此,朕自是要欣赏下慕卿与慕夫人之曲了。”
      厅中摆上一把古琴,胧月走至琴边轻拨琴弦,低赞一声:“好琴。”
      慕喏影接过内侍呈上的玉箫。两人相视一眼,各有内容。接着一人手搭弦,一人嘴对萧。音律随之流泻开来。
      但听一时琴声先至,继而箫声相和,一时箫声远扬,琴音低续,一声一声逐渐和谐,慢慢地声乐中出现了知己相逢的惊喜,于是乐曲越加流畅,琴箫渐渐完全融一,低悦和着清扬让所有人沉醉其中,仿若已进仙境,饮琼露,阅瑶台,丝丝缕缕的乐声饶竹千转方渐渐停歇,众人回过神来时只见得方才弹奏的两人已放下各自乐器,相互凝视,嘴角同等程度地弯曲,似有万语,却都尽在这一眼对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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