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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哭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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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铿迅速直起身子,“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
那人紧紧的扣着张大铿的腰。
张大铿抬头,眼里映进一张鲜得出水的脸,“泡泡...”
话说不完,泪珠子先滚下来了。
太丢人了,张大铿侧过头去。
张泡泡全须全尾的站着,张大铿的心狠狠掉回肚里,有点生气,又觉得莫名其妙的委屈。
什么嘛,都是自己瞎操心,人家根本就没事。
张泡泡把张大铿的脸掰过来,张嘴说话却没有声音。
张大铿疑惑,“怎么了...”
张泡泡不答,把张大铿拖到楼梯间,卡进拐角,定定地看着张大铿,一口啃了过去。
张大铿被亲的七荤八素,能从吻里感觉到张泡泡隐忍的不安,人鱼的唇舌夹着火星,有点急。
“好了,现在可以听见了。”张泡泡拿手背抹张大铿的泪。
“啊,不是七日吗,这才四五天吧,怎么就要...”张大铿捏着涨红的耳垂。
“因为你的情绪波动太大了,就会失效。”张泡泡攥着张大铿的手腕往长椅那儿走。
张大铿有种心思被窥探的错觉,越发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在小孩面前露怯,还掉泪。
医院里人人行色匆忙,没有人注意这小小的一角。
张泡泡拿过张大铿冰凉的手贴肚皮上捂着,把下午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
张大铿敏感地捕捉到泡泡的无力和失落,用手小幅度地抚摸泡泡光滑的肚皮以作安慰。
“大铿哥今天做了些什么。”泡泡垂着眼发问。
张大铿没和张泡泡多说李美琴的情况,就说了今天去学生家家访。
总觉得在人前说资助学生的事情,像炫耀功绩似的,尽管知道泡泡不会乱传播,张大铿还是不乐意开口。
要说的话越来越少,沉默之下肌肤相触的地方泛起细小的暧昧电流。
张泡泡不乱动,张大铿也不收手。
葛保国拿着片子走过来,神色复杂。
张泡泡:“葛...师傅,他...怎么样?”
张大铿悄悄地把手从泡泡热乎乎的肚皮上抽回来,有种偷情的羞耻感。
张泡泡感觉到滑腻的手缓缓地从自己身上溜走,脸上在不动声色地听葛保国分析情况。
“还得再观察,大夫说的什么脑挫裂伤,脑震荡,可能得手术,万一这里做不了,得上大医院...我估摸着要花不少钱。”葛保国连连叹气,“海龙才刚结婚,唉...你俩先回吧,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跟你刘哥住的近,在这看一会。”
张泡泡和张大铿肩并肩踩着积水回家,别人家门口映出来的光把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张泡泡很沮丧,低着头一声不吭,平时的好奇也收起来了。
张大铿觉得他有些既可怜又可爱,跟像丢了球的小狗儿一样。
“你跟李海龙很要好?”张大铿试探着开口。
张泡泡摇摇头,但是想到中午李海龙还和他开玩笑,分享好吃的,张泡泡又点点头。
工地上刘三泰葛保国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团体,张泡泡年轻寡言,只有李海龙跟他好。
而且大家都很喜欢李海龙,热情又幽默,很多矛盾都是他在调解。
“他很...善良...要是我能过去拦着柱子就好了。”张泡泡抠着指甲。
“这是偶然,并不是你的过失啊。”张大铿心疼起来。
“可是我跑快一点,能阻止...我怕大家发现我力气大会觉得很怪,没有动用能力,很后悔...大铿哥,我心里很难受。”
张大铿牵住张泡泡的手,“趋利避害是我们的本能,一些事是我们可以选择的,这次你选择不作为,并不能说你做错了,破格救下李海龙对你来说,不是必须的。”
张大铿停下来看着张泡泡,“但是你心里持续不断承受着细小的折磨,也许并不比被大家说奇怪好受多少...所以我想,你对下次的选择已经有了答案。”
张泡泡忽然拥抱张大铿,把头埋在小老师的肩颈窝里。
是个脆弱的大男孩了,张大铿温柔地拍拍张泡泡的背,“好了回家了,李海龙的手术我们还可以帮点小忙。”
“大铿哥今天是不是以为受伤的是我。”张泡泡闷声闷气地哼唧着,“还急哭了。”
张大铿从脊背漫上那种去超市结账发现钱不够的窘迫。
“没...没有,雨淋的...我当然很担心,万一是你,我...”张大铿顿住了,不知道怎么接。
“是我,你怎么?”张泡泡用刺扎扎的发茬蹭张大铿的耳廓。
“我...我可能真的会哭。”张大铿攥着泡泡背后的布料。
张大铿忽然感觉到自己腾空了,“泡泡...你干嘛,放我下来...”
张泡泡笑着把小老师扛在肩上,“这样走太慢了,我们跑起来吧。”
泡泡像野狼一样奔跑着,张大铿四平八稳地趴在人鱼肩上,第一次觉得体能强真好。
“但是啊,你在人类世界里还是收敛点,除非特殊情况不要乱用能力。”张大铿真怕这小子嚣张起来。
“知道啦哭包。”
“你...我是你大哥!”
“哭包大铿哥。”
......
飞奔到人口密集的地方,张泡泡把张大铿放下,两人默契地并肩走。
到巷子口,吴婶还在门口坐着剥花生,“哎哟这么晚才回来,是跑哪去玩了,这快九点了才回来...年轻人啊...”
“害,跑了趟医院,他有个工友出了点问题。”张大铿不想解释太多,急着回家把一身粘腻清理清理。
“噢噢,我刚才出去转听说了这个事,被砸了是吧...真是叫人难受得很。”吴婶拉出一张苦瓜脸,真诚又有点好笑。
“谁不说呢...我们先回去了,夜里凉,婶子快进屋歇着吧,让你挂心了。”
“哎哎,快回吧,我这就进屋了。”吴婶把筐子整理到一起,目送他俩往家门口去。
到家简单吃了点东西,冲了个澡,一人一鱼躺下歇了,屋里只有卧室的夜灯亮着。
“给你买的睡衣洗好了,怎么不穿,不合适吗,棉质的应该舒服呀。”张大铿侧身看着泡泡的鼻尖儿,捏捏他的胳膊。
“不喜欢穿衣服睡觉,热。”张泡泡阖眼。
“你天冷了不要冬眠吧,冬天体温也这么高吗?”张大铿的脸被枕头挤得圆鼓鼓。
“冬眠?大铿哥以为我是水蛇还是狗熊?我可是恒温的。”张泡泡撅嘴斜张大铿一眼。
“那今年冬天不用电热毯了。”张大铿乐。
“捏一次脚暖一星期的床,不白干。”张泡泡摆谱。
“你做生意指定能行,小算盘打的不错。”
张泡泡翻身把张大铿压了个结实,“大铿哥太会讲道理,我说不过你,只能堵住你的嘴了。”
张大铿脸颊染上动人的粉色,“别...别闹,快睡觉,不说了不说了。”
被小老师无力的手抵着肩膀,张泡泡觉得调情似的。
斟酌了一下,张泡泡没有啃嘴,在小老师额头上印下一吻,“晚安。”
张大铿转过身背对张泡泡,牙齿轻轻咬着自己的手背,过了一会才回应一句晚安。
虽然很可爱,但是总觉得泡泡表达亲昵的方式怪怪的,算了,也许是很少有人对自己表达亲昵,有点不习惯...或者是泡泡比较特别吧。
张泡泡是被饿醒的,没用叫就自己爬起来了。
小老师在厨房听见浴室里的动静,捏着围裙探头看见泡泡起床了在洗漱,觉得挺不可思议。
“泡泡怎么起来这么早,我做饭吵着你了?”张大铿举着铲子靠着浴室门。
张泡泡裤子没提好,弯腰洗脸露着尾椎,“饿。”
张大铿不由自主地盯着尾椎下延伸的缝隙,感到一阵心焦口渴,“饭快好了,我刚好多做了一点。”
早上天凉,张大铿顺手给泡泡披了个厚一点的外套,“今天下工之后,吃了晚饭咱俩去看看李海龙吧,你想去吗?”
泡泡嘴里塞着饭,边“嗯”边点头,显然是非常愿意。
吃过饭张泡泡照常背着水壶骑自行车上工去了。
工友刚出了事,刘三泰和葛保国他们兴致明显不高,工头也一天没大露面。
中午吃饭没有李海龙上蹿下跳,气氛异常沉闷。
不过,张泡泡有了盼头,不觉疲倦,觉得一天过得很快。
晚上张大铿买好水果提着,和泡泡一块散着步去医院。
张大铿:“今天觉得累吗,感觉你最近习惯了,第一天还闹着腿疼呢。”
张泡泡:“累啊,昨天看你也累,体谅你,我没好意思喊累。”
张大铿:“你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真感人。”
张泡泡:“不至于,今天能叫个按摩服务吗,哥。”
张大铿:“看你表现。”
张泡泡从善如流地夺过张大铿手里的水果篮,“我来提。”
“真狡猾。”张大铿失笑。
到病房门口,张大铿犹豫一下,“要不你进去吧,我和他们都不认识,就...在外面椅子上等你。”
“没关系,一起吧。”张泡泡捏着张大铿的手腕,大有不去就不松手的意思。
张大铿拗不过他,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