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耳同栖》树梢下的秋千

3、初见，知晓

　　在小易尔启动烈火弹的瞬间，他脖子上的坠子突然红光闪烁，那兽被猛地弹出去老远，刚好挡在了秦光羽前面。然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小易尔身前，为他挡住了烈火弹爆炸的火焰。
　　等到烈火爆炸结束，那身影一脸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刚刚明明还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怎么就落到地上了？而且他刚出来，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给别人当了炮灰。
　　他觉得此时自己的魂体似乎有些不适，看了看地上的小人儿，身上虽然有些损伤，但并不是特别严重，而且他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很了解，想救人也无能为力，于是干脆坐在一旁调息。
　　一缕阳光洒在脸上，那身影睁眼才睁开眼睛。他看向旁边的小易尔，觉得这个小孩儿的眉眼有些眼熟，似乎见过却又记得不真切。忽然看到小易尔脖子上系的绳子觉得也有些眼熟，他伸出手想把那绳子扯出来仔细看看，可是又想起自己似乎碰不到这个世界的东西除了他之前所在的那片空间。刚想缩回手来，躺在地上的小易尔就醒了，于是他有些尴尬，又想到别人看不见他又将手缩了回去。
　　小易尔一醒来就见一个人蹲在他面前，伸着手似乎想拿什么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又缩回去了，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他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有些警惕地看着他，然后想起身，一动，就冷吸了口气，浑身疼，而且右手使不上劲儿，小易尔才想起自己昨天似乎被炸了来着，然后又被什么东西给救了。
　　小易尔抬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这人挺高大的，一身绿色的有些奇怪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倒是挺好看的，一双系带的黑色短皮靴，浑身就透露着一个词“干净利落”，只是这脸，那五官若隐若现的看不清楚。那身影见小易尔打量自己，心里有些激动，难道这个小孩儿能看见自己？试探性地问道：“你看得到我？”小易尔瞥了他一眼，觉得这个人长得应该是不错的，只是这脑袋似乎有些不大好，明明那么大一个人在那儿，还要问别人看不看的见他。只是问他：“你是何人？昨天可是你救了我？”那身影听到他的回答，便知道他是真的看得到自己也能听到自己说话，心里不免更激动了些，虽然只是个小孩子，但也总比没人看的见自己强啊，而且这小孩儿还长得这么可爱。
　　楚奚激动地回答小易尔，道：“我是楚奚，昨天救你只是碰巧。”
　　楚奚其实挺郁闷的。自己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界，什么都还没弄明白就晕了，醒来也不知道是在哪儿，只是在那里他可以接触到东西，身体看起来也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他有些急切地想要了解自己目前所在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于是他开始观察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慢慢地他还发现那个地方没有昼夜更替，更没有四季，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灰蒙蒙的，而且他能走动的地方有限，有些地方似乎有东西挡住了，使得他不能前进。于是楚奚就开始一步一步地探索那个地方，后来终于在一棵他从未见过的通身碧绿的大树下找到了一栋木房子。那房子看起来不大，上下两层，每一层看起来有三个房间，但是他能去的只有一楼右边的第一间。他进去后发现里面另有乾坤，房间里还有房间，一个大厅一个书房一个卧室。值得一提的是书房，书房里有很多书，各种类别的都有，炼丹的、炼器的、功法秘术、术法符箓以及各种列传应有尽有。
　　楚奚一边看书一边想找出自己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原因。原因没找到，倒是让他找到了一本叫做混沌魂术的关于魂体修炼的书。楚奚找不到出去的路，于是就开始疯狂地修炼，刚开始那书还有些晦涩，这个世界的修炼方式他不懂，但是他是医生，对人体的结构有所了解，结合生前所学和混沌魂术中的穴位解说，修炼越来越顺手。都说山中无岁月，楚奚在这个空间不知道待了多久。昨天空间突然一阵晃动，楚奚就出现在了小易尔面前，然后给他当了炮灰。
　　小易尔听他这样说，就知道昨天自己是被他所救，于是对着楚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奶声奶气地道：“小子易尔，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先生日后若有需要，小子定当义不容辞。”楚奚看着小小一个人儿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有些想要逗弄他，又觉得难道是自己一个人待太久都变得如此恶趣味了，连一个孩子都能让自己心绪波动。唾弃了自己一番想起刚看到的那根眼熟的绳子道：“你若想报救命之恩，也不用以后了，现在我就有事想让你帮我。”小易尔赶紧道：“先生请讲。”楚奚又道：“我刚见你脖子上系的绳子有些眼熟，可否借我一看？”楚奚刚说完，小易尔看他的眼神就变了，有些危险地盯着他：“你也想要我的坠子？”楚奚见小易尔变了脸，急忙摆手道：“小朋友不要误会，我只是看看，并不是想要你的坠子，你也不用把它取下来。”小易尔见他真的没有想要自己坠子的意思，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咬咬牙把坠子从领子里掏了出来，对楚奚说：“那先生看吧，只能看一会儿。”
　　楚奚看到小易尔掏出的坠子，愣了愣，看向小易尔，问道：“你说你叫易尔？”小易尔回到：“是的，先生。”楚奚刚才就觉得这小孩儿有些面熟，而且他当时是亲眼见到老太君把坠子交到司语手中戴到小易尔脖子上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的绳子，但是他清楚地记得那根绳子通身黝黑，似乎是由几股细绳以一种奇怪方式编制而成，而且绳子里面还有一根若有似无的金色细线不时闪动着金色的流光。楚奚生前从未见过这种绳子所以印象很深刻。所以一看到易尔脖子上的绳子就觉得眼熟。此时看到那块鲜红的坠子，更是确定了。
　　小易尔看到楚奚的反应，立马将坠子塞回领子里面。楚奚嘴角一抽，他又不是想抢，而且就算是想抢也无能为力啊。楚奚又说道：“那你爹是易行云，你娘是司语，你还有一个曾祖母了，对吗!”
　　小易尔听楚奚将自己的亲人都数了出来，想起了花园里的那次大战，他一瞬间以为楚奚和那群人是一伙儿的，想起如今还在重伤闭关的老祖宗，也不管楚奚是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他悄悄地拿出了自己所剩的仅有的一枚烈火弹，想扔向楚奚，就见楚奚的身体变得忽明忽暗，一时也忘了动作。
　　楚奚发现了小易尔的小动作，但是感受到自己此刻的变化也就没和她计较。觉得反正是自己莫名其妙救了的小孩儿，还是自己看着出生的孩子。不过如今要再被她一顿炸，估计他就真的得见阎王了。
　　楚奚觉得自己可能又要回到那片不知道是哪儿的空间去了，见小易尔呆呆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对小易尔说：“我要走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或者你的亲人不利。看在你是我看着出生的份儿上，我不会与你为敌。还有，千万要记住，你的这块坠子不要轻易示人，也绝对不能摘下来。哦对了，你的朋友没事儿，不过那头兽虽然没死不过受了重伤。”话刚说完楚奚就消失了。
　　小易尔见楚奚消失了才大喘着气坐在地上，心道：“这还用你说从小爹爹和老祖宗就是这样交代的。”但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小易尔觉得自己刚才紧张的要死，那个人这么了解自己，而且他还在烈火弹的爆炸中救了自己，说明他一定很厉害，也不知道烈火弹能不能炸死他。小易尔不知道，楚奚救了他耗费了自己这几年好不容易修炼出的一点魂力，如今就想刚来这里时一样，弱的不行，要是再被炸一次就真的死了。
　　歇了会儿小易尔才想起秦光羽和那头蠢兽。小易尔听了楚奚的话，还是不太确信秦光羽是否还活着。于是忍着浑身疼痛在湖边找到被那头蠢兽压着的秦光羽，他想推开那头蠢兽，可是又推不动。只得推了推秦光羽，见秦光羽没反应，又使劲儿推，还是没反应，小易尔有些着急了，此时就觉得楚奚是个骗子，秦光羽若是没事，怎么还不醒。他不知道秦光羽在爆炸发生的时候被那头蠢兽给挡住了，只是受了爆炸的一点波及，但是那始终都是烈火弹的爆炸，又岂是那么简单的。若不是那头兽，可能秦光羽已经碎成渣渣了。那兽若不是身体强悍，也死了。小易尔又想起什么，探探秦光羽的鼻息，感觉到秦光羽还有气，小易尔才松了口气。若是秦光羽死，小易尔觉得自己会内疚一辈子，毕竟秦光羽也是受他连累。
　　突然小易尔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哦，对了，是七瓣冰兰。接着他左手一翻，一株连泥带土的冰蓝色的七瓣冰兰花就出现在他手里。他不知道这冰兰给娘亲用是用哪里怎么用，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坏了，于是他那会儿收走这兰花的时候干脆就连周围的半方土也收走了。现在见这兰花完好无损，小易尔才松口气又把它收了起来。
　　不一会儿秦光羽终于发出了一身嘤咛，小易尔赶紧起身去看他。秦光羽拧拧眉头，才睁开眼睛，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死了，浑身疼了要命，又见小易尔盯着他，笑到：“死了也有洪宝作伴，也不那么难接受了。”小易尔伸手拍拍他的脸：“你还没死，赶紧起来，咱们得回去了。”秦光羽才回过神来，看看了周围的环境，还是之前那个湖，然后想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还趴着头兽，伸手想把那头蠢兽推开，一用力他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要断了，疼的嗷嗷叫。忙叫小易尔道：“洪宝，快来帮帮我，这该死的兽，我推不动它。”小易尔道：“我也推不动它，嗯，你等会儿。”说着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颗药丸，自己嗑了一半，又把剩下的一半塞到秦光羽嘴里，道：“吃了，外伤就能好了。”
　　因为之前的事，此时小易尔在秦光羽心目中的形象那是无比高大，小易尔这样说他也不疑，就咽了下去。本来秦光羽的伤就不是很重，只是行为被爆炸冲击又被那兽一撞才昏了过去，如今一吃下药，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舒坦了，一使劲儿就把那兽给推了下去。又见小易尔拿出之前换下的衣服，一边嘀咕着“要是吃一颗，这手应该就能好了。”一边说一边解着那灰色短衫的扣子，由于伤了右手，所以动作十分不便。秦光羽脑子一动，走到小易尔面前，拿过他手里的衣服，大声道：“大哥，我来！”这气势，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
　　小易尔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受伤的右手，道：“行，那你来吧。”秦光羽麻利的帮小易尔解掉扣子，又笨手笨脚地帮小易尔穿上他之前那件粉袍，几次碰到小易尔的右手，疼的他直冒汗，却硬是没坑一声，所以粗心的秦光羽也不知道他大哥右手臂断了。
　　“大哥，你这衣服是从哪儿变出来的，我之前还以为你把它扔了呢。”秦光羽谄媚地问小易尔。小易尔晃了晃左手手腕，就见那手腕上一个刻着花纹的镂空碎星银片包裹着白色蓝色相间的梦蓝石镯子，随着他的手腕晃动着，很是迷眼。秦光羽觉得就两个字“有钱”。
　　这碎星银和梦蓝石都极为稀少，碎星银之所以被冠以“碎星”二字，是因为它无论经过怎样的锻造，表面看起来还是仿佛有星光闪过，又让人看不真切。而梦蓝石据说是北陆一处叫梦境沼泽的地方产的，因为那个地方十分危险，所以这种石头就显得很珍贵，在南陆更甚。他之所以见过，还是某个讨厌的家伙拿到他面前来炫耀，让他一度很不爽。他正惊讶着呢，就听他大哥说：“就是这个呀，我五岁的时候爹爹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他说这是一个芥子空间，里面可以装很多东西，还说等我十三岁的时候，他再教我怎么使。但我觉得用这个东西很简单啊，我都会用了，不过他们还都不知道。这是秘密哦，你不可以告诉别人，还有昨天的事也不可以告诉别人，否则，呵呵！”说着就捏了捏自己的小拳头。
　　秦光羽一听小易尔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幸福的都要冒泡了，他觉得自己和大哥是有了共同的秘密，那他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正幸福着的秦光羽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遭了，都出来一天了，再不回去就真的得脱层皮了。不行，咱们得赶紧走。”他以前倒是经常出去玩儿，但是都没有夜不归宿过，想着这次可算是打破记录了，父王一定会好好收拾他的。小易尔见秦光羽急着要走，叫住他说：“不用着急了，都这么久了，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找到这儿来的。”他知道自己引爆了烈火弹，爹爹他们一定知道了，现在也应该快到了。忽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虚弱的冷嗤：“做梦呢吧，那些人是进不来的。”
　　而此时闻声赶来的两队人马确实被一道透明的屏障住了前进的步伐。带队的正是小易尔的老爹易行云和秦光羽的老爹秦霄。易行云见这些人都进不去，又着急找小易尔，听那爆炸声应该是烈火弹，不遇到生命危险洪宝是不会引爆烈火弹的。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就对秦霄一拱手，道：“不妨让在下试试。”说完也不管秦霄什么反应，对跟来的奇管家一招手，二人就向着那屏障走去。秦霄理解大家都是寻孩子心切，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而且他也知道这运城城主有些神秘。就见易行云和那奇管家伸手一碰那屏障，然后就直接穿过去了。
　　再说那兽，本来气都快没了还管不住嘴，威胁两个小孩儿道：“你们赶紧把冰兰花王还给我，否则你们也别想出去。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但是现在只有我能让你们出去。”他俩突然那兽说话，一惊，这么强的爆炸都没炸死它。秦光羽想拉着小易尔走，但是小易尔倒是很镇定，毕竟楚奚已经跟他说过了。他看向那兽：“看来，你是觉得一颗烈火弹炸不死你，放心，我这儿还有。”说着就拿出了之前准备炸楚奚的那颗。那兽一听，身体一哆嗦，还没说话呢就惊恐地看向了小易尔身后。
　　小易尔也随着它的视线转过头，待看清来人时，一阵欢喜，爹爹竟然亲自来接他了。于是冲到易行云面前，用他的左手抱住他的大腿，甜甜地叫了声“爹爹”，那兽顿时哆嗦的更厉害了。
　　由于小易尔换回了粉袍又吃了半粒药，易行云见他没什么损伤，就推开了他，没收了他手里的烈火弹，然后厉声道：“易尔，你可知错？”小易尔从没有听自家爹爹叫过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这么严厉的情况下。被他这么一吼，脑袋有些发蒙，一下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眼泪哗地就掉下来了。秦光羽见自家大哥炸那兽时都没哭，被自家老爹这一吼就哭了，有些担忧，可是见易行云那严厉的样子又不敢搭话，只得愣愣地站在一旁。
　　小易尔望着易行云委屈得直掉眼泪，也不回话了。易行云见他委屈得样子，心软了，想抱抱他，但又觉得这次的事有些严重，必须让他受点教训，于是又将手缩了回去。小易尔见此就伤心了，小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也不回他爹的话，只是看向易行云身后欲言又止的奇管家，道：“奇伯伯，麻烦你送我回去，还有，把那头兽带上，我还有账跟它算。”说着就往出去的方向自顾自地走了。奇管家应声，提起那兽的后颈上的肉就跟着小易尔走了。
　　易行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一旁的秦光羽说：“你父亲可是秦霄？”秦光羽讷讷地点头。易行云又道：“那就跟我走吧。”然后转身走了，转身之际一拂袖，原本被炸出来的大坑的地方就恢复了原样，独少了那株冰兰和那头兽。
　　秦光羽此时内心震撼无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大哥的爹果然很俊美，大哥的爹果然很强大。
　　小易尔出了那屏障就见一堆人在哪里，有的认识的，有的不认识。那些人见有人出来了都盯着那屏障看，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走了出来，众人只觉得这小娃娃长得太过精致好看，仿佛是神仙座下的童子。但是当风吹起他的鬓发，右耳前的“异耳”就突然出现在众人的眼中，这些人神色一变，看着小易尔的眼神瞬间变的复杂，或惊骇惶恐，或厌恶恶心。小易尔本来也没在意，反正在府里这样奇怪的眼神他见多了，可是这些人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深，而且连那些不认识的人，应该是秦霄的老爹带来的人看他的眼神也越发的无礼，他就觉得有些不正常了。奇管家见状心道不好，忙上前对着小易尔拱手道：“小公子，老太君已经知道您偷出府的消息了，还请您速速回府。”小易尔一听老祖宗知道自己偷偷出府了，那她是不是出关了。也不管那些人什么奇怪的眼神，径直坐了轿子回府去了，不然一路说不得还得受多少这样的眼神攻击呢。而那些人一听奇管家叫小易尔“小公子”便立刻收起了那奇怪的眼神，谁不知道这城主府的厉害，没有几个人愿意得罪。
　　易行云把秦光羽丢给秦霄，也闷闷地回城了。
　　秦霄逮着秦光羽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没有什么损伤，才一个暴栗敲到他头上。秦光羽知道自家老爹肯给你是要问发生的事，于是把从遇到小易尔到他们回来一路上的事除了小易尔表现的特殊之处外都跟自家老爹说了，秦霄听完，托着腮若有所思，也没再问，只是叮嘱他以后少跟小易尔来往。秦光羽不在意地撇撇嘴，心道：那可是我大哥。
　　小易尔回家后得知老太君已经出关，于是跑去老太君哪里一顿撒娇打滚认错。他怕老太君担心，所以掩饰的很好连老太君都没有发现他右手臂受了伤。在老太君那里待了会儿，之前在易行云那里受的委屈都淡忘了，只想讨老太君欢心。而老太君又最是宠他，除了上次大战后对他说过那番话外，从来都是对她的这个曾孙百依百顺的。
　　待小易尔走了之后，老太君才让日奇管家来回话。奇管家对着老太君行了一礼然后将小易尔偷跑后得事说一遍，又道：“老太君，这次小公子在少爷那里受了委屈，心里恐怕有怨，而且那些人看小公子的眼神让小公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老太君听完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去让行云来见我。”
　　一会儿易行云就到了，他一来就受到了来自自家祖母的质问：“你今天让我的洪宝受了委屈？”易行云嘴角一抽，心道：想当初自己也是祖母的心头宝，如今这地位不保啊。还是回道：“回祖母，是的。”老太君瞪了他一眼：“哼。”易行云又道：“祖母，我们避世在此已有十六年了，那些人如今越发猖狂了，虽然他们现在能到这里的机会越来越少，但还是得以防万一。虽然这片大陆知道那个传说的人已经很少了，但还是容不下这“异耳”。洪宝如今还小，在这片大陆我们尚且能护住他，可若是被那些人发现，我们恐怕就护不住他了啊。”
　　小易尔本来回去想了一通，觉得自己偷跑出府本来就有错，爹爹教训自己也是应该的，自己不该对爹爹耍性子。就想去给易行云认错，可是又怕他生气，所以就来找老太君与他一同去找易行云，爹爹总不能当着老祖宗的面再生气吧。他刚到这里他没注到他脖子上的坠子闪过一道淡淡的红光，他就听到易行云对老太君说的这些话，他听到“异耳”两个字时有些好奇，就想再听听他们说什么。
　　他听老太君说：“那个传说，是啊，它只是个传说，却要我的洪宝来承受这些是非。”老太君似乎思索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自古以来人类身体有异者众多，但并不见他们有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但有一例外。据说上古时期有一女子，天赋异禀，能通万物晓万言，小小年纪便有一身骇人的修为，在当时几乎难逢敌手。众世家高手想要知道她有如此能力的原因，但那女子为人冷淡，不喜与人交谈，又没有查出她的来历。可偏偏她生有“异耳”，也就是耳朵前有一颗小肉球。于是众世家高手就将原因归结于她的那只异于常人的“异耳”。很多世家高手开始围堵截杀她，但是因为她实力太强，从来没有人成功过。终于，各大世家联手设下陷阱，引那女子前去，那女子也确实中了陷阱。她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古怪的大阵里，那个阵法在不断吞噬她的生机和灵力。最后在她生机灵力都快耗尽时，她奋力启动了一种秘术，没有人认识那是什么秘术。只知道当时天空电闪雷鸣，火光冲天，却没人见到火，只听那女子说道：“我自问此生从未作恶，也没有做过有违天道的事，更没有与各位有过任何仇怨，而如今天要亡我，你们这些人更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异耳要屠我灭我。”那女子不甘又愤怒的声音充斥在天地间，她的双手开始结着古怪的手印，又道：“吾以吾魂不入轮回，吾身灰飞烟灭，在此立咒，今日在场一干人等，无论善恶，此生皆被恶鬼所食，后辈子孙若有遇到异耳者，必受其屠灭殆尽。”话音刚落，就听大阵中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大阵瞬间不复存在，唯留下一个巨坑。那些人刚开始并没有把女子的诅咒放在眼里，直到一个个当初参加过那件事的人被恶鬼啃食，成为恶鬼腹中食。那些人才开始恐慌，时间越久，这种恐慌越是萦绕在那些人心头，消灭不掉。以至于他们将“凡遇到身有异耳尤其是女子者，定要在第一时间屠灭，并毁其魂魄。”写进家训里，让族人谨记。导致后来有很多异耳者惨死，其中女子尤甚。从此异耳者便成了这天地间的禁忌，深受人们畏惧厌恶。”
　　小易尔听完有些怯怯地摸摸自己的异耳，又听老太君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们家族也是当初屠灭异耳的世家之一，只是咱们旁支与此并无多大关系，就是可怜我的洪宝，明明是个香软的女儿家，偏偏要扮成这幅男儿象。”老太君说着又抹了抹眼泪。易行云道：“祖母，咱们何时将此事告诉洪宝，总不能让她一直也以为自己是个男儿吧，那她以后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娶妻生子吗？”老太君怒骂道：“娶什么妻，我的洪宝是那些庸脂俗粉配得上的吗，我的洪宝值得天下最好的男儿对她倾心相付。不过这件事确实不能再拖了，越拖下去只会伤害我的洪宝越深。”易行云又道：“祖母不是希望洪宝不要参进那些事里，一生没于市井平安顺遂吗？咱们好好教导她，等将来时机到了，就送她去游历大陆，这魔武大陆那么大，等她游完，咱们的事儿也能了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就再也不分开了，还有阿语，到时候也一定能醒过来，只要有了七瓣冰蓝花王，阿语很快就会醒了。”说着也开始抹泪了。
　　每当易行云和老太君说这些话的时候都会设下结界，但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地方还有人能屏蔽结界，所以他们的这些话通通都被小易尔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