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耳同栖》树梢下的秋千

2、 出府寻药

　　运城的人都知道城主府多了一位小公子，但是五年时间过去了，城里的人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小公子，也没有人知道关于这位小公子的任何信息。仿佛这个人从一出生就消失了一般。
　　又是一年草长莺飞。运城因为是最接近凤霞岭的城池，所以运城的花草树木尤其多。这个时节又正是万物复苏，植物开始发芽的时候，更显得整个运城生机勃勃，犹如被一片嫩绿包裹格外清新迷人。
　　城主府某处墙角的砖突然动了动，然后“啪”的一声落地，接着又是一阵“咣当咣当”响，就见那墙角出现一个两尺左右的洞口，洞口里面突然伸出来一颗小脑袋，那脑袋往外面左摇右晃地看了一遍，见周围没人就开始往外爬。可是爬了一半就出不来了，那肚子有些鼓，刚好卡在了洞中。这时一个绿袍少年走了过来，就见一坨粉团子在哪儿扭来扭去，满头大汗，那可爱的小脸憋得通红。这少年觉得甚是有趣，就蹲在那儿看着那粉团子扭。
　　那粉团子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察觉到有人过来了，就停下来扭头望着那少年，见那少年浓浓的一字眉眉梢有些上挑，那双小鹿似的眼睛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那少年见粉团子发现自己了也没说什么，走上前就捏一把粉团子的小脸，见粉团子瞪他，才讪讪地收回手道：“我就是看你满头大汗的，想帮你擦擦汗。”那粉团子一脸“那猜我信不信”的表情看着他。又瞪了他一眼不客气道：“还快不拉我出来。”那少年也不与他计较，依言把他拉了出来。又见那粉团子着实可爱，忍不住问道：“不知这位妹妹是何人，为何在此这般？”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那粉团子又瞪了他一眼。粉团子抖抖身上的墙灰，满不在意地回道：“我是洪宝啊！”说着又觉得不对，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叉着腰吼道：“你叫谁妹妹呢，我是男孩儿，男孩儿！”又好像觉得自己声音太大了，忙捂住嘴，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又小声继续说：“你又是谁，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我啊，我叫秦光羽。我跟我爹来运城游玩，听说城主府有宝贝所以想去看看。”秦光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鬼鬼祟祟的明明就是你自己，放着大门不敢走，偏要凿墙出来。
　　秦光羽刚才只觉得洪宝，就是小易尔。，粉粉的一团在那儿扭来扭去的很是可爱，现在才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孩子，越发的觉得这孩子长得太好看了。头发被浅蓝色的布巾包成两个小包子，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小鼻头下粉嘟嘟的小嘴里此时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小脸蛋儿粉扑扑的。看的秦光羽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不是女孩子？”小易尔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女孩子呢，他们都唤我小公子，难道别人都叫你小姐的吗？”
　　小易尔此时有些紧张，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府，以前几次想遛出来都被逮回去了。这次趁着老祖宗闭关，又准备了好多天，才好不容易把墙凿个洞出来了，可千万别再被抓回去。想着就拉着秦光羽“咱们快走，被发现了就惨了。”也不管秦光羽愿不愿意，拉着他就往人群中窜去，直到走出很远了，小易尔觉得府里的人应该追不上了才拉着秦光羽在一个巷子口停下。
　　秦光羽此刻正懵着呢，就见小易尔一溜烟儿跑进巷子，不一会儿出来就见那身粉嫩嫩的锦袍已经换成普通的灰色小短衫了，包子头也放下来了，头发用一根同样灰色的布带绑在脑后，除了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比较显眼外，其他的就与街上其他孩子没什么两样。看的秦光羽一阵目瞪口呆。小易尔看到秦光羽的样子略有些得意地说：“是不是很惊讶，嘿嘿，这都是我这几年跟府里的人斗智斗勇的成果。”秦光羽愣愣地说：“麻烦问一下，你今年几岁啊？”小易尔骄傲地说：“六岁啊。”
　　秦光羽觉得自己这十年都白活了，还不如一个六岁的孩子。又想起小易尔刚说的话，以为他在城主府过得不好，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小小年纪就学这些，你爹娘呢？”小易尔听他问自己爹娘，不知道想到些什么，鼻头有些微红地道：“我每年只能见我娘一次，我爹说我娘生我的时候耗费了太多的元气，所以生病了，需要一直沉睡才能保娘亲不死。我爹对我很好的，虽然我见他的时间也很少，但是我知道其他时间他都一直守着我娘，而且他见我的时候都会很开心，会给我讲很多故事，会逗我开心。我爹爹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他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还有老祖宗对我也很好，我经常都是和她在一起。”小易尔可能是觉得平时都没有人听他说这些，秦光羽又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对秦光羽多了些亲近，也愿意跟他说这些。他说着说着的泪水都要掉下来了，抬起胖嘟嘟的小手抹掉眼泪继续说：“我这次偷跑出来就是想去凤霞岭给娘亲采药的。我听府里的人说凤霞岭有很多珍稀的药材，药材铺都买不到的。我就想去给娘亲采回来，好让娘亲早日醒来。这样爹爹就会开心，我也就开心了。”秦光羽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这小小的人儿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他就没想过这么小的孩子偷跑出来，家里还不得急疯了。只是问他：“那你要采什么药？凤霞岭那么大你知道去哪儿采吗？”“听说七瓣冰兰是修补元气的圣药，我就去采它。至于怎么它在哪儿，到了你就知道了。”小易尔就没想过人家秦光羽愿不愿意跟他去，秦光羽也没想过该不该去，总之两个孩子就这么无所畏惧地朝着凤霞岭出发了。
　　等到了凤霞岭脚下，秦光羽才忽然想起自家老爹的警告，才想起凤霞岭很危险，但此时已经身在虎口，不得不行了。只是想着待会儿若有危险，自己一定要保护好洪宝，他那么小，胆子一定很小，完全忘了小易尔小小年纪就敢从家偷跑出来，自己还是被小易尔稀里糊涂拽来的了。
　　秦光羽觉得他们自从进了森林就一直在漫无目的地走，忍不住问小易尔：“洪宝，咱们到底要去哪里找啊？”“嘘，别说话，马上就好！”小易尔说着有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株茂盛的藤蔓，藤条向着森林各个方向延伸。小易尔走到藤蔓根部，抬起右手，只见他右手上泛起淡淡的绿光，然后将手按在藤根上，绿光顺着藤条向四周扩散开来。这绿光在森林里极不显眼，所以秦光羽看到小易尔把手按在那株藤蔓上时，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记得他在王府的藏书阁里看到过这种藤蔓，这是蛇蔓萝，它的主干粗壮，藤条分支无数，会随着藤龄增长，无限延伸，极易吸引蛇类在附近栖息。而且这种藤蔓稍上了年份的就会生出灵智，不喜人靠近。秦光羽想把小易尔拉回来，却看见他手贴在藤根处，那些藤条毫无反应，他一时有些怀疑，以前看的书莫不是假的。
　　小易尔此时想着，还好当初缠着奇伯伯和原君哥哥学了这万物化语之术，不然现在就难办了。哼，奇伯伯还说这世上除了他和原君哥哥不会再有人学的会。我偏不信，这不就学会了吗。还是原君哥哥有眼光。这孩子就没想过人家易原君也不过是怕他幼小的心灵受伤，安慰他罢了。正得意着呢，那些绿光就回来了。小易尔收回手，转身就见秦光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在他面前晃晃小手“回魂啦！”秦光羽才回过神来道：“你没事吧？”“没事啊，我已经知道我要找的药材在哪儿了，走吧！”说着就朝凤霞岭深处走去，秦光羽一脸不信地问：“你怎么知道的？”“秘密！”既然这东西只有奇伯伯和原君哥哥才能学会，那肯给你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只是不能告诉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家伙。小易尔人虽小，心眼儿却不少。
　　秦光羽跟着小易尔走了好久，他觉得自己的腿都快断了，正受不了想休息，又看见小易尔满脸通红，汗珠大滴大滴地从鬓边往下流，走路都一歪一扭的了，定是脚疼的厉害才会如此的，却还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秦光羽一咬牙，一把拽过小易尔背在背上，有些僵硬地说：“你指路，我背你走。”小易尔也是真的有些受不了了，想他堂堂城主府的小公子，什么时候走过这么长的路，心里有些委屈，又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偷跑一次的机会，才咬牙坚持走。此刻被秦光羽背着顿时有些想原君哥哥了，原君哥哥也经常这样背他的，舍不得他受半点苦。突然间就觉得今天认识的这家伙也还不错嘛。
　　两人就这样大的背小的一路朝山里走，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或许是有了这半天的友谊，很快就把彼此的老底摸清了。原来这秦光羽竟然是西川国霄王府的世子，这次跟着他老爹霄王出使东安国，路过运城，便在这里休整。说是休整，其实还不是秦光羽想玩，软磨硬泡才让他爹答应在运城多留几天。今早去城主府外溜达也是无意间听城里人说这城主府有个不见人的小公子，才好奇心作祟去看的。小易尔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觉得自己五六年没出府，好奇心都没这家伙重。
　　小易尔见秦光羽身体有些颤，才想起，人家也是身娇肉贵的霄王府世子。才提议休息一下。小易尔一下地，秦光羽就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小易尔过意不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个红彤彤的果子，分给秦光羽一个，秦光羽接过那果子咔嚓几下就要下肚了，长长吁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又变得生龙活虎了。“这是什么果子，味道鲜甜，还这么神奇，吃完感觉我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再走一天也不是问题。”有些激动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小易尔手里的果子。小易尔赶紧几口吃完，才擦擦嘴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你背我的时候，顺手摘的。”小易尔想起自己一个月才得那么两枚，老祖宗不让往外说的果子，含糊了一句。秦光羽只是觉得神奇也没有多问，只是说回去的时候遇到的话多摘几个回去。小易尔嘴上不说，心里却暗道：要不是看你背我一路的份上才不会给你吃，还想多摘几个，想都别想。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就继续赶路了。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了，小易尔有些着急，怕晚上回不去会被爹爹发现，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施展起了步法，开始加快脚步。秦光羽见天色不早了，也怕晚上回不去要被收拾一顿，也暗暗运起步法跟在小易尔身边，两人谁也没注意对到步伐的改变，就这样朝着山里去了。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此刻运城有两对人马正在到处沸沸扬扬地满城找人。一个是城主家的小公子，一个是别国王爷家的世子，两家人找着找着就找到一块儿去了。
　　又说小易尔和秦光羽，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凤霞岭的凤栖山脚下的一处湖边找到要找的东西。“秦光羽，快看，七瓣冰兰在哪儿！”小易尔高兴的手舞足蹈，站定了指着湖边一株冰蓝色的散发着清冷幽香的七瓣兰花道。秦光羽也高兴的很，二人没有注意到距那株七瓣冰兰两丈远的地方，一处矮灌木丛中，一双紫色的兽眸，透着冷光地朝他们扫过来。灌木丛里的兽见是两个人类幼崽，才冷哼一声，跳出灌木丛，径直走到那株冰兰旁边卧了下来。秦光羽扯扯小易尔的袖子，示意他看那兽，小易尔才发现，居然有兽霸占了自己看中的冰兰花，顿时脸就垮了下来，指着那株冰兰对那长着牛角，黑黝黝的圆滚滚的兽道：“这株冰兰花是我先看到的，你走开。”听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平时是个胆儿大的。那兽见小易尔不怕他，还敢这么跟它说话，觉得的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这个人类幼崽的挑衅。一时有些气急，但是又看到小易尔旁边有些发抖却故作镇定的秦光羽，又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威严的，就想逗逗这两个人类幼崽。于是那兽对他们说：“你们可知这株冰兰花本座守了多少年，还用自己的力量供养它，如今好不容易快养成冰兰花王了，你跟我说这是你先看到的？”对于会说人话的兽，小易尔是有些惊讶的，虽然爹爹平时跟他讲的故事里有很多会说话的兽，但是亲眼见到确实另一回事，不过很快也就接受了。而秦光羽有些难接受，一脸的“这个兽居然会说话，这是假的吧”的表情。那兽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略有些得意。
　　小易尔听了那兽的话，觉得自己似乎也确实有些强兽所难了，点着小脑袋想着自己有什么宝贝可以跟它换，他也不知道什么宝贝才能换到一株冰兰花，于是干脆问那兽：“那你要怎样才能把这花给我？”那兽似乎知道他会这么问，有些戏谑地看着他，道：“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看你能拿什么来换了。”说着就看向秦光羽，又道：“我觉得他就不错，刚好我今天还没有吃晚餐。”秦光羽此时骂娘的心都有了，这该死的兽。
　　小易尔听它这么说脸色就阴沉下来了，虽然他今天才认识秦光羽，但一路走来他已经把秦光羽当成自己的朋友了，而且它这么轻易随便地就要吃了一个人，让小易尔有些恼怒。那兽见小易尔阴沉的小脸，觉得好玩，又在小易尔身上扫了一圈，吓得秦光羽以为它要吃了小易尔，想着自己怎么说也比小易尔，要死也是他先死啊，况且小易尔还那么小，他还要采药救他娘，那兽要吃就吃我吧。小易尔是不知道秦光羽会这么想的。就在秦光羽准备说话的时候，那兽突然前爪伸出一指，对着小易尔的脖子一勾，但是它想要的东西并没有出现在它爪子里，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对小易尔说：“如果你不想他死，也可以拿你脖子上的东西来换。”小易尔一听，顿时怒不可遏。爹和老祖宗说过，他脖子上这块的坠子是他爷爷和哥哥用生命换来的，娘亲也因此差点丧命，而且还是娘亲在他出生时为保他平安给他戴上的，让他万不可自己摘下来，更不许别人碰。
　　这块坠子一直被小易尔视如生命一般地保护着，虽然别人摘不下来，他也不许别人打它的主意。
　　小易尔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那兽，仿佛正在宣判它的死刑，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光羽。那兽和秦光羽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几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眼神。“你想吃了我的朋友？”小易尔一步步走近那兽，冷冷地看着它说。那兽被它看得打了个冷颤，心想这人类幼崽气势还有点强，但也没在意。秦光羽听到小易尔这句话感觉心里边儿有点小雀跃，洪宝说他俩是朋友。突然又回过神来想拉着小易尔跑路，却发现自己不知怎的就动不了了，于是着急地冲着小易尔大喊“快跑，这兽会说话不是个能惹的。”小易尔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向那兽，低声说：“我也不好惹，况且它还动了我的命。”
　　爹爹和老祖宗把他保护的很好，府里的其他人虽然有时候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但是并没有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所以在他五岁之前他都一直觉得这世上的人都和爹爹他们一样好。直到今年。不久前的某一天夜里，他睡得正熟，突然一声巨响吵醒了他，他起身寻着声音过去，就见花园里边的一棵原本高大的红珊树被炸得粉碎，那些残渣碎屑飞的花园里到处都是。突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一道蓝色的剑光向他射了过来，他瞪大眼睛忙侧头躲开，那剑光贴着他的鬓角而过，把他右耳朵边一缕的头发削掉了。那剑光在他耳边一闪便听见有一人惊呼：“异耳！”。小易尔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只是诧异这些人会知道他的名字，毕竟他连府门都没出过。接着又听到一个人癫狂大笑道：“这真是报应啊，你们这里居然藏了一个异耳，哈哈哈哈哈！”小易尔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突然一阵掌风向他扫来，他感觉自己若是被拍中可能今天就要死了，顿时有些害怕，就在那掌风要拍中他，旁边飞来一束白光打散了那掌风。小易尔才大松口气。
　　花园里面还在进行着激烈的打斗，五颜六色的光团相互碰撞，空气中的气流也很混乱，小易尔觉得他在旁边都快受不了那狂乱的气流了。最后又是一声巨响，就在也没有光团出现了。待尘土落地小易尔才看清里面的情形，只见爹爹和奇伯伯身上都有血迹，但是身上似乎并没有伤口，原君哥哥原本英俊的脸上有一道血痕，身上也有很多细小的伤口从破了的衣服里露出。受伤最严重的是老祖宗，只见她一身紫色的衣袍都被打湿了，虽然看不出血迹，但小易尔知道那是被血浸湿的，老祖宗的嘴角还有血正在流出来。小易尔怔怔地走向他们，他从未见过这样场景，哭着扑向易行云。又看了看周围，问道：“那些人呢？”“杀了。”回答小易尔的是老太君，又道：“这些人来这里是为了取我们的命，而且他们还见到了你，所以他们就更不能留了。洪宝，虽然你还小，但是我要你记住，要你命的人，若他不能第一时间杀了你，那你就要想尽办法杀了他。”老祖宗说完就由易行云扶着走了，奇管家也去疗伤了。就剩下吃了疗伤药的易原君陪着小易尔，此时他身上的除了还有些血迹外伤口已经愈合了，他见小易尔因为老太君的话还是一脸呆滞的样子，叹了叹气，弯腰将小易尔抱回他的房间，临走时对他说：“洪宝，你现在还小，有些事不懂，也不需要懂。你只要知道老太君说的都是为了你好。”又抚了抚小易尔的头继续说：“那些人该死，所以洪宝也不用难过，也不要觉得残忍，这个世界就是这
　　样。今天若不是老太君拼力使用秘术将这些人杀死，那么今晚死的就是我们，甚至整个城主府的人。还有，刚才救你的人是老太君。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小易尔不知道他那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一闭上眼睛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和满身是血的老祖宗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后来老祖宗就闭关了。
　　小易尔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不久前看到的这一幕幕，又看着眼前的这头兽，忽然有些明白原君哥哥的话了。然后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那兽道：“你想要我的坠子？”说着手上瞬间出现一个黑色纹着火焰的圆球。那兽顿时吓得跳了起来，瞪着紫色的兽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怎么会有这烈火弹，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居然认识这东西！”小易尔也微微有些惊讶，爹爹给他的时候说这是给他防身用的，还说是他们家独有的。不过小易尔也不准备再跟它废话，一步步地走近那兽，慢慢靠近那株冰兰花。他已经想好了，采了冰兰花就立马引爆烈火弹，然后带着秦光羽跑路。他只想要这兽死，才不会傻到给它陪葬，反正他多的是逃命的宝贝。
　　那兽以为这人类幼崽想跟自己同归于尽，一时有些呆了，觉得这人类幼崽疯了。下一刻也反应过来了，它不能跟这人类幼崽一起死，它还没有完成任务呢，它怎么能死。于是它迅速冲向小易尔，想一巴掌拍飞他。最好拍的越远越好，这人类幼崽找死，它怎么能不成全他呢。就在它爪子刚要碰到小易尔时，小易尔看穿了它的打算，于是立刻收走冰兰花，引爆烈火弹。就在他运起步法想去救秦秦光羽时，那兽居然牢牢抓着他的手，一脸不甘又视死如归地挂在他身上，想拉着小易尔一起死。小易尔顿时骂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句脏话：“娘的，蠢兽滚开！”
　　秦光羽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惊得不能再惊了，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的他，如今倒是最淡定的一个。
　　爆炸发生在一瞬间。小易尔觉得自己死的太不值当了，明明不用死的，却偏偏被那头蠢兽害死了。爹爹和老祖宗知道自己死了一定会很伤心的，还有奇伯伯和原君哥哥。还有娘亲，娘亲都没有见过他。小易尔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自己没有完成的心愿，就觉得浑身好疼，又听见“咔嚓”的一声，一阵剧痛从手臂上传来，小易尔知道自己的胳膊肯定是断了，刚做好承受粉身碎骨的准备时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托住了，有什么东西挡在自己身前，他想睁开眼看看，但是浑身好痛，眼皮好重，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