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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争吵 ...

  •   花开花落总在厌倦那一成不变却又不愿作出改变的生活中悄然逝去,一个不留神竟又匆匆的过了两年。我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丝改变,依旧赖在载沣的府上成日围着已经快两岁的小午格玩,载沣与福晋的感情倒是经过时间的磨合越来越像一对夫妻,王府上上下下早已没了当年我和福晋频频争吵时所感受到的锐气,更值得高兴的便是去年立夏以后府里又添了个阿哥,太后给他起了誉格这个乳名,顿时整个王府和乐融融,我见着也甚是高兴。
      当初我因担心小午格在成长路上没体验过手足之情,长大后若是为朝廷效力更是容易在朝中孤立难援而让他日子难过,思来想去唯一可解决的办法便是让小午格能与他的阿玛和他的六叔七叔那般,在朝廷中相互支援、相互扶持,为此我找了福晋彻底和她讲和,告诉她我的想法并将我无法生育之事坦白告知,虽说我仍然隐瞒了是太后当年杖罚时将我打至如此残疾,但见她投以怜悯之情我也知她不会多问,便含糊的带过其中的来龙去脉,兴许她见我诚心相待也信了。
      我清楚她一心只想当个贤妻良母未待她明确同意,我便坳了载沣硬是要他答应我。他本是再三犹豫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自己违心而动,见他如此我虽有些不甘心却也难免暗自高兴,可想到小午格的未来我还宁愿他能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自那日起载沣开始对我避而不见,我到宝翰堂找他,他便借由朝事忙碌频频外出,若非一日载涛突然到访,说是他无意间落了个帕子在他府上我也不知这些不过是载沣的借口,他压根就是常到他那两位弟弟府上用膳听曲看剧,我虽知他为此次感到为难更是不愿见他这般逃避,便让福晋替我约他,他方上当来见我。
      我唯有告知他我当年怀了龙种,却不幸被打至滑胎自此之后便不能再孕,他闻之便以为我是为此才有了这种请求便忽然答应了我。
      福晋生下小誉格后嬷嬷便专心照顾小午格,好让小誉格也能如他的兄长般在襁褓中获得满满的母爱。小午格很是喜欢这个嬷嬷成日是阿嬷阿嬷的喊他,连我这个姑姑他都开始变得甚少理会,若非我常外出带些小玩具回来哄他,他怕是连我都不要了。
      今日我如往常带了些小东西给他,他见着好玩高兴的领着说要找阿嬷一块玩,我哄了大半晌他始终嚷着要离开,最后我见他开始有些不耐烦方放他离开,可心里不禁在叹这孩子究竟是有多爱他的阿嬷,搞得我和福晋像个外人一样,从未见他挂在嘴边过。望着他步伐还不太稳健的离开又觉得甚是好笑,便没了抱怨他的心情。

      “格格!方才府外有个孩子拿了封信来,说是给格格的。”

      塞崮从远处匆匆走来道。
      碧玉接过手过递到我面前来道:“怎么是孩子来送信?”
      我看了一眼信封,上面仅写了格格亲启却未指名道姓,我边打开信封边问:“你怎么知道是给我的?”
      塞崮道:“那孩子说是给王爷尚未过门的庶福晋,还说定要奴才亲自交给格格。”他声音有些虚,兴许是担心我会为此介意。
      我又问:“那孩子穿得如何?可有人在远处看着?”
      塞崮想了会道:“就一般市集孩子的装扮,倒是没剃头。衣服和鞋都是破的,奴才见他可怜便塞了点银子给他。至于远处倒是没见有人在。”
      我『噢』声没有多做回答,主要还是我心有个想法,就感觉这是神算子特意差个孩子给我来送信,何况那孩子没剃头兴许就是个小道士,我记得神算子说过他们是代代相传的搞不好那孩子便是他的弟子。
      我边抽出信纸边问:“那孩子还在吗?”
      他摇头道:“他送了信便匆匆离去,还是奴才唤他硬是将银子塞到他手上的。”
      我叹了口气道:“这会定是走远了。”

      “奴才应该能将他追回来。”

      我道:“罢了!不过一个孩子,别吓坏了他。”我又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该如何回信呢?”

      “主子还未看信怎么就知道要回信呢?”碧玉问。

      我笑了笑,碧玉说得也有理呀!若是神算子约我见面那还回什么信,直接了当的去不就得了,何必多此一举。

      “你说得很对。”

      我朝她笑了笑,进了屋。
      翻开信纸里面写着【重阳双】两字,随后又在信纸下留了个极小的【春】字,若不细看还真是容易误以为是无意间涂抹到的,翻了背面却空白一片未写有半字,我顿时陷入疑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重阳,双与春之间究竟有什么共通或是相连之处?神算子这种高人会不会高估了我的智慧,以为就这么点字我便能猜到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又或是这压根不是见面的提示?可两年前他给我的留的话确实是待他寻我之时见面的,可会是变卦了?
      我在屋里跎步了大半晌久久无法猜透其中的涵义。
      郁闷。
      如今离重阳也不过剩几日罢了,我若依旧参不透可会就此误了事,若这回见不了神算子我又是否就此不得再有机会?这一回便拖了两年,之后再约又不知何年何日了。
      着急。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神算子你何必呢这是!”

      我独自喃喃道。
      我叹了口气,忽然灵光一闪。双的意思可是他要告诉我大清共有两个神算子就如双生儿一样,难以分辨长幼,如他便是难以分辨真假。春是否是见面时的暗号呢?我在那个时代是在春季见他的,我初道大清之时不也刚好是春季吗?那这重阳跟这又是哪层关系?

      “重阳。。。重阳。。。”我又不自主的喃喃自语:“会是重阳节吗?重阳拜祭先人。。。先人。。。这先人难不成指的是翁三叔?”

      我摇摇头,这又怎么联系上了呢?!究竟猜没猜对?我正想喝口茶冷静冷静屋外便传来小午格的哭声,我赶紧丢下信件直奔门外,原来是这孩子追着余生玩,一不小心便摔了个跟斗,我赶紧将他抱起哄着他不让他再哭,他嘴里哭喊着阿嬷怎么哄也不理会人,最后还是嬷嬷赶了过来拿着个小玩具哄他方让他重拾笑容。
      见这孩子的样子将来怕是与他的阿玛额娘都不甚亲近了。
      待小午格离开我又再度陷入沉思,可始终无法理解神算子的心思,只能依照方才所想的在重阳那日试上一试。

      不敢让载沣知道我的去向更不能让其他丫头跟着只要学着当年溜出王府时的方式,打扮成小厮的模样趁他入宫上朝后悄悄从府邸后门离开,一路随意往个方向走,待走远了又雇了辆破旧的马车往当日载沣带我拜祭三叔时的那片空地,就看神算子在不在那。
      我让马夫在不远处停下又让他候着,独自往那片空地走,远远的便见一个道骨仙风的背影正立在树荫下,身边还蹲了个孩子,两人皆穿着像是别人不要的旧衣,一点也没有道士该有的打扮。那孩子见我过来指着我又拉了神算子衣服的一角,他随即转身向我作了揖,那孩子见了也跟着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我加快步伐行至他们面前。
      我想着那信上的字问:“如今可是春季?”
      他笑了笑,样子很是满意答:“正是春季。”

      “如今不是重阳吗?怎会是春季?”那孩子问。

      神算子没有回答他。
      我又问:“重阳、双、春究竟有何关联?”
      他又笑道:“娘娘不是猜到了吗?”
      我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他又道:“娘娘若是猜不得果又怎会到这来了。”
      我心里一叹,他还真是有把握我能猜出来。

      “既然道长知道我和另一个你见过面,那如今可否回答我当年的问题?”我问。

      他静会叹道:“这世间之事本就难逃命运,娘娘命该如此小道本就不该多加插手。自打娘娘回到大清的那一刻就已经改变了原来的轨迹,一开始便错了往后又岂能有对的道理。”
      我问:“我不明白,你说当初是皇上让你到未来找我,可我在宫里从来就不曾见过你。我记得初见道长之时我曾冥冥中记起,皇上曾让我代他寻你,可这些都没有发生过呀!难道记忆也出错了?”
      他道:“是错了。”

      “什么?”

      他叹了口气娓娓道来:“珍娘娘原来就是他他拉氏,绝不是什么翁同和大人之侄女。这些当年小道已向娘娘提过。当年珍娘娘入宫为妃更是太后所选与皇上毫无关系,皇上当年多次密见小道,可自打娘娘回来以后,小道却迟迟等不得皇上,反倒遇见醇亲王。珍娘娘当年落井而死是事实,可如今娘娘却毫发无损的与小道谈话。”
      我道:“所以当初你我在醇亲王府初见之时,让我不得改变历史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点点头:“小道已不知该如何善后,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事情尽可能的回到正轨。珍妃本是已死之人!”
      诧异。
      我问:“道长的意思是我本就不该答应载沣成亲一事?”
      他又点点头道:“三年之约已过,掐指一算太后是该问起了。”

      “我该怎么做?”

      “那还是得看娘娘的心。”

      “怎么又是这句?我如今究竟该怎么做?”

      “娘娘只管记住珍妃娘娘是已死之人。”

      我怒问:“那我究竟该怎么做?!是你把我带来,现在又没能力处理好还要我自己善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就不能实实在在的告诉我吗?!载沣对我有恩,我却一再的伤他。你要我如何告诉他我如今为了这个什么狗屁不通的怪事向他退婚,那可是太后赐的婚,会牵连一堆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又怎能如此狠心?!”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离开,我实在不知该用什么心态继续谈下去!
      回到马车上我回忆着在大清发生的所有事,若如神算子所言我本就不该在学士府与载湉相恋,可会因为如此所以德孙和三叔都病死了?!又或是我本不该住到醇亲王府才会让载湉被囚于瀛台之上?不对!落井前载湉已经被囚了!那应该无妨才是,我并没有在无意间改变了什么!不对!不对!我如今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又怎会知道究竟哪件事被改变了?会是福晋吗?余生是我让载沣带回府上的还有小誉格,这些会是不该发生的事吗?光绪帝究竟有没有被释放?载沣未来会怎么样?大清是在哪年宣告退位的?最后一位皇帝是谁,会是载湉吗?
      我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对大清的事越发的模糊了呢!
      回到府上我翻出了所有物品,一件一件的仔细去看把哪些对我毫无帮助的东西全搁到一边,直到我找了载湉给我的同心铃铛,那本是一对如今却落得个形单影只,就像我和载湉一样,近在咫尺却又不得相见。还有那个手镯和我拼死拼活也要寻回那块玉佩,这些都是载湉赠我的,为了不被其他人察觉我便将这些东西全搁在箱子里保存,可时间久了我居然就这么给忽略了,如今想想我倒像个负心人那般对待载湉!他若知道我还活着却又不肯设法见他,还答应了和载沣的婚事他会不会就此痛恨我了?
      我握着这些竟不受控的掉下了眼泪。

      “蓉嘉。”

      我闻声回头,不知何时载沣已进来我的屋里,我竟毫无察觉。
      他继续道:“赛奎说你红着眼眶回来,我本想来关切顺势问你,三年已过你可愿与我入宫拜见太后。”他顿了顿,看了我手中的东西,红着眼眶道:“看来是不用了。这么些年你心里始终还有二哥。。。我还真是始料未及。。。你。。。”他忽然笑问:“是我多想了吗?”

      “没有。”

      我脱口而出,他并没有多想我当初确实是真心想嫁他。
      他问:“那你手中握的是什么?难不成那些都是我给你的?!”
      我道:“不是。”
      他静了一会,道:“我可以当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明日就随我入宫让太后定下大婚的日子。”
      说罢,他调头就走,我唤了他好几声即便追了上去他始终没有理会我。我知他难过愤怒,可我如今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嫁与不嫁都已经是个错,我又能和他说些什么?即使挤出了什么话来也不过是增添他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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