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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迷茫 ...

  •   又遇夏季,无论身在何处总抵不过那裹住身子的闷热,阳光刺眼得很,一旦无意间抬头望向天空便惹得眼珠极为不适,就连屋瓦也看不得。屋内热气不散,我唯有打开所有门窗就期盼着能刮上一阵风,哪怕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也比此时此刻凉快一些,可奈何等了多时却没能如我所愿,余生本躲在我屋子里避阳,兴许是耐不住这股闷热,不一会便溜到那柳树下,趴着一动不动的最后竟还那般慵懒的侧躺下,我喊了它几声它却连头也不肯多抬一下,我见它模样只好将它抱回免得热过了头而中暑,可待我立在柳树下时才惊觉屋里开的门窗再多竟还不如这树荫下来得凉快,怪不得这家伙是怎么叫也叫不回来!

      “好呀你!竟这般享受!我若是不过来还不知道呢!”

      我喃喃道。
      它发出一声响始终躺在那一动也不动。
      我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它忽然一转眯着眼睛将肚子朝向了我,我瞪了它一眼,轻拍了它的后腿,它一睁眼低鸣了声似乎是在向我撒娇,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又摸了摸它的头和耳朵,它随之闭上了眼睛。

      “还真是能享受呀!”

      我又喃喃笑道。
      叹笑。
      仿佛这个夏季似乎也逃不过气候变迁,前几日下了场雷雨,随后又是小雨两日但本以为能凉快一些,可一转眼却又不见半滴雨水,往迷信的说也不知大前日载沣随那些大臣祭关帝庙时说错了什么,自打那日回来以后便不再有雨,这两日更是连风也不见踪影了。
      这会府上若是能有个空调多好呀!真想念那轻轻一摁便有冷风吹出的时光,还无需注意礼节将自个裹得这般严实。想想这些年我也已经习惯了,若不是这个夏季让人热得头昏脑胀的我兴许都快忘了这世上还有空调这玩意儿的存在。
      我蹲在那大半晌脚上早已蹲得有些发麻,再这么下去恐怕就站不起身了,可那石椅又偏偏曝晒于那太阳底下,先不说烫不烫就论那阳光也能将我给彻底晒融了,想唤人给我张椅子可见这天气大伙也酷热难当的,难不成还得他们更加难受,最后我也懒得去想,摘掉面纱往地上一铺便坐了上去。这一坐下腿上顿时传来一阵麻痹,仿佛正有亿万只的蚂蚁在我脚上乱窜的错觉,我不喜那感觉便轻轻朝脚上一抓,待那麻痹感缓和下后方知余生躺这打盹究竟又多惬意!
      我不自主的伸手摸了摸余生,坐了许久总算迎来一阵微风拂面暂时散去了身体的闷热与内心的烦躁,顿时倦意涌起,我合上眼睛养神可一会便不受控的往一处倒,我赶紧坐好,此刻还真羡慕余生能这般随意的就地躺下。
      我一手托着小巴一手摸着余生,渐渐的已不想再控制自己什么,合上眼该往哪倒便往哪倒吧!反正载沣接见美柔公使一时半刻的也来不及回来,至于福晋我也久未见她外出走动了,这会天热更是不可能出来了,既然无人到我的东厢房来我又何必这般约束自己,让自个受苦呢?!

      “主子!主子!”

      迷迷糊糊中我闻碧玉的声音掠过,之后便是一阵晃动。我清楚那是碧玉试图将我摇醒,倦意甚浓我实在懒得睁开眼睛,便随意挥动着手示意让她离开,不过半秒她又在我身边扯着我的衣裳喊我。

      “主子,您赶紧起来吧!”

      我挥挥手再示意她离开。

      “主子!主子!”

      她又喊道。
      我叹了口气,这碧玉怎么就没看明白我的意思呢!松开紧锁的眉头,闭着眼有气无力道:“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主子!”

      我『啧』的一声,睁开了眼睛刚要开口抱怨便见载沣立在我面前不远处,那神情看似有些诧异。我精神一紧赶紧站起身来,调头一看余生还躺在原地只是换了个更难看的姿势。
      我给他作福。
      他忽然一笑,差了碧玉下去。
      待碧玉走后我道:“屋里热得难受便在这纳凉了,可一坐下又觉得疲倦便稍些歇息,可一恋睡便什么都不顾了。”
      他闻我说话又笑了。

      “你何时回来的?”我问。

      “也就刚回来。”

      我点点头,瞬间这氛围变得有些尴尬。
      他无语。
      我寻思个什么话题可越是去想脑里越是一片空白,加上周围闷热感的围绕,我压根就一点头绪也生不出来。

      “我进屋了。”

      压抑了许久最终脱口而出,我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关上门的瞬间见他未有跟过来的意思,我也算是松了口气。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你也可亲自到场拜祭。”

      他隔着门从屋外道。
      我顿时愣住,我想也不敢想我居然还有可以亲自拜祭三叔的机会!我欠载沣的恩情真是用尽这辈子也不可能还得清了。

      三叔忌日当天,天还未见一丝光亮,我已乔装打扮了一番随载沣外出,由于三叔葬于翁氏家族墓地,又离北京甚远他唯有带我到渺无人烟之地拜祭三叔。我不太懂拜祭的礼仪正感不知所措时,他又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位道长远远的持着一大包东西正往这走来,那身打扮那步行的模样,让我心里难免联想起了神算子。
      我满心期许的盯着那道长看,待他走进之时总算让我看清了他的样子!这人便是神算子没错!
      我上前一步可载沣却无意的抢在了我的前头。
      神算子见他给他作了揖。
      调过头,他忽然看向了我。

      “道长!”

      我给他作福。
      他看着我道:“小道年事已高,记性不太好不知这位是哪位公子?”
      我愣了愣问:“你不记得我了?”
      他看了我许久,摇了摇头。

      “怎么了?”载沣在我耳边轻问。

      我靠近他轻道:“当年太福晋的葬礼上来的道士就是他呀!”

      “是他,没错。”

      “可他怎么不认得我?”

      载沣笑叹了声,道:“你这身打扮他哪还能认得你,别紧张。他只是个道士即使认出你来,也不会插手此事的。”
      载沣不知我找了神算子多时,也不知我和他之间的渊源误以为我是害怕被他给认出来。我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应声附和,待拜祭完后我定要寻个机会好好再问问神算子。

      乌云密布。
      那看似简单却又隐隐觉得复杂至极的法事后渐现阳光,原本的凉意忽然又回到了这几日那让人生厌的酷热感。
      回程以前我假意说近来梦多想让道长给我解惑,载沣信以为真便将神算子也一并带回了王府,可一下了马车,神算子不知为何立在门外看了许久,后又说是王府近来定有喜事,我不自觉的看向载沣,难不成太后又给他赐婚了?!
      他兴许是明白我的意思向我摇了摇头,又一脸疑惑的看着神算子,问:“本王没明白道长的意思,这。。。本王并无娶亲之意又何来的喜事?”
      神算子轻轻笑道:“这娶亲是喜事、升官发财也是喜事、府内添丁更是喜事。就看是哪一种了。小道在这先行恭贺王爷了。”
      载沣杵在那看上去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事而失了神,一点也没理会神算子。我有些担心便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可他始终没能反应过来,我唯有更用力一些又在他耳边轻喊了他,他忽然一动回过神来。
      我道:“道长在跟你说话呢!”
      他『嗯』了一声,道:“本王失礼了,还请道长见谅。近来朝中之事颇为繁重。”

      “无妨。王爷贵人事忙,小道明白的。”

      载沣转过身朝我道:“你和道长谈吧!我得回个书信。”
      我带着不解向他点点头。
      他随即朝宝翰堂去了。
      我将神算子带到银安殿本想着问他我如今改变了珍妃本就死在井里的命运,这究竟算不算改变了历史,若是改变了又应该如何?更想问他我一直被翁毓默的心性所影响,日后可会为此种下祸根甚至忘了自己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人,又或者说我会变成她让简蓉蓉彻底的消失?而我究竟还能不能回到原本的时代?
      可他却一问三不知,反而问我为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还说从未听过人可以穿越时间回到过去。我本还恼怒他戏弄我,可听他句句真诚一点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我顿时冷了一半的心,怎么回回见他,他的话都是反转再反转呢?我不禁在想我见到的神算子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担心惹怒他不敢多加追问,只能从旁推敲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待他说得认真之时突插一句问他,可他的回答始终没有起任何变化。
      此刻,除了放弃我还真不知自己究竟能做些什么?

      “来人!快来人呀!”

      银安殿外传来秀儿的声音,听着很是紧张。这丫头服侍着福晋这么些日子我都快忘了她的声音。
      我身边除了神算子外也没其他人只能自个出去瞧瞧,神算子闻声早已坐不住,未待我起来他已不停的往外看去。
      我站起身往外走,他便随之。
      刚出了银安殿几步之距便见几个丫头和那嬷嬷搀着福晋往一处走,可大伙皆无力将福晋撑起,左摇右摆看样子下一秒便能让福晋跌落在地上,我赶紧冲上前搭了把手,一看才知福晋这是快晕过去的样子,兴许是中暑了吧!这是我第一直觉。我身子本就弱力气也自然小得可怜,最终还是如我预料的般无法将福晋撑起,干脆让大伙将她轻放在地上又让秀儿差来塞崮,他力气大定不成问题。

      “福晋!福晋!”

      那嬷嬷在一旁喊着。
      福晋脸色苍白,话也说不上来了。
      我又差了人通知载沣,正想试着按压她的人中时神算子突然快步走了过来。

      “可否让小道为福晋诊脉?”他问。

      原来他还懂这些。
      我道:“救人要紧无需过问。道长请吧!”
      他立即蹲下,抽出了个手绢盖在福晋的手腕上,我帮着撑起她的手好让他可听得脉搏。把了右手的脉后他又把了左手的脉,我依旧为他撑住福晋的手,过了一会他又把了右手的脉,之后轻轻『嗯』了一声,我正想问他福晋的状况,便见载沣赶到。
      神算子给他作了揖。
      载沣问:“道长懂医?”
      他点点头,道:“小道略懂。”
      载沣问:“那福晋如何?”
      他笑道:“福晋这是喜脉,兴。。。”
      『喜脉?』
      我一愣,福晋有喜那便是载沣的子嗣,他还是。。。我心里一阵不甘可想想她可是载沣的福晋,嫁到王府也有些时日了,为他添个子嗣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怕是我又被翁毓默给影响了,可奈何下一秒我还是陷进那不甘之中,此刻是我自己的感受吧!
      无法确定。
      错愕!

      “主子!”

      我闻声回过神来,是碧玉在唤我。

      “大家都走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塞崮将福晋扶起,载沣和神算子跟在其旁,之后又是一堆的丫头跟了过去。
      碧玉道:“主子,咱们回东厢房吧!”
      我依旧沉浸在那错愕中,迟迟未有给她任何反应,兴许她看出来些什么领着我一步一步的回到了东厢房。我见屋外的石椅便想往那坐下去。

      “主子!那烫着呢!”

      我本无心留意,待碧玉这么一喊我才惊觉手掌发疼,赶紧将手从石桌上拿开。

      “可肿了?”碧玉急问。

      我道:“没事。只是有些烫不至于受伤。”
      她道:“主子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这般失神。”

      “我没不舒服。”

      “福晋有孕,奴才可都听见了。”

      我挤出笑容往屋内边走边道:“这有什么可不舒服的,她可是福晋!有了王爷的子嗣实属正常,是喜事!怎能心里不舒服呢?这话若是让人听了可不得了。”
      她道:“主子您没事,可奴才心里不舒服!”
      我坐下假装惬意问:“你有什么可不舒服的?”
      她叹了口气,脸带不悦道:“若当初主子和王爷拜了堂,那这会有孕可还会是她?!若是她生了阿哥那主子之后该如何是好?”

      “她怀的是阿哥”

      “这会就看得出来吗?”

      “什么?”

      “主子不是说福晋怀的是个阿哥吗?”

      我一愣,我怎么说这话?福晋的第一胎是男孩吗?怎么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随意找个借口,笑道:“感觉。我感觉是个阿哥。”

      “主子守孝三年,她便占尽了王爷三年!”

      她说得倒也有理。
      我道:“守孝三年是我自个选的,可怨不得她。”

      “那也不是她逼着您回蒙古无计可施之下方这般应对吗?!”

      她气冲冲道。
      我知她是真心为我抱不平,可这话实在不得再让她说出口。
      我道:“碧玉,我即使与王爷完婚也只不过是个庶福晋,而她始终是嫡福晋,你明白吗?”
      她点点头应了声。

      “下去吧!”

      她给我作福后退下。
      我呆坐在那忽想起那日载沣过来寻我却又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后来又说自个和载涛喝酒谈心无意间喝多了方回到府上,兴许他那日便是想告诉我,他酒后。。。
      我叹了口气,无论在哪个时代酒后乱性这四个字都层出不穷!连向来自律的他也难逃此劫。也不知神算子把的脉究竟准不准!
      想起神算子我本已有些烦躁的心倒只剩下迷茫。
      他究竟是为何不认得我?连将我带到大清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该不会下回就连神算子这个人也不见了吧!?

      “呸!呸!呸!”

      我自己掌了嘴,何必让自己触这种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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