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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心动 ...

  •   寒冷的冬季,我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到访,本以为是幻觉却未料那却是真的,一见他我不可否认的心里一热彷佛可以融化我脚边那一大片雪般,只是不知为何他那股满心欢喜的笑意里却掺杂着几许倦意彷佛是熬了几宿未眠一般。我没有问他,毕竟与他依旧没有那般的熟悉。
      相互凝视,我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唯有加以隐藏。
      寒风下却迟迟才发现他的手早已握住了我的手心,我企图闪避可下一秒却又期望他能察觉我欲逃离的手心,期许着他察觉以后可以不要松手,期盼着。。。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默问。这莫名其妙的思绪究竟从何而来?怎么近来一见他我就没了自己该有的态度和姿态。是因为这身子的主人不抗拒他吗?还是是我自身的问题?
      无解。

      “我还以为你不会看见我。”他道。

      我闻声随之回过神来:“你躲在这还能指望别人能看见你?我若不是正想着。。。正。。。正想着。。。”我突然语塞,不知该如何把话接下去。我那点小心思可不希望就这么让他给知道了。

      “正想着什么?”他问。

      我摇摇头,下意识的咽下唾液道:“没什么。”

      “真没什么?”他又问。

      我再摇摇头,悄悄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微微叹笑一声,接着却忽然的变得有些严肃。

      “你在等我对吧!”他问。

      我心里一颤,顿时没了底气,脑里瞬间变得空白,一心只想逃开,可还未转身我突然感觉手掌一紧,又被他拉了回去。
      他走近我道:“我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你这般等我,让我如何是好?”

      心跳『噗通噗通』的声音再次环绕耳边,我依旧分不清那是他的心跳声还是我的,兴许是我和他之间同时面对着相同的问题,否则我怎会听出当中的重叠。

      “我。。。”脑筋飞转,我正想尽办法的回答他的话:“那。。。这时间这么长了论谁都会觉得奇怪,这好奇心一起能有不等的人吗?”

      我甚感惊讶,我就没想过我能把话说好居然是在躲开他视线之后。他的神情究竟为何这般扰人心智?

      “前些日子实在抽不出身过来,你。。。莫要怪我,可好?”

      “我可没说怪你。”

      他忽然一笑,把我手抓得更紧。我担心被人瞧见把话传到三叔耳里,只能让他松手,可奈何我就是说不出口。

      “还说不怪我,瞧你那样子是一点笑意也没有。”

      我忽然急道:“我真没怪你。真的!这大冬天的你能来。。。”我一愣,心想这大冬天的他居然外出到访学士府,可会是有什么急事,但从他神情里也瞧不见半点迹象。

      “怎么总爱把话说一半便不往下了?”

      “你今日可是来找三叔的?”

      他摇着头道:“这学士府可不只只有先生一人。”他扯着嘴角笑着接着道:“找先生只是个掩护,之后的话我不说你也能懂不是?”

      我心里一乐,便耐不住整他的心思。
      我摇摇头道:“不懂。”
      他认真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为何找我?”

      我装出不稀罕的神情可又有谁知,此刻我居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心动。

      “原本是来还礼的,却未曾想居然让我无意间确定了一件事,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他望着我眼里满是深情,只是语气却变得有些轻浮,但此刻他笑着把我手握得更实了些。
      我明白他的意思。

      “哪礼呢?我怎没看见?”我伸出手掌向他讨礼。

      他又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个手镯便往我手上戴,我一见那镯子心里突然变得不安,下意识一扯便把手拿开了。
      他道:“这可没有回绝的余地。”
      我问:“我不收这个礼不行吗?”

      “不行!”

      他语气坚定得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边拉起我的手边道:“若是不知你的心思,我这会便会与你说明。可如今,我知道了,那就另当别论。你若是回绝那我。。。只能拉着不甘放手。”他静看了我半晌接着问:“你可愿我就此放手?”
      我顿了顿,彷佛没了自主能力只知道一动不动的呆望着他。
      再度语塞。
      我感觉他神情起了些许变化,之后便是他的手缓缓的松开,我一急没有多做考虑便握住了他,可待我感觉碰触他到时,一个慌张我又不自觉的松开了手,尚未从惊慌中跳出他一伸手再次牢牢的握住了我,这一来一回的我已不知究竟是他放不开我,还是我离不开他。
      “既然抓住了就没有放开的理由,即使你松手我也会牢牢抓着你。”

      “你这等霸道甚是惹人讨厌。”

      “可我见你也没不喜欢。”

      我一愣,竟无话可说,难不成就这么被他给打压了?我实在不甘心,凭什么我就得听命于他!而不是他顺着我!

      “别白费心机想着回击我,你可没那能耐。”

      他脸上挂着笑意。
      我正纳闷他为何会知道我的心思,那手镯已不知何时戴在了我的手上。
      他看了看那手镯道:“若是弄丢了我可唯你是问。”

      “凭什么?”我问。

      他瞄了我一眼笑道:“就凭此物由我所赠。”
      语一落,我又静了大半晌,这实在寻不得任何一句话反驳他。

      “别摘下镯子,下回我来若是不见你戴着我可饶不了你。记住了,这可不是玩笑话。”

      他道。
      我不自主的随之他的话点点头,那确实是在我有些失神时做出的举动,兴许是自身的下意识让我做出的反应动作吧!我也没弄明白。但我却意外的没对这个举动感到一丝不满。

      “点头?那就当你答应了,你可不得食言。”他笑了。但瞬间又变得严肃起来:“这天寒地冻的,担心些身子别又犯了喘病。近来我怕是抽不出身来,你可莫要等我,待春节以后我会来寻你。”他叹笑了声又道:“我得回去了。还有你三叔不知我今日来过,可别告诉他。”
      我又不自主的对着他点头。

      “那我回去了?”

      “回去吧!从后门出去。”

      他朝我笑了笑道:“我方才就从后门进来的。不过后门向来都不上锁吗?”
      我道:“夜里方会上锁。”
      他『嗯』了一声,挥手示意我进屋。只是早已丢了魂魄的我压根就走不上一步路,是他半拉半扶的把我带到了门前,所幸我一早便差了大伙下去,否则这画面若是被他们见了,怕是又不知能说出什么,闯出什么祸来。
      我进了屋,站在窗边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那雪白的披风恰好和雪地相映,彷佛这片地由他而生般。我感觉自己痴痴的笑了,这。。。我拍了拍脑袋,这智障的表现我可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舍得往屋里坐下,望着手上戴着的镯子,再细细去想方才和他谈话的所有经过,我焕然大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定情信物吗?原来古人还都真是自带这一套。心里顿时被幸福感爆棚,这是恋爱的滋味。。。
      我窃窃的笑了。
      可下一秒,那镯子带给我的不安,让我再也笑不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了半晌,他的容颜突然在我脑海闪过,心里头一热,那不安便瞬间消散。此刻我决定漠视心里的那份不安,相较于活生生的人心里的感觉实在有些过于飘渺了,说不定只是我自己多心了而已。
      『没错,是我自己多心了。一个手镯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这兴许就是以往常听见的爱的力量吧!为了能和他走得更远,即使明知心里存在不安也会不顾一切的一头栽进去。
      我又笑了,暖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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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冻醒。
      一起身窗外已是大雪纷飞,我穿上斗篷刚踏出几步却还是忍不住寒冷直接窜回了屋里。玉荷见我如此赶紧把门窗关好,还让我别出去有事唤她便可,可我还未回应她,她已匆匆的出了我的屋,我猜她是害怕我喘病发作,才让我留在屋里的。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过冬季,也是第一次带着有哮喘的身子过,由于生疏和不了解,我只能听从他们的话去做,乖乖待着不动,可过不久我便开始觉得无趣,见着手掌冻得有些麻痹,我便随意拉了张凳子坐到熏笼旁,双手往那一摆瞬间暖和了不少。
      距离那日他离去已有半月之久,那镯子依旧在我手上戴着,说实话我还是挺惊讶的,自己居然会对一个人的话这般的唯命是从,彷佛他说什么我便是什么,没有违背的意愿、抵抗的能力,甚至是装着不听的能力也彻底丧失了,换作是以前的我,早不知将那镯子搁哪去了,反正我不会这般听话的戴在手上就是了,甚至为了刻意气他把那镯子藏起然后假装弄丢,再等着他脸色大变的瞬间好好的笑话他,当然这不过是个玩笑,可如今我是连玩笑也不懂得开了。
      叹息。
      早就猜到翁毓默的意识会逐渐的影响我,只是我未曾料到我原来的个性也将成为其中之一,就盼日后这种影响不会让我失去自我吧!否则我一日不离开这里,便不可能做回自己。
      『回去!?』
      我突然一惊,这若是回去了那。。。他又该如何?就此离开他吗?
      我心一冷,忽陷徬徨。
      熏笼边,我的手早已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小姐!小姐。。。”

      耳边是玉荷的声音,我方回神急问:“怎么了?”
      她拿着封信道:“有您的信。”

      “我也不认识什么人,谁送。。。”

      心里的声音告诉我,那兴许是田少的信。我没有和玉荷说什么,毕竟那是我这个小姐自己的私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担心她口风不紧让三叔给知道了。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瞒着三叔和德孙不让他们知道我和田少的事,除了担心三叔会因为我漠视他的劝解而难过外,最担心的还是三叔会因为此事与他交恶不再相互来往,我知道他心系天下若是少了三叔这位能和他畅聊天下事的先生,还是三叔少了他这个门生,两人间都会存在遗憾,所以这件事我决定能拖便拖,之后在试着言语上暗示三叔,他是聪明人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若他改变了以往的说法,届时方明着告诉他。
      我接过信后让她下去,一开始她觉得好奇不明我此次为何不让三叔还是识字的小厮给我读信,可我借着要考验自己识字程度的借口终把她给骗下去。待她一离开我屋里,我赶紧把门锁上,迫不及待的把信纸从信封里抽出。
      『今戌时后门』
      我在心里默念信上写的这五个字。信上没有署名,可内容却让我更加肯定是他写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字迹,端正清秀又隐藏着些许劲道与他给人的印象极为相似,虽说我未了解他全部的脾性,字如其人不就是见字如见人,这般端正的字体不也显现出他的品行优良,用句现代的话来解读这个人就是个谦卑有礼的绅士,对待人事物总是那么的有气度,不叫人为难。再看当中的清秀,温文尔雅般的气质倒不偏不倚的摆在他身上,兴许还有那么一丝体贴柔情是我还未看见的,再看那劲道不也恰巧的和他那日的霸道相呼应吗?
      自我遇见他以来,他心能怀天下,对黎民百姓所受之苦有如亲生经历,对朝廷之事亦是颇为上心,见他时不时的到学士府请教三叔,也可见他勤奋好学又不自傲的一面,即使面对我这个女流之辈他也不加以轻视反而记住了我的话,哪怕那和他原本的想法颇有出入,若是他仗着自己的才学孤芳自赏,也不会特意回来不耻下问,将自己略感疑惑之处加以理解,虽说一开始他总爱和我对着干让我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但如今看来那不过是他想和我变得更为亲近之举,再以我如今自身的私心来看,他守承诺却又不随意留下诺言,如此便可见他是个重情重义而又非滥情之人,知道我这些日子定会等他,即使明知抽不出身也特意过来寻我。他明明是三叔颇为在乎的访客,却宁愿由后门而来也不愿惊扰三叔,我虽不清楚他是否得知三叔向来不喜我过于亲近他,但看他这般举动想必也已猜到一二,却苦寻法子未得而不敢逾越。对我来说,他与那梅花一般高风亮节,却又与那兰花般谦逊,想到这里心跳的频率再度加速,我摀住心脏想想也是,如此之人怎不叫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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