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宠》四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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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帝的梦话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李知知像是饿得不行了，哼哼唧唧地喃喃：“朕要……朕要吃……”
　　梁公公上前轻轻摇醒他：“陛下，到了您该用晚膳的时辰了。”

　　李知知迷糊着起身，由内侍监伺候着净面更衣，摇摇摆摆地挪到殷雪辰身后，脚步不稳，一不留神，撞在了他的身上。
　　殷雪辰伸手扶住小皇帝的胳膊：“陛下？”
　　小皇帝吸吸鼻子，依偎在他的臂弯里：“朕也要吃鱼。”

　　殷雪辰无声地叹了口气，刚拿起筷子，碗里就多了一块鱼。
　　他的动作顿了顿，抿着唇将赫连辞剃去鱼刺的鱼夹给了李知知。

　　“陛下，殿下，世子，让老奴来吧。”一旁站着的内侍监立时觉得自个儿的存在很多余，连忙上前一步。
　　李知知却不满地瞪过去：“朕就是要皇叔夹的鱼！”
　　小皇帝边说，边壮着胆子往赫连辞的身边蹭：“皇叔，皇叔，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头疾又犯了？”

　　李知知这么一提，殷雪辰再顾不上其他，主动按住赫连辞放在案边的手：“可要叫太医？”
　　赫连辞其实没觉得有多头疼。
　　殷雪辰又没和他亲近，怎么会头疼呢？

　　但此刻，摄政王福至心灵，给了梁公公一个眼神。
　　梁公公眼皮狂颤，躬身退下，很快就带来了满头雾水的张太医。

　　张太医在小皇帝和世子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替赫连辞诊脉，又战战兢兢地想，摄政王殿下没毛病。
　　不仅没毛病，还好得很，实在要说有什么不妥……大概是小世子的目光落在殿下身上的时候，殿下的心跳会加速吧。

　　“张太医，您怎么不说话？”梁公公心里焦急，见太医面露难色，更是担忧，“是不是殿下的身子有什么不妥？”
　　张太医冷汗直冒。
　　“但说无妨。”赫连辞垂下眼帘，目光轻轻扫过张太医的脖颈。
　　张太医只觉得一股阴风刮过，自己差点人头落地，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闭上眼睛，跪拜在地：“殿下的头疾时日已久，不能操劳，且不能受刺激！殿下，动怒……激动，都伤身啊！”

　　张太医乱说一气，误打误撞，正正好说在了赫连辞的心坎儿上。

　　摄政王放下筷子，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配合地咳嗽几声，殷雪辰的手已经顺着他的胳膊，滑落到了手背上。

　　“我……”小世子费力地张嘴，“方才所说的话，不是要伤你的心。”
　　殷雪辰难堪得头皮发麻，磕磕绊绊道：“只是……只是以为你……你懂我。”
　　懂他的抱负与艰难。

　　赫连辞的心里一软，反手将殷雪辰的手指攥在了掌心里。

　　一切尽在不言中。

　　梁公公早在小世子开口时，就将张太医请到了殿外。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寻到无奈后，皆是苦笑起来。

　　“辛苦张大人了。”内侍监长叹短嘘，“方才，真真是凶险。”
　　“哪里的话？”张太医连忙拱手，“臣本就是太医院的太医，若不能为殿下分忧解难，臣不是白食俸禄吗？”
　　他说完，犹豫片刻，凑到梁公公耳边，压低声音，问：“只是有件事，臣想拜托公公，不知公公……”
　　梁公公以同样压低的声音回答：“张大人但说无妨。”
　　“下次殿下再召我来诊脉，还请公公事先提点一二。”张太医行了大礼，“臣感激不尽！”

　　梁公公心里“咯噔”一声，扶起张太医，嘴上忙不迭地答应着，心里的苦涩却不比张太医心里的少。
　　要是他能猜透摄政王的心思，也不必成日提心吊胆了！

　　殿外满是苦涩，殿内的气氛却格外温馨。

　　李知知瞧瞧赫连辞，又瞧瞧殷雪辰，叼着筷子，天真地问：“皇叔，你怎么不吃呀？”
　　他主动唤来内侍监：“快去盛些汤来。”
　　小皇帝说完，殷切地拽住赫连辞的衣袖：“皇叔，再头疼，再用不下晚膳，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起码……起码用点汤呀。殷侍卫，你说是不是？”

　　殷雪辰对上小皇帝泛着水光的眸子，哪里还说的出一个不字？
　　他叹着气，也跟着劝：“殿下，你就用点汤吧。”

　　赫连辞扶额，恰当地表现出应有的“受宠若惊”，待内侍监端来汤后，果然用了一大碗。
　　如此一来，先前“在乎”与“不在乎”的争论，也算是揭过去了。

　　*

　　春暖花开过后，便是炎炎夏日。

　　天儿一天比一天热，殷雪辰反而不常入宫了——因着天热，他连门都不愿意出。
　　赫连辞在宫中左等右等，等不来殷雪辰，便派梁公公出宫去荣国公府看一看。

　　梁公公到时，殷雪辰还没睡醒。
　　小世子在院子里的顺风处搭了个凉棚，着一身鸦青色的长衫，歪在躺椅里打盹，身边还有个同样昏昏欲睡的阿霜，手里捏着蒲扇，脑袋一点又一点。
　　梁公公不敢打扰殷雪辰，站在凉棚边候着。

　　这一站，内侍监也感觉出来了。
　　的确是凉爽，连拂面的微风，都有了秋的凉意。

　　怪不得小世子不愿意入宫。
　　梁公公不由自主地想，摄政王殿下的寝殿里就算放再多的冰，也没有荣国公府的凉棚舒服啊。

　　“咦，是你？”

　　阿霜的声音打断了梁公公的心思。

　　“老奴……”梁公公刚要开口，阿霜就蹙眉起身，示意他到凉棚外面，自己也跟了上来，“世子刚睡着，咱们若是将他吵醒了，就是罪过了。”
　　梁公公赔笑称是：“自然自然。”
　　“行了，说吧。”阿霜对待宫里来的内侍监，态度一向恶劣，“是不是摄政王殿下又要世子入宫了？”

　　梁公公一时语塞。

　　阿霜登时黑了脸：“荣国公膝下，就咱们世子一人，殿下若动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心思，找别人家的公子去，为何要缠着我们家世子？！”
　　这话着实是逾越。
　　梁公公的脾气一向好，且顾及阿霜是殷雪辰的近侍，向来是能忍则忍，如今听了这话，忍不住板起了脸，厉声训斥：“大胆！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

　　阿霜梗着脖子冷笑：“怎么，摄政王殿下做得，就不许我说了吗？”

　　“你……你你你！”梁公公气得面红耳赤，余光扫到一道鸦青色的身影，登时愣住，继而和颜悦色地行了一礼，“世子恕罪，扰了世子，是老奴的罪过。”

　　阿霜浑身一僵，跟着转身行礼：“世子，您……您怎么醒了？”

　　殷雪辰披散着头发，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将他们说的话听进去多少，闻言只道：“阿霜，你先退下吧。”
　　阿霜的心兀地一跳，忍不住壮着胆子抬眸，见殷雪辰耷拉着的眼皮下，凤目清明，竟不似平日里亲和，平白生出了一背的冷汗。

　　但殷雪辰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梁公公。”他的唇角有了点笑意，“陛下近日可好？”
　　殷雪辰明着问小皇帝，梁公公却心知肚明，这背后，问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了。

　　赫连辞：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贴贴
殷雪辰：热，g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