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心尖宠》四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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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怎么能不好呢？”梁公公乐呵呵地答，“陛下只怕世子不好，特意派老奴来瞧瞧呢。”
　　“哦？”殷雪辰走回到躺椅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梁公公琢磨了一会儿他的态度，试探开口：“只是摄政王殿下近日……头疼了几回，想让世子进宫去瞧瞧呢。”
　　“太医说什么了吗？”殷雪辰重新躺下，不以为然，“我又不是太医，治不好他的病。”
　　梁公公赔笑：“世子虽然不是太医，但对咱们殿下而言，可比太医厉害多了。”

　　殷雪辰对内侍监的恭维不置可否。

　　微凉的风拂过凉棚，梁公公无端尴尬起来，直觉漏洞百出的蹩脚谎言已经被沉默戳破，露出里面赤/裸裸的意图来。

　　“世子爷，其实……”

　　“我晓得。”殷雪辰在躺椅上翻了个身，“我猜到那蛮子忍不了几天，但我没想到，他找的借口这么蹩脚。”
　　梁公公讪笑不已。
　　“罢了，你先回去吧。”他闭着眼睛，语气轻得像是随时要睡着了一般，“我晚些时候会入宫。”
　　“有世子爷这句话，老奴就没跑这一趟。”
　　“梁公公。”殷雪辰闻言，忍不住睁开眼。
　　“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阿霜他……”殷雪辰叹了口气，烦闷地捂住眼睛。
　　梁公公脸上依旧是乐呵呵的神情：“世子不必多言，老奴都懂。”
　　他默了默，再次翻身，无力地挥了挥手。

　　殷雪辰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因为怕热，还是怕暗卫查出来真相，才拖延着不愿进宫。
　　旁人也就罢了，阿霜……
　　阿霜是他亲手捡回来的，朝夕相处多年。旁人模仿他的字迹，污蔑他通敌叛国，他的反应都不会这么大。
　　只是阿霜和别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这些时日，殷雪辰一直暗中观察着阿霜，看他与平日里一般无二，丝毫不像是叛徒的模样，心就隐隐作痛。

　　他曾在彷徨时，将阿霜的出现当做重拾自信的根源，而今阿霜成了叛徒，他不由地陷入了自我怀疑。
　　哪怕殷雪辰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荣国公府世子，回忆起满是血腥的夜晚，依旧心痛不已。

　　“世子？”

　　梁公公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阿霜再次回到了殷雪辰的身边。
　　他憋着嘴，不服气地嘟囔：“世子是不是没听到外面的传闻？……怎么还让宫里的内侍监进咱们荣国公府？”
　　殷雪辰敛去眼里的情绪，重新歪在躺椅上，意兴阑珊道：“外头又传了什么传闻？”
　　他向来不在乎这些，以前说他嚣张跋扈的流言蜚语多得去了，若是在意，满盛京城的纨绔子弟，岂不是又要遭殃？

　　殷雪辰卷起衣袖，不耐烦地想：热死了，这个时候去打人，惩罚的压根不是那群成日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而是他自己。

　　“世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在意？”阿霜急得蹲在躺椅边，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现在盛京城里都在传，您与摄政王殿下……”

　　——砰！

　　殷雪辰不等阿霜说完，就将桌上的茶盏挥落在了地上。

　　“世子……”阿霜面色微变，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你晃什么？”殷雪辰似笑非笑地望过去，“我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茶盏……说吧，外头都在传什么传闻？”
　　“外头在……在说，世子您……您与摄政王殿下……关系非同一般。”

　　殷雪辰笑了一声：“什么叫关系非同一般？”
　　阿霜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说话得多了，也就不那么结巴了：“说您平白无故日日进宫，明面上是炽翎卫的统领，实则……已经成了摄政王殿下的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殷雪辰的眼皮微微一跳，手按在了放在一旁的长剑之上。
　　阿霜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世子，这话若是传到侯爷耳中，侯爷不知会多生气呢！”

　　“好啊，连我阿爹都算计上了。”殷雪辰心想，“阿霜果然知道我的软肋在哪儿。”
　　但他面上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担忧，反倒满不在乎地用剑柄抬起阿霜的下巴，笑吟吟地开起玩笑：“阿爹要是听到这些不着调的传闻，必定一笑了之。就算他一时不查，当了真，第一个想到和我有龃龉的，也不是摄政王，而是你吧？”
　　“……毕竟，平日里随侍在我左右的，是你。”
　　阿霜面容微僵，支吾起来：“世子，您……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要是，要是让侯爷晓得，我和您……和您……侯爷必定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殷雪辰哂笑摇头：“我阿爹在你眼里，原来和阎王爷一样。”
　　阿霜额上的汗更多了：“世子，是不是……是不是阿霜有什么地方做错，惹您不高兴了？您今儿个怎么……怎么……”

　　“怎么用这个语气同你说话？”殷雪辰接下话茬，用冰冷的剑柄拍了拍阿霜的下巴，“因为你说了错话。”
　　“……我同摄政王的关系，岂是你可以议论的？”

　　“世子，我是为了您着想啊！”

　　他冷笑起身，握着剑向凉棚外走去：“为我着想？阿霜，你若真的为我着想，就把那些在盛京城中传播流言蜚语的人都绑到荣国公府来。人家说一句，我当着满盛京城的百姓的面扇一巴掌，看谁以后还敢在背后议论我！你如今对我说些捕风捉影的话，除了糟蹋我的心情以外，只会平白耽误我的时间。”

　　殷雪辰走得决绝，阿霜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起身时，踉跄着向前跌了一步，面色苍白地自言自语：“世子为何会对我发火？难道……真是因为摄政王？不……不会，我与世子相识数载，世子怎么会因为一个篡权夺位的异姓王疏远我？”
　　“……不会的，不会！”

　　阿霜的嘶吼压抑在喉咙里，双手攥成了拳，不知不觉就有粘稠的血从指缝间流出来。

　　“不会，一定不会。”但阿霜并没有崩溃很久。
　　不消片刻，他就起身站了起来，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偏房。
　　阿霜急切地翻出宣纸，铺开在桌上，沾血的手捏着毛笔，急切地写下一行字，又急躁地将纸团成一团，狠狠地丢在地上。

　　“不……不是这个字迹。”他痛苦地捂住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该是世子的笔迹……对，要用世子的笔迹！”
　　阿霜再次铺开一张宣纸。
　　这次，他没有急着下笔，而是先从怀中掏出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上沾染的血迹擦去，再捏起毛笔，全神贯注地写起来。

　　*

　　殷雪辰拎着剑一路冲到荣国公府门前，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命人牵来二月，骑着马往皇城里去了。
　　路上，他还碰到了满头大汗的梁公公。

　　梁公公带着一队内侍监，以为殷雪辰有急事，差点急得用两条腿去追二月的四条腿。
　　殷雪辰不得已，勒紧缰绳，直言自己也要入宫，梁公公才放下心，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殷切地望着他，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殷雪辰无端生出一身冷汗，只觉得内侍监的眼神充斥着“慈祥”与“关切”，难受得他落荒而逃，直奔到摄政王的寝殿，才缓过来神。

　　寝殿内寒意缭绕。
　　殷雪辰擦了擦额上的汗，将剑随手丢在一旁，见赫连辞明明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还老神在在地倚在榻前看奏疏，忍不住凑过去。

　　“蛮子。”殷雪辰胆大包天地抽走赫连辞手中的奏疏，丢在一旁，“外头的传闻，你可曾听到？”

　　明明两个人离得并不算特别近，赫连辞还是感受到了升腾的热潮，甚至觉得殿内的冰都化了。
　　要不然，他的脊背上怎么会沁出汗意呢？

　　“我……”
　　“罢了，你听到也好，没听到也罢，这话大概率是阿霜传出去的。”殷雪辰顺势坐在榻上，弯腰将手探到装满冰块的金盆边，享受着源源不绝的凉意，反问，“羽二和羽三有什么新发现？”

　　“你想听？”赫连辞试探地伸出手臂，虚虚地环住殷雪辰的腰。
　　殷雪辰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耳根也透出淡淡的红意。

　　但他没有躲。

　　“说吧。”

　　赫连辞忍不住将殷雪辰往怀里带了带：“猎场中出现熊的时候，一共有四艘船曾经在盛京城外的码头登记过，他们的船上都有熊或是熊皮之类的货物。”
　　“那又如何？”
　　“其中三艘是官船。”赫连辞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头，“一搜是商船……船上带熊的，是大周境内有名的戏班子，随着商船，到各处赚银子。”
　　殷雪辰会意：“这么说，商船是没问题的？”
　　“嗯。”赫连辞颔首，环在他腰间的手开始偷偷摸摸地往衣襟内探，“戏班子里的熊常年关在笼子里，且由人专门驯养，就算真的放归山林，也早就失了血性，不会在猎场中伤了你。”

　　说话间，修长的手指已经挑开了殷雪辰的腰带。

　　滚烫的手指隔着单薄的衣料，在他的腰间游走。
　　殷雪辰半幅身子一麻，觑着腰间作乱的手，忍不住抬手按住：“蛮子，你先把话说完！”

　　赫连辞的手指动了动，哑着嗓子道：“有人用商船将熊送到盛京城。殷雪辰，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哼了一声，半是揶揄，半是好笑地摇头：“殿下，朝中有人与外族勾连……您的赫赫威名，看来并不能震住所有人，嗯？”

　　继续甜甜的恋爱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