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西城爱情故事》跨过愤怒的豆豆

3、第 3 章

　　一顿饭吃了快俩小时。
　　和王杰希吃饭就是这点好，他永远不会催你，吃饱了就歇，歇够了、饿了，就接着吃点。喻文州在广州和家里人吃早茶，永远是最后一个吃完的，没想到找了男朋友之后，幸福感和成就感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王杰希的身上有着某些和北方人截然相反的特质。
　　他说话很慢，同喻文州讲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降key，稳稳的，让人觉得微妙的安心。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他在生活里鲜少发脾气，即便是两人有了意见相左的时候，也会安静听人把话说完，在接住对方全部的情绪之后，再阐明自己的态度。
　　来北京上学之前，喻文州概念里的北方人都是一顿排骨炖一大锅、买菜一买买一周的豪爽派，遇到王杰希、并亲眼见到对方帮他从小偷手里抢回钱包之后，这个看法就变得更加根深蒂固。
　　但等他逐渐融入对方的生活，才发现人家实际粗中有细，并且随着日子渐长，最后就连那点微不足道的粗犷也渐渐失去了颜色。

　　开车去电影院的路上，喻文州连上蓝牙放歌。
　　日推上第一首是蓝奕邦的《吸你》，喻文州靠着座椅，手指搭在王杰希的手背上轻点，跟着歌词走了神，想到两个人的第一次。
　　身旁，王杰希不懂就问：“什么歌儿？”
　　考虑到该司机已经一个多月没开荤了，心理承受能力实在有限，喻文州不好直接作答，干咳一声：“好听吗？”
　　“嗯，”王杰希没太在意，“粤语歌儿，你会唱吗？你声音比他好听。”
　　喻文州在他手背上点着拍子，到了副歌部分便跟着唱道：“……方发现缠绵从来无颜色，偏证实缠绵原来留痕迹，爱的分泌，近的优美，你的气味，开天辟地。”
　　“不要问和谁成为长存的，偏记住和谁仍然残留的，爱的分泌，远的希冀，你的气味。”
　　一段副歌唱完，王杰希偏头跟他说：“回头去我家再弹一次吧？就这个歌儿，边弹边唱。”
　　喻文州没忍住看了他一眼：“你这么喜欢这首歌？”知道歌词什么意思么？
　　“我是喜欢歌儿吗，我是喜欢弹琴的人，”王杰希说，“我去天津这么长时间，你也不知道去家里看两眼，那琴盖儿上的灰都半寸厚了。”
　　虽然放的是自己的钢琴，但喻文州还是有点心虚：“你不在，我自己去，万一让邻居看到像什么样子。”
　　什么逻辑。王杰希看他一眼：“哦，那我跟你出双入对地进门就像样子了？”
　　“嗯。”
　　“明白了，丢人的事儿不能一个人干，还得拉上我。是这意思吧？”
　　喻文州乐坏了，搭着他肩膀转移话题：“我还是唱歌吧。”

　　“只想深深的吸，不懂刻刻的记，哪怕世界再大，最细最有意味。”
　　驶入五环后街边的景色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路边高大茂密的槐树成了扶风柳，喻文州边唱边往车窗外头看。
　　“……就在大城路中，怎么找得到你，两个闭上耳目，活像突然未死，荡着暴烈而撩拨的旖旎，为着灵魂能闻着了自己。”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日光明朗的秋日。
　　青绿色的窗帘遮住了大半光线，贴心地为他们设计了一场暴裂而撩拨的情事。
　　王杰希身上有种清淡的奶味，他抱着他压上来的时候，眼神温柔得让人沉醉。
　　在迟钝的水滴声中，喻文州攀着他的肩膀颤抖着咬他的嘴唇，眼睛控制不住地眨。王杰希闭着眼着迷地吻他，手掌压着他的腿，像要把他永远留在自己身上一样。
　　学了这么多年音乐，弹了这么久的琴，喻文州没想过在这种事情上居然也存在节拍这东西。他很早就知道，指挥的时候，丢掉了节拍就好比丢掉了魂。
　　现在又知道，原来作AI的时候也是一样。

　　王杰希今天心情很好，车开得快，两人没过多久就到了地方。等到把车停稳拉了手刹，他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神不再出声的喻文州，发现对方正单手支在车门内侧，托着脸看自己裤子上的暗色纹路。
　　贸然出声怕吓到人，王杰希轻声咳了一声，等对方回过神看过来，才抓住他手指问道：“想什么呢这半天？”
　　喻文州愣愣地看他片刻，等慢慢从回忆里抽身，便垂下视线看了看王杰希的手，之后又迟缓地去看他眼睛。
　　得。小王警官从这欲言又止的气氛里发现了端倪，故意拉长音骚白他：“想坏事儿呢吧你？”
　　喻文州转转眼珠，见附近没人，半边身体转向王杰希，闭上眼。他什么话都不说，但就是明摆着朝人撒娇。
　　王杰希还真就吃这一套。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够没出息的，谈了一年恋爱，现在哪儿哪儿都叫人拿捏着——尤其是在“怎么煽动他”这件事上，某人简直是驾轻就熟。
　　安全带扣松开的轻响。喻文州感觉王杰希倾身靠近，平直地给了他一个吻。
　　“你故意的吧，”他听见王杰希在他耳边说道，“……早说我就掉头回家了。”
　　喻文州闭着眼，就这么放任嘴唇去寻找自己的同类。
　　等他们再次吻到一起，他摸着王杰希的脸，说：我很想你。
　　我知道。
　　他听到王杰希说：因为我也是。

　　进情侣厅的时候电影已经快演了一半了。
　　在认真看了十分钟还不知道男主是谁的艰难情况下，王杰希摊着两条腿，打着哈欠倚在喻文州的肩膀上。喻文州抽了抽鼻子，窝在宽大的皮质座椅里，眼皮都不想抬。
　　杜比音效也不好使了，台词和音效怎么听怎么催眠。
　　王杰希和喻文州同时想道：我这受的是哪门子罪？
　　“我吃饭的时候还问过你来着，”王杰希小声说道，“你还记得你说的什么吗？”
　　喻文州装没听见。
　　王杰希有样儿学样儿：“你说，‘哎呀，不行，必须得看，多少人来约我我都给……’”
　　“……”喻文州绷着脸去捂这坏人的嘴。
　　剩下的话被堵回嘴里，全都变成沉闷的笑。王杰希巧妙地挣脱他，手臂一伸把人整个裹在怀里，低头亲亲他的眉骨。
　　“困不困？过来我抱着你睡。”
　　喻文州把两条腿搭到他大腿上，抱着人把脸埋在他颈窝，不死心地说：“那你看完给我讲讲。”
　　“嗯。”王杰希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点。
　　一个月不见这身骨头更硌得慌了，注意力自动从大屏幕上分出一块儿给喻文州，他逮着对方细瘦的小腿骨捏了捏，啰嗦道：“不能光喝汤。这儿的汤跟你家里的不是一回事儿，尤其你们食堂的，都是刷锅水。”
　　“……”已经喝了好几年刷锅水的喻文州长叹一口气：“知道了，爸爸。”
　　王杰希听得眼皮一跳：“你又找收拾呢？”

　　“不是，”喻文州喃喃道，“困。”
　　“好。不说了，睡吧，演完我叫你。”
　　喻文州打了个哈欠：“成……”

---

作者有话要说：　　黄歌爱好者喻文州，不黄的根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