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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下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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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宫内,小太监跑进来道:“娘娘,乐阳大长公主不知跟皇上说了些什么,这会儿两个人都往芳华殿去了。”
璟贵妃点点头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
瑾贵妃捏了颗果子道:“看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母妃,只有您能帮我了,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教训教训她,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你这会子说这些有什么用。按你所说,现在承平县主昏迷不醒,什么都是我们说了算,我们快刀斩乱麻,把这事盖过去就好。至于那个婢女,人微言轻,想也翻不了天。”
“是,儿臣知道了。”
“走,我们也去芳华殿。既然有人落水了,本宫代掌后宫理应去探望一番。”说完便同司永嘉一起带着许多补品前往芳华殿。
卫承影刚走进屋子,司意棠便迎过去道:“太医已经施过针,这会儿还昏迷不醒,但瞧着气色好了一些。只要熬过今晚,就没什么大碍了。”
卫承影一边听着一边向内室走去,床上的卫承琬皱着眉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双手伸在外面似乎想抓住些什么。
卫承影走过去坐在床旁,轻轻地抚摸着妹妹的额头,嘴里温柔轻语道:“琬琬不怕,哥哥在。”卫承琬似乎听到了安抚安静下来,只是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服,好像很怕他离开。
卫承影依旧轻柔地说:“不怕啊,哥哥在,哥哥不会走的,放心。琬琬睡一觉就好,睡醒了哥哥就带你回家。”一遍又一遍的安抚总算让卫承琬眉头松开,安心地睡过去,卫承影松了口气。
司羽睿和老夫人乘辇到了芳华殿,众人出去迎接。司羽睿点点头道:“都是一家人,大家不必多礼,承琬这孩子怎么样了?”
卫承影回道:“已经好多了,这会子睡下了,多谢皇上关心。”
司羽睿点点头道:“朕听说承琬落水之事另有隐情,谁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阿大走上前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司羽睿沉吟片刻道:“侯德海,去把永嘉叫来。”侯公公应是后便出去了。
片刻之后,侯公公带着司永嘉过来,跟着来的还有璟贵妃。
璟贵妃走到司羽睿身边道:“皇上,臣妾听永嘉说承平县主落水十分担心,便想着过来看看,正好永嘉这孩子也关心县主的身体就一起来了。这可怜的孩子,身子本就不好,怎么又不小心落水了呢,真是可怜见的。”
“爱妃有心了。”司羽睿笑着点点头,又对着司永嘉道:“朕听说承琬落水的时候你就在一边,你事情的经过都与朕说说。”
司永嘉看了一眼璟贵妃后跪下来道:“当时……当时承平县主突然脚下一滑掉入水中,儿臣吓坏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呼救,一旁的宫女也跟着儿臣不停地呼救,然后承平县主的婢女就跑过来跳进水里把她救上来了。”
司羽睿正想说些什么,一旁的璟贵妃道:“皇上,永嘉也吓坏了,跑到臣妾那里一边哭一边还让臣妾来看看承琬这孩子,带过来的这些补品也是永嘉提醒臣妾的。”
司羽睿看了一眼老夫人道:“朕却听到了一个版本,阿大,你把先前说的再说一遍。”
阿大上前跪下来道:“奴婢虽未曾亲眼所见,但奴婢到时岸边时无一人下水救主子。若是按公主所言,主子落水之后虽耽误片刻才呼救,但主子也应该在水中挣扎,怎会这么快就沉入水中?”
璟贵妃立刻接话道:“大胆,该死的奴才,竟然污蔑公主。承琬这孩子体弱,挣扎的力气小也是可能的,你如此挑拨居心何在?”
老夫人走上前护住阿大道:“我家这婢女是个直脾气,护主心切,心里想的什么便说什么,璟贵妃怕是误会了。”
司永嘉接道璟贵妃的暗示,走上去摇着司羽睿的胳膊道:“父皇,儿臣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您可一定要相信儿臣,而且当时在场的宫女太监们都能给儿臣作证。”
司羽睿看着现下的局面道:“侯德海,把那日在场的宫女太监都给朕叫来。”侯公公应是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宫女太监都走进来跪下来。司羽睿道:“你们把承平县主落水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都讲给朕听,谁敢隐瞒定不轻饶!”
那些宫女太监说的都与司永嘉大差无几。司羽睿看着老夫人道:“姑姑,这下您该安心了吧,至于那些危言耸听的言论姑姑还是不要轻信的好。还有阿大这奴才,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便去司刑司面壁几日吧。”
老夫人看今日之事就这样了结,虽心有不甘,但苦于没有证据,无奈之下只能还是应是,阿大也被人带走了。
司羽睿说了几句慰问的话,便带着璟贵妃和司永嘉一起离开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走进内室去看卫承琬。司意霖和柳烟寒也都离开了,司意棠将卫承影拉到一边道:“永嘉从小就得父皇喜欢,璟贵妃也是有手段的,风头正盛。这回承琬虽吃了亏,但也算保了平安,以后让她少进宫,能避则避,不要跟她们起冲突。”
“多谢五殿下提醒,只是琬琬也是我和奶奶心尖儿上的宝贝。这次公主可是想要了她的命,就算我能咽下这口气,奶奶怕是也不肯依。”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当年皇爷爷总说但凡她是个男儿,这皇位也轮不到自己。”说完司意棠也离开了。
凤阳宫中,司羽睿坐在主位上,璟贵妃站在后面替他按揉着太阳穴。司羽睿闭着眼睛道:“今日承琬落水之事朕到不清楚,还是姑姑前来朕才知道的。”
“臣妾知错,臣妾想着皇上日理万机,已是十分辛苦,怎敢用此等小事去烦扰您。”璟贵妃听后立刻跪下来道。
“罢了,你有这个心思还不如还是多花些时间管教管教永嘉,你看看那丫头成什么样子了。”说完,司羽睿便站起来离开了。
“是,臣妾省得。”
芳华殿内,卫承影坐在椅子上道:“奶奶,我已经托人给了银子,司刑司的不会太过为难阿大。”
“委屈那丫头了。”
“可惜这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
“你以为皇上真是个糊涂的?这事乍一看是她们占了上风,可璟贵妃忘了一事,对皇上来说多宠爱的人都不能越过他去。这根刺算是扎下了,就等着什么时候疼了。现在只盼着承琬早点醒过来,我这颗心才能真正放下来。”
“奶奶,折腾了这么久,不如先吃完饭吧。”
“如此也好。”
吃完饭,卫承影道:“奶奶,时辰不早了,您早些歇息,承琬这边有我照看着。”老夫人点点头,诸多嘱咐后才去休息了。
卫承影本想拿本书,谁知书箱里放的书都是关于治国辅政的,卫承影看了一眼妹妹,叹了口气,又默默地将书放回去了。卫承影又拿出棋盘来,坐在床旁边,一边下棋一边注意妹妹的状况。
一晚无事,天微微亮时,卫承琬睁开眼睛,看到床头支着头睡觉的哥哥,想偷偷坐起来,奈何浑身没有力气,只好拉拉哥哥的衣袖。卫承影心里记挂着妹妹,也不敢睡得太沉,一有动静便醒了,见妹妹醒了温声道:“是不是渴了?”
卫承琬点点头。卫承影立刻将妹妹扶起来,倒了杯水给她。卫承琬喝了一口,卫承影拿帕子擦擦她的嘴角,又问:“饿不饿?我吩咐厨房做些好消化的小菜好不好?”
卫承琬咳了一声,摇摇头道:“哥哥,我好难受。”
卫承影手覆在她额头上,皱着眉道:“怎么还烧起来了?”卫承影将卫承琬安顿好,盖上被子,拧了帕子覆在她额头上,然后走到外面对着阿福道:“劳烦你再去请太医过来看看,这会子又有些烧了。”阿福应是后跑出去了。
片刻之后,太医走进来诊了脉道:“县主如今醒来便无大碍,只是受了寒才发烧的。不过县主天生体弱,如今寒气入体,以后还是要好好养着才行,我在方子里再添些退烧药材便好。”
卫承影点点头,作揖道:“多谢太医。”阿福便又跟着去太医院取药。
卫承影走进去却看到妹妹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走过去道:“怎么不睡了?”
卫承琬拉住他的衣摆,有些不安地说:“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卫承影斥道:“胡说些什么!不过是染了风寒,养个一两天就好啦。前些天不是说好去逛花灯的吗?等你好了,哥哥就带你去好不好?”
卫承琬安心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哭出来。卫承影抱住她,拿着帕子帮他擦眼泪道:“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在,以后再不放你一个人了。”
卫承琬哽咽道:“我真的好害怕,我以为,我以为我真的要死了。水里好冷,我什么都听不见,怎么挣扎都没人来救我。”
卫承影拍拍她的背道:“不怕,不怕,没事了,都过去了,哥哥在,哥哥在。”
卫承琬哭着哭着,在哥哥怀里睡着了。卫承影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将被子盖好,叹了口气。
闹了这么一通,老夫人披着外衣急急忙忙地走进来道:“怎么回事?”
卫承影扶着老夫人,让她坐下来道:“承琬刚刚醒了一次,偏又烧了起来,这会子才刚睡下。”
老夫人站起来过去,拨拨卫承琬额间的碎发,眼泪一下子出来道:“我的琬儿,从小就身体不好,又遭这样的罪,你说那水里多冷,她该多害怕啊。从小就是你和我捧在手心儿的娇娇,怎么能让她们这么糟蹋,这事我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周嬷嬷也红着眼睛道:“这要是当年,谁敢得罪殿下就算不处死也定要扒了他一层皮。”
“哼,我是老了,对人也和气些多了,有些人就觉得我不中用了。等琬儿好了,我定要让他们看看我是个什么人,是不是能随意被人拿捏的!”
“奶奶,您别气坏了身子,这账我们同她们慢慢算,就是我也是不肯罢休的。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承琬的身体,其他的暂且先不谈。”
“你说得对,眼下承琬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