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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宋贵人之死 ...

  •   第十六章 宋贵人之死

      蒋瑛沐浴在太阳朝晖下,回头望看席翠楼,牌匾闪着金光,楼宇却半藏在阴影中,大皇子病了,明月表姐才有喘息机会,这病本身就来的蹊跷。

      毕竟大皇子一向康健,蒋瑛不能细想,她转身走进阳光中,蒋瑛没觉得温暖,只觉得过于刺眼。

      大皇子康复后,没几天就病了,蒋瑛去瞧那孩子,小小的脸颊上,生了红斑点点,脸上有几道抓挠痕迹。

      宇文镶忍不住痒意,想去抓挠红肿,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哪里敢让他去抓,宫人只能按着他小小的胳膊,用丝绸束缚在床板后,啼哭声泣耳,把郑婕妤的心都哭碎了。

      郑婕妤急得打骂,“你们这群废物,不好好照护吾儿,把皇子害成这个样子!”也不怪她着急,宇文镶一直断断续续生病,往往刚好没几天,就又有癣症了。

      吃了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小孩那禁得起折腾,先前还壮的像头小牛犊,现在连脸上的奶膘都凹下去,精气神都没了。

      这些宫人都是嘉惠夫人的人,嘉惠夫人闻言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也没办法,确实是宫人们失察,没有照顾好宇文镶。

      可她也查了,大皇子去哪了,吃的什么,用的什么,什么人见他了,能查的都查了一遍,可疑的都让秦太医看了,就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她这个养母也是失职的,要不是她是郑婕妤表姐,只怕郑婕妤就要怀疑到她头上了,蒋瑛看了眼这孩子,只觉得风雨欲来。

      蒋瑛最近过于招风,难免让人记恨,便故意没叫人守夜,蒋瑛有个坏毛病,她身边有人还好,她总在半夜踢被子,无人看着她,蒋瑛就容易风寒。

      今早醒来身体昏沉沉的,蒋瑛就知道事成,吩咐兰矾叫刘太医过来诊脉,果然染了风寒,叫刘太医上报撤下牌子。

      刘太医还劝她,“荣嫔娘娘虽有风寒,但娘娘年轻,喝几副药就好了,并不耽误事。”蒋瑛掩帕咳嗽几声,“可我还觉得胸闷,人人都说病去如抽丝,即使身体底子不错,也要好好将养。”

      开玩笑她生病,就是为了躲清净,又怎么会不上报,刘太医拗不过她,蒋瑛到底是撤下牌子。

      大皇子总是好了又反复,小小的孩子,脸上全是红肿癣痕迹,被折磨的不像样,连太后都惊动了。

      当今的太后,并不是宇文烁生母,太后早年间育有一子,不幸夭折了,才抚养宇文烁,嘉惠夫人是太后的亲侄女。

      太后娘娘最疼爱就是这个侄女,陛下和皇后因此也对嘉惠夫人格外恩宠,嘉惠夫人身子不好,诞育不了子嗣,就让她和郑婕妤一起抚养大皇子。

      郑婕妤算起来也是太后的表侄女,只是家里败落了,她父亲是个贪官,贪|污了镇水的钱,先帝震怒流放边陲,郑婕妤出身就弱了一等,不然早就是一宫主位。

      太后毕竟不是宇文烁生母,可这大皇子,却是和她相同血脉的孩子,太后怎能不爱护这个孩子,宇文烁的孩子中,太后最爱这个孙儿。

      太后年纪大怕热惧凉,主持完大选,早早去行宫了,知道消息后,太后急得从行宫连夜赶回来,对着嘉惠夫人也不客气,“是不是哀家不回来,你们就要瞒着哀家?”

      太后怒气冲冲,“哀家才离宫多久?镶儿就反复出事,皇后是否有所失察?这些鬼蜮伎俩,也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宫中。”

      吴后和太后之间隔着礼仪孝道,她温顺认错,“是儿臣失察,只是到底是嘉惠妹妹宫中之事,儿臣难免要顾及嘉惠妹妹一二,怎好擅自做主妹妹宫中之事。”

      她话里却半点不担责任,太后又不是宇文烁亲母,当初又一直想让嘉惠夫人封后,还好陛下英明,要不然这后位,谁坐可就不一定了。

      而且这是嘉惠夫人宫中事,她怎么好轻易插手,太后风眸一眯,“皇后是在推脱,你是皇帝的妻子,皇子公主们都叫你母后,岂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周重孝道,吴后只能认错,“是儿臣的错,母后这样就折煞儿臣了,陛下的孩子就是儿臣的孩子,儿臣疼爱他们还来不急,一定帮嘉惠妹妹管好翠微宫。”

      没有长辈给孙子侍疾的,但太后实在忧心这孩子,昔日太后的儿子,也是刚这么大,就生病去世了,移情作用下,太后格外忧心宇文镶。

      把大皇子接到慈安宫去了,皇后被太后斥责,到底也要装装样子,但皇后和嘉惠夫人关系不好,也没通知嘉惠夫人,便大肆捜宫。

      双夏绘声绘色给蒋瑛形容,皇后和嘉惠夫人僵持一会,最终嘉惠夫人还是松口,让皇后捜宫了。

      但蒋瑛觉得不乐观,要是大皇子真是被人所害,推己及人要是蒋瑛做这件事,有皇后和嘉惠夫人相争的时间,她都得趁这个机会,把害人证据销毁,只怕是有心之人抓不住啊。

      和蒋瑛预料的不同,皇后娘娘真的在翠微宫搜出东西了,是从祝翠楼的宋贵人那发现的蹊跷,这批秀女里,蒋瑛最得宠,其次就是宋贵人了。

      宋贵人给她的印象到很深,她是一个有书卷气的女子,虽不是绝色但皮肤白嫩,带着几分易碎的江南水汽,说话软糯可亲,是个灵透的玉人。

      郑婕妤和赵明月有矛盾,可却没找过宋贵人麻烦,蒋瑛她没见过宋贵人与别人有言语冲突。

      “是什么?”那样胆小的女子,会做什么,能做什么?

      “是宋美人自己配置的香膏,太医已经验过,大皇子就是对香膏中一味香料过敏,就是茯苓叶。”

      蒋瑛皱眉,“宋美人与大皇子无冤无仇,这么说是偶然?”双夏摇头,“奴婢不知,但宋美人已经被皇后娘娘带走了,现在人已经在掖庭受刑。”

      “茯苓叶?双夏你让语冰把跟翠微宫有关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就你和语冰两个人一起查一遍。”但愿是她多心了。

      语冰双夏的手脚很快,几下过完一遍,语冰拿着一盒茶叶对比,有些地方微妙的不同,语冰谨慎的放在舌尖上,品尝了下味道,“小姐,这茶不对。”

      蒋瑛忍着怒火,从她手上接过,语冰挑出两种不同的茶叶片,上好的雀舌茶叶,是一种形状像麻雀的舌头,小小的扁扁的,头尾弯起细小的弧度,另一种被剪切成和雀舌茶叶一样大小的形状。

      粗略一看两种都差不多相同,他们被一起炒制成焦脆的碧色,若不拆开了仔细看,谁会想到雀舌茶里还藏了这般精巧的心思,只是这心思用错了地方。

      蒋瑛紧紧握住茶罐,重重摔置在地上,“砰!”白鼬的茶罐四分五裂摔在地上,瓷片飞得老高,她没想到赵明月会动手脚在她身上。

      “去找!”蒋瑛努力平复心情,沉声道:“找个靠谱嘴紧的医女,去问清楚!这是什么。”双夏担忧地望着蒋瑛,小姐最重亲情,怕是要伤心好久了。

      “去找个匣子来。”蒋瑛蹲下身,拾起瓷白碎片,一片一片装入匣子,语冰拦住她,“语冰知道小姐伤心,但小姐手嫩,为了赵才人弄伤自己不值得。”

      难为语冰一个嘴笨的说了这么多的话,蒋瑛松开瓷片,瓷片摔落在地上,纷落成更小的瓷片,她合上匣子。

      “不必收拾了,都扔出去,多看一眼我都嫌脏。”这回蒋瑛的风寒更重了,原本都要好了,这几天反而咳嗽不断。

      “确定了吗?是茯苓叶吗?”蒋瑛语气柔和的询问医女,得到医女肯定,蒋瑛咳嗽一声,声音愈发温柔,“漂亮。”

      宋贵人自然是不认她谋害皇子,但谁会把小小贵人放在心上,拷问宋贵人的宫人,彻查宋贵人的宫殿,掖庭里有的是手段,让她们承认。

      宫人们都说宋贵人度量极小,大皇子喜欢去庭园荡秋千,皇子满五岁,辰时就要去尚书房温习功课,小孩子难免贪玩,卯时就去庭园荡一圈秋千,才肯去尚书房。

      庭园挨着祝翠楼,宋贵人浅眠,被吵得日日睡不安稳,便恶向胆边生,生出些鬼魅心思,悄悄配置香料,在晚间去荡秋千,往秋千上沾染茯苓叶的气味。

      这样只要宇文镶早上来,就会沾染秋千上的茯苓叶,浑身起红疙瘩,大皇子每次病好,就去庭园,反复折腾越来越重。

      人证物证俱在,皇后本来就不在意这件事,宋贵人如何抵赖,就算她是宇文烁新宠又怎么样,人命砸在宫中,连个响都听不到。

      得到皇后的应允,掖庭用了刑法,傍晚宋贵人已经认罪,蒋瑛闻言失手打翻了茶杯,茶水洇湿了衣摆,迅速消融在表面,只留下暗色水渍,蒋瑛用指尖去擦,也是徒劳的。

      认了罪,宋贵人的死期也到了,谋害皇嗣是重罪,宋贵人出身江南耕读人家,前朝后宫都没有根基,无人在乎她,甚至有些人,还会为宋贵人的死欢呼雀跃,僧多肉少宋贵人也算是新宠,没了她旁人就多分一点。

      如落雪无痕,宋贵人顶不住压力,趁着夜晚看守不注意,脱下自己的衣裙,悬挂在房梁上自缢了。

      康复的大皇子回到翠微宫,没了宋贵人那个祸害,宇文镶又恢复往日的健康,翠微宫回荡着稚童的欢声笑语,却在没宋贵人的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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