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宫影》足够大眠

15、第十五章 吃醋

　　“朕知道你的心意，不过是问一嘴，瞧你都要哭成小花猫了。”他用指腹轻轻按压蒋瑛红红的猫儿眼，“莫哭了。”蒋瑛偏过头，不去理宇文烁。

　　看两人气氛缓和，底下默不作声的宫人，才敢默默撤走餐盘摆件，宇文烁的指尖扶上蒋瑛的面庞，捏住蒋瑛的下颔，将她转过来。

　　“小气鬼，这就生气了？”蒋瑛浓密的睫毛低垂，痒痒的划在宇文烁掌心，“疼～”她低声哼唧，他低头看蒋瑛，“陛下掌心的茧，刮得瑛儿疼，下回陛下来揽露轩，就让尚膳局做一大桌子胡萝卜，罚陛下吃些蔬菜才好。”

　　她脸上还有红红的印子，宇文烁低声笑，顶着舌尖咬牙，他想咬一口蒋瑛的脸，看看和白蛤蒸蛋，哪一个更嫩些。

　　宇文烁折腾蒋瑛好久，才堪堪放过蒋瑛，她没好气的坐在镜子前，宇文烁莫不是属狗的吧，她肩膀尽是绯色齿痕。

　　他还想咬一口蒋瑛的脸，她软话说尽，才劝宇文烁打消了这个念头，语冰褪下蒋瑛的外衫，蒋瑛照着铜镜看，她总觉得衣裙刮扯着齿痕，有些刺麻的隐痛，语冰帮蒋瑛看那红痕，有没有破的地方。

　　“不光肩胛骨有齿痕，怎么连腰窝处也有。”蒋瑛特意没让双夏来看，语冰是寡言的人，却也忍不住惊呼脸红，蒋瑛被她臊得脸愈加红，白嫩的小脸，像是能拧出红艳艳的汁水。

　　都怪宇文烁，什么时候多了咬人的癖好，其实这些齿痕也不重，只是蒋瑛皮嫩，稍微剐蹭一下就要红肿，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幅雪肤红梅画。

　　语冰她们还都是小姑娘，脸皮嫩着呢，蒋瑛脸红发烧，“小姐要不要，悄悄叫个太医？这…怎么也要上药啊。”语冰红着一张冷脸，还是磕磕绊绊把话说了。

　　叫太医来瞧，蒋瑛羞也要羞死了，双夏捧着瓶净灵膏走进殿内，双夏嗓门大，离得老远蒋瑛就听见双夏的动静，“陛下赏赐了瓶净灵膏，这是上好的伤药，可咱们这也没人受伤啊，真奇怪，啊！”

　　她差点没把那瓶净灵膏打了，双夏看着蒋瑛背上的痕迹发愣，红着脸小声挤出来一句话，“陛下也太过分了。”蒋瑛白了她一样，“快别看了，过来帮我涂药吧。”

　　没帮上表姐固宠，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蒋瑛简直苦死了，宇文烁这段时间，就进来五次后宫，一次是十五去看皇后娘娘，另一次去淑妃那看小皇子，顺道见了次周容华，剩下三回都在蒋瑛这。

　　平妃本来就因为珍珠坠看蒋瑛不顺眼，这回可好了，彻底是看不顺眼了，原先蒋瑛没入宫，平妃还有些恩宠，现在是彻底没了，平妃看蒋瑛就牙痒痒。

　　要是眼睛能杀死人，蒋瑛早被平妃杀了千百回，周容华倒是浑浑噩噩，浑然不在乎这事，她的心都在儿子上，只可惜就算她和淑妃同住一宫，淑妃也没让她见小皇子。

　　好不容易宇文烁见她一面，她求着陛下，也不说亲自抚养小皇子的事，梨花带雨的说就想见儿子一面，宇文烁当即便允了。

　　这是这一见啊，更叫周容华割舍不得，跪下向陛下求了个恩典，想要能经常探望儿子，宇文烁看她生产后，消瘦的身形，没忍心拒绝她。

　　淑妃是笑盈盈的答应，可周容华见小皇子的时候，淑妃总有诸多借口，现在周容华是疲惫不堪，无心在关注蒋瑛。

　　上次事没成，宇文烁到底没去赵明月那，明月表姐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怎么样，也长时间不来揽露轩，人也沉静了下来。

　　蒋瑛也没办法，宇文烁不乐意，她也不能上赶子，推宇文烁去其他地方，只好委婉提起，让他看看皇子公主，她寻思宇文烁去看望大皇子，无论是嘉惠夫人或郑婕妤都一样，能威慑一些仆人，叫她们不能欺负赵明月。

　　宇文烁也听劝，他也去看了孩子们，但就是没去翠微宫，蒋瑛也没办法了，不过也是峰回路转，大皇子宇文镶起了疹子，郑婕妤那边那里还顾得上赵明月，表姐到底是松快下来。

　　太医院里给蒋瑛请平安脉的太医姓刘，他上了年纪，连头发都鬓白了，长得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位有资历的太医，他长的就很有经验，蒋瑛也挺信任这位刘太医。

　　他还给蒋瑛开了个调理经期的方子，说是美容养颜补气血，这样妥帖的太医，她难免动心，让人去太医院一查。

　　这刘太医不光负责自己，连王昭仪妍嫔都脉也是他负责，王昭仪平日里有个风寒咳嗽，都找这位刘太医。

　　他明明白白是昭仪娘娘的人，蒋瑛到底是熄了惜才的心，那药方也收了起来，王昭仪待她和善，可态度过于殷勤，这药蒋瑛是不敢吃的。

　　大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健康的，连个风寒都没得过，这次得病来势汹汹，本来乳母都没当一回事，以为红点是蚊虫叮咬。

　　小孩子没有轻重，身上痒了就去抓，小孩子皮肤嫩，一抓就是一大片红疹，嘉惠夫人只能吩咐乳母，用丝绸绑住手脚，防止大皇子抓痒。

　　“快去请秦太医来！镶儿碰了什么东西？你们是干什么的？快去查，要是镶儿有事，你们一块去掖庭作伴。”

　　嘉惠夫人摸着大皇子毛茸茸的额发，“镶儿别怕额娘在这，太医来了就好了。”宇文镶不是她亲子，但嘉惠夫人也抚养了宇文镶好几年，就是养个小猫也有感情啊。

　　郑婕妤也赶过来，她扑在床上，抓着宇文镶的小手贴在脸上，“镶儿？”太医很快就来了，经验老道的秦太医，皱着眉道：“是癣症，但现在是秋冬交际季节，臣斗胆一问，翠微宫可有菊花？”

　　“菊花？我宫中没有菊花，但这孩子也可能去过御花园，以往镶儿也接触过菊花，也没有这样的事。”

　　嘉惠夫人虽然着急，但是也冷静分析，奴仆们也说宇文镶没有接触过花，太医沉思，“秋冬季节交汇，并无什么花粉，若是菊花花粉，到还好预防一二，病原要不是花，只怕要费劲一些。”

　　太医开了药膏和汤药医治，但是癣症都是治标不治本，不找到让大皇子过敏的源头，不预防源头，大皇子还有犯病的风险。

　　这药很管用，大皇子很快就褪去红斑，小孩子恢复力强，蒋瑛去席翠楼看望赵明月时，宇文镶在翠微宫跑闹，正巧撞在蒋瑛腿上。

　　他健康的像一只小牛犊，完全看不出前几天病恹恹的模样，带着奶膘的小脸，只要淡淡红痕，蒋瑛怕他受伤，伸出手拦住他，他可真有活力啊，撞得蒋瑛一晕，险些和他一起摔了。

　　他被教养的很有礼貌，“镶儿请荣嫔娘娘安，是镶儿莽撞了。”旁边的乳母嬷嬷连忙给他抱起来，检查询问他，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他摇了摇头，嬷嬷们才放心。

　　赵明月最近总是没什么精神，蒋瑛担心她思虑过重郁结于心，总来席翠楼看她，她人也没什么精神，大白天就赖在榻上。

　　赵明月慵懒地躺着床榻上，“是妹妹来了。”蒋瑛坐在她旁边，叹道：“好歹也收拾下，现在这样成什么样子，你也不怕被人看见。”赵明月赖在榻上，连头发也不梳，衣衫半露风光无限好。

　　“快，给你主子用水绞个帕子，让她清醒清醒。”蒋瑛拿起明月妆台上的梳子，就帮赵明月整理一头散发。

　　她懒洋洋的没骨头似的赖着，“妹妹也不是外人，瞧见我这幅邋遢样子也无妨。”蒋瑛直接把梳子，塞到赵明月手心，“要是午间你歪一会，我还能说你？也不怕被陛下瞧见。”

　　赵明月笑如芙蓉展面，“陛下？这月陛下才来几回后宫，席翠楼早就冷的不像样子，祝翠楼的宋贵人都比我体面。”赵明月自有自己的傲气，她一入宫就受挫，别提跟蒋瑛相比，就是相貌上不如她的宋贵人，都比她得宠。

　　蒋瑛心中叹气，表姐是钻了胡同，宋贵人有她的好处，带着江南水汽的温言软语，就是蒋瑛听了，身子也酥了大半，表姐也有自身的长处，何必两相比较，

　　蒋瑛拍拍赵明月的背安抚她，“入冬以来北狄已经大举进犯咱们大周国，现在正是关键时刻，陛下的精力，总是要放到国事上操心，前些日子连大皇子生病，陛下不也没过来，现在前线打了几次胜仗，我观大皇子也病好，势必会热闹一阵，即时陛下也会过来翠微宫。”

　　刚才还慵懒的赵明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大皇子病好了？”蒋瑛连忙松开赵明月的发丝。

　　“起这么猛做什么，小孩子总是恢复的快些，现在都能跑能闹了，自然是好了。”赵明月谄笑，“这样啊，这些日子郑婕妤没工夫搭理我，虽说是松快了些，但翠微宫的气氛，总是暗沉的紧，大皇子既然好了，这宫里也能多点声，不至于那般空寂。”

　　她走到妆台边坐下，一个蒋瑛脸生的嬷嬷，帮赵明月绾发，嬷嬷几下就梳理好她的发丝，梳了灵蛇发髻，蒋瑛看着这位眼生的老练嬷嬷。

　　在镜中和嬷嬷对上视线，赞道：“真是麻利人，表姐怎不带着这位嬷嬷贴身行走？”赵明月握紧缠金宝石钗的手一顿，又恢复原样，插戴回发髻上，来回调换着位置。

　　赵明月眼神一暗，蒋瑛这个表妹，在家的时候，就生了副七窍玲珑心，全家没一个人说她的不是，倒是不好糊弄，嘴上却说：“是啊，这个嬷嬷沉稳，妥帖的我离不得她，倚芙那个丫头，还要学着点稳重。”

　　蒋瑛闻弦知雅意，看出赵明月的意思，打道回府了，她不过微微试探明月表姐，表姐连姑姑姓名都不愿意告知，想来这位姑姑，必定是那位昭仪姨母留下的人。

　　但是表姐又何故在意宇文镶病好一事？可能别人看不出来，可瞒不住在外祖家寄住过的蒋瑛，住在别人家中，哪怕彼此是有骨血联系，可到底是寄人篱下，哪有自己家那么轻松。

　　面对赵明月情绪，蒋瑛总是要及时察觉，赵家是请了宫里姑姑教导，但蒋瑛不过是借光，是赵家给姑姑钱财，教导赵明月才是主责，表姐是有傲气之人，不甘居于人后。

　　蒋瑛便守着分寸，事事不先于表姐，不叫赵明月难堪，对她情绪多加照护，表姐对大皇子的事，未免也太过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