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宫影》足够大眠

14、第十四章 白蛤蒸蛋

　　第十四章 白蛤蒸蛋

　　从白天等到晚上，周嫔的孩子就是生不下来，她胎位有些不正，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连殿外弥漫着血腥味，处理一天政务的宇文烁，也姗姗赶来。

　　同宇文烁越接触，蒋瑛便发觉他有怜惜弱小之心，同他冷漠的外表不相符，他有一颗柔软的心，他看着血水极为动容，蒋瑛知道他心软了，面对为他生儿育女的周嫔，他不会那么无情。

　　这就不好办了，太医出来请罪，周嫔心有郁结，没法尽心生产，宇文烁沉声，“让周嫔放心，朕现在就晋她为容华，平安生产后，朕再晋她为婕妤。

　　宇文烁不重女色，他的高位嫔妃不多，这确实是个有分量的许诺，红叶兴冲冲的回禀贞嫔，周嫔却失望透顶。

　　她几乎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纵然是婕妤有什么用，不是正三品，就是纯靠资历熬，也该轮到她了，“去求陛下答应我，让我自己抚养孩子。”红叶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主子。”

　　“快去啊！啊！我还不如不生，还不去。”疼痛让周嫔失去了理智，红叶被她逼得没办法，这话如何说给陛下，主子现在本就不得圣心，只能硬着头皮装作回禀完。

　　周嫔产房里，不光有她的人，还有淑妃安插的稳婆宫人等，早有人把前因后果递到宇文烁耳边，他一下子冷了心，他嘱咐皇后看护周嫔，就拂袖走了，蒋瑛看着宇文烁的背影若有所思。

　　时间太晚了，这么多人都挤在周嫔的宫殿，吴后大手一挥，让她们都回去了，只有淑妃放不下心，在那陪着皇后。

　　揽露轩早准备了晚膳，等着蒋瑛回来用膳，有一道蛤蜊炖蛋蒋瑛吃的香，蛤蜊清甜蒸蛋软嫩。

　　“你们问问尚食局还有没有蛤蜊，再点几道菜拿回来。”蒋瑛准备使钱，让语冰她们也尝尝这道菜。

　　双夏进来收拾，“钟粹宫传来消息，贞嫔产下一子。”周嫔生子蒋瑛并不意外，“女子生产不易，周嫔艰难生产，身子难免亏空，秋季不易察觉寒气，也要注意这些，库房可有狐皮？”

　　“给太医验过，就都送到周嫔那吧。”蒋瑛本想缝制防寒衣物，但贞嫔也不必费这个心了，直接给她送过去就行。

　　钟粹宫内，“娘娘真的不把小皇子抱过来了吗？反正有乳母看顾，在不在周嫔面前都不打紧，也好让小皇子和娘娘亲近亲近，沾一沾娘娘福气。”

　　淑妃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张脸都红扑扑，“不差这会功夫了，还是等陛下的旨意。”她今天特意差人，把贞嫔产房话语传到陛下耳边，断了陛下让周嫔抚养孩子的可能性。

　　“把小皇子的房间打扫干净了吗？把那几个摆件，都移到小皇子房间，叫尚工局打造一个金锁。”她笑意盈盈的嘱咐着，眼睛里尽是疼爱。

　　陛下顾念旧情，不计较周嫔失言，还是晋周嫔为容华，但小皇子却被抱到淑妃宫中，陛下虽没正式下旨，但…这对周容华来说，还不如不晋位，也好过母子分离。

　　赵明月来她宫里串门子，她捧着茶盏抱怨，她宫里那些烂事，“妹妹爱喝这庐山云雾，陛下便全给你了，你是没听见她们那些酸语，眼皮子浅成那样，也不知道怎么成的婕妤，像八辈子没喝过庐山云雾一样。”

　　蒋瑛笑着听表姐抱怨，赵明月愈发厌恶郑婕妤，表姐在自己宫殿里，也不能松快，只好时常来揽露轩放松一下。

　　“你俩人针锋对麦芒，何苦耗在翠微宫，私下里去寻皇后娘娘，把你调离吧，也省的你天天绕路，来这才能松口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赵明月说了那些零碎事情，蒋瑛还当郑婕妤是个心直口快的直爽人，没想到这般面甜心苦。

　　赵明月苦笑一声，栽倒在软榻上，“瑛儿，我做梦都想走，可我到了皇后面前如何说，说洒扫宫女凌晨喧哗，还是说粗使太监不清扫庭院，还是说席翠楼领不到热水？”

　　“这些微末小事怎么提，娘娘会为了这些小事让我迁宫？只会让嘉惠夫人好好约束宫人，平白得罪嘉慧夫人，我跟你说她们，那姐妹俩简直是一个鼻孔出气，郑婕妤添堵，嘉慧夫人装看不见。”

　　蒋瑛拍拍她，“你也别什么都说，这个法子不行，咱俩就换一个，一起想想办法。”蒋瑛安抚地拍拍表姐，即使在她这里，也不能什么都说。

　　赵明月自知失言，低头饮茶不语，“姐姐就没有老到宫人，能帮姐姐解决这难题。”赵明月的姑姑就是先皇昭仪，在宫中总有些根基。

　　说到这赵明月又有些激动，“就和表妹你说的一样，让我主动去郑婕妤宫中，送些礼再服个软，可这郑婕妤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在这样下去，我肯定要被她逼疯。”

　　看着赵明月离开，蒋瑛心中还觉得不宁，她嘱咐双夏，“你去席翠楼走一趟，把庐山云雾给表姐带过去，让表姐稍安勿躁，越急就越出错。”

　　好在郑婕妤也有分寸，没事事都紧逼，只是癞蛤蟆不咬人专恶心人，陛下来找赵明月时，郑婕妤总会消停下来，给表姐一些喘息机会，陛下一走又恢复本性。

　　她虽不能帮表姐，解决郑婕妤这个近火，但可以帮赵明月固宠，用陛下这个远水，暂解燃眉之急。

　　但帮赵明月也不能太刻意，哪有人刻意推陛下去找旁人，往日赵明月来寻蒋瑛，若遇见宇文烁，便识趣避开。

　　这回蒋瑛就拉着赵明月，一起弹奏古琴，赵明月琴弹得好，蒋瑛则弱一些，正好不抢赵明月的风头。

　　自从宇文烁亲手给她选了封号后，就不爱通报，往往是直接进她的宫殿了，蒋瑛撒娇要和宇文烁一起用膳，她估摸着宇文烁这个点也该来了，就和赵明月一起奏响童稚小调。

　　她不善古琴，不会抢了赵明月风头，宇文烁听惯了宫中丝竹管乐，要引起宇文烁注意，就在一个新字上，充满生气的童稚琴音，正是最好的选择。

　　宇文烁因为北狄是焦头烂额，麻烦事是一件接一件，久不入后宫，还是惦念着蒋瑛，才许诺同她一起用膳，正好就听见蒋瑛她们弹奏，他拦住通传的宫人静静欣赏。

　　和蒋瑛预期的不同，宇文烁扶起行礼的蒋瑛，牵起她的手，“这曲子到有趣，宫里不常听，朕不知赵才人与瑛儿这般要好。”赵明月前些日子从美人晋为才人。

　　她握住宇文烁的大手顺势站起，“是小孩子们才练习的琴曲。”蒋瑛红着小脸，“赵才人是瑛儿表姐，因为瑛儿不善弹琴，而明月表姐善琴，故表姐才教瑛儿练习。”

　　他莞尔道：“可朕记得你大选时就是弹琴，是一曲淮阳小调？”蒋瑛玉容染上绯色，轻摇宇文烁衣袖。

　　“陛下还记得啊，那日不巧，殿中没有琵琶，瑛儿一贯是弹琵琶，只是乐理贯通，才稍会一点琴音，幸没在大殿上出丑，要不就无缘圣恩。”

　　她也是凭一个新字，才被宇文烁记住，赵明月知道，今日已经将琴艺，在宇文烁面前展露，何必急于一时，平添宇文烁厌恶，她便先一步告退。

　　蒋瑛还想留赵明月一起用膳，见赵明月态度，也只能作罢，赵明月抱着古琴告退，临出殿门还是未忍住回头一望，期盼宇文烁能回眸一顾。

　　陛下与蒋瑛正说着什么，他的视线都笼罩在蒋瑛身上，他态度温和地注视着蒋瑛，赵明月不由握紧琴弦，琴弦紧紧勒住指腹，让赵明月一下子回神。

　　她轻声和倚芙说：“走吧。”她冥冥之中中有预感，也许陛下…

　　皇帝的分例自然比嫔位的分例多很多，蒋瑛还是很期待与宇文烁一起用饭，他用膳没什么忌口，就是偏好肉食，对蔬菜有些挑食。

　　蒋瑛舀一勺白蛤蒸蛋，给宇文烁尝尝，她喜欢这道菜，一连几天都吃不腻，只是这个季节新鲜的白蛤不多，别的主子也爱吃这道菜，往往只有一小盅，今宇文烁在她这里用膳，尚膳局也大方起来，白蛤放的满满的。

　　“新鲜的白蛤肉韧回甘，不加一滴水，蒸出的汁水都渗在蛋液里，吃着很舒服，陛下也尝尝吧？”宇文烁用膳时，不喜宫人服侍，蒋瑛也不假手于人，她饭量小也没什么事干，索性剥些干净虾肉，整整齐齐摆在一边。

　　“是挺嫩滑的，尚膳局有心了，瑛儿别忙了，这些事交给宫人去办。”宇文烁抓着蒋瑛的手腕，用帕子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

　　“哪有那么麻烦，是瑛儿想剥。”蒋瑛温柔注视宇文烁，他的动作很迅速，三两下就将蒋瑛的手擦拭干净，她听宇文烁的话，也不在动手，将小碟子推向宇文烁。

　　宇文烁没忌口但有偏好，他喜食虾蟹，却不喜欢宫人服侍，自己也不愿意剥壳，蒋瑛一开始也没察觉这人爱吃虾子。

　　蒋瑛爱吃虾，时不时花钱加菜，宇文烁也不会夺蒋瑛之食，但他记住蒋瑛爱吃虾，每回都叫尚膳局送来，蒋瑛也不好吃独食，便剥了个虾子回喂他。

　　这一喂让蒋瑛看出些门道，这人爱吃虾又嫌麻烦，蒋瑛也不说，只是总会给他剥些虾，就这些小事上累积，宇文烁觉得来蒋瑛这里很放松舒适。

　　她也没什么运动，中午又吃了点心，整个人胃口小，也不能干看着宇文烁吃饭，又给这人夹了一筷子浇汁笋干，多少让他吃点菜。

　　“是瑛儿想弹曲子，还是赵才人想弹曲子？”宇文烁冷不丁发问，蒋瑛暗觉不好，在饭桌上可不是谈话的好时机，要是冷了场面，以后岂不是用一次膳，就想起来一事。

　　哪有时间思考那么多，“自然是瑛儿想弹，明月表姐要是想弹，就弹香山射鼓渔舟唱晚，那样难的曲子了，又怎么会迁就我，弹虞美人这样的稚童小曲了。”

　　她看宇文烁态度暧昧，“陛下？不会觉得是瑛儿故意让表姐弹琴？陛下是这样想瑛儿的？陛下低看蒋瑛了，蒋瑛虽然只是陛下妃嫔，可哪个女儿家会把夫君推给旁人？蒋瑛做不到那般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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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
吴皇后 吴今瑶 居未央宫 生明嘉帝姬长公主
正一品：淑妃施悦 居钟粹宫
从一品：嘉惠夫人 居翠微宫
从三品：郑婕妤
正四品：周容华 周芸娘
正五品：蒋瑛荣嫔 居长丽宫
从六品：赵才人赵明月 居翠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