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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花妖含笑 ...

  •   少女听此话,浅笑不语,轻轻将油纸伞收起,搁在木橱旁。复而,抬头望向廉贞星君,桃花眼尽显娇憨,拂袖掩去了半张俏颜,抿嘴笑道:“大人,你猜我是何方妖孽呢?”

      “我怎知?”廉贞星君见她姿态婉转,不直言与自己相对,心中甚是焦急,立刻快语打断道,“我可没猜来猜去的兴致,也最烦说话绕弯。”他手握玉剑,面对着眼前这位美貌女子,气势丝毫未减。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又转头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继续寻找着出口。

      少女见他不为所动,叹息地摇了摇头,温婉地笑道:“小女乃含笑花妖,此地乃是我的深闺秘院。”她说着,轻抬起兰花指,白玉般的手指捻起垂落在肩头的一缕青丝。

      默然了片刻,她又含笑道:“不知大人此番不请自来我的深闺,所为何事呀?”她缓步走上前,玉手轻拂过廉贞星君胸前的衣襟。吓得他连连后退,压抑着心中怒火,神色更为犀利。

      “出口在哪里?”廉贞星君一脸厌烦,与她保持着些许距离,厉声问道,“这是你的住处,你定是知道出口在哪里。如若你告诉我,我便不为难与你。如若你有意为难我,我也不会因你是女妖而相让。”

      “大人既来到此处,若想出去,那唯有一个法子。”花妖羞涩地抬眼望着他。

      廉贞星君听这话,便知这花妖定是不会轻易放自己出去,面上颇有些不耐烦:“什么方法?”

      “哈哈,简单得很,”花妖眉眼含笑,轻轻拢了拢身上的罗衫,“逗我开心便可。我千年来独居在这洞中,实属孤独乏味,你若是能逗得我心情舒畅,我便告诉你出口在哪里。”

      这下可把廉贞星君给难住了,惹人生气他还算擅长,逗人开心的事,他可真做不来。何况女人心海底针,要逗眼前这女妖开心更是难上加难。他心中越想越气闷,觉得这女妖就是在有意为难自己,故而冷眼望着她,斩钉截铁地回绝:“我不会。”

      “大人生得一副好皮囊,不会说话逗我开心也罢。”花妖听闻此话却是不恼,媚笑地望着他,转而又说道,“那不如与我共度春宵一刻,也算逗得我开心了。”

      “岂有此理,简直不可理喻!你这妖孽休得侮辱我!”廉贞星君听到花妖这提议,直接气得一甩衣袖,作势就要离开此地原路折还。

      却不想,连接闺房与洞道处,忽然轰然从天而降一座石门,生生隔断了原先的来时路。廉贞星君见原路已被堵住,只能留在此地与这女妖同处一室,气得转身,愤怒地用玉剑指向女妖,大声呵斥道:“你!你究竟是想做甚?如此为难与我,休怪我动武。”

      花妖见他急得面红耳赤,不禁嗤笑一声。只见她眉眼温柔,嘴角依旧含笑道:“大人莫急。不如这样,我问你三个问题,如若你能回答上来,我便放你走,如若你皆是答不上来,那再与我厮磨也不迟呀。”

      廉贞星君心中大骂这女妖恬不知耻,弄得自己进退皆不是,只好暂且答应她的要求:“好吧,你问。”

      花妖捻起一缕青丝,缓步在他身侧走来走去,边歪着脑袋思忖着。不一会儿,心中似有了主意,眉头舒展开来,红唇轻启道:“大人,小女生平为三个问题所困,百思不得其解,望大人能指点一二。”

      她见廉贞星君默不作声,白玉般的脸庞上写满了不耐烦,轻笑一声,继续问道:“海棠乃是百花之尊,可我甚是不服。大人,你说海棠与含笑,谁更美呀?”说着,以云袖掩面,眉目含情地望着他。

      “这是什么破问题?两者又有什么分别?”廉贞星君一听这问题,简直是自己的认知盲区。他思索了一番,脑海里回忆着海棠与含笑的模样,仔细一想,两者确实没什么区别呀。心道:这花妖定是在捉弄我。气得他静立在一旁,玉面愠怒地直视着花妖,一言不发。

      花妖见他完全未领会自己的意思,低头笑了笑,转念间追问道:“那大人觉得什么花才配得上百花之王?”

      “傲雪寒梅,”廉贞星君姿态冷傲,淡然道,“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

      花妖见他左右答的皆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有些恼怒:这哪里来的不解风情之徒?上天界的神官皆这么无趣吗?可她面上却依旧和颜悦色,缓步在他周围走着,温婉含笑道:“那大人,觉得我美吗?”

      这下,廉贞星君面上彻底挂不住了,气愤地说道:“你莫再捉弄我,快告诉我出口在哪里?我没工夫与你这般闲扯。”

      “唉,世人皆话我美,可我却未曾觉得。”花妖眼里满含哀怨,垂首自嘲道,“我族生来不知美丑,不食滋味。穷其一生,无非都在追求着众生的赞誉之词。”

      “妖族生来唯有视、听、触三觉,无嗅觉与味觉,这又有何强求的?皆是些身外之物罢了。”廉贞星君不解她的意味,只觉此女妖甚是自艾自怜,与凡间的女子那般,皆为美丑这些虚无的东西所困。顿了片刻,他又补充道:“美丑善恶、滋味好坏本就不是从感官所见,而是用心感受的,万象皆由心生。”

      花妖对他这两个问题的回答皆是不满意,气得扶起云袖走到书桌边,复而转身面对着他,脸上颇有些厉色,不再与他费口舌绕弯子,直言问道:“那神官大人,我如何才能从妖修为人?我也想享受一番人世繁华。”

      却不想廉贞星君竟脱口而出:“人是人,妖是妖,两界本就不可想通。如若众生皆有这般念想,那岂不是要五界大乱了。”

      这句话直把花妖气得胸口堵闷,几乎没站稳,一手捂住胸口压抑住满腔急火,另一只手连忙扶住桌角。她颤抖地对着廉贞星君说道:“我问的三个问题,你答得一个都不如我的意,真是气煞我了!”

      “你方才说,你的三个问题若是我能回答上来,你便放我走。”廉贞星君横眉冷对道,“眼下,我已经一一作答,你理应信守承诺了。”

      “你......”花妖纤手指着他,气得直捂住胸口,从未遇到过如此硬得像磐石的男子,不可开化,对自己无半点疼惜。她气得一甩云袖,桃花眼不见风情,转而变得阴鹜,狠言道:“我让你逗我开心,你却气得我发晕。今日,你休想走出这里!”说着,她便身姿婀娜地向廉贞星君走去。

      “你、你做什么?你别靠近我啊......”廉贞星君见她不怀好意地走向自己,心中一阵慌乱,被她逼得连连后退。他又环顾了一圈四周,奈何这里一眼望去满是铜墙铁壁,四处未见透风之处,连日光都不曾穿透进来。

      他手里紧握着玉剑,华光在手中浮现,伺机酝酿着。只见,女妖正眉眼含情地望着他,笑得甚是诡异。忽然,她的瞳孔里出现了黄色的光晕,不住地旋转,似是旋涡将人的神魂吸入其中。廉贞星君知她定是在使什么妖术,立刻手握起玉剑挡在眼前,用玉剑的寒气与这迷眼的光晕相抗衡。

      情急之下,剑未出鞘,寒气只有一分,完全不敌这妖术的来势汹涌。廉贞星君一抬眼,恍惚间竟见空中漫天的黄色花瓣向他袭来,惊得他猛地向后大步退去,一下倒在了身后的床帏上。他连忙从床上坐起,却发现不妙,这床榻似有屏障,而自己不小心竟跌入了这屏障中,进来容易,出去难。

      他挣脱不出这床帏,看上去空荡荡的床沿,实则竟有栏杆围困。他连忙抽出玉剑,用玉剑来砍这看不见的栏杆。在半空中挥舞了一番,只听见几下刺耳的击打声,这看不见的栏杆却纹丝不动。他气得再次挥砍了几下,奈何以玉剑这样的神器都斩不断虚空中的栏杆,心中一阵慌乱:糟糕,中计了!

      他方才只顾与这看不见的栏杆相争,竟忘了一旁的花妖,此刻再想起来,发现她竟消失了。还未来得及细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床榻便开始剧烈地震动了起来,奈何自己被困在这上面,怎么都挣脱不开。

      忽然,原本虚无的栏杆由隐及明地浮现了出来,与此同时,床榻猛地开始下坠,飞驰如电闪。还未等及廉贞星君缓过神,已被带入了无尽深渊中。

      待他走后,眼前这闺房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唯有木橱旁的油纸伞还在静静地流淌着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映出江南如画般的烟雨迷离。含笑花多生长于南方,不甚耐寒,而巫山却属北域,况且为灵界境内,为何会有含笑花妖久居于此?实属怪异。

      左侧洞内。

      周围一片阴森诡异,洞道的上壁缓缓滴落着腥臊的液体,脚下也是一片滑腻。乔坤与墨如烟正在洞道中摸索前行,谛听在前方带着路,它的双眼在暗处更为明亮。

      “这是什么呀?”上壁的液体滴落到墨如烟脸上,甚是黏腻,他用手擦拭了一下脸颊。由于在暗道中看不清,他只好将手上沾着的黏液凑到鼻尖闻了闻。这不闻还好,一闻几乎要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

      他强忍住作呕的欲望,喊道:“这黏液究竟是什么?如此腥臭。”他说话太急,脚下被这黏液一滑,险些摔倒,他连忙扶住墙壁。却不想,手一触碰到墙,这墙上竟然也都是这些令人作呕的黏液,连忙提醒道:“乔坤兄,小心,这四周的墙壁上、地上皆是这种黏液。”

      正说着话,脚下的洞道又抖动了起来。墨如烟情不自禁地扶住了前方立定的乔坤,大呼道:“这究竟是何处?地下似有万重力在拉扯,可站在这上面却又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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