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司监你莫还阳》青野若沙

11、崔茵的邀请

　　从大厦出来，孟无颜站在路旁看着车流来往。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忙，手上拿着吃食，或者是打着电话，一刻也不得闲。
　　现代人这么快节奏么？
　　她感觉自己杵在这儿完全是一朵闲花，不对，连花都算不上！是一尊雕像，不是普通的被忽视，而是彻彻底底。她有些无聊的站在那里，轻轻滑动脚尖，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唔，好香。”
　　一阵美食的香味传来，她循着味道来到店前，钻进了红白相间的雨棚。一旁立式招牌上写的是：“章鱼…烧？”
　　这是什么食物？
　　她十分好奇，自窗口向里探头看着。黝黑的铁板上有球形凹槽，黄色液体倒在里面发出“秃噜秃噜”的声响。店员夹了几块粉色的肉放进里面，盖上铁板一晃，原本金黄的液体转眼成了圆形球状。
　　“我要一份！”
　　“好的，请稍等。”
　　站在炉前有些热，她取下棒球帽映着店橱窗口照了照，将微卷的长发理成好看的弧度，十分满意。
　　店内的音响飘来轻逸的男声，伴随着乐曲，在这拥挤的街道中如潺潺溪流穿街而过。忽然间周围的嘈杂与喧嚣似后退了许多，她的心绪也随之变得安宁。
　　一直到歌声结束，她才缓过神来。
　　“这歌叫什么名字？”
　　“阿伦唱的《蜉蝣》。”
　　“蜉蝣，阿伦…”
　　这一瞟眼，再细看那窗中倒影，赫然站着一个短发清瘦的时尚女郎。她边打电话边从侧面盯着自己，孟无颜悠悠的转过头，瞄了她一眼，理了理棒球帽重新戴上。
　　“您的章鱼烧好了。”店员递过纸盒，“小心烫手。”
　　接过后，孟无颜在店外的小食桌旁坐下。拿起小竹签，朝球体戳了戳，丝丝热气从破损的小洞中冒出。
　　球体的外面裹着一层参差不齐的碎状物品，外面这层是什么？孟无颜剥下一片，尖着手指轻捻送入口中。
　　“唔，好烫。”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递给她一包纸巾。她微扬起头，这个人分明就是刚才死死盯着自己看的短发女郎。女郎递过名片，细长清冷的眸微挑，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名片上的内容，孟无颜晃了一眼。不大确定地认出：崔茵，滨川艺能事务所…
　　崔茵？
　　怎么不叫崔莺莺。
　　“这事务所不就是丸井里面的那家？”
　　“是，叫我崔姐就行。”
　　孟无颜放下名片，继续吃着章鱼烧。
　　眼前的崔茵倒是对这女子有些好奇，他们这家事务所许多人破了头都想进。难得一向高冷的她如此低声下气亲自递名片，眼前人却兴趣缺缺。
　　“你怎么称呼？”
　　“有事直说，忙着吃美食。”
　　孟无颜试图吹凉丸子，竹签一穿，左手放在下面隔空接住，以免掉落。再慢慢放入口中，煞是享受。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崔茵放下价值不菲的手包，拢了拢精致的耳链，随后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我们事务所最近扩大规模，正在招人。特别是像你这样的。”
　　孟无颜听了，差点一口千年老血喷出，她嗖地抬起头，眉微微一扬。
　　“招人？开什么玩笑。我什么都不会。”
　　这话回的直接，但她却被这副模样逗笑了。虽说他们事务所下面的艺人靠实力说话，可着实不愿放弃眼前这个美人胚子。单说这白嫩细腻的皮肤随随便便接好些护肤品广告。
　　更别说这比例绝佳的身材，前凸后翘，纤腰美腿。加上万里挑一的脸蛋，崔茵不愿放弃。轻笑道：“不想试试？酬劳可是很可观的。”
　　一听酬劳，孟无颜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月薪多少？”
　　看样子这个清冷的美人儿是不太清楚他们公司的性质，竟然以为用月薪计算。
　　“看你的工作安排咯。”
　　薪资都不说，她没耐心继续听下去。反正她不工作，靠着经费也能搞定。
　　“这样，如果你想按月薪算。月薪五万怎么样？也就是拍拍广告，照片，很轻松。”
　　在想着完成任务以后，可以自由出入阳间的前提下。钱自然是多多益善，能挣一点是一点。况且，这里和闫奚泽工作地点一栋大厦。虽然还没想好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拐到地府任职，不过时刻监视他的动态是必要的。
　　孟无颜将雪白的手臂支在桌面，勾唇而笑，“我，不是特别感兴趣。”
　　“说个价。”崔茵的头前倾了些。
　　孟无颜斜看了她一眼，往后靠在椅背上。眼前的这个短发女郎气质不凡，而且也不扭捏，她倒是升了几份好感。勾起笑：“你说。”
　　“签五年的合约。”
　　五年？
　　孟无颜撅着嘴，那就是五年卖身契？不过，等她完成闫奚泽这个任务，肯定要不了五年。到时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每月七万，后期会根据你的工作安排发奖金。怎么样？莫说晴川道，在全国范围来说，新人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孟无颜满意的点点头，“OK。”
　　“叫什么名字？”
　　“孟司妤。司法部的司，婕妤的妤。”
　　崔茵拍拍手，拿起手包站起来，严肃的脸泛起久违的笑。
　　“那就请，司妤跟我一起去楼上签约。”
　　孟无颜径自不动，“我的章鱼烧还没吃完。”
　　崔茵又坐下来，摇摇头，这个女子和寻常人不同，不能来硬的。不如话话家常，了解些情况。
　　“家庭情况？”
　　“三无青年。”
　　“什么？”她满脸疑惑。
　　“我性格孤僻，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
　　“…”崔茵手指轻敲桌面，“你对自己的认知倒还挺清晰。”
　　“那前男友？”
　　想起辛扶苏，孟无颜两眼清冷，淡淡地说，“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
　　“噢，别误会。对女人也不感兴趣。”
　　“OK。”感情生活干净，倒省事许多。
　　“每月阴历十五，我不上班。”孟无颜抬起头。那天晚上到十五凌晨她得和黑白无常交接工作。
　　“好。”
　　孟无颜吃完章鱼烧轻抚肚子。悠闲地擦好嘴，又拿出化妆小镜，涂了口红走在崔茵旁边。虽然比崔茵高几厘米，可和崔茵这气势相比，她简直觉得自己在地府太温柔。
　　走到大厦门口，崔茵顿了顿。他们事务所才搬过来不久，因着公司性质特殊，时常会有旗下艺人进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意划拨了几部电梯给他们。她们应该走另一侧的门才对，此时竟然忘了。
　　不过看到前方来人，崔茵笑了笑，“闫大状，出庭？”
　　孟无颜正垂眸神游，不曾想听到这个名字，她瞬间抬起头，扶了扶棒球帽帽檐。只见闫奚泽迈着长腿，西装左胸前别着一枚金色的徽章，身后还跟着个年轻的男生。
　　男生留着寸头，脸色很白，是一种近乎苍白的颜色。看上去身体状况不算很好，精气神却是十足，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闫奚泽微微朝崔茵点头，看也没看孟无颜一眼，便带着元承离开。
　　“茵茵姐认识他？”她不喜欢崔姐这个称呼。
　　“律政界红人。前几日我出了个好价想让他们事务所替我们做法律顾问。他却以他是刑律为由直接拒了。”
　　刑律…
　　“刑事案件？”
　　崔茵点点头，继续向前。
　　“那么高傲冷漠，干嘛一定得非他不可。”
　　崔茵似看出了她的疑虑，解释说：“律政界中，出名的大状里没什么人能长得这么，让人不招恨。”
　　“…”
　　“况且，有些事还需要请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