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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些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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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试好定时器,闫奚泽深吸一口气。
修长的手指飞速拿起拆得分散的零件,快速合拢组装,以极快的速度上好最后一块零件:弹夹。
他轻瞄定时器,数字停在32秒。
比上次还慢了1秒…
幽静深邃的眸微闭,长舒了一口气。自从两年前受伤之后,就再也没能恢复到以往的状态。电子门铃响起,闫奚泽将手枪放到抽屉中锁上。缓步来到门前。
“什么事?”
孟无颜随意扎起长发,在头顶上挽了个松散的发髻,用皮筋固定好。几缕发丝以好看的弧度卷曲着垂在脸侧,脸因为洗完澡粉粉嫩嫩,泛起光泽。
“那个…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嗯?”
孟无颜摸着肚子,“我才搬来,还没有来得及去买食物。”
没来得及?
闫奚泽挑眉,那也是,时间都忙着买衣服去了。真是不知道这二十几年,她怎么活下来的。闫奚泽没做声,轻快地向屋内走去,不消片刻,手里提着牛皮纸袋走了出来。
“我妹偶尔来我这边玩一两天,上次还剩了些零食,你拿去吃。”
孟无颜向纸袋里面瞅了瞅,还有些水果。一抬头,就瞥见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
“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
孟无颜接过袋子,眼中带笑,“那就,谢咯,闫大状。”
闫奚泽黑瞳微缩,带着警惕。“你知道我是律师?”
“喏。”
孟无颜抬着下巴,“你那里不是放着文件夹?”
他侧首,黑色的文件夹放在入口条几上,封面还印着律所的名字:长岛青木律师事务所。
“既然是邻居,可以加个社交软件么?”
闫奚泽没答,接过她的手机,将手机号输进通讯录,点了添加,有些防备地说道:“有事打电话就行。”
他竟然拒绝了自己?
在地府这千年来,还没人如此对待她!
孟无颜挤出一抹微笑,靠在门框上,问:“闫大状明早几点出门上班?”
“嗯?”
“我才搬过来,万一明天还有些问题需要请教你,好错开你的上班时间问。”
“八点。”
孟无颜美目流盼之间,垂眸暗笑,“OK。”
她踏着拖鞋啪嗒啪嗒,关上房门,坐在沙发上边看边拆零食。片足饭饱,孟无颜开始思索起正事,拿起平板继续翻看没看完的信息。
姓名:闫奚泽
年龄:29
婚姻:未婚
家庭成员:父:闫元生56岁,晴川道刑事局总督察(退休)。母:叶轻歌55岁,作家。妹:闫奚茉21岁,在校学生。
继续向下看,都是闫奚泽从小到大的历程以及照片。而他的每一次毕业,都是以荣誉毕业生结业,妥妥的学霸一枚。
还入过一年特训队?
训练照在这些照片中十分显眼,黑色的制服,防弹衣,头盔护目镜一应俱全。照片中的人可谓是全副武装,完美的身材比例加上俊美无双的脸,不由得令人眼前一亮。
“还蛮酷的。”
孟无颜拿起手机搜索,关于特训队的资料,网上少的可怜。只说这是独立于国家,属晴川道直管的最神出鬼没的一支队伍,再无其他信息。
删掉文档,鬼使神差地将那张制服照偷偷保存了下来。墙上的时钟已近十一点,她向浴室走去,带着重返阳间的喜悦哼着小曲儿。
放掉消毒水重新清洗浴缸后,拿起平板躺了进去。将平板举离水面,继续浏览。桌面的另一份文档是自己的阳间身份信息。
姓名:孟司妤。
父母自小车祸双亡,茨城孤儿院长大。
性格孤僻?
没有朋友…
没有亲人…
没有爱人…
噢!三无青年。
这一千八百万是遗产?
再往后看,几乎都是历届同学的联系录和对应个人详情,约莫有八九十人。
“这么些人本司监可记不住。”
可是,这是如何做到的?
她这个从地府而上的假人,怎么会存在于阳间他人的记忆之中?她在地府这么些年,从未听过这种法子。看来阎王这作假的技术,真是炉火纯青,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放下平板,她慢慢缩进水中。从灵体变为阳间血肉之躯,多多少少还有些不适应。她捻起两片花瓣贴在眼上,开始闭眼打盹儿。
繁花落尽,少女手握竹枝,蹲在地上不停地划着土。不停地有泪水涌出滴落在地面,瞬间融进土层。
“小姐。”
听见声音,她不服输的擦干净眼泪,将竹枝甩落,起身猛踩了几脚,深深陷入土中。挽好的精美发髻也被揉得散乱,挡住自己的脸。
“你走开啊!”
“小姐,是夫人叫烟柳过来照顾小姐的。”
少女哭红的双眼在黑发下若隐若现。她缓缓抬起头,原本就不大的眼肿成核桃似的,再加上宽大的塌鼻因为激动的呼吸收缩。白皙的肌肤上布满星星点点的麻子,着实有些丑陋。
丫鬟年纪尚幼,第一次进府,哪里见过这幅容貌,后退两步跌倒在地。
“走!”
少女低吼,淡淡的转身,泪水继续滑落,逐渐濡湿身上的云锦。直到再没有眼泪流出,她终于走出了这片竹林。
“妤儿。”
美貌的妇人气质温婉,五官精致,一举一动均是优雅。见到少女出来,快步小跑了几步,将她揽到怀中。
“妤儿,娘亲给你熬了你最爱的姜鱼汤。”
“我不喝!”少女躲在怀中号啕大哭,“凭什么我生的如此丑陋。”
“妤儿长大了,知道爱美了。”
妇人眼中氤氲着水花,手轻轻在少女后背滑过,“可是,谁说容貌才是唯一的?娘亲从小教你,至善才能至美。容貌的缺失,那咱们就用其他方面去补足。”
“今日去学宫,他们背后都叫我孟无盐。我不要去了!”
“妤儿可知,为何爹爹要送妤儿去学宫,二不在家上私学?”
少女停止大哭,转为抽噎,摇了摇小脑袋:“不知。”
“只有自己的世界就如同荒原中屹立的竹枝,纵然长得笔直参天,风一吹,也便倒下了。”
“若是妤儿愿意去尝试结交友人,进入这片竹林,风一吹,竹枝间摇晃碰撞,便是动听的乐声。”
少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嘴撅的老高,“他们,他们不喜欢和我妤儿玩。”
妇人拨开她脸上遮住的黑发,挂在耳后,轻抚上去。“会的,会有的。”
“还有,人生是妤儿自己的,妤儿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不要在意他们的看法。”
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着水面倒影。水波漾开,上面的影子容貌美丽,像画中人。她失神笑起,手指轻轻拨弄水纹,揉碎了那片倒影。
她,终究还是做了容貌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