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小传》飞舞岩

20、第二十章 真相

　　地下室一片静寂，惨淡的光线照的周围模糊难辨。
　　静等一会，卡卡西再度开口：“不想说么，那就算了。”天青色的右眼微微闭上，如同将黑暗和光明隔绝。
　　“哪里，只是在想怎么说。”山田踌躇着措词，最终只是温和地平铺直叙，“很久很久之前，在雷之国这片土地上，有一族得到了上天的青睐，他们天生拥有接收雷电并转化为查克拉的能力，但这个秘密被他们牢牢的守护着，只为了不卷入无谓的战争。”
　　见到卡卡西的目光逐渐凝聚，山田接下去道：“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能力逐渐变弱并发生了改变，主要的变化就是能力的传承已经转移到女子身上，怀孕的女子可以自主决定孩子是否需要传承这奇特的能力。由于这能力的传承需要以生命为代价，于是，越来越多的女子拒绝了传承。”
　　“历代族长都一直恐惧于秘密的暴露，现在能将其扼杀，大为欢喜，于是，在族长的支持下，能力渐渐消失。但是，也有一小部分族人认为，这是上苍的恩赐，需尽力保留，所以他们逃离了族群移居京都，他们在女子怀孕时查看男女，如果是女孩子则母亲就需要献出生命。”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族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了三人，但是现在，只有一人了。”
　　“这能力类似仙术，从大自然中吸收雷电之力，进而转化为自身的查克拉。能力的开启之门，在母子脐带相连处及惊门。”山田想起卡卡西左腹的伤口，忍不住叹息着，他的面容苍老而疲倦，声音在地下室中回荡，久久不息。
　　聪慧如卡卡西，在山田说到一半时，便已明白了七八分，和岩忍战后醒来充沛的查克拉，已经足以说明事实，而伊藤和加藤尸身上的刀伤，是为了掩盖这秘密而进行的杀人灭口。
　　这罪孽，终究还是自己造成的。
　　卡卡西目光黯淡的望着吊灯，静默良久，才低声几近于无地问道：“我是男的……为什么？”纵然竭力控制着，但他颤抖的声线和身体已出卖了内心的汹涌和悲伤。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近乎呢喃的说出真相，山田不忍触目，转过了视线，“我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旗木家的基因太强大，你母亲无法选择。”
　　闭上了眼睛，卡卡西嘴角扬起一个惨淡的笑容：“原来如此。”胸口似有什么东西一直想冲上来，他死死咬住牙关，鲜血缓缓从鼻间流出。
　　地下室回响着牙齿咯咯的声音，单调而压抑，残酷而心酸。
　　这枷锁，原本不该由卡卡西来背负，却只因他姓了旗木，便再无退路。
　　山田默默的走出了地下室，外面金秋的阳光灿烂耀眼，落叶在风中轻轻飘落，最终躺在大地之上。
　　朝前走了几步，看见云太郎站在长廊上，似在等他。
　　“云太郎。”山田上前举起手，忽然揉了揉他的头发，露出一丝笑意，“抱歉，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云太郎垂下头，低声回答：“没事的。”他顿了顿，又道，“卡卡西君醒了么？”
　　“醒了。”无法隐瞒的事实，山田目光又变黯淡。
　　云太郎沉默半晌，才轻叹一声：“我宁愿他永远不醒，要是，我能再晚到一步……”如果能再晚到一步，也许卡卡西已经安静的在树林中永久的沉睡。
　　“云太郎，这不是你的错。”山田涩涩笑着，“忍者的世界，没有对错，你无需自责。”
　　仰起头，迎着阳光，云太郎苦笑着：“我不是一名合格的忍者，对不起。”他既不强大也不坚定，时时摇摆犹豫不决，既畏惧父亲又愧对卡卡西，矛盾而痛苦。
　　微笑着，山田道：“云太郎，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只需要看清内心，要知道，内心的强大才是合格的忍者。”
　　“割断情感吗？”云太郎茫然的问，忍者戒律之一：在任何时候，忍者都需要埋葬感情，不留破绽。
　　摇头，山田轻声道：“忍者的强大，来源于内心的情感，你需要的只是倾听而不是拒绝。”
　　这个孩子，还是一张白纸，而卡卡西，早被涂抹的斑驳不堪，正如他们两此刻的处境，一人沐浴在阳光之下，一人深陷于黑暗之中。
　　时间一点点流失，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结着，卡卡西仰躺着，目光迷惘而痛苦。
　　再一次，他迷失在人生的路上，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传来轻微的开锁声，厚重的木门悄无声息被推开一条缝，一道身影突然闪入，在门口停留一会，才迟疑着上前。
　　这脚步声，是谁？
　　训练有素的身体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几乎是一跃而起，卡卡西做出了戒备，看清了来人，天青色的右眼难掩惊讶，竟然是野泽英田的夫人，也就是照片上的小姑娘。
　　“卡卡西？你是旗木卡卡西吗？”犹豫着，来人问道，语气温柔。
　　卡卡西沉默着，目光顺着开启的木门朝外望去，外面也是一片黑暗，未知而危险。
　　借着惨淡的灯光，女子冲上前几步，走到卡卡西面前，凝视着他的右眼片刻：“不会错的，这只眼睛和姐姐一模一样。”说着，她抓住卡卡西的右手：“跟我走。”
　　“夫人。”卡卡西被女子拖着走了几步，他委实无法第一时间弄清状况。
　　女子回头，露出一个笑容，温婉而坚定：“你放心，我会救你的，我不会让姐姐的孩子死在这里。”
　　判断真伪是忍者的基本素质之一，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卡卡西知道女子说的话发自内心。
　　“跟我走。”女子拉着卡卡西冲出了地下室，门外守护的两名武士倒地昏迷着。
　　茫然而惊讶，卡卡西感受到眼前女子的孱弱，实在无法想象她居然能放倒两名武士。
　　被女子拉着回到地面，霜月如水，四周静寂无声，两人站在长廊上，拖长的影子重叠着。
　　似不敢相信如此轻易逃出地下室，女子环顾着四周，褐色温柔的眼眸隐含着害怕和恐惧，但她朝卡卡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用力握紧了卡卡西的右手，传递勇气。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卡卡西反手握住了女子的手：“夫人，怎么走？”
　　“走这边。”女子低声说道，她的身子在轻微的发抖，但脚步却走的飞快，她并不是忍者，也未受过训练，只是她心中有着信念，从而付之于行动。
　　两道身影在无声的月色下迅速移动，直到来到一扇门前才停住脚步。
　　“出了这扇门，再过一个院子，就可以离开别院了。”奔跑让女子气息急促。
　　凝视着这扇门，卡卡西沉默片刻，将女子护在身后：“夫人，请让我先行。”
　　这句话，让女子意识到什么，她一把抓住卡卡西的手，轻微的抖颤着。
　　回头，卡卡西微笑着：“请放心。”银色的头发遮住了左眼，唯一露出的右眼弯弯如新月。
　　女子褐色的眼眸氤氲着雾气，她咬着唇，最终绽放出笑容：“当心。”
　　苍白的手指轻轻按在门上，卡卡西深深吸了口气，猛然将门推开，蓦地，两道雪亮的刀光自门缝中闪现，自上而下劈向卡卡西。
　　护着身后的女子，卡卡西身子一闪，左手飞快捏住其中一柄刀身，用力一带，门后的偷袭者被带的直冲出来，另一柄长刀正好斩在偷袭者的身上。
　　惨叫声，响彻夜空。
　　卡卡西左手轻轻一提刀身，握住刀柄，沉默的看着门外的人。
　　“英田大人……”捂着唇，女子绝望而恐惧，那么多武士，怎么可能逃走。
　　月光下，野泽英田铁青着脸，他摇着头：“千琴，你果然背叛了我。”他双目温柔地看着女子片刻，突然变冷，厉声道：“杀了她！”
　　野泽英田四周的武士一拥而上，手中长刀在月色下，带起一片雪亮。
　　觉察到武士对千琴的杀意，卡卡西将女子护在身后，左手持刀挡开了当先一刀，随即他身子朝前冲出一步，手中长刀斜贴着第二柄刀身划过，左手腕轻轻一挑，刀尖刺入持刀武士的胸膛后迅速抽出，带起鲜血飞溅。
　　一击而中，卡卡西并没停步，他右手抓住千琴，左手长刀挥洒，带起一连串兵刃相交的声音，间不容发之际，将四周的长刀格开。
　　惊讶于眼前男子刀术的纯熟，余下十多名武士谨慎的包围了两人，并没第一时间发起攻击。
　　面罩下，卡卡西眯着眼，目光落在野泽英田身上。
　　觉察到卡卡西危险的目光，野泽英田在两名武士的护卫退后数步，大声喝道：“抓住他，杀了她。”
　　受到野泽英田的催促，武士们双手持刀发起了进攻。
　　刀与刀的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星，卡卡西一边护着千琴夫人，一边持刀逼开靠近的武士，他的目光穿过包围圈，游走在野泽英田身上。
　　千琴被卡卡西护在身后，她睁大了眼睛，一开始惊恐而害怕，但慢慢地，泪水涌上双眸，心中不停的呐喊着：姐姐，您看到了吗？您的孩子现在长大了，他正和您一样，保护着我。
　　卡卡西的刀法干净利落，并没有因为左手而露出破绽，久攻不下，让武士们大为心急，为首的一名武士打了声呼哨，攻势陡然变的凌厉急促。
　　卡卡西用力一挥刀，格开胸前的数柄长刀，他抿抿嘴，继续保持守势对他十分不利，虽然得益于山田的治疗，他身上的伤势大为减轻，但他的体力早已透支，如不速战速决，他陷入困境不说，连带着千琴也会死在这里。
　　“夫人，当心了。”卡卡西忽然抓住千琴的左手，双脚猛一发力，两人忽然跃入武士们的刀尖之内，卡卡西手中长刀急速挥舞，带起一层白茫茫的刀幕，在连续的叮当声中，数柄长刀被击飞，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
　　几乎没有停顿，卡卡西带着千琴冲出包围圈，欺身而上，来到野泽英田的面前。
　　野泽英田身旁的两名武士大惊失色，手持长刀朝卡卡西劈来。
　　身子微微一矮，卡卡西左手长刀急速回身，“当”的一声挡住两柄长刀，他手腕一翻，手中长刀急速朝前掠过，锐利的刀锋迅速割开两名武士的胸口，他翻转刀身用力一拍，两名武士应声倒地，他已来到野泽英田面前。
　　第一次野泽英田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卡卡西，银发沾染着鲜血，右眼冷漠无情，这是一名真正的忍者！
　　意识到这个事实，野泽英田打了个寒噤，他只觉得喉咙发紧，几乎无法说话。
　　抓住他！卡卡西咬着牙，左手长刀朝前递去。
　　“不要！”千琴失措的抓住卡卡西的左手，“不要杀他——”
　　就在千琴抓住卡卡西手的刹那，一道身影瞬间从天落下，扬起一片雪亮的刀光。
　　云太郎！卡卡西心中长叹一声，抽回原本递出去的长刀，格开这一刀。
　　“当——”的一声长响，刀身急速震动，卡卡西松开长刀，反手带着千琴退后数步。
　　云太郎落地护住野泽英田，他目光落在卡卡西身旁的千琴，惊慌失措而又咬牙切齿：“放开她，不然我杀了你！”
　　凝视着云太郎，面对这可笑的威胁，卡卡西泛起一丝苦笑，云太郎，被保护的很好呢。
　　确认了云太郎对千琴的重视程度，卡卡西又看了眼野泽英田，他朝千琴微笑着：“夫人，您请保重。”
　　随即，他松开了左手：“云太郎，保护好你母亲。”话音刚落，他将千琴用力朝云太郎一推，整个人翻身后退，掠出了院子，消失在黑暗中。
　　“快抓住他！”野泽英田气急败坏，这逆转，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云太郎……目光扫到小心翼翼扶着千琴的儿子，野泽英田失望的摇着头，这孩子太软弱，会被千琴蛊惑反戈的。
　　武士们急忙追出去，但没找到卡卡西的踪迹。
　　闻讯赶来的千本和山田随后得知了卡卡西失踪的事实。
　　“怎么可能，他的查克拉已经被封住，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潜逃，他肯定还在别院内，找，分头找！”千本失去实验体，大为沮丧，看到恍若未闻的山田，他上前一步，冷声问道，“山田君，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帮他解开封印的？”
　　“千本，禁字符不是只有你才能解开吗？我只是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而已。”山田不紧不慢回答，随后又朝野泽英田道，“英田大人，请先让夫人回房吧。”
　　冷淡而无情的看着千琴，野泽英田道：“云太郎，看好你的母亲，不许她再出房门一步。”
　　惊愕抬头看着野泽英田，云太郎一时全然呆滞，父亲大人话里是什么意思？他茫然的将目光转向母亲大人。
　　千琴温柔一笑，拉起云太郎，并不解释朝自己房间走去。
　　在场的人等了一会，奉命搜查的武士垂头丧气回来汇报，未发现卡卡西的行踪。
　　“通知别院外的达鲁伊，告诉他卡卡西已经潜逃，必须第一时间抓捕。”千本冷冷地道，然后目光落在千琴消失的方向，他舔着上唇，“英田大人，那位夫人是云太郎的母亲？”
　　月色下，千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可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