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被关风波（上） ...
-
睁开眼的时候，陈菓正躺在医务室，起身后脑袋还留有些余痛，她回想到刚才体育课上，是习萌推开她，两个人一起摔倒了，但医务室却不见习萌。
窗外的天色已然不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模样，余晖蔼蔼。陈菓掏出手机，发现已经五点了。
“糟糕。”习萌的信还没有给司尘，这个时候了她肯定去后操场等着了，陈菓拖着昏沉的脑袋准备下床。
秦清推门而入看到。
“欸你怎么起来了！？你还好吗，校医说你后脑勺着地所以会有些影响。”
陈菓的确感到脑袋一阵麻麻的痛，但是她着急去找习萌，还是想下床，说：“没事的，我现在又个地方必须要去，嘶——”
说话间，脑袋有点上头，懵懵作响。
“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地方要去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摔的是后脑勺先着地，而且啊你回家后也一定要找个时间去医院再检查检查。”秦清喋喋不休得说。
“对了，习萌怎么样了？”
“她反而比你好一些，虽说是她替你挡的球，说是她脚扭伤了，可能回家了吧。”
按理说习萌应该比自己更需要多休息，结果被保护的人却休息得更多，这具身子还真是脆弱。
“不行，我还是要去一个地方。”如果不亲自去确认，让她在那里白等的话会很伤心吧，明明还是她救的自己。陈菓越想越内疚，执意要下床。
“你到底有什么地方要去啊？你倒是和我说啊！”
秦清在前面拦得死死的，陈菓才把来龙去脉告诉她。
“就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明天再把信给司尘也来得及啊，今天你们两个一起受伤的，她不会怪你的。”秦清还以为什么大事，听了后有点无语，说：“再说了，你又没那个义务一定要转交，你只不过是刚好坐司尘的同桌，她自己表白关你什么事啊。”
原本是没义务的，不过发生了这件事，肯定是欠对方一个人情了。陈菓挣扎起来：“毕竟她下午还替我挡球，既然我答应了，就要去看看。”
“哎呀哎呀，我怕了你了，这么倔，又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她也回家了，真是有够傻的。”秦清骂咧咧得扶过她，还能怎么办，自家的闺蜜，再傻也得陪着不是呢吗。
远远望去树下，果然瞧见了习萌，正坐在树下翘首以盼的样子，即便她的脚踝受伤。陈菓愈发不安，她必须要去坦白，其实信根本没有传达到，不能让她白等了。
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陈菓忽然停了下来，司尘正从操场对面向习萌跑去，手里还拿着一瓶草莓牛奶。
“怎么了？你躲在这干嘛？”秦清问。
“我看到司尘了。”
“啊？他怎么会来，不是说信没有送到他手里吗？”秦清探过头看，司尘把草莓牛奶的瓶盖拧开，递给习萌。
“可能刚才一起在体育课上所以就说了吧”陈菓看两人如此和谐的画面，说不出的苦涩，明天他可能就会和习萌在一起了吧。
秦清拉住转身要走的陈菓，说：“走，我们过去。”
“不好吧，等下会被发现的...算了，既然司尘已经来了，我就不用过去了。”
“她可能还没有表白，你就不想知道司尘的回复吗？”秦清的八卦欲望燃起，悄无声息得躲到另一棵离习萌距离最为近的树下。
“你就不想知道司尘的回复吗”这句话，像是魔咒一般，捆住陈菓的双脚，走不开。
这边，司尘和习萌。
“刚才，谢谢你啊，还好你来了，不然我这腿可又要遭殃了。”习萌说完，面颊微微泛红。从医护室出来，眼看着快到约好的时间了，腿下一着急，在楼梯口差点跌倒，但司尘及时过来揽住了，才避免即将要发生的惨案。
“没什么。不过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因为你的腿刚才....”
“欸？”习萌可能没想到对方是不知情的状态，她试着问道：“难道你...没有看到我的信吗？”
“什么？”司尘脑海闪进一个画面，但是不太确定。
习萌若有所思，把草莓牛奶瓶盖拧回去，扯了扯嘴角说：“没什么，就是我要给你的一个东西，可能有什么误会，还没给到你。”
“是，是吗....那我等下回教室后再找找，可能我粗心把它随手放到哪里了。”
对话陷入了僵局。
“那个...”习萌抬起眼脸，小心且谨慎说道：“我有话要说....”，她握紧了手里的草莓牛奶，塑料外壳凹了进去，之后又再次膨胀出来，就这样反复得捏了三四次。
司尘也一直在等她继续说：“嗯，你说吧。”
不仅司尘在等，陈菓也在等。
“其实那封信的内容，是.....”习萌咬了咬嘴唇，犹豫不决：“我....是我的表白信，我喜欢你司尘，但是我知道你的身份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你不用着急给我回复，但是如果你也有这个想法，或者觉得以后可以考虑我，我可以等你！”
说完，习萌都不好意思与司尘对视了，话说完的时候，手里的饮料瓶已经凹陷不堪。
“谢谢你对我的喜欢。”司尘先是对听到表白后做了回应，接着说：“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立场不适合恋爱，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没关系的，我说了你不用着急，我也理解你不方便恋爱的立场，所以我说我可以等你的...”习萌加快语速，她隐约抗拒接下来司尘要说的话。
“虽然你喜欢我，但是我没有这个资格浪费你的时间。”
“不是的，我不会觉得浪费，我真的可以等你的！”
“我也会在以后呈现更用心的舞台给你的。”司尘撇开话题。
习萌鼓起的勇气如同哐啷作响的塑料空瓶，在操场上被风吹个踉跄，此刻天彻底暗下来，傍晚的风带来徐徐微凉，从指间传过一阵寒意，习萌分不清是温度还是被司尘拒绝的缘故。
“天色不早了，赶快回去吧，晚上有点凉。”司尘脱下校服，盖在习萌腿上。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陈菓即使没有看到习萌的脸，也能够想象出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如此的楚楚可怜。
“是我不适合你。”司尘顿了顿，略带抱歉得说：“不是你不够好，习萌，是我的问题。”
“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看到我的。”习萌起身，然后把校服还给司尘，说：“我，先回去了....关于这件事，我就当你刚才回复的没听到，我可以一直等你，我给你时间考虑我，我先走了。”
习萌逃也似的离开了，吓得陈菓和秦清争相躲一个角落，还相互撞到头。
“哎哟....”
“啊....”
两人连忙提醒噤声，猫下身子往背对司尘所在的方向走。殊不知司尘敏锐捕捉到了窸窸窣窣的树木枝响，他停下脚步寻找声音，看到某个方向有两个头顶起伏走过，认出了其中一个头顶上是陈菓的发饰，忍不住噗嗤一笑，没想到她还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一面。
食堂。
“没想到，司尘竟然连习萌都拒绝了...他的眼光看来是真的很高了。”
受到打击的除了习萌，还有秦清，从回来后就没停过感叹。陈菓则是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她把米饭从中间分割，又推到一起，就是吃不下一口。像习萌这样白天鹅存在的女生的表白都拒绝了，那么丑小鸭的心意就更不值得一提了吧。
“我还以为没有人可以抗拒习萌这样的女生，没想到，啧啧，果然偶像是偶像，永远属于粉丝的。”
“....”
“习萌她这样的应该从来没被拒绝过吧，看她的样子还没有放弃。”
“.....”
“说实话，其实他俩颜值上还真的很相配，走一起该多养眼啊。”
“...”
秦清喋喋不休道。
耳边萦绕着“习萌”、“习萌”的，陈菓没由来的烦躁，她随意扒了两口饭，说：“我没什么胃口，吃好了，我先回去了。”
秦清以为陈菓还在内疚没把信转达的事，也就没有多说，快乐得夹走她盘子里的鸡腿，顺便安慰几句：“你啊也别在意信的事了，既然下午她都已经告白了，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了，别多想了....”
埋头吃完鸡腿的时候，陈菓早已不在位置上。
陈菓来到天台，眺望到操场，凝视着刚才他所坐的地方，心中的烦闷感久久没有消散，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是对习萌的内疚还是自卑感：正如秦清所说，像习萌这样好看又温柔的女生，走到哪里都是发光体吧，即使被拒绝了，也是堂皇得表示不会放弃的决心，做什么事都如此认真，不会轻易放弃。
“那我呢…我，又有什么可以发光的地方呢…”陈菓喃喃着，心里被失落感汹涌填满，她没注意到天台的另一端，秦北正在一个掩体建筑物的后面，他素来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晚饭都是简单在天台解决，没想到陈菓也会出现在这。
秦北见陈菓抱膝而坐，依稀听到几声抽泣，还以为听错了，迈出去的腿缩回来，不知要怎么办，如果这个时候出去，依她那种见人就怕的性格，看到自己会更不自在吧。
算了，还是等她走后我再走吧。秦北如是想着，他把没吃完的面包缓慢装进袋子，然后依靠着墙，闭上眼睛。
天台的楼梯传来人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
“陈菓？请问，陈菓同学在吗？”
陈菓抹干泪痕，应道：“啊，是。”
来找她的是习萌的友人。
“你真的在这呀，我刚才听有人说看到你往天台这里了。”友人上前，陈菓想到上午她不友善的话，本能得退后。
“...有什么事吗？”
“嗯，有些事想要拜托你。”友人拉过陈菓的手，柔和得说：“对不起啊，上午是我态度不太好，明明是有事情拜托你的，但是我也是着急，看你都没什么反应，你能原谅理解我吗？”
受到突如其来的道歉，陈菓反而惊慌了：“嗯…嗯…”
“那我们下去说吧，在天台上怪怪的，有点不安全。”说着，把陈菓拉向门外。
离开天台后，友人一路沉默得拉着陈菓走，好像是有意把她带去哪里。
“请问，你要带我去哪里？”陈菓问道。
对方并没有回头，仍然自顾自得拉着陈菓走，还加快了脚步，才说：“喔，是习萌她有事找你，现在带你去她在的教室。”
“她，还好吧？”
“你指的是哪方面？”
“哎？”
友人没有回答，只是脚步还在加快，走向也弯弯绕绕，陈菓发现被带到老的教学楼层，但是这个教学楼层因为重修的关系，已经禁止进入了，灯火通明的教室都没几个。
“那个...这里禁止进入的啊…”陈菓不安地说。
“是啊，我知道啊。”
“那为什么要在这里....习萌她的脚伤...”
友人停下，这才转身，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是啊，她的脚伤，根本不可能会选择来这么偏僻又远的楼层。”
“什么？”
“她不但因为你，脚受伤了，而且还差点没有和司尘表白到你知道吗？”
陈菓没有否认，这件事是她的错。
“我明明有好好拜托你的呀。”友人把陈菓逼到墙角，继续说：“她这么好的一个人，还帮你挡球，你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冷笑一声，随后陈菓的身子不自觉往后倾，被推进房间里。
“你要做什么！啊…”
陈菓再次起来开门，却已经上锁了。
“你就好好呆里面吧，你放心，我明天会过来给你开门的。”
“不...不要...求求你...”
陈菓哭喊着捶门，没有得到回应。老教学楼离平时的教室隔了一个花坛，再加上被关的地方在五楼，还是杂物室，被听到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呜呜呜…怎么办…”，陈菓从小就怕黑，手机也没带身上，她蜷缩在角落里不由得抱紧自己。
“数羊...数羊吧，数羊就不怕了。”她颤抖着，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压不过耳畔出现的男人的声音，陈菓一闭上眼就能想到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在封闭的杂物间，她被装进袋子里，不知何处得过了一段时间，每天都暗无天日得度过。
“呜呜呜……不要，不要打我.....求求你们了……”她似乎还能记起拳脚打在身上的真实感，交错着她的惊恐声，那些人还乐此不彼。
“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打了....”
如果能把信送到就好了。这是陈菓清醒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秦清吃完饭回到教室，久久没等到陈菓来。
“司尘，你有看到陈菓吗？”一看到司尘进教室，秦清就问。
“陈菓？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就是下午我们看到你和习萌在一起然后听到你们的话，后来和她吃饭就怪怪的。”秦清这个直肠子，嘴巴比脑子快，说露了嘴：“啊呀，糟糕.....啊不是不是的我说错了…”
“她怎么了？表现很怪吗？”司尘装作没听到，问。
“啊，对，是啊…吃饭也没怎么吃，说是先回教室了，但是一直没来。”
“去问问其他同学吧，说不定会有看到。”
“嗯好。”
秦北也后脚回到教室。
“怎么了？”秦北问司尘，他看到司尘问完一个同学，又换另一个问，可能有什么事。
“你，看到陈菓了吗？”
秦北欲言又止，一时间没法说明刚才在天台偶然遇到陈菓的情形，而且当时她的情绪也不太对。
“她怎么了吗？”
“她和我吃完饭说先回教室，但是都这个时间了还没来，我问了其他早到教室的同学，说并没有看到她过教室。”秦清焦躁得说，一瞬间脑海脑补了各种危险的画面：“她会不会有什么事啊……在学校里，怎么会有什么事呢，又不是小时候.....”
“我们问过其他班的人，也说没看到。”
“她会不会去哪些地方，比如天台之类的，就是想要一个人呆的时候去的地方。”
“没有啊，我从来没和她去过天台，为什么这么问？”
秦北没有说下去。
“我们先各自再去问问吧，进每个教室都问一下，小北，也拜托你了。”司尘一改往日的稳重，说完就冲了出去。
“我，我也去！”
秦清紧随其后。
秦北想到来过天台找陈菓的人，又拉住她，说：“她平时除了你，还有别的朋友吗？”
秦清这时候不太耐烦：“你怎么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菓菓她这样怕生人的，怎么会认识其他朋友？哎呀你快点放开我，我真的很怕她有什么事！”
秦北眉头一皱，他认为肯定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当下需要赶快找出那个人才行，秦清和司尘没有在场，根本不知晓这件事，找也是没头绪得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