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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白天鹅和丑小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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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多了一条狗，就需要准备一系列的东西，小到狗的玩具，大到狗窝，一应俱全。惨还是陈卿惨，不仅每天提心吊胆提防着狗，必要时候还充当陈菓的采购员——就差让他帮忙一起遛狗了。
“——遛狗！绝对不行！陈菓我告诉你，我干什么都行，我给它买衣服买屋，买各种需要的物品，只有遛狗我绝对不行！你可别蹬鼻子上脸，我忍你很久了！”
当陈菓试探性得询问陈卿是否试着去遛狗，还美名其曰做一些新挑战，跳出舒适圈时，陈卿立刻炸毛，爆发了。
“菓啊，遛狗我看就算了吧，你也知道你哥这怕的劲....”陈母劝道。
陈卿第一次从母亲大人那里感受到母爱，得到人文关怀。
“不遛就不遛嘛，我也没说什么....就是这么随口问一问，反应不用这么大吧....”
“什么随口一问，我看你就是早有预谋！就想把注意打到我身上！”
“哎呀，行了行了，我不让你遛狗了嘛，你还来劲了。”陈卿这架势就和窦娥伸冤似的，就差再配个“雪花飘飘，风也潇潇”的BGM了。说罢，把项圈给乐乐扣好：“走吧，乐乐，散步去吧！”
遛狗的路线都是根据乐乐自己来决定的，对什么有兴趣被吸引，要走哪个方向，全凭它的喜好，本来嘛，散步是狗狗的活动，想去哪就哪吧。
乐乐一路嗅着地，然后激动得一路小跑，最后来到便利店门口，坐下来。
“来这里干什么呀？”
便利店的门随着人的走动，感应一开一合，收银旁边正烤着烤串，味道也时不时得飘出几缕。陈菓明白了，这馋鬼是闻着味来这的。
“才刚吃完饭，就想吃烤肠了？”
“汪！”乐乐摇尾巴的频率加快，回道。
“.....好吧，你在门口等我。”陈菓无法拒绝乐乐的眼神，纵容了它这一次：“下次可不行了，你别以为每次出来散步都能给你买烤肠吃！”
陈菓径直走进便利店，说：“一根烤肠。”
“啊，不好意思，这个烤肠还没有熟，可能还需要等一会儿可以吗？”
陈菓刚想回复，面前伸过来一根拿烤肠的手。是司尘。
“刚好我买的最后一根，先给你吧。”像是知道她说什么，司尘干脆直接把烤肠塞到她手里，说：“我看外面有‘人’比我更想着急吃。”
这个画面像极了那晚作为“小晨”，和陈菓在公园空地给乐乐喂食的时候，还是在同一块空地上。
“好巧，你遛狗？”司尘假装问。
“嗯.....”
“我之前去你家，好像没看见过它。”
“最近，才有的....”
“这么突然？怎么会想到养狗？”
“发生了一些事.....”
一根香肠下肚，乐乐张着沾满肉汁的嘴，准备凑上司尘，它认得面前的人是谁。
“啊哈哈，你可别先过来，看你嘴巴都是油！”司尘别过头，从口袋里拆出纸巾：“先擦一擦吧小祖宗！你不嫌弃我还嫌弃!”
陈菓心里纳闷，明明司尘是第一次见乐乐，乐乐却十分亲近他。
“你晚上怎么先走了？”司尘顿了顿，还是想问她原因。
“累了。”
…
长椅，距离不到五公分，静谧之下他的呼吸声，以及外套上隐约的皂角味。陈菓已是不敢轻易动弹的程度。
“我想知道你的感受，那天的表演。”
“哈？”陈菓猝不及防这么一问，有点慢半拍，吞吐着：“很好啊，就，很好.....”
路灯下，司尘的眼眸衬得熠熠，直逼她的瞳孔。而陈菓刚好坐在阴影处，就像他们原本的定位界限。
“真的吗？”
“是，是啊....”
“那就好，我希望你能喜欢。”
什么样的言语辞藻才能形容你的耀眼，你的好，和你的遥远呢？为什么你希望我能喜欢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希望我能喜欢？”阴影覆盖了陈菓的表情，这一次轮到司尘诧异。几秒后：“欸？——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陈菓有点口不择言。
司尘莞尔一笑：“因为别人是别人啊。”
“嗯？”
“别人觉得好那是别人的事，我希望我在你这的表现，是好的。”
几乎是脱口而出，陈菓问：“为什么？”她攥紧了手。“很多人都喜欢你。”
很多人都喜欢你，为什么你希望在我这是好的，我的看法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同呢？
陈菓想问很多，到底也就只说了这么一句。
“想给你，带来些什么吧。”
“哎？”
“想给你的世界，带来些不一样的东西。”末了，司尘在心里补充：还想帮你一起走出这么久以来的社恐症。他停止和乐乐的嬉闹，开始说：“就是想给你带去不一样的东西，你现在没有过的感受，是和世界里只有自己的这种不一样的感受…”
“不要说了。”
“还有那天晚上的抽签，你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我抽到你吗，因为我是根据各年级的座位号来安排的，你的那张纸条上我特地做了个记号，手感摸上去是不一样的.....”
“不要再说了！”
这段话刺痛了陈菓，在他眼里，只是因为我是个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可怜的人是吗？所以才会处处照顾我，还特地做同桌？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对我的可怜，对我的施舍。
司尘还没说完。
“够了！”陈菓颤抖道：“我知道我内向，不招人喜欢，但是我不用你可怜！”
司尘没想是表达有误，想要解释：“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的世界，就不要带我了，不用麻烦了。”陈菓眼眶泛红，她硬逼着眼泪不掉下来，至少不能在这里，在司尘面前。
“不是的！你听我说陈菓...”
司尘一急，抓住她的手臂，用了几分力气，陈菓吃痛，然后甩开：“我不用你可怜我，我也根本不在意你的表演好不好。还有，我也很讨厌你特地安排我上台，你明知道我不愿意。”陈菓加重“特地”一词的语调。
说罢，就离去了。
许是这段话，亦或是她红了的眼眶，司尘愣在那，任由她拂手离开。
而冲动的情绪所带来的后悔就是，第二天上学的尴尬。这个想法因此也让她彻夜未眠。
应该是校园live被选上台的缘故，大家都认出陈菓，走廊里一路上都不乏小声议论的声音，陈菓加快了脚步。
“同学！同学！”
但陈菓没听出是喊她，只管闷头走路，喊她的人跑上前，拦了下来。
“同学！呼，呼，你走这么快干嘛！我们在喊你！”
陈菓正纳闷是个生脸孔，接着又来了一个女生，陈菓认得她是被评系花的习萌，不仅面容姣好，还多才多艺，学校里的文艺活动都会拿她作为头版头条登在校园贴吧上，前不久又蝉联了第二次的系花。
“对不起，同学，吓着你了吧。”习萌说道，她替友人说明：“我朋友她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惊吓到你了，我替她向你说对不起。我是五班的习萌，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要拜托你。”
“是这样的，我们听说，你和司尘是同桌，所以有东西要你交给她。”友人直接说明来意，但语气有些过于命令化，使陈菓不快。
“…”
见陈菓没接过东西，习萌的友人催促：“还愣着干嘛，这是麻烦你要交的东西，一定要交到哦！”
字里行间一点也看不出是“麻烦别人”的语气。
习萌干脆把信亲手放到陈菓手里：“虽然有点突然，但是麻烦你了，帮我交给他，下午放学我会在操场旁的槐树下等他。”
全程不顾陈菓的感受，习萌和友人交代完事情后就走了。
因为没有合适的时机，信一直没送出去，眼看着要到下午了。好不容易等到体育课，正好教室里没人，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在更衣室。
陈菓确认四下无人，准备把信塞到司尘抽屉，就好像临门一脚，又缩回来。
鬼使神差的，她打开了信封，信里的内容是陈菓无法做到的事：对喜欢的人表白。
想到昨晚司尘说的话，他的世界，也只有习萌这样同等耀眼美好的人，才更适合吧。
“你还不去更衣室吗？”
陈菓一惊，来的人是司尘。
“嗯…”说着，忙不迭把信放回信封，塞进抽屉。
“你在看什么这么投入？”
“没什么。”
司尘看出她还在生气，说：“昨天晚上的话，让你有误会了，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陈菓胡乱把书压在信上，没有理会司尘的搭话，她还在想信的事，但司尘又一直在。
上课铃打响。就这样，一念之差，陈菓错过了放信的时机。
“菓菓，快来快来！这排队！”秦清招呼，陈菓小跑插进队，感到纳闷：平时体育课女生基本都是慢慢吞吞过来集合的，这次怎么早，而且人数还很齐全。
“怎么这次班里的女生这么积极？”
“喏，你看看队伍里还有谁？”
陈菓两边张望，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的，问：“谁啊？”
“我真是服了你了，当然是司尘他们啊！体育课和爱豆的接触距离！”秦清压低的声量里也难捺住兴奋。
“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人数怎么变多了？”
“安静安静了！”这时候体育老师维持秩序说道：“今天是这样的，五班今天的体育课也由我一并负责，所以是两个班一起进行相关活动。”
五班这个数字好像哪里听到过，难道是——
陈菓向左边班级看去，果然在人群里第一眼就看到了习萌的所在位置。
“今天的活动男生打篮球，女生是躲避球，等下按照抽签的顺序来组队！老习惯，先跑三圈！”
“老师，抽签的话不就是会抽到另个班级的人吗？我们又不认识。”有人抗议道。
“不认识，等下组队活动认识下不就好了吗，大家都是同学，不用这么生疏！”体育老师吹哨指挥道：“来，先开始跑步啊！两个班统一往这边！”
本来女生们的想法就是能和司尘等人有个稍微近距离的活动接触，哪知道男女活动分开来，不仅跑步拖拖拉拉，有的已经在商量怎么逃接下来的躲避球活动了。
秦清自然也是这其中一个。
“我还以为男女生一起活动，分开来还要和不认识的人躲避球也太没意思了....”
“还好吧...”陈菓倒不为难。
“等下万一我俩没抽到一起怎么办，还是你不认识的人.....”
陈菓笑笑，只要不要抽到和习萌一组就好，信的事还没有替她传达到，问起来的话要怎么办。
十五分钟跑步结束，大家陆续抽签。
“这次的活动，某些女生不要想着翘课，用的那什么大姨妈的借口我都记着的！一个月来个两三次的，别以为能轻易骗过我！分我都给你们记着！缺了的都要补回来！”体育老师摸清了女生的套路，提前忠告道。
“得了，这次逃不掉了....”秦清唉声着，边打开纸条，说：“我抽到的是3，菓菓你呢？”
陈菓摊开纸条：4。
“啊......怎么办，我俩不在一块啊！”
“没事的，这也是没办法嘛。”陈菓下意识看去习萌的位置，但是对方背对，没能看到她纸条上的数字。
“老师！我想换纸条！”秦清喊道，然后有其他同学附和。
“对啊，我也想换！”
“老师能不能换啊！”
“抽到什么就是什么，啊，换什么纸条，大家都是同学，就是一个活动而已，多交谈下就行了！”说完，开始引导不同数字组别的站位：“都注意了，看我这里了啊，1号在这边，2号在那，3.4号分别是......”
躲避球活动便在一片不情不愿的情绪下展开了。
陈菓加入到4号组别的小组里，看到没有习萌，舒了口气，而且这个小组多数都是五班的同学，大家不知怎样开场打招呼，都显得很生硬。
又一个身影加入：“对不起，我刚才找错组别了，哇，不过我运气真好，都是同个班的同学呀！”看到是同班同学的居多，似乎也随之放心了，对方急忙随意抓好马尾，站到空位上，发尾扫起的弧度还散发出一种沁人的茉莉香。
是习萌。
“呀，没想到和你抽到一组了！”习萌看到陈菓，于是走到她身边：“我们都是五班的，你不用感到拘束，有什么事和我说。”
可对方也不过是刚在上午有过几句交谈的关系。
陈菓只能点头。
活动前，以组别为单位都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像往常一样，陈菓只说了一句“我是陈菓”就没有多余内容的话，刚才还聊得正欢的五班同学，陷入了沉默。
习萌圆场道：“可能因为大家不是一个班的，所以有些害羞嘛，要是换做我们的话肯定也这样。”
“怎么会，我想全校没几个人不知道你吧，我们可不能和你比。”
“对啊，习萌你长得这么好看....”
陈菓对这种反应习以为常，现下只想快点结束活动。
“好了好了，我们先开始吧？说不定等下接几个球后大家就可以熟悉到了。”说完，习萌把球抛到半空。
随着发球，大家都不自觉发动身体，没有多余时间说话，都集中精力在球上，算是渡过了尴尬。
躲避球顾名思义，就是身体躲避接球的活动，去攻击守球的人员，但陈菓作为守球人，没有接到一个朝她打来的球，都是五班同学在相互攻击。
陈菓想着，这也不错，减少球和人的接触，估计两三场下来也可以结束了。
正发呆，正前方传来物体在半空产生的飞速声。
“小心！”后面有人在提醒。
陈菓蹲下，没被打中，躲过一劫。
“你没事吧？刚才怎么在发呆？”习萌问，她也是守球人之一，还多亏了她提醒。
“嗯...谢谢....”
“没事，你小心点啊。”习萌对她笑着说，两个梨涡映衬得更为甜美。
这么好的一个女生，如果对司尘表白，他肯定会接受的吧。
话说完，又有球飞来，如果说前半场陈菓都是处于闲人状态，后半场她简直成了夹在躲避球中间的三明治，总有球不断向她飞来，此时场上守球人还有三四个，习萌的站位也和她并肩，攻击还在继续。
“加油，我们快赢了，只要在躲过接下来的一两个球。”习萌摆好姿势，眼神里透着决心。
陈菓从来不对任何比赛上心，更何况是个游戏，说道：“你，好认真呀。”
“哈哈是吗？”习萌迅速侧身，双脚弹跳到一边，擦拭掉滑下来的汗说：“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吧，什么都想做到最好，也什么都想赢。”
“但是就是个躲避球游戏。”
“是啊，就算是个躲避球。”谈话间，习萌也丝毫没有减少她的灵敏性，身体反应特别快。
陈菓愣住，那一瞬间，陈菓彻底觉得，这世上除了习萌这样完美的女生，应该没有谁可以与司尘媲美了吧。
——“小心！”
是球砸出的闷声，人的尖叫声，和身体部位某个关节清晰的“喀嚓”声。
恍惚间，陈菓被推到一边，她的身上还压着另一个人的重量，但是意识逐渐模糊，鼻尖弥留的，是那股熟悉的茉莉清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