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重生后他们都变了》瓶灯

31、雪色

　　进城后，闻瑕陆陆续续发现越来越多的戴着面纱的“女子”，无一例外，他们都跟在身穿朝服的官员身边且年纪看起来普遍不大。
　　闻瑕心中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点不安，他扫了一圈四周，发现进城的人越来越多了，便连忙收起观察的心思，专心跟上云渊。
　　“师兄，你等等……”拉住那个顺滑的黑色衣袖时，闻瑕话还没说完，却在对上眼前人清亮的眼眸时自动消了音，他竟然拉错人了？怎么可能！
　　“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闻瑕松开手，尴尬得连声道歉，心中却又是疑惑又是不安，师兄是长了翅膀吗？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等下要是找不到师兄该怎么办啊，我都没来过这里。

　　戴着黑色兽头面具的男人对他摇了摇头，像是在说没事，可是他却没有转身继续走，而是拿一种让闻瑕后脊发凉的眼神继续盯着他。

　　周围人流涌动，却无一人停下，闻瑕咽了咽口水，莫名有点慌，这红眼睛的干嘛还不走？他歉也道了，总不至于因为他认错人就要打他一顿吧？而且也是因为其他人都是两个三个一起，只有他是一个人，他才会认错啊。

　　“呵呵……”就在这时，男人却不明原因地低笑起来，无形的威压让闻瑕紧张地抖了抖，他背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抓紧了衣袖，脚下也蓄满力时刻准备着逃跑，大家都说山下不好混，他今儿算是明白了，这不，好不容易出趟门结果一拉就拉了个实力高深的魔族！
　　闻瑕哆嗦着想劝劝这位大佬，“我、我告诉你，我师兄马上就来了，你……你还是快点走吧。”
　　“如果我不呢？”
　　谁知红眸魔族却轻飘飘给否决了，顺带还往他身前一站，摆明了不想放过他。

　　或许是僵硬得像只鹌鹑的闻瑕取悦了他，红眸魔族低头看着闻瑕飞速乱眨的眼睛又笑了，安抚般说道：“别怕，我不吃人，你我甚是有缘，不如今日便结为夫妻吧？”说着还准备探出手像是要揽他入怀。
　　正在闻瑕纠结生和死的终极思想时，却听见天籁般的一声，“常劫，你够了！”
　　然而男人的手却没有停，而是直接搭上了他的肩还拍了拍，然后才背着手懒洋洋道：“云渊，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云渊紧抿着唇，面色阴沉，像是在发怒的边缘，他走到闻瑕身旁，冷冰冰地质问男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你不高兴吗？”常劫歪了下头，鲜红的眼眸比起血液的黏腥，更像是红宝石的灼目，分明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族，此刻却显得异常无辜甚至有点呆萌。
　　呆萌？！闻瑕觉得自己可能脑子坏掉了，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云渊揽住像是吓傻了一样愣在原地的闻瑕，睫毛往下压了压，眼里无端透出几分戾气，嘴里也毫不留情起来，“你确定还要继续在这里鬼扯？你不会当真以为王都没人了吧？”
　　男人看了一眼闻瑕，再看向云渊时，红眸微眯，声音也沉了许多，“如果我偏要呢？”

　　云渊平静道：“那你可以试试。”

　　气氛似乎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闻瑕看了看云渊，又望了望男人，却选择了沉默。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传了过来，打破了僵局，“诸位可知参加长生宴该去哪座宫殿？”
　　闻瑕循声看去，来的竟是三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中间的个子稍矮，穿着一身石榴红的衣袍，头戴金冠，脚伴金铃，一双猫儿眼灵动至极，他左边的黑衣青年面庞冷峻，腰间还配着把裹着黑布的剑，一看就不好惹，而他右边的蓝衣青年，气质温和，肤色若雪，在闻瑕看向他时，他还微笑点了下头，端的是一位冰雪琉璃般剔透的神仙人物。

　　这三人正是从原城赶过来的原起，原晁，和羽衣。

　　常劫像是没听到有人问话，眼神继续在云渊和闻瑕之间来回打量，而一向守礼如君子的云渊也一反常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不作声将闻瑕的神态收入眼中后，才不紧不慢将人揽紧了，然后回道：“长青宫。”

　　这时候的气氛似乎更古怪了，所有人都不说话，却都看向了低着头的闻瑕。

　　如芒在背的闻瑕垂着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寒意，下一刻，他却挣脱云渊的手，走到了蓝衣青年面前，笑着问道：“我和道友是不是以前见过？”

　　羽衣看了一眼脸色极差的云渊，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他点了点头，回答：“我和你幼时便相识，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已经按耐不住的云渊直接拉着闻瑕的手就想走，可是他一拉竟然没动，原来竟是蓝衣青年也拉住了闻瑕的手臂。

　　“放开！这是我的道侣！”云渊皱紧眉头，想也不想直接一掌打向蓝衣青年，原起勾起嘴角却拉着原晁站远了些，而常劫也在这时候离开了。

　　果然，蓝衣青年很轻松便躲了过去，只是手里的人也被顺势带走了，他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差。

　　一旁的原起再也压制不住好奇心，连忙过去问道：“刚才那个姑娘，哦，不对，是那个男的就是救了你的倒霉蛋？”

　　“啧啧，长得倒是不错，可惜脑子不好，一看就是被人下了药。”原起摸了摸下巴接着补充道。

　　羽衣收回视线，不知想到了什么才淡声道：“下药有什么奇怪的？云渊那人，呵。”

　　“看来你对他的评价不太好啊？”原起饶有兴致地说道，可惜这一回，羽衣只是讽刺地笑了一下，没有再接话。

　　一直被抓着手不停往前走的闻瑕终于在进入长青宫以后爆发了，“云渊你够了！”

　　闻瑕一把甩开他的手，冷着脸直接转身就要走，结果却被云渊抱住了，闻瑕气得浑身都有些颤抖，不停地挣扎着想要离开，可是身后的人却突然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脖子上温热的吐息像是某种示弱。

　　他们在的地方是一片偏僻的竹林，竹林旁边路上来往的人很少。

　　闻瑕听到那三个字后突然就安静下来，习习微风吹过，心中暴躁不安的云渊突然感觉到有一滴水砸在了自己的手上，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将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些，“对不起，瑕瑕。”

　　这一次他的道歉似乎真心许多。

　　【攻略目标云渊虐心值……60%】

　　“……云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闻瑕闭着眼睛努力想把眼泪逼回去，可是声音却仍然止不住地哽咽低哑。

　　云渊心里一酸，“没有。”可是说的话他自己似乎都不相信。

　　【攻略目标云渊虐心值……70%】

　　“……我不是不觉得奇怪，我……只是选择了忽略……”

　　“我明明已经是青年的模样了，可是我的记忆却还停在少年时期，甚至说，少年时期的记忆都会经常错乱，让我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很多时候，明明我在开心地吃东西，可是我心中却有个声音告诉我，我早就该死了，我害死了很多人，我不该活着……”

　　“不！不是的……”云渊打断了他的话，迫切地把闻瑕转过身，可是他却看见了一双布满哀戚的眼睛，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滚落，可是眼神却空洞而茫然，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一样。

　　“瑕瑕，别再说了好吗？”云渊取下他的面纱，轻轻擦掉他的眼泪，温柔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些恳求的意味。

　　【攻略目标云渊虐心值……80%】

　　“为什么不说？”闻瑕眨了眨眼睛，又一颗眼泪滚落，他轻皱起眉头，揪着胸口处的衣服继续说：“师兄，你知道吗？我一想到师父，还有我素未谋面的家人，我的心就好痛……好像有人在剜我的心……”

　　“……哈哈，好奇怪哦，明明师父好端端就在凌云台上啊？我一直不是孤儿嘛，又没有家人哈哈……”

　　“瑕瑕，别说了，师兄求你好吗？”云渊一直觉得心痛都是话本子里的矫情形容，可是当看着青年茫然而无措地向他袒露这段时间里他的不安与难过时，他才真切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

　　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攻略目标云渊虐心值……90%】

　　“……”闻瑕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可是却比哭还难看，“师兄，对不起，我、我只是好难受，我不是故意说这么多的，我……”

　　他皱着眉，眼神空洞无物，可是眼泪却不断浸湿脸颊，苍白颜色，朱唇如花，形容凄惨而绝望。

　　“师兄知道的，别哭了。”云渊轻轻擦拭了他脸上的泪痕，然后将他环抱在怀里，温柔地哄道：“没事的，别想别人了，就想想师兄好吗？乖，不哭了。”

　　魔香的暗示一点一点入侵青年的神识，它温柔而执着，不知不觉，闻瑕心底的那些困惑和悲伤的情绪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一切对外界的感知都似乎变得迟钝起来。

　　好累……

　　闻瑕闭上眼，把头靠在云渊身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雪白淡青的蝴蝶被黑色的蛛网捕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