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人 米罗中心》写文攒RP

2、第二个人

　　第二个人沙加律师

　　12月19日 8:00AM 新泽西泽西市新港（Newport）

　　我将车泊在了沙加•米斯奇的公寓楼下。老实说，这么一大早从纽约开车过来可不算好受，所幸避开了林肯隧道最拥挤的时段。我打了个哈欠，放下车窗，哈德逊河畔的寒风立刻让我精神一振。
　　二十分钟后，一名瘦削的金发男子从大楼内走了出来。我几乎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确信了他是米罗素描稿上的模特这一事实。
　　“米斯奇先生！”我打开车门，冲着男子走了过去。
　　男子抬起了头，用那双曾在画布上出现了无数次的明利双眸审视着我。
　　“您是？”
　　我向他递出了我的名片：“您知道么，米罗•文特拉失踪了……”
　　他像是微微吃了一惊，旋即又极富于职业涵养地掐灭了那轻微的情绪波动。“我对此一无所知，”他的口气带着淡淡的嘲讽，“也毫无兴趣。”
　　“可你们曾是恋人不是么，”我盯着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在他失踪的那一天，您曾经与他通话了大半个钟头……在我看来，您可不像是那么健谈的人。”
　　沙加冷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他在做如是表情的时候显得尤为迷人。“您要知道，跟我交谈的每分钟都收费昂贵。”
　　我笑了笑：“不知我是否有幸送您去事务所？”
　　沙加看着我的沃尔沃，不留情面地回绝道：“我不坐车。”
　　“是因为去年五月的那场事故？”
　　沙加防备甚深的面孔竟因为这句话而出人意料地失去了血色，在那一瞬间他看起既厌恶又惧怕，像是我被我勾起了某个绝难启齿的噩梦。
　　我不禁为自己的冲动直言暗自失悔，而与此同时，沙加却已经坐上了沃尔沃的副驾驶座了。
　　“那我们倒不妨聊一聊了。”他苍白着脸说道。

　　“你知道，在我们印度的神话中，有一位讫里什那神，他临幸过的男女不计其数，但是每一个都对他死心塌地，”沙加略为神经质地抓着安全带说道，“这是个很无稽的故事不是么？但是米罗却对此深信不疑……他大概觉得他就是个活生生的讫里什那。”
　　“可您自己不也应允过他的追求么？”我说道。
　　“那只是一条权宜之计，”沙加十分违和盯着我握住方向盘的手，“米罗根本就是一个疯子！您能想象么，他在火焰岛（fire island）将车速提升到了两百麦……那可是一个暴雨天！如果我不同意与他在一起，他就打算把车开到海里去——‘如果我的忠诚注定要被谋杀，我宁愿现在就带着它死去’，这是他的原话——简直不可理喻不是么，我实在不明白同是男性的我何以会令他穷追不舍！那一天雨下得太大了，跑车被开得飞快，于是在州立公园的弯道上打了滑……我几乎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幸好后果不算严重，”他自嘲地一笑，“至少我们都活了下来。”
　　“这的确不是什么浪漫的回忆，”我安慰性地拍了拍律师的肩膀，“这么说您后来和平地与他分手了？”
　　“这是自然的，我是一名天主教徒，怎么可能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他露出了羞愤的神色：“更何况对方还是撒旦的宠儿。”
　　“那么您可以谈谈五天前与米罗通话的情况么？”
　　沙加的面色立刻恢复到了一种安全范围以内的理性，这使得他说话时的姿态仿佛也带有了法庭上所特有的仪式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餐叙的邀请罢了，说起来这很反常，因为米罗向来不是乐于回顾生活的人……当然更令人诧异的是在挂电话时，他突然对我说道——‘对我曾做过的一些事我很抱歉。’”
　　“我想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他曾经将您带入过那样的险境。”
　　“那只能说您对他的了解太浅，”沙加嘴角微沉，“米罗是个缺乏常识与道德观念的人。不要幻想着他能为别人考虑，单是对自己负责就足以让他手忙脚乱的了。您能指望这样一个人突然开始满怀愧疚地反省人生吗？那简直是笑话。”
　　“事实上一切都很难说不是么？”我偏过头去对沙加笑了笑：“往往让人无法释怀的，总是些不太完美的事物……我想这才是生活的真实吧。”
　　沙加的表情略微僵硬，但仍对我报以了礼节性的一笑。
　　“您要找米罗的话，倒不妨去卡妙那里打听消息。”
　　在下车的时候，他突然这样对我说道。